韓景頓住腳步看向夏至。
楊雅竹莫名懊惱,「你我的婚姻,你看夏至做什麼?難道你就真的這麼草率,要將我們的婚姻交給旁人來處理?」
「雅竹,我……」夏至急忙想解釋。
楊雅竹卻舉手制止了她,「你什麼都不用說。這是我們夫妻倆的事情。無論我和你關係有多好多親,這都不是你作為閨蜜該插手的事情。請離開,給我們一個私密的空間好好談談。」
夏至聽了,滿心的無奈,苦笑著轉身離開。
當夏至一走,楊雅竹就一臉厭惡地對韓景冷冷地說:「你還真的會演戲,聽夏至話里的意思,你應該不止一次跟她這樣說過了吧?讓我想想在什麼時候。是在我第一次發覺你對她有所企圖的時候,還是在你們不要臉地苟且在一起的時候呢?應該都有吧?而這一次,是按捺不住想靠近她的心,所以想方設法地打聽到我們所在之地跑來了吧?只可惜你還是當年前的韓景,她卻已經不再是當年的那個夏至。當年,她或許還能信你,可是現在就算你哭著跪在她面前求她原諒你信你也不可能了。我倒想問問了,就算你真的能夠把裴曜辰置之死地,又有什麼辦法獲得她的芳心?別告訴我,你的目標只是裴曜辰!我眼睛沒瞎,能看得出你現在每次看到她眼睛裡都有著已經掩藏不住的渴望!你想要她,比幾年前的感情還要激烈得多!」
韓景淡笑,「她不是昔日的夏至,你也不是昔日的楊雅竹了。你就像一匹想要脫韁的野馬,一次次試圖從我手掌心掙脫開。可是結果怎麼樣?還不是照樣被我控制得死死的?你能被我控制,夏至自然也能被我控制。這一點,我不用告訴你我到時候會怎麼做。不過,我還是建議你還是儘快地想辦法在夏至面前和我和好吧。至於什麼方式什麼藉口,那是你的事。」
楊雅竹聽了,只覺得吃了一隻蒼蠅般噁心,當即便拒絕,「我可以不壞你的事,但是你也別指望我再像從前那樣掩護你!」
「你會的!你一定會的。因為你的父母還在我手上呢!你不會想看到他們在這麼一個平和美好的世界裡缺衣少食的。」韓景走近一步,伸手將她摟進懷裡。
她憤怒地用力將他推開,握拳低吼,「韓景!你敢?!」
「只有你想不到的,沒有我不敢的!要不然,你試試?」韓景挑眉輕笑。
楊雅竹臉色蒼白,踉蹌著後退幾步,無力地靠在了牆上,咬牙切齒地說:「韓景!你就是個魔鬼!」
「不稀奇。你不一直在跟魔鬼共舞嗎?」韓景淡然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考慮一下。我希望最多一個星期之後能見到你老老實實地回家。對了,如果無聊的話,去參加一個廚藝班吧,我已經吃膩了你做的那些菜,是時候換點新花樣了!」
「你不怕我下毒毒死你嗎?」楊雅竹恨聲說道。
「怕!我當然怕!不過一想到我死了,黃泉路上有你父母作陪,我就很開心。還有,別想著去跟裴曜辰或者夏至求助,因為當你說出口的那一刻,就是你父母的死期!別以為我做不到!我韓景混了這麼多年,你以為在裴曜辰和夏至身邊真的沒有我的人嗎?」韓景笑得猖狂。
楊雅竹只覺得一個響雷在耳邊驚天動地地炸響,把她炸得頭暈眼花腦袋嗡嗡作響,好半天她才顫聲說:「你只是在騙我!」
「是嚇是騙,你只管試試。」韓景朗聲大笑著轉身快步離去。
楊雅竹無力地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來。
回到酒店房間時,她已經冷靜下來。
推開門一進去,一眼就看到夏至正手握著遙控器坐在沙發上。
只是雙眼有些呆滯,根本就不曾盯在電視上,顯然在發愣,又或者想事情。
楊雅竹走了過去,伸手從背後輕輕抱住了她的肩膀,低聲說:「夏至,對不起。」
她真的真的很恨自己。
明知道韓景就是一隻惡虎,只要一張口就會吃人,可她卻甘心與它為虎作伴了這麼多年,因此給夏至帶去了無窮無盡的傷痛。
她現在後悔了,想掙扎著走出來,可是卻怎麼都掙脫不了。
他再壞,她也還是可悲地愛著他,直到兩個小時前,她還在為夏至逼韓景和她離婚而生氣。
她明知道夏至背著她做這些都是為了她好,可她還是生氣了嫉妒了……
當然,除了她還愛著他的這一原因之外,他還掌控著她父母的生死。
她已經把自己淪陷進去了,不能把自己的父母也拖進去。
她不能對不起已經年老的父母,那麼現在唯一能做的,那只有對不起夏至了。
有句古話說得好啊,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她也不例外……
夏至回過神來,心酸地握住了她的手,「我不怪你。我知道一個女人沉浸在愛情里是什麼模樣。想當初,你早已看透了裴曜辰的真面目,三番四次地勸過我,可我哪一次聽進去了?像這種事情,除非當事人因死心走出來之外,旁人真的沒辦法做什麼。是我越位了,我不該擅自在你背後做那些事情。該說對不起的是我。」
「不。別這樣說。我知道你做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我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楊雅竹說著說著眼淚就悄悄地流了出來。
「別哭了別哭了。」夏至心酸莫名。
「我不想哭,是這眼淚不爭氣。」楊雅竹舉手用力抹去眼淚,只是這眼淚像一個泉眼一般,無論她怎麼擦都源源不斷地湧出淚來。
夏至越發地辛酸,「既然擦不乾淨,那就不要擦了,乾脆讓它痛痛快快地流出來吧。痛快淋漓地哭一場後,我陪你好好喝幾杯酒。或許哭過醉過睡過之後,你就會弄清楚自己下一步該怎麼走了。總之一句話,無論你的決定是什麼,我都將是你堅實的後盾。」
「夏至!你真好!」楊雅竹不再克制自己,果真抱著她嚎啕大哭起來。
這一晚,夏至陪著楊雅竹又哭又笑,最後大醉著入夢。
第二天醒來時,卻已經是黃昏。
夏至發現自己躺在客廳的羊毛地毯上,身上蓋著一床厚厚的被子。
而在她的四周是一堆酒瓶,有白蘭地,有拉斐,也有啤酒。
看著這些雜亂堆放的酒瓶,夏至頭痛欲裂,顯然她們昨晚把酒柜上的酒全都掃蕩一空了。
難怪睡了幾乎整整一天,也難怪頭痛得這麼厲害,胃這麼難受,還渾身冒著冷汗。
她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找到自己的包翻出一粒胃藥吞了下去,又剝開一個士力架放進嘴裡囫圇吃下了,這才感覺舒服了些。
她一邊往衛生間走一邊揚聲叫道:「雅竹?你在哪裡?」
衛生間門打開了,頭髮篷亂眼睛深陷臉色蒼白的楊雅竹如鬼魅一般緩緩走了出來,她的手裡拿著一樣什麼東西。
夏至踉蹌著撲了過去,將頭輕輕地磕在她肩膀上暈乎乎地問:「你酒量不錯啊!竟然比我還醒得早。」
楊雅竹輕輕推開她,啞聲說道:「我有了。」
夏至沒聽清,「什麼有了?」
「我懷孕了。」楊雅竹一字一頓地說。
夏至一愣,懷疑自己耳朵聽錯,笑著將她推開一點,「喝醉的後果太嚴重了,不禁頭暈眼花,還耳背。你方才說什麼,再說一遍。我沒聽清。」
「我懷孕了。」楊雅竹重複,將手中的驗孕棒遞到她眼皮子底下,「兩道槓。」
當看著那兩道紅彤彤的橫槓,夏至的頭越發地痛了,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就在醒來的那一刻,她還抱著幻想楊雅竹能夠在哭過笑過醉過睡過之後,真的能想明白下一步該怎麼走,可是現在顯然她的幻想破滅了。
她太了解楊雅竹了。
曾經,楊雅竹是個對感情灑脫至極的女人,可是遇到韓景之後,那個灑脫飛揚的女人不見了。
當然,她知道楊雅竹苦苦掙扎過,甚至就在現在,也在掙扎。
可是依然不過是一場徒勞。
因為楊雅竹和韓景之間又多了一道羈絆。
而這個羈絆是一生一世的……
楊雅竹紅著眼睛看她,「你沒有什麼話對我說的嗎?」
夏至苦笑,「我想說什麼你都知道。」
楊雅竹咬唇,「我不知道。」
夏至後退一步,啞聲問:「你真的想聽?」
「當然!」楊雅竹重重點頭。
「那就……」
話還未說完,楊雅竹突然舉起了手厲聲打斷了她,「不要說了!我不想聽!」
夏至當真閉上了嘴巴。
楊雅竹痛苦地垂下了頭,低聲說:「我的確知道你要說什麼。我更知道無論你說什麼,我都不會聽。夏至,我沒救了。不要再試著來救我了。我和他離不了婚了。是天意。天意讓我遇到他愛上他,也是天意在我心存離婚之意時卻又將這個孩子帶到了我身邊。別跟我說這對孩子不好。我什麼都知道。我只是還想再努力一次。為自己為孩子。如果某一天我真的過不下去了,那我就是自己作死的。我誰都不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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