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納特家族的一處隱秘莊園中,韋爾.巴納特正跟原來的拉法特,現在的匈牙利自治會會長林萬登會面。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大人,這次叫我來是要動手了麼?」
拉法特一見到韋爾.巴納特就迫不及待的出口問道。
韋爾微微抬眼看相拉法特:「現在匈牙利的局勢已經『嚴峻』到這個地步了麼?」
顯然,還當著傳統封建貴族領主的韋爾.巴納特,對匈牙利民間的了解遠不如天天在基層摸滾打爬的拉法特。
拉法特嘴角划過一絲笑容,緩緩回道:「匈牙利王國自從那些馬扎爾貴族在莫哈赤戰役中損傷殆盡,又被塞里斯血洗了一波後,就失去了往日的榮光。
特別是塞里斯下達的法令,更是讓大部分馬扎爾貴族連翻身的可能性都沒有。
大傢伙已經被塞里斯殺得心驚膽戰,更何況,維也納那面一個接著一個捷報傳過來,連號稱歐羅巴大陸東部堡壘的維也納都在塞里斯面前不堪一擊,被屠了個精光,誰還敢在這個空當鬧事?
不過,表面上雖然一潭死水,那些被毀掉根基的馬扎爾貴族可不會甘心,這幫殘餘分子不是那麼好清除的,他們一心混跡底層後,靠著以往家族藏匿起來的財產和民間的人脈關係,除非塞里斯不分青紅皂白將整個匈牙利王國殺得血流成河,否則不可能處理乾淨。
最近一段時日,教會的密使、奧斯曼的狗腿子、中歐德意志各邦國以及南面那些小國的間諜差不多都要把匈牙利街坊塞滿了,就連北邊的俄羅斯老毛子和半人馬都派人在這裡打算紮下根。
塞里斯那人打仗是很可怕,但他的手段實在是太過粗暴,匈牙利王國的傳統體制從上層崩塌,下面的結構自然只剩下了一個空架子,依靠區區一個賽琳娜,短時間內又能建立起什麼機構?
賽琳娜除了她所呆的布達佩斯和匈牙利軍隊整理了有點頭緒外,其他地方幾乎快要陷入無政府狀態,治安環境糟糕透了,自然而然的,各方民間的俱樂部和亂七八糟的組織都發展起來。
大人果然慧眼如炬,現在的匈牙利自治會借著這股東風,如今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連個武裝力量都沒有的鬆散組織,在大人的支持下,我已經讓匈牙利自治會吸納了大批逃兵和落魄的僱傭兵,組織起小几千部隊已經不算難事。
甚至很多小城鎮,已經是我們匈牙利自治會在維持秩序。
整個匈牙利王國除了匈雅提家族原來的老巢和布達佩斯,以及大人所掌握的上匈牙利,包括塞里斯發家的老巢在內,都處於表面平靜,內部混亂的階段,整個城市被各個俱樂部黑幫和外部勢力所掌控。
大人你能想像到麼,現在若是有一個陌生的外來貴族,身邊沒有幾個護衛進入匈牙利王國的城市中,晚上天一黑下來,連人帶錢都會消失的無影無蹤!
然後第二天城市的市民還跟沒事人一般生活,沒有人會去關心那個倒霉的外鄉貴族!
這是我親眼所見,那可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男爵啊!
至於普通的富商,身邊不帶個幾十個護衛,根本不敢在匈牙利王國境內橫穿。
大人,你覺得這種環境下,我們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韋爾雙眼微微開闔,眸底深處閃爍著鷹隼般火熱的光芒:「匈牙利的局勢已經爛到這個地步了麼?」
「千真萬確大人,只可惜匈牙利王國境內有很多外部勢力插手,他們利用賽琳娜重組匈牙利王國力量不足的空檔,大肆在匈牙利王國境內收買發展民間勢力,我甚至聽手下人說過在大街上有人公開亮出自己新月教的信仰,並宣傳教義!
塞里斯不在匈牙利王國,他的很多法令在普通貧民中已經形同虛設,因為根本沒有人去監管,那些沒見識的泥腿子早就將頭頂上的『天』忘記了。
要知道,馬扎爾人原本就是靠劫掠為生的遊牧民族,骨子裡透著狂野呢。」
「既然這麼混亂的話,你就繼續按兵不動吧。」
韋爾一句話將拉法特噎得愣住半天,他十分不解的問道:「這麼好的機會,我們不應該好好利用麼?
哪怕是受礙於塞里斯,我們也可以打著其他的名義侵吞那些處於混亂當中的城鎮,大肆擴張自己的勢力啊,只要我們打出旗號公開行事,很快就能得到大批人幫助,賽琳娜那個小妮子最後只能龜縮在布達佩斯,塞里斯交給她的3000骷髏兵不過能保住她自己罷了。
而賽琳娜重組的軍隊現在連基本訓練都沒完成,更不用提拉上戰場了,而且匈牙利人大部分對塞里斯的不作為都感到不滿。
馬扎爾貴族對塞里斯的強硬手段不滿,民眾對生活環境的混亂不滿,特別是在那些外部勢力間諜的宣揚蠱惑下,塞里斯的名聲在匈牙利早就臭遍大街了,也就匈雅提家族的人還將塞里斯當作他們的『英雄』。
呵呵,一個擋住了奧斯曼帝國暗夜精靈入侵的國王卻在自己的王國內名聲惡臭,塞里斯也算是獨此一家了。
這就是徹底跟貴族階級做對的下場,一個人擁有再強大的偉力,最後還不是要靠其他人來治理國家?
塞里斯用劍殺出的名望,那些落魄的馬扎爾貴族和外國勢力只需要花點小錢,派人動動嘴皮子宣傳一番,就能把是非黑白顛倒過來。
甚至不少匈牙利貧民主動將真主當成了自己的『救世主』。
可悲可嘆啊。」
拉法特說著說著,竟然自己發出感慨來,顯然,如今的匈牙利王國的局勢讓他感受良多。
那個曾經為了獲得一個男爵頭銜孜孜不倦向上攀爬,甚至連人類的尊嚴都拋棄,跟浪人勾結當起人奸的拉法特,何曾能想到他原本眼裡高不可攀的貴族體系,會如此迅速的在眼前崩塌。
而造成這一切的,僅僅只是一個人!
塞里斯.匈雅提,這個名字無論最後走向何方,單就他現在創下的影響,就足以在史冊中留名了!
匈牙利這片土地不是沒有被征服過,但還從來沒有人將就有的貴族體系翻了個底朝天,徹底崩碎掉,以往的歷史中,匈牙利王國的政局頂多也就是改革一番,換一波掌權者罷了,畢竟統治者是沒人希望自己的轄區一片混亂……
好在塞里斯的軍隊不用賦稅供應,否則以現在到處都是赤字,連地方稅收工作都很難下達的匈牙利王國情形,國家和軍隊早就崩潰了……
「林萬登。」
拉法特聽到韋爾.巴納特呼喚他現在的『假名』時,神色一肅,微微躬身做出洗耳恭聽的模樣。
「大人有何吩咐?」
「記住我的話,塞里斯只要一天未死,就要一直呆在水面下秘密發展匈牙利自治會,哪怕因為各種掣肘無法大規模壯大勢力,也不得露出你的腦袋。
塞里斯現在只不過是不在匈牙利王國而已,若是他回來,無論發展多麼迅猛的勢力,也會頃刻間被擊敗,成為塞里斯蓄養亡靈士兵的肥料。
匈牙利王國總共才多少人口?就算都拉出來拿起武器,難不成還能比奧斯曼帝國厲害?
連教會都拿塞里斯沒辦法,所以你要牢記這一點。」
拉法特聽後非常不甘心,他心底里一直很是嫉妒那個塞里斯,嫉妒他的一切成就,塞里斯最開始的身份連他都不如,卻生生取走了他的第一桶金,讓他天大的功勞變成了苦勞……
最後塞里斯的一連串崛起,更是讓拉法特差點被巴納特家族清洗掉,這對於一個曾經的巴納特家族功臣而言是何等的殘酷?
但拉法特很有自知之明,他將這份深深的怨恨藏在了心裡,如今總算看到了將塞里斯所有一切掀翻的機會,卻被自己投靠的主子生生制止,心裡自然鬱結難當。
「大人,我們不用打出匈牙利自治會的旗號,我們有的是辦法瞞天過海,以塞里斯在民間那薄弱的力量,根本不會知道是我們做的。」
韋爾輕輕笑道:「的確,塞里斯不會查出是誰搗亂,因為他根本不會去查,若是匈牙利王國真的爆發不可挽回的大規模起義,你覺得塞里斯會怎麼做?
我有時候甚至在想,塞里斯之所以不重視內政,不光是因為他崛起時間過短的原因,或許他巴不得那些泥腿子主動跳出來,然後給塞里斯舉起屠刀的機會。
正如他在布達佩斯和維也納做的那般,每一次敵人的頑強,都會讓塞里斯的實力暴增!
他可是操縱屍體的行家,最不怕的就是殺人了。
我們不光不能在匈牙利王國內搗亂,還要在局勢無法掌控的情況下幫助塞里斯扼制起義的浪潮,若是讓塞里斯將注意力放在鎮壓匈牙利王國內亂身上,教會和暗夜精靈都會笑出豬叫來,但我們這些匈牙利人恐怕會被塞里斯殺個對穿!
你的匈牙利自治會無論是否有錯,都會被塞里斯順手解決掉,難道你不知道塞里斯最喜歡屠殺那些亂七八糟的組織麼?
凡是手裡拿著武器不聽命於塞里斯的,在他眼裡都是潛藏的敵人,這是一個對獨裁非常熱衷的瘋子,在沒有擊敗他的實力前,千萬不要惹惱他。」
拉法特聽後沉默下來,不知過了多久,他聲音有些沙啞的回道:「謹記大人教誨,不過即便我們不動手,其他人也很可能動手,我指的是那種匈牙利自治會無法干涉的組織。
奧斯曼帝國和教會的財力是很可怕的,他們的插手我們根本無法干預,甚至奧斯曼帝國秘密派來了很多信仰新月教的人類武士,打起來的話,我們若是不快速擴充實力,根本不是對手。
所以,要是那些外部勢力掀起反抗浪潮的話……」
韋爾憋了拉法特一眼:「該說的我已經說過了,其他的還用我教你麼?
我也不強迫你,若是你真的想做點什麼就去做吧,如今這個世道,活下來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韋爾直接讓僕人送走拉法特。
拉法特眉頭緊鎖,想要開口繼續解釋一番,但看到韋爾那不耐的神色後,終歸將話咽進了肚子裡。
拉法特知道,因為剛剛自己拐彎抹角的提議,已經讓韋爾感到了失望……
不過拉法特並不在意,他現在不是曾經那個即將被處決的人類叛徒,而是匈牙利自治會的會長,正如韋爾所喊得那般,他的名字叫做林萬登!
離開莊園後,拉法特最後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韋爾居住的那棟房子,低頭踏進了準備好的四輪馬車。
走進馬車後,一個打扮妖艷的女子直接靠了過來,濃烈的香水味鑽入拉法特的鼻腔里,他卻很是享受迷戀的深深吸了一口,一把摟住對方的纖腰。
隨著馬車的晃動,那個妖艷的婦人掀開窗簾看著漸行漸遠的窗簾,微眯著雙眸在拉法特胸口處畫著圈圈問道:「他同意了麼?」
拉法特搖了搖頭:「老傢伙雖然眼光很獨到,但可惜他在塞里斯的陰影下生活的太久,或許久到他已經忘記了曾經的仇恨,也忘記了對權勢的渴望。
可笑的是,他竟然還要求我去幫助塞里斯鎮壓很快就要爆發的匈牙利內亂!
他竟然讓我去給那個人不人鬼不鬼的傢伙當狗腿子,和他一樣的狗腿子,還是無名的那種!
真是不可理喻!」
在這個妖艷婦人面前,拉法特卸去了所有的偽裝,展現出自己真實的一面,若是仔細望去,這個婦人雖然濃妝艷抹,但本身的樣貌並不出眾,但就是這麼一個樣貌不出眾的女人,卻贏得了拉法特的信任。
拉法特在她眼前甚至無需做出任何掩飾!
「那麼,老頭子不會插手吧。」
婦人接著問道。
「呵呵,那個已經失去了往日驕傲的老傢伙現在只知道自保和享受,匈牙利王國的事情他不會管,也不敢管,我已經把局勢跟他說的很清楚,以他的性子,是不會公開跟教會和奧斯曼帝國對抗的。
巴納特家族如今已經退化成縮頭烏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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