耽擱了不少時間,陳安不得不加快些追趕的速度。
他將拴在招財脖子上的繩套鬆開,緊跟在四條一路小跑的獵狗身後,跟隨下去,跟了一段,卻發現呂明良居然走的是回頭路,朝著石窟所在的方向趕。
他猜想,呂明良估計是知道自己要開始新的逃亡,沒有吃喝的東西,晚上又需要禦寒,所有這些東西,都在石窟里,所以特地冒險,折返回去拿東西。
亦或是有什麼重要的東西要帶上,這才冒險往回走。
果然,二十多分鐘後,陳安再次隨著腳印回到山溝的石窟前,溝里的柴火已經熄滅,上面樹杈上掛著的鐵鼎罐還在。
四條獵狗都沒有發出叫聲,證明石窟里沒人。
他鑽進去,擦著隨身帶著的火柴看了一眼,裡面被褥之類的東西都還在,但一片凌亂,明顯被匆忙翻找過。
出來後,他四處看了下山溝里雜亂的腳印,再次尋到呂明良的新鮮腳印,是往北邊山坡里爬了上去。
陳安沒有過多猶豫,繼續追蹤。
一直追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左右,終於聽到了招財它們嗚嗚的凶叫聲。
看情形,應該是距離呂明良不遠了。
直到此時,陳安才稍微放慢了些速度。
這一路趕得急,面對一個手持五六式半自動步槍的人,他不得不調整一下自己的狀態,做好應對準備。
就這樣走了數分鐘,到了山脊上,陳安看到了下方滿是山石的山溝里,背著布包穿行的呂明良,他往山坡上攀行了一段,也不知道怎麼想的,突然拐向山溝里,順著山溝往東北方向走。
陳安也順著山坡走了幾步,他忽然停下腳步,覺得就這樣跟在後邊追不是辦法,太過危險。
趕超到前面,進行伏擊,避免跟他出現交火,才是最穩妥的辦法。
他看了一下呂明良行進的大概路線,領著獵狗,加快些腳程,借著山林隱藏,往前進行趕超。
十數分鐘後,陳安朝前一段距離,下到下方山溝的坡面上,找了塊大的山石藏身,然後看向呂明良過來的方向。
等了沒多長時間,呂明良的身影出現在陳安的視野里。
他深深地吸了口氣,衝著四條又嗚嗚凶叫起來的獵狗發出指令,讓它們停止出聲,定坐在地上,然後抬起了手中的雙管獵槍,瞄向不斷拉近距離的呂明良。
等到呂明良距離他不過三十米距離的時候,陳安指頭扣動扳機。
砰
隨著一聲爆響,雙管獵槍的子彈從槍口射出,直奔呂明良的右手手臂。
定地瞄準,這一槍很是精準。
隨著槍響,呂明良立刻發出一聲慘叫,右手提著的半自動,頓時掉在地上,他也一下子跌坐在雪地上,左手捂著自己的右手手臂,不斷地慘叫。
之所以不一槍斃命,那是因為陳安還想從他口中問些事情。
先把他右手給廢了,沒辦法動用五六式半自動步槍,這樣,他自己的靠近,才會安全。
隨著槍響,四條獵狗立刻沖了出去,到了旁邊,圍著呂明良狂吠起來。
陳安雙眼緊緊地盯著呂明良,動作熟練地取出用掉的那顆子彈彈殼,重新換上一發,這才端著槍,瞄著呂明良,從山石後站了起來。
「不要給老子亂動,不然,老子下一槍,打爆你的腦袋!」
陳安大聲警告一句,然後朝著呂明良謹慎靠近。
一直走到呂明良旁邊,他將那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拿起來,扔到一旁,然後將四條獵狗也叫到旁邊,他自己也退遠一些,也不說話,就這麼定定地看著呂明良。
他相信,到了這種時候,有些話,不用他多說,呂明良也會自己開口。
再等一會兒,從劇烈的疼痛中漸漸緩過來的呂明良終於咬牙停止了嚎叫,抬頭看向陳安,他大口喘息著說道:「兄弟,你我雖然有些嫌隙,但不至於趕盡殺絕,放我一條生路我求你了!」
「求我?」
陳安看著他微微笑了笑:「也不是不行,但我有幾個問題要問,如果你老實回答,放過你也不是不可以!」
「你問!」呂明良有些迫不及待地說。
陳安沉聲說道:「跟伱在一起的,是啥子人?去年就見他到我們這邊山里來了,今年又來,是來幹啥子滴?」
「他他叫閔永峰,是太白那邊的人,以前饑荒的時候,掏墓找金銀換吃食的時候,遇到的一個同行。他到這邊來,是為了找一個銅鼓,據說有人在漢中那邊,放出消息,花高價錢尋找。」
呂明良疼得聲音發顫,大冷天的,額頭上冷汗直冒。
「銅鼓?」陳安皺了下眉頭:「啥子樣的銅鼓?」
「據閔永峰所說,是一個比拳頭還小些的小銅鼓,具體的我也沒有見過。這東西據他說,是他們在山裡收到的東西,只是去年冬天到我們這邊山里找墓的時候,被跟他一起的另外一個人弄丟了。那個人應該就是去年在山上被豹子吃的那個。
我今年被抓捕,逃到漢中那邊,又在山裡遇到了他,他曉得我是這邊的,就說起了這個事情,說到了蘇同遠養著的長毛狼狗,也說到了被豹子吃的那個人,所以找了過來。
他懷疑,那銅鼓很有可能就落在蘇同遠手裡,或者是在發現他兄弟屍體的那個人手裡。」
呂明良不敢隱瞞,只想著趕緊說完,自己能離開。
他不知道陳安是否會放過他,但現在於他而言,似乎沒有什麼選擇餘地,只能期盼在自己說清楚事情後,陳安真的會放過他。
但陳安聽來卻是心驚不已。
他就是最先發現那屍體的人,所謂的銅鼓,應該就是他得到的那個。
很顯然,閔永峰就是衝著蘇同遠和自己來的。
陳安沒想到,隔了那麼長時間,危險竟然悄然到了身邊。
如果不是蘇同遠今天出事,自己又怎麼可能知道這些,說不定什麼時候自己就遭人算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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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什麼時候把命弄沒了都不知道。
花高價錢尋找一個銅鼓?
這銅鼓到底是什麼來歷,竟然值得花那麼高價來專門找尋?
於是,陳安接著問道:「聽你的意思,那銅鼓不簡單,是有啥子用邁?」
「這我就不曉得了但是以我的經驗,這些東西對山里人來說,沒幾個人將這東西當回事,但是這些古董之類的,在有的人手裡面就不要提樣了,尤其是一些老外,喜歡收藏這些東西,也捨得花錢。
對於我們來說,手頭有幾百塊錢都相當困難,但對於有些人來說,這些錢就是些紙片」
呂明良哆嗦著吸了口冷氣,見陳安一直在追問銅鼓的事情,他看向陳安,試探著問道:「那銅鼓在你手裡?」
陳安掃視了一下周邊,見沒什麼人,他微微笑了笑:「我手裡面是有個銅鼓。」
頓了一下,他接著說道:「還有封正虎,也是被我弄到深山裡面的山洞裡面弄死的。」
「真的是你」
呂明良滿臉驚駭,但話說到一半,他就不敢往下說了。
因為他看到陳安將手中的雙管獵槍又端了起來,黑洞洞的槍管指著他。
「要不是我婆娘命大,就被他弄死了,我弄死他,不過分撒?」陳安小聲問。
「不不過分!」
呂明良再有萬分不情願說這話,也不得說。
「但是我覺得,你這轉頭就把別個婆娘睡了的事情,實在是有些過分了,你們好歹穿一條褲子的,不地道!」
陳安又淡淡地說了一句。
呂明良哪裡還敢多說什麼,只是滿臉期盼地看著陳安:「你問的我都已經說了,能放我走了撒?」
「那你覺得我為啥子要告訴你銅鼓在我手裡,又為啥子要告訴你封正虎是我弄死的?」
陳安說這話的時候,眼睛眯了起來。
呂明良聽著這些話,像是一記重錘敲打在他腦袋上,他知道,陳安之所以說這些,那就意味著不可能放過他了。
「兄弟,不能說話不算數撒求你放過我了,我包里還有些錢,全都給你,求你饒我一命」
「饒你一命,哼我可不覺得讓你活著,你會饒過我!」
聽到這話,呂明良神色變得決然,正準備拼死一搏,但陳安顯然不會給他這樣的機會,果斷扣動扳機。
激射而出的子彈,瞬間沒入呂明良的胸口,他整個人身體一僵,然後仰面倒下。
緊跟著,陳安又開了一槍,這一發子彈,沒入呂明良的腦袋。
事情到此,解決了這個禍患。
陳安想了想,先是將呂明良的背包打開,略一翻找,發現裡面就是幾瓶酒,外加一些吃的東西,另外就是有著一小沓用橡皮筋捆著的大團結和一些糧票布票,都是漢中那邊的,被他盡數拿了出來,裝進自己袋子裡。
然後重新將背包口重新紮上。
他又看了看,走到一旁的雪地上,將那把五六式半自動步槍拿了起來,朝著自己之前藏身的山石方向,將裡面的子彈打光。
然後領著狗,挎著五六式半自動步槍,往石窟方向走。
走到半路的時候,他就遇到順著腳印追來的孫世濤和另外兩個民兵。
看到陳安,再看到他肩膀上挎著的半自動,孫世濤連忙問道:「你找到人了?」
「找到了!」陳安點點頭:「不過,他已經死了!」
「死了」
孫世濤砸了砸嘴,搖頭嘆氣。
「我也沒得辦法撒,追到人的時候,他直接就朝著我動槍,我只能也動槍撒,結果,我也沒想到,我開的三槍準頭會那麼好」
「算了沒得怪你的意思,領我們去看看,不管啷個說,屍體還是要處理一下的。」
陳安也不墨跡,領著三人再次返回那山谷,又將情況大概說了一遍,孫世濤倒也沒有懷疑,只是蹲下身,將呂明良里里外外搜了一遍,只是從他的衣服口袋裡,搜出零散的十多塊錢,再無別的東西。
最後讓兩個民兵草草將人弄些石頭掩埋了,他提著那個帆布背包,讓陳安領著找到山道,往回走。
一行人回到石河子村,天已經很晚了。
張升、王習禮以及幾個民兵,還等在村子裡邊,順便把村裡的民兵給召集了起來,見幾人回來,迎上來說:「你們再不回來,我都準備領人進去找你們了。人嘞?抓到沒得?」
「被陳安追上了,結果那人動槍,被陳安反擊打死了。」孫世濤說道。
張升面色不是很好看地說:「我們追的那個,也被打死了!狗日勒還開槍把我們的人也傷了一個,被安排送去醫治了。」
孫世濤微微搖了搖頭,看向王習禮。
王習禮當然知道他什麼意思:「不要想那麼多,對這種人,客氣不得,死就死了,你跟他客氣,可能死的就是我們的人!」
另外一個也被打死
這於陳安來說,也是好事兒。
又少了一個需要防範的隱患。
他心裡頓時鬆了口氣,卻見張升朝著自己走來,笑著問道:「你娃兒不錯想不想當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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