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四季常青,枝葉層疊,大片連在一起,形成一個很隱秘的場所。
不少鳥類喜歡夜晚棲息在竹林里,這也讓夜裡在竹林里打鳥變得很容易。
正因為打鳥容易,所以,石河子村里不少人都喜歡這件屬於夜間能吃肉的活動。
夜裡在竹林里打鳥,講究打晚不打早。
村里人都有經驗,通常鳥雀要在天黑好一陣以後,才會開始進入縮著腦袋或是將腦袋埋在翅膀下睡覺的狀態,就即使手電筒直接照在它們身上,彈繃子湊到距離它們一米左右的位置,只要動靜不是太大,都不會被驚動。
雖然兩人都不擅長用彈繃子,但也有足夠的把握用彈繃子,把竹林里的鳥雀打下來。
能湊那麼近,哪怕是第一次用彈繃子的人,也能輕易辦到。
更何況,竹林打鳥,還有個講究,那就是打心不打頭。
晚上鳥雀歇在高處,能看到頭的本就不多,打鳥雀的心臟位置比打頭有更多的優勢,打中心臟位置,鳥雀通常掉下來,大多是沒啥聲響,頂多掉到地上撲騰幾下翅膀,而且,面積大更容易瞄準,打頭就難說了,打不中肯定被驚動,然後就是飛起來,或是亂叫,會驚動其它鳥雀。
「蛋子哥,這片竹林,這幾天有沒有聽誰說有人打過?」
陳安一邊走一邊問。
他家離大村子有一段距離,重生回來,又是刨竹溜子,又是去漢中,都還沒有機會到大村子裡面串過。
宏山不同,他家就在大村子東頭,村子裡的人幹了些什麼,隔天大都會知道,哪怕只是些雞毛蒜皮的事情。
如果是有人最近兩三天有人已經在這片竹林里打過鳥,那麼就不值得去了,
林子裡的鳥被打驚了,往往會有不少選擇去別的林子棲息,要過幾天才會回到這片竹林,倒不是說裡邊就沒有鳥了,而是沒有那麼多,找尋起來比較費勁,打的自然就少了,還不如另外換一片沒有打過的。
「這個事情還用你說,肯定是這幾天沒人打過我才會來約你打鳥撒。」宏山笑道。
陳安一下子放心了。
他家門前屋後就有竹林,但面積不大,鳥雀不多。
大竹林,是大村子斜對面的山坡,那裡有半山坡竹子,村里人習慣這麼叫這個地方。
兩人下到大路上,往大村子的方向走了一段,然後順著通向河邊的小路,踩著幾塊支棱著的河心石跳到對岸,沒走多遠,順著山坡鑽進竹林。
竹林裡面黑沉沉的,竹子被積雪施壓,沉沉地低下頭。
到了竹林裡面,兩人的動作就變得輕緩小心。
儘管大部分雪被層層竹枝竹葉擋住,竹林中仍然落下來一層。
雖然這些雪不是特別厚,卻足以將竹林中厚厚的枝葉蓋住,還有那些砍竹子後留下的有些尖銳斜口的竹樁。
這玩意兒,要是不小心踩到碰到,不戳到腳,也很有可能劃到小腿,甚至不小心絆倒,摔倒的時候若是撲到另一個同樣尖銳的竹樁,後果難以想像。
兩人一邊走,一邊注意著地上的鳥屎,也不時抬頭仔細觀察竹枝。
「這裡有一隻!」
沒多長時間,宏山率先有了發現,小聲地叫道。
陳安走了過去,發現是一隻不知名的小鳥,當即搖搖頭:「太小了,沒啥子搞頭」
陳安正準備離開,繼續搜尋,手電的光忽然照到雪地上一小堆灰綠色的污物,一眼認出,這是斑鳩的糞便,而且還很新鮮,他不由抬頭朝著上邊的竹枝看去,就只距離那隻小鳥不到一米,幾根竹枝交叉的地方,距離兩人兩米左右的高處,就蹲著一隻鴿子大小的斑鳩,被竹枝遮擋,不仔細看還真看不到。
斑鳩的糞便和其它的鳥屎不一樣,別的大都帶著黑中夾白,但斑鳩的卻是灰綠或是灰色,很容易區別出來,有新鮮鳥糞的上方,往往有鳥。
而且,斑鳩還有歸巢的習慣,經常歇在同一棵樹上或是竹子枝頭。
「那裡有隻斑鳩!」陳安用手電筒照著指給宏山看。
宏山偏著腦袋看了好幾秒才終於分辨清楚:「狗日勒,藏得好好哦,差點就錯過了,狗娃子,你照著,我來打。」
陳安轉了個位置,找到最大的竹枝縫隙,用手電照著那隻斑鳩。
宏山從衣兜里掏出輪胎橡皮做成的彈繃子,又從另一個兜里掏出用瓦片敲碎修整出的碎塊,放入彈繃子的皮兜里,揚起抓著彈繃子的左手,拉緊橡皮,瞄準斑鳩的胸腹部,鬆開皮兜的時候,那塊碎片發出嗡的一聲,射向斑鳩。
本就距離兩人比較近,宏山身材比陳安還要高大些,手臂一伸,就又近了半米有餘,距離那隻斑鳩不過一米多一點,打中它不要太簡單。
只聽噗的一聲,黑橡皮做成的彈繃子勁道不小,把斑鳩都給打的帶飛起來又跟著掉下雪地,沒有直接打死,但內腑肯定已經重傷,撲騰著翅膀,飛不起來,被陳安一把抓住,順便抓著腦袋一擰,快速送它上路,然後扔入口袋中。
兩人又繼續在竹林里找,沒幾分鐘,陳安又有了發現,只是手電照著看清楚,發現是只黑老鴰(烏鴉)的時候,就放棄了。
這種鳥幾乎沒什麼人打,更沒什麼人吃,大概是因為被傳得挺邪乎的原因。
而且,晚上被驚動立馬就叫,那悽厲的叫聲會把林中的鳥驚醒,打一隻醒著的鳥就要難得多了,經常是飛起來落往別處。
當然了,也有比較粗野的辦法,直接晃動竹林將鳥驚飛起來,夜裡的鳥通常飛起來後撲棱幾下翅膀就會隨便選個地方落下,只要記住位置,關了燈等上幾分鐘,等它安靜下來,就可以去打了。
這個時候,燈光照著它,也往往不會立刻飛走。
陳安剛放過那隻老鴰,宏山那邊又有發現了:「快過來,這裡有隻老陽雀!」
「來嘍!」陳安立刻靠了過去。
這是有半個斑鳩大小的鳥,每天在柿子樹上啄食柿子的,就數它最厲害,竹林中也最多,非常的肉實,進了竹林,主要打的就是它。
兩人再次輕鬆搞定後,又繼續搜尋。
就這樣,一直在林中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收穫相當不錯,斑鳩打了六隻,老陽雀打了十八隻,大片竹林也差不多被他們轉了一遍。
「可以了,趕緊回去,再晚他們該等不得了!」
「再打一下,剛才有好幾隻飛脫的,有一隻是斑鳩,再找找看看!」
「差不多就可以了撒,隔段時間再來打,就不要浪費時間了。明天還要早起,我要去鎮上,你也要去看那陷阱有沒有逮到麂子。」
「倒也是!」
今天晚上這些斑鳩、陽雀要想吃到嘴巴裡邊,都不曉得要弄到什麼時候。
陳安還惦記著明天去鎮上弄火槍,不想耽擱得太晚,還是把槍早點弄回來重要。
兩人從竹林靠近大村子那一頭鑽出來,朝著河邊走去,沒想到,隔著河邊還有二三十米,隱約中聽到黑乎乎的河溝里傳來女人的嗚咽聲。
大半夜的,突然聽到這種聲音,陳安和宏山都被嚇了一跳,不約而同地停下腳步,尤其是陳安,只覺得頭皮一陣發麻,就連心臟都像是被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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