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香江梟雄 第五章 風起

    第二天一早候文俊就讓陳志超和B仔兩人帶著5萬塊去荃灣找球叔讓他兩跟著球叔去租開工的場地，自己則跑到銀行去把所有家產清點了一片。

    這幾個月里學校撈的錢基本用來養馬仔了，每個月大楷能撈到兩三萬塊。不過帶十幾個小弟實在太費錢、費事了，一天管吃管喝的偶爾還要帶著小弟們去爽一次或者給小妹們送點衣服什麼的，幾乎每個月都沒什麼余錢。還好這兩個月來賣翻版狠賺了不少，每次2萬塊的貨4萬塊賣給在夜市里擺攤的各家社團的人，進了三次貨光這一筆就賺了6萬多塊。在算上手下的小弟們自己賣出去的貨的也撈個5萬多。

    這讓候文俊的身家快速到達10萬塊，候文俊這次準備連著在馬王波那裡拿到的30萬都投進翻版製衣廠里，讓球叔租下三間廠房，買上7、80台2手的機器招人開工。並讓球叔去辦手續把原來的那件製衣廠賣給四眼讓他當負責人，這家廠以後就專門負責做貼牌等最後一道工序。

    當然這些都不是一兩天就能做成的，候文俊現在這筆錢還主要是付給其他製衣廠的貨款。

    沒錯，在覺定自己開廠以前，他就找了幾間製衣廠幫自己生產了一批翻版貨，在馬王波那裡拿的30萬就是為了付這次的貨款錢，本來準備借20萬就好的，結果馬王波多給了10萬塊，這樣一來候文俊也能一邊把貨款付了提貨一邊也能啟動自己的製衣廠了。

    下午又把在夜市里跟他拿貨的其他社團的人給約了出來，候文俊以後的貨準備通過他們的關係賣到全港其他夜市里去。

    手下幾個小弟散出去找人，候文俊自己先到阿昌記茶餐廳里等其他人的到來。

    「昌哥，下午不開店了，你和嫂子休息一下，我借你的地方談點事。下午5點後你在回來準備晚上的生意吧。」候文俊一到昌記就把昌哥和昌嫂給支了出去。讓兩個小弟把昌記的大門給關了起來，只留下一到小門供其他人進出。

    3點不到其他社團的人也慢慢到齊了。

    「榮哥精神啊，先坐下喝杯茶一會我們慢慢聊。」見到水房的老四九大嘴榮走了進來，候文俊主動站起來跟他打招呼到。

    「阿俊，你叫我來什麼事啊，聽你小弟講你今天把其他社團的人都約了過來？」大嘴榮也毫不客氣的直接坐到了候文俊的對面。

    「不急榮哥一會人到齊了，大家在慢慢聊。」候文俊笑呵呵的回應著大嘴榮的疑問，轉頭對跟在身邊廖淑貞道：「淑貞去給榮哥倒杯茶來。」

    剛說完長樂的爛命輝也帶著人走進了店裡，剛進門就對著候文俊叫道：「阿俊，什麼事啊，這麼急的叫我來。哦，大嘴榮也來了。」

    候文俊依然笑呵呵道：「輝哥不急，坐下喝杯茶一會我們慢慢聊。淑貞給輝哥倒杯茶過來。」

    不到3點一刻等號碼幫的田雞-田啟文，洪興的靚仔南-陳浩南，和合圖的口水榮-李志榮，新記的傻強-繆志強，安豐的老牛等人一一到齊後，候文俊就吩咐小弟拉閘鎖門。

    「幾位大佬，我們上2樓去聊一會，讓小的們在下面喝一會茶。」等人到齊了之後，1樓已經坐滿了這些人帶來小弟們，多的如陳浩南帶來的山雞、大天二等人，少的爛命輝就帶一個馬仔的。下面明顯不是談事的地方了，也怪候文俊先沒放風出去一下突然約見這麼多人，大家難免有些猜測，畢竟人在江湖飄小心點總沒壞處。

    等8人全部上到2樓之後，候文俊才開始聊起今天的主題來。

    「各位大佬，這兩月來咱們的A貨生意也做的不錯，大家也混到了幾毛錢，這點錢養家餬口是夠了，要想富貴呢就難了。今天小弟約大家過來就是想談談咱們怎麼把這個生意給做大了。」候文俊笑呵呵的說道。

    剛一說完，新記的傻強就接著道：「阿俊，我們算什麼老大？不過是些社團底層的爛仔罷了，你也不用捧我們，有什麼事就直接說，只要不違反規矩我傻強沒話說。」

    「對啊，阿俊你就直接說。」「阿俊，我也算你的老街坊了，有什麼事你就直接說。」

    聽這些傢伙表完態後，候文俊也不跟他們客氣了直接說到：「我這邊下次出的貨能比現在多出十幾二十倍以上，以後還會更多。單靠一個官塘夜市更本吃不完，我需要大家發動各自在其他區的關係，把貨賣到全港去。每家社團都有自己的地盤，這些貨我們外人不方便去賣，這次我們的貨先試探性的放一點到其他夜市去，我候文俊賺了也不虧大家，我以正貨15%的價格拿給大家，你們統一用20%的價格轉到其他夜市去。」

    幾人聽完候文俊的話，開始計算起自己的得失來，大社團的新記傻強、洪興陳浩南等人當然高興了，自己社團大，地盤多，能賣貨的地方也多。小社團的安豐老牛、和合圖口水榮就不行了，他們這些小社團的人可做不過那些大社團的人。

    老牛就直接問道：「阿俊，這麼搞，我和口水榮要吃虧不少啊。」

    聽完老牛的話，候文俊笑呵呵的說「牛哥別急啊，這點貨散到全港根本不夠吃的，我保證大家每人拿的貨都一樣多，這生意也就能賺幾個月的快錢罷了，等其他人的翻版工廠開起來之後可不會在向我們拿貨了，說不定大家在這裡說好了，轉頭就出去自己找製衣廠弄翻版了。口水哥，你也不用看了，我說的就是你。你在官塘工業道上找的文記製衣還行吧？不過可惜了，我也向他們下了單，所以他們老闆決定這批貨先趕給我了。其他人我也不點名說了，這生意要麼集合大家的力量一起搞，一起賺錢，打進全港夜市。要麼就大家都不賺錢，你們覺得自己能做的過真正的大佬嗎？」

    口水榮一聽候文俊的話也是一驚，有些尷尬的看了看其他人剛要說什麼的時候，候文俊一擺手打斷他的話繼續說道：「說句不好聽的，我候文俊有幾間自己廠房，十幾間廠現在在幫我趕貨，我可不怕其他人的競爭，你們行嗎？」

    說話候文俊也收起了笑臉，冷眼看了在坐的人一圈後才繼續說道：「要麼和我一起花開富貴，要麼我在官塘趕絕他，你們自己選。」

    之前一直笑眯眯的候文俊最後一句話說的可謂是霸氣十足。

    「阿俊是我兄弟，我洪興陳浩南不管好壞都要撐他。」第一個站出來撐候文俊是陳浩南，靚仔南是出了名的義氣。兩人同出聖瑪麗中學，候文俊找到A貨財路之後，第一個帶的也是陳浩南上船（當時其他人可看不上學生仔的候文俊，根本沒看出A貨的潛力來。也只有同樣一天無所事事的陳浩南願意幫他賣A貨。）。

    「阿俊，我爛命輝撐你，誰要反手我們就在官塘趕絕他。」只認錢的爛命輝，為了繼續在候文俊這裡拿貨賣連自己的老大都敢賣，誰敢壞自己的財路就要打。

    「阿俊，聽你的。」「好，阿俊具體我們該怎麼做？」

    之後其他人開始表態要一起了，包括口水榮也發誓的說不單幹願意一起。

    「明天我拿50萬的貨出來給大家分，3天之內大家給我散到其他夜市去，一周之後我在拿70萬的貨出來，誰做不完下次的貨就自動減少五層。我保證大家在一個月內市場獨家，大家在這一個月里至少能撈上十幾二十萬。要是我們真做的好了，兩三個月內至少大家能弄個四五十萬是沒問題的。大家可以自己算算，至少比你們單幹多賺幾倍以上。」聽完這夥人的表態之後，候文俊又笑呵呵的說道。

    他太了解對些人來說，只有利益才能把他們緊緊捆綁在一起，這群人里除了陳浩南對他還有幾分義氣之外，其他人對他來說也只能講錢了。

    幾人有商量了一些散貨的細節和規矩之後就帶著人離開昌記去找路子去了，畢竟第一次50萬的貨自己拿了散不掉，下次要減五層的，這可都是錢啊。

    候文俊看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正準備帶人出門去灣仔找馬王波，晚上8點富貴樓里還需要他應付的。

    「大頭，你收拾一下看好店等昌哥回來。」吩咐完小弟大頭留在店裡等昌哥回來後，候文俊就帶著廖淑貞等人走出了昌記大門。

    一邊走一邊繼續對廖淑貞道：「晚上你帶人繼續擺攤，這幾天把剩下的這批貨給賣完了，以後我們不在自己賣貨了，明天到我這來拿兩萬塊去，幫志超和B仔等人把駕照拿了，再去弄輛2手的麵包車來以後好負責送貨什麼的。」

    剛出大門就看到陳浩南帶著山雞等人在門口等自己，「阿俊，聊聊。」

    靚仔南遞了顆煙給候文俊後，走到一邊低聲說道「B哥說馬王波要栽了，我們也要開工了，你自己注意。」說完也不等候文俊回應就帶著人走了。

    陳浩南的大佬-大佬B是目前唯二還在灣仔地區立得住的兩個社團大佬之一，借著洪興的勢力在銅鑼灣一代還能跟吹雞比劃兩下，既然連陳浩南都知道馬王波要載了，大佬B又要准開工搶地盤。看來不光是馬王波出事了，弄不好這次連吹雞都要載。

    聽了這個消息，看著遠去的陳浩南幾人的背影，聯想到昨天馬王波連親自拿錢給自己的時間都沒有，候文俊呵呵一笑低聲自語道「雞叔，你的人緣這麼差，看來你的坐館是當不成了。」

    轉過身來對跟在身後的小弟道：「歪仔，你去看看豬油強在幹什麼？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阿虎，你去通知所有的兄弟今天晚上不開工準備好傢夥，阿龍你也去通知傻強和爛命輝晚上來演場戲。」

    大佬，不是小弟們不講義氣，你給的30萬，我可不想變成安家費啊。

    候文俊回到昌記首先給黃文斌打一個電話「9488急呼，飯好吃嗎？」。在昌記里等了十幾分鐘，櫃檯上的電話才響了起來。

    「阿俊，飯太硬你吃不下的，過兩天我也要回葵青去看看老媽，今天你就不要來了。」電話里黃文斌並沒有告訴候文俊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但明顯這次馬王波大禍臨頭了連黃文斌都準備回葵青了。

    「好的，謝謝斌哥，保重，改天一起吃飯。」候文俊說完就掛了電話，今天如果不是陳浩南來告訴自己馬王波出事了，自己不給黃文斌打這個電話，黃文斌絕對不會主動打電話告訴自己這些。

    放下電話之後，候文俊立馬撥打起馬王波的手機來。

    「喂，大佬，我阿俊啊，新記的和長樂的人來搞事，剛才同我在昌哥店裡講數沒談攏，晚上可能要開打。」候文俊等電話一通就裝做火急火燎的道。

    沉默了幾秒鐘電話那頭才傳來馬王波的聲音「阿俊，不用管他們，晚上你先過來吃飯，我派人幫你搞定。」

    「不行啊，大佬，我的人被他們堵了，我讓阿虎帶人反擊了，把新記帶隊的傻強給砍了，長樂的爛命輝帶著人到處在找我，恐怕是新記官塘話事人神打榮在打我A貨生意的主意，你讓豬油強強哥來昌記支援我一下吧。」候文俊繼續拒絕了馬王波的要求。

    「強仔現在不方便去幫你，你先躲躲吧，這事過兩天在說，我這邊還有事等忙完了我在給你打電話。」說話馬王波就掛掉了電話。

    聽著話筒里傳來的嘟嘟聲，候文俊拿著電話呆了半響才掛點手裡的電話。

    候文俊嘿嘿一笑心裡暗自想到「大佬看來你真的麻煩纏身了，這麼輕輕一試你就漏像了。」

    等昌哥、昌嫂回來之後，候文俊才帶著剩下的小弟趕回月華街，回到月華夜市街後阿龍阿虎也趕了回來告訴候文俊完成了他交代的事。

    晚上9點後，候文俊一方也集結四五十馬仔，對面爛命輝和傻強一邊也找來了五十多號人馬，雙方隔著月華街的街頭和街尾開始擺下陣勢。

    既然是演戲就要演全套的，真的開打到不至於，找些小弟出來嗮嗮馬什麼的還是要的。

    半小時後雙方人馬各自散去，經過這幾小時的全力打聽，候文俊終於知道馬王波出了什麼事。昨晚他的外圍集團被警方一舉端掉了，據說這次條子手裡的證據足夠他坐一輩了。豬油強現在也不在官塘這邊，據他手下看場的小弟講是被馬王波叫回了灣仔。

    候文俊知道，這次不管怎麼樣，吹雞的坐館位置算是黃了，馬王波恐怕載定了，和聯勝官塘也不會有什麼話事人了。就是不知道自己這30萬能不能A下來？這算是自己的第一捅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