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香江梟雄 第二十六章 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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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像七叔這樣的街邊大排檔，食材都是提前備好了的，大火猛抄一分鐘就能上一盤菜。候文俊等人坐在不到一會七叔就端了四個菜上來了，候文俊也不客氣，直接拿起碗筷就開動起來。

    「莫SIR，你別看七叔這是個路邊攤，做出來的東西不比大酒樓里的差，這是七叔的拿手菜來的你先嘗嘗看。」候文俊指著桌上的火爆大腸說道。

    都知道西方人不吃腸啊、肚啊的東西，唯一吃的內臟就是鵝肝，對候文俊推薦的這個火爆大腸莫蘭有些不太情願的道「我知道你們都愛吃這東西，可是我還是算了吧。」

    「哈哈，阿俊，莫SIR不喜歡你就不要勉強吧，來喝酒。」爛賭東說著拿起手上的啤酒跟候文俊和莫蘭碰了一下。

    候文俊喝了一口酒後有些不屑的道「莫SIR，你既然調到了反黑組就要知道這些矮騾子們在想什麼？做什麼？不過一切都是從吃開始。」

    莫蘭拿著筷子挑了一塊大腸舉在半空中有些不確定的問道「吃這個就行了？候文俊你真當我痴線啊。」說完莫蘭一口把大腸給吃了下去。

    候文俊笑著拍了拍爛賭東的肩膀道「看來你老闆不是不可救藥的蠢貨，多帶他逛逛也好，省的哪天被人給砍死了。」

    爛賭東也很滿意莫蘭的態度，你要反黑就要了解什麼是古惑仔，想了解古惑仔就跟他們打成一片，莫蘭剛才的舉動無疑也證明了他也在試著改變自己，這鬼佬沒想像中的那麼傻。

    莫蘭看了眼候文俊道「我不是傻的，我知道黑白之間有一片灰色地帶，只不過有些人的灰色地帶會大一點，而我黑白之間只有一條線，你過線了我就要抓你，我承認我是古板一點。」說到灰色地帶大一點的時候，莫蘭看了一眼爛賭東，這也是他在警告爛賭東不要過線，至於候文俊在他心中早就過線了。

    候文俊聽到莫蘭的話後冷笑一聲問道「如果一個人左腳站在白色這邊，右腳站在黑色這邊，你會怎麼辦呢？莫SIR。」

    「如果他不收回他的右腳的話，那他就只能一直站在那，如果他敢邁出他的左腳的話，我一定抓他。」莫蘭拿起手中的酒杯跟候文俊碰了一下後說道。

    爛賭東有些看不起莫蘭的想法，撇了一眼莫蘭後道「你這樣活著會很累很不開心的，莫SIR你知道人生什麼最重要嗎？及時行樂啊。」

    正在幾人還在繼續聊天的時候，候文俊的小弟們也趕了過來，七八個還在開工沒吃飯的小弟先過來叫了聲「俊哥」後，就坐到隔壁桌點起菜來。

    候文俊笑著跟小弟們打了聲招呼後，對著莫蘭說道「你看到啦，大年初一還在開工，手停口停的，都是討生活這些人沒你想的那麼壞。」

    也不知道他今年是不是犯太歲候文俊的話剛一說完，就有一群15、6歲的小鬼跑到七叔攤前掀翻一張沒人坐的桌子後，其中一個領頭小鬼站出來高聲叫道「老鬼，我叫石頭，今後這裡由我罩了，以後每個月都要交給我一千塊。」

    這群小鬼的話剛一說完，在這邊吃飯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鬼毛張齊了沒有啊，學人收保護費啊。」隔壁桌候文俊的小弟們笑著說道。

    這人的話剛一說完，旁邊的人就接著道「這是俊哥的地盤，你學人收保護費也不問問你老爸老媽同意不同意啊。」

    誰想這小鬼也是狠人直接拿出腰間的西瓜刀砍在桌子上道「候文俊算什麼吊毛啊，他能從這裡打架打成大富豪，我謝石一樣可以。我說過從今天往後這裡有我罩了。」

    聽到這群小鬼罵候文俊，候文俊的小弟就坐不住了，一群人一拍桌子站起來道「小鬼你想死啊，沒腦子的啊，敢來俊哥地盤搗亂。」

    候文俊笑著對後面的小弟擺了擺手，示意讓他們安靜後對著帶隊的小鬼說道「謝石對吧，來過來坐一下。」看到小鬼不吊自己，候文俊只能亮出名頭道「我就是候文俊咯，你不是不敢吧？」

    謝石聽到候文俊的名字後先是嚇了一跳，不過看候文俊張的斯斯文文的，看上去也比自己大不了幾歲（確實也大不了幾歲）不算太有威脅的樣子，把刀子一架就往候文俊的這桌走去。在這種小鬼的心目中看你凶不凶，是不是老大，第一看的就是你這個人夠不夠打或者說張得夠不夠惡。

    「你就是候文俊啊，看你也不怎麼樣啊，怎麼了驚啊，怕我砍你啊。」謝石很是囂張的坐到候文俊這桌上，對著候文俊嘲諷道。

    候文俊笑著搖了搖頭，對著爛賭東道「現在的小鬼都這麼凶的啊，我看以後有你們忙的時候了。」說完轉過頭來對著謝石問道「小鬼，拿把西瓜刀就過來收保護費啊，你不會也是聖馬利諾中學的學生吧？」

    謝石聽到候文俊的話一驚道「怎麼想查我老底啊，不怕告訴你我就這所中學的。不過現在已經不念了，你能把我怎麼樣啊？」

    「看來我還真是教壞了小朋友。」候文俊笑了笑後繼續說道「那好，小鬼我來問你，你說你要成為大富豪，靠什麼啊？收保護費啊？一個攤我當你每月收一千咯，你想成為大富豪，至少要收幾千上萬個這樣的攤子，你一個人忙的過來嗎？一年365天，我當你一天收10個攤子的錢好了，想收到1萬家，你也要收3年啊。」

    謝石聽到候文俊的話後，覺得這麼笨的人也可以當老大，當場反駁道「我可以帶小弟啊，讓我小弟去收，我帶一千個小弟，一天就收完一萬個攤子了。」

    「那好，我問你小弟出事了你要怎麼辦啊？小弟要吃飯你要怎麼辦啊？小弟被條子拉了你要怎麼辦啊？一千個小弟，你用什麼養他們啊？」候文俊笑呵呵的問道。

    謝石一下沒問住了，他也不傻，知道候文俊在告訴自己這麼做是行不通的。愣了一下後謝石問道「我可以讓小弟們賣毒品啊，還可以收夜總會和舞廳啊。那我也問你，你帶這麼多小弟，你都不收保護費的你用什麼養啊？」

    「哦，賣毒品啊，那你問問這位東九龍反黑組的總督察願意不願意咯。」說著候文俊指了指身邊的莫蘭道。

    謝石一聽這人是條子，下意識就想站起來跑路，候文俊一把按住他道「驚啊，我不是也坐在這裡和他聊天吃飯嗎？」

    謝石有點蒙了，候文俊官塘大佬來的，和東九龍的反黑組的條子一起吃飯？他有點搞不懂情況了，在他的世界裡，他是黑，候文俊也是黑，條子就是白的，條子怎麼能和古惑仔坐在一起吃飯聊天呢？

    候文俊看了眼發蒙的謝石後，對著莫蘭道「你也看到了，沒灰色，你有多麻煩。」

    說完也不管莫蘭的反應，對著謝石繼續說道「小鬼多讀點書吧，等知道什麼是真正的黑，什麼是真正的白之後，在來混矮騾子或者走正道也好，像你現在這樣亂闖遲早被人砍死的。」

    謝石不傻，當場把刀一丟道「老大，我謝石以後就認你候文俊當老大，以後我都聽你的，你教我咯，比去學校聽課有趣多了。」

    「小鬼，我今天就先教你一樣，什麼是規矩。」說完就一記耳光扇到謝石的臉上，看著死死盯著自己想動手的謝石候文俊才繼續說道「你今天砸人飯碗，掀人攤子就叫不守規矩，你開口話我是你老大，我就是老大了？這叫沒規矩。」

    在候文俊教訓謝石的同時，候文俊的小弟們也站了起來圍了上來，跟著謝石來一群人看候文俊的人站起來圍上來之後就一鬨而散，他們驚了。

    爛賭東心地真心不壞，看候文俊教訓了謝石後趕忙打圓場道「阿俊，小孩子來的，不用這麼重手吧。」

    候文俊笑著搖了搖頭道「東叔，小孩子不守規矩，不教不行，不然以後你有的忙了。」說完對著謝石繼續說道「要麼回去讀書做個乖乖仔，要麼給七叔打三個月的工，當你今晚不守規矩的教訓。」

    謝石真心不傻，知道候文俊最後一句話算是收自己了，立刻站起來道「謝謝老大，這三個月我會好好幫七叔打工的。」

    「不要叫我老大，我還沒收你呢，這幾個月你先跟著七叔學點東西在說吧，鬼知道三個月你還想不想混社團了，矮騾子路不好走的，小鬼。還不去幫七叔把桌子給擺好咯。你們繼續吃飯，不用管我們了。」候文俊說完擺了擺手讓小弟們都退了下去

    等小弟們和謝石都退下後候文俊才對莫蘭道「看到了，殺人王，殺人沒什麼了不起，能懂的做人才是最重要的，莫SIR你的線也開以適當放寬一點咯，這裡不是飛虎隊，面對的都是悍匪，大家都是普通人罷了，只不過選擇的生活方式不同而已。」

    莫蘭看眼候文俊後對著爛賭東道「吃飽了，你不是說帶我去逛逛，學習一下這裡的生活嗎？坐在這還不走。」

    爛賭東看了眼候文俊和莫蘭後哈哈大笑兩聲後道「YES，SIR。」

    候文俊看著莫蘭遠去的背影低聲自語道「希望你以後不要追著我不放啦，不然下次就不是說教了。」候文俊當然知道新官上任三把火，自己又是現在官塘道上叫的最響的一線大哥（主要是因為錢多），莫蘭追著自己咬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候文俊又看一眼幫著七叔清理現場的謝石，這些小鬼比我當年可惡多了，不過這傢伙還算有腦子。

    酒足飯飽的候文俊也站起身來對著七叔道「七叔，多少錢啊？」

    七叔站在灶台邊上笑著道「今天大年初一啊，阿俊當我請你咯。」

    候文俊笑著搖了搖頭放下一張千元大鈔道「七叔你也知道今天是大年初一的，你還出來擺攤？錢我放桌子上，記住了不用找了，免得被這群鬼傢伙給A掉了。」說著又拍了拍隔壁桌小弟的肩膀道「我先閃了，告訴陳志超今晚早點收工啦。」

    說完候文俊就往自己泊車的地方而去，一路上吃完飯出來逛的街坊、小弟們看到候文俊也是「阿俊」「俊哥」的叫個不停，候文俊也都一一笑著回應。候文俊也不由的感嘆道：還是官塘好啊，淺水灣太冷清了。

    剛走到自己泊車的地方就看見幾個小弟和巡街警察吵了起來，見到候文俊過來小弟們趕緊打招呼道「俊哥」「俊哥，這條子瞎眼了敢吵你的牌。」

    候文俊聽到小弟的話後，看了眼巡街四眼警察搖了搖直接走到自己平治旁邊打開車門坐進車裡後對著小弟們道「把他拉開，我先走了。」

    小弟們聽到候文俊的話後立馬圍著這個條子把他擠到街沿上，為候文俊車清開這個障礙。

    候文俊看這條子被擠開後，發動汽車向家開去一邊開車一邊想著如果這個世界多一些這種只有黑白的蠢蛋，自己做灰色商人是不是更好賺呢。想到此處候文俊不由得得意的在車裡放聲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