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短短一兩年時間裡,你就能寫出那麼好的文章,而且,成了文學社成立以來最年輕的社長,難道這些不是成功嗎?」常詩諾說,「咱們可不能妄自菲薄,咱們是什麼學校?是部屬工科學校,是全國重點中專,能考到這裡的哪位學生,當年不是過五關斬六將,從千軍萬馬的廝殺中脫穎而出的?你能從這麼多同學中勝出,你想想,這是多麼了不起!」更新最快手機端:https:/m.33xs.com/
常詩諾柔聲柔氣,她的話如徐徐清風從張琰耳邊飄過,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與她的柔聲柔氣形成了鮮明對比,她的話語裡充滿了力量。筆硯閣 www.biyange.com
「你不是剛才還抱怨自己是一個給人算賬的破專業嗎?怎麼突然又變得這麼強大?「張琰納悶地問。
「我抱怨的是我,你不一樣!你是男生,專業前沿,而且你又有才華,所以,你一定要相信自己將來會做出一番大事業。」常詩諾用堅定的目光看著他。這種目光有點特別。
常詩諾的這種目光張琰以前也見過,她曾好多次用這樣的眼神注視過魏一濤,注視過那個文學社的前任社長、工校詩人、謙謙君子。她每次看他時,她的目光里滿是對他才情的崇拜,她的心花都會怒放。
「過去終究是要過去的。不說這些了,眼睛既然長在前面而沒有長在腦門後面,這就暗著我們就應該朝前看……」常詩諾的臉上掛著微笑,目光還是那樣的堅定和充滿鼓勵,突然,她故意調皮地用英語問,「doyouunderstand?」。
一種力量突然注入到張琰身上,他心裡所有的不快、迷茫、彷徨、鬱悶都被一掃而光,一縷陽光射在了他的心頭。
在這所學校里,在文學的海洋里,張琰從來都把她視為才女,她的每一篇散文他都看過,她寫得文章清麗雋永,如她。自從魏一濤畢業後,常詩諾一直非常欣賞張琰的文筆,他的文章在字裡行間總飽含著一種溫暖與熱情。首發m.33xs.com
在這個被他們視為淨土和樂園的文學社裡,他們開心地聊著天,也許是臨近畢業季了,大家聊起天來也便更加的隨意和自由,在四年的校園時光里,除了有「三點一線」的呆板的枯燥,也有理想與激情,也有詩和遠方……
他們的交談繼續著。
「張琰,這幾天正在上映美國大片,你看過了嗎?」她問。
「你說的是《泰坦尼克號》?」張琰問。
「是。冰海沉船背景之下的偉大的愛情故事。」常詩諾說。
「堪比瓊瑤?」張琰打趣地問。
常詩諾自然明白張琰的意思,她微微笑了笑說:「應該說這部片子裡的愛情故事更加耐人尋味,我也只是看過一些簡介和報道,我想去看看,你能陪我去看這部電影嗎?」
「我?我們?」張琰有些驚訝。
「是啊。」常詩諾說,「這應該是我們在洛明工業學校一起看的第一部電影,也是最後一部。跟我們的老社長看個電影不行嗎?難道,我們就不能留下點什麼回憶?我們總不能天天都是以文會友吧。」
張琰看著她,突然不如應該說些什麼。四年前他們還天南地北,互不相識,轉眼又要天各一方,不知將來還能不能見面。他們在希望文學社搞社團工作時的一幕幕往事襲上心頭,從每一篇文章里,彼此都能感知到對方的成長,都能感愛到情感的脈動和心靈的悸動。更新最快電腦端:https:///
「怎麼樣?去還是不去?就一句話。現在你已經是男子漢了,說話做事不有再這麼優柔寡斷,拖泥帶水。」常詩諾扶了扶眼鏡,目光穿透玻璃片在他臉上探詢著。
「好。我跟你一起去看《泰坦尼克號》。」張琰說。
常詩諾撒嬌似的微微撅了撅嘴說:「你就不能換個詞?」
「陪你去看。」張琰剛一說出來,又趕緊改口,「不,不,不是陪,是請,是請。我請你看電影。」
常詩諾笑了笑說:「你又不是賈島也不是王安石,這會倒也推敲起字來了。」
「我們都是一群小老鼠,咬文嚼字是我們的毛病嘛。」張琰說。
「哈哈……我覺得以後要是哪裡有什麼咬文嚼字專業,或者吹毛求疵專業,我們就去當老師,保管把學生給煩死。」常詩諾說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一身時尚與古樸相融合的那身套裝,大方又得體。
「今天是個星期天,我們就看今天傍晚那一場吧。」常詩諾說。
「好,晚飯後我們在學校門口見。」張琰說。
「不見不散……」張詩諾說。
星期五晚自習課後沒有接受張琰的道歉,也沒有答應跟張琰看電影,胡宛如負氣回到女生公寓,情緒漸漸平復後,她心裡也慢慢有點後悔。
在四年的中專生活當中,張琰留給了她太多太多的回憶,只要一回憶起校園裡的往事,張琰便是個想抹都抹不去的記憶。
那天晚上熄燈後她靜靜地躺在床上,明亮的眸子在黑黢黢的夜色里閃爍,她和張琰的往事剪不短,理還亂。她和他就是一對翱翔在天空裡的風箏,每個人手裡都緊握著自己的風箏線,風箏像兩隻快樂的鳥兒飄飄蕩蕩在空中比翼,可是,兩根絲線卻無時不再纏繞著,揪扯著,誰也不能把它們分開,誰也理不出個頭緒來。
胡宛如想起了張琰,不知道為什她也想起了爸爸。
她的眼睛濕潤了。如果爸爸還在的話,她肯定會把這件事情告訴爸爸,甚至,會大膽地跟爸爸商量她該怎麼辦。在這個世界上,只有爸爸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斥責她,不會捕風捉影地怪罪她。要是爸爸在的話,肯定會帶著她到024廠外的林蔭大道去散步,跟她談心,耐心地開導她。
爸爸一定會幫她一絲一縷地撥開眼前千絲萬縷和團團迷霧,跟教授解題一樣,幫她梳理出解決問題的辦法,甚至,會耐心而認識地聽她把自己心裡所有糾結和委屈,一點點說完,她可以邊哭邊說,他會默默地聽著,完後,爸爸會跟她一起討論問題,不管自己做是對還是錯,他都會跟好朋友一樣慢慢地幫她分析,尋找解決問題的辦法。爸爸不光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她的導引者,父親身上隨時會流露出來的嚴謹和溫和,讓她心裡會非常踏實。
在這個世界上,她再也遇不到跟父親一樣愛她的人了。有時,她覺得張琰就跟父親一樣嚴謹溫和,他會跟父親一樣默默地愛著她,可是,這又怎麼能像父愛那樣無私?
胡宛如又想起了爸爸,想起了跟爸爸在一起的那個快樂開心的童年,那是她人生中最幸福的時光。她的腦子裡又閃過了父親的死,閃過了父親不願意接受沒有尊嚴地活著的決絕……胡宛如腦子裡亂極了,一行清淚沿著臉頰滑落到了枕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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