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01班的座位是在輔導員樂迪主持下調整的,原則是男生女生搭配。筆硯閣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可是他們班只有8名女生,就這樣,田慶文和陸貝貝成了同桌,坐在在他們的後面是趙利陽和趙波濤。張琰和同寢室的貟孝文成了同桌。
座位的調整對班風和紀律的改善並不大,但的確增進了同學們之間的相互了解。
校園裡的陽光格外溫暖,下午放學後,廣播裡播放著一支支好聽的歌曲和一篇篇優美的散文,同學們的第二課堂豐富多彩,校園裡的浪漫與激情每天都在微微涌動。
雖說洛明工業學校是工科學校,但和其他大中專校園裡一樣,舒婷、顧城、北島、江河的朦朧詩像蒙蒙春雨一樣滋潤著校園,青年學生內心世界裡的詩情畫意,也會從筆端微微流淌。男生溫熱潮濕的血液里揮之不去的靈感,隨時會把對生命和愛情的感動,化作優美的詩句,彌散在象牙塔聖潔的空氣里。
陽光下胸前閃閃發亮的鋼筆,能讓詩人從人群中脫穎而出。布滿血絲的眼睛是他們開夜車的見證,一看都知道,他們又為仰慕的女生熬夜寫了一首委婉深情的詩。
張琰每天下午都要聽校園廣播,一聽到這些文章,自己的感情世界就會被觸發,所有的情愫會像海水一樣泛濫。他從來沒有感覺到,當這些文字配上輕柔的背景音樂,通過女主播清亮婉轉的聲音傳播出來時,居然會有這麼強大的穿透力。他到現在都記得,那天那個名叫常詩諾的新生寫的那篇《教官,你的背影是最美的風景》的文章。
儘管教官沒有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可是,聽到這篇文章的那一刻,他的情愫不禁跟著文章一起律動。張琰站在寢室窗戶前,眼睛凝視著遠方。
「哎呦!這是什麼啊?不會是背了一挺機槍吧?」趙波濤的聲音傳進了329寢室。正倚在床上看《平凡的世界》的趙利陽聽見外面有動靜,就撂下書就跑出去湊熱鬧。
「天啊!我哪有這本事,還能背一挺機槍回來?」張琰一下子就聽出了夏軒的聲音。隔著敞開的寢室門,他看見夏軒背著一米多長的鼓鼓囊囊的黑色袋子,還真像是扛著一挺機槍。
「吉他!剛買的。」夏軒甩甩長發自豪地說。
「來來來,打開瞧瞧,瞧瞧……」趙利陽說著就伸手去拉吉他包上的拉鏈。
「誒,別亂動,別亂動……得放在床上打開,這東西可金貴著呢。」夏軒說著就從肩頭上把吉他包滑下來,抱在懷裡,生怕別人給弄壞了。
「不就是個吉他麼,能有這麼金貴?」趙利陽說。
「嗨!這你就不懂了吧。普通的木吉他面板是用雲杉木做的,高級的也有用玫瑰木製作的,我這可是全單板吉他。」夏軒說。
「啥是全單板?難道還有用鐵板做的不成?」趙波濤撇撇嘴說。
「全單板指的是面板全部都是純木料,沒有膠合板三合板之類的東西,這種吉他要比普通木吉他貴,比普通吉他質量好。我這吉他可不是隨隨便便買的,從到了咱們學校後,我就經常去外面看,昨天,我爸把這學期的生活費全給我寄來了,我一咬牙就從琴行把它買了回來。」
「快,快打開讓我們見識見識……」趙利陽說著就把夏軒推進了329寢室,「張琰,給吉他騰個床。」
張琰趕緊把自己床上的被子抱到上鋪,騰出一大片地方。
夏軒小心翼翼地把吉他包放在床上,然後,輕輕地拉開吉他包一圈的拉鏈,琴頭、琴鈕、琴枕、音孔、琴箱一點點地暴露了出來。吉他外表非常光滑,面板的木料紋理清晰可見,均勻的噴漆上反著亮光。
「哇!好漂亮啊!」張琰驚呼。
「這還不是最好的吉他,如果要買最好的吉他,就得到著名品牌店裡買,不過名牌吉他太貴了,我也只能買個雜牌貨。就這,我從明天起就得省著吃飯了。」夏軒說。
這時武軍強抱著籃球,狂躁的一腳踢開329寢室半開著的門,順手將籃球扔在地上沖了進來。他來了個惡狼撲食,叫囂著衝上來趴倒在同學們身上,大家正圍在吉他周圍,趙利陽險些被撲倒。
「吉他!我的吉他……」夏軒大驚失色,趕緊喊著伸開胳膊保護吉他。
武軍強的身板比教官都要強壯,趙利陽哪裡抵得住這麼大的衝擊力?他就像惡狼身下的一隻小綿羊,站也站不穩,踉踉蹌蹌伸手在空中一通亂抓,最後重重地落在了吉他上,吉他傳來嗡的一聲聲響,然後「咔嚓」一下,琴勁上一個亮晶晶的琴鈕被折斷了。
「我的吉他……」夏軒抓起掉在床上的小金屬,臉色大變。
武軍強不知道人群當中還躺著一把吉他,同學們見他闖了禍,也都不說話了。從球衣里散發著陣陣臭汗的武軍強這才意識到,自己弄壞了同學的吉他。
「你看你成天冒冒失失,飛揚跋扈,跟土匪有啥區別?」趙波濤快人快語,「就你這樣子還能當國防人才?」
「就是,你沒看人家剛買的吉他,摸都沒摸一下呢,就讓你給弄環了。你看看,咱們寢室里哪個物件不是你弄壞的?你看看這門上的那一片油漆,桌子上的這道劃痕,衣柜上的破洞,就連我碗上的那塊搪瓷,也都是你弄掉的……都是中專生了,能不能省點心。」趙利陽生氣地指責道。
武軍強的臉色漸漸沉了下來,深陷的眼窩流露著陰鷙的目光。他不再是惡狼,而成了一隻孤獨的狼,杵在原地一動不動。
緱立本、田慶文、黃達智三名同學逛完街,這會也回到寢室。「今天是啥好日子?寢室里這麼多人?」田慶文還沒走到跟前就問。
沒人回答。
「你賠我的吉他!你賠!」夏軒甩了一下長發,眼睛裡噙著淚水。
「又怎麼啦?我還以為你們有啥高興事呢?」田慶文他們三個這下才看見了躺在張琰床上的新吉他,那顆亮晶晶的金屬死死地攥在夏軒手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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