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風吹拂的露天甲板上。看書否 www.kanshufou.com
抬頭是藍天白雲,前方是風平浪靜的海洋。
時不時有海鷗在天空中飛過並發出啼鳴。
健身房內的鍛煉早已結束,出了健身房後,三人已經對祝施久佩服得五體投地。
祝施久去洗了個澡,出來後又是一副神清氣爽的模樣,全然沒有瘋狂鍛煉後的虛弱。
他們簡直都要懷疑祝施久是披著人皮的外星生物了。
祝施久帶著三人來到露天甲板上,倚靠在欄杆上看著碼頭的人來人往。
經過一個上午的接觸,三人已經差不多跟祝施久混熟了。
雖然他們還是不知道祝施久的身份,但架不住祝施久會聊天。
他那理性的思維總能抓住與常人不同的點切入話題,時刻給人一種新鮮感。並且他在主導一個話題的時候,還總能準確把握住一個人的興趣傾向,通過注射藥劑過後的超常觀察能力判斷出他們在應付話題的時候到底是敷衍還是真的感興趣。
就像是之前接觸杜霏時一樣不,準確地說現在的他是那個時候的高配版本。
經過一個上午的刷好感度,祝施久基本上將他們的初見好感度給刷滿了。
此時的四人正對著遠方陸陸續續到來的賓客們指指點點。
在他們的視角當中,那些客人個個都穿得西裝革履,在碼頭上排起了長隊,從高處往下看人就像螞蟻一樣渺小。
錢澤樂忽然間說道:「你們說如果我從這裡吐一口口水下去會怎樣?」
紀惠鄙夷地遠離了錢澤樂:「惡不噁心啊你。」
馬群博也罵道:「做人最基本的道德素質呢?」
祝施久祝施久沒說話,他正在仔細打量著下方登船的賓客們。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都是王沖邀請來的在社會上頗有知名度的大佬們。
商界、政界、文學界、科研界、藝術界、娛樂界各種各樣的名家齊聚。
祝施久將腦海的記憶當中的名單跟這些人的面孔一一對應了起來。
一個個篩選、排除。
「嘿,大偵探。」
紀惠用手肘戳了戳祝施久。
「怎麼了?」
「你能不能推理一下那些人?」
祝施久假裝沉吟片刻,隨後遲疑著說道:「可以是可以,但是我就算推理出來,你們也沒辦法驗證不是嗎?」
錢澤樂笑道:「這有什麼?我們之後去問不就知道了?」
「那還是算了吧,我可不想被人知道我在背後對他們評頭論足。」
馬群博這時候也插嘴道:「那我們保證不提你。」
紀惠慫恿著說道:「你就試試看嘛。」
祝施久露出一副為難的表情,半晌後苦笑一聲:「算了,那我就試試看,你們要保證絕對不泄密。」
為了再一次見到那神乎其技的推理,三人連忙紛紛發下誓言。
祝施久表面苦笑,看似他在三人的慫恿下做出了選擇,但實則他早就預料到了這種事情的發生。
事實上帶他們來甲板上看客人們登船就是他提出的建議。
他原本還想著如果待會兒都沒人說話,那他就稍微引導一下,沒想到紀惠如此恰到好處地送上了助攻。
「那我先說說那個看上去三十多歲的大背頭吧。」
祝施久指向一個正在看表的梳著背頭的男人。眾人順著祝施久手指的方向看去。
男人戴著金絲邊眼鏡,外面穿著一身風衣,裡面是一身紫黑色的西裝,右手提著一個黑色的手提箱,左手抬起來看表。距離太遠,幾人都不知道他手上戴著的是什麼品牌的手錶,不過那抹金色在陽光下有點刺眼。
「你們覺得他是做什麼工作的?」
「誰知道,企業家?」
「我看他文質彬彬的,我猜是個作家。」
紀惠想了想,也說道:「他提著一個手提箱,按那個大小來說裡面應該裝不了太多東西,他是不是律師什麼的?看他那樣就像律師。」
祝施久沒有一一反駁三人的看法,而是搖頭問道:「你們的猜測實際上都沒有什麼根據可言,我問你們,你們觀察某個人的時候,這個人最先出現在你們腦海當中的印象來源於什麼?」
三人語塞。
祝施久笑了笑:「答案是穿著打扮,其次是神態和動作,如果這個人與你對話,你會進一步注意到他的聲音語氣,當逐漸跟這個人熟悉起來的時候,你才會接觸這個人的沒有表現在外的各個方面,比如能力、學識、經濟實力等一系列很難通過直接觀察了解到的東西。」
三人一想,好像的確是這麼回事,就像昨天他們剛進餐廳看到了祝施久和他的兩個保鏢的時候,首先注意的也是穿著,還被兩個保鏢身上武裝給吸引了注意。
祝施久在後來推理的時候首先也是先提到的他們的頭髮和衣領被水打濕,其次才是其他細節。
「所以首先要看他的穿著打扮?」
「沒錯。」祝施久點頭,「他身上穿的衣物其實都沒什麼特別的,最引人注意的無非就是左手的手錶和右手的黑色手提箱,即便我們現在離他太遠看不到更多東西,但也能通過與其他人的對比發現,他帶的東西很少。」
帶的東西少?
「這能說明什麼?」三人疑惑。
「他身上穿的衣服很整齊,頭髮也打理成了背頭髮型,這代表他本人注重外表的整潔,這樣的人手上只提著一個手提箱,其他什麼東西都沒有帶。」
「而海上遊行時間要持續一周,再加上遊輪在碼頭停靠的三天時間,總計十天時間,更別說返航需要的時間了,換位思考一下,如果你們是他,會把所有換洗衣物放在那麼點大的手提箱裡還是選擇放在行李箱裡帶過來?」
「對哦!」錢澤樂忽然間發現了似的叫了起來,「其他人好像大部分都有帶行李箱!」
紀惠也一臉驚奇:「好像的確是這樣」
「另外,你們可以仔細看看他提手提箱的動作,有發現什麼嗎?」
三人老實回答:「什麼都沒發現。」
祝施久直接說出了答案:「他的手提箱很輕。」
三人凝神看去,祝施久解釋道:「他的右邊肩膀幾乎沒有受到來自手提箱的壓力而下沉,幾乎保持與左肩同高——當然,這只是其中一個佐證,另外一個線索是,他在排隊過程中,始終在用右手提手提箱,這說明他並不覺得單單用一隻手長時間提手提箱有多麼吃力。」
「也就是說,他的手提箱裡並沒有裝太多的東西。甚至我懷疑裡面裝的都是一些紙質文件——這一點毫無根據,但可能性最大。」
他們還真沒想到,區區一個手提箱都能被祝施久分析出這麼多問題來。
「另外第二點,我們再看他的神態和動作,不知道你們有沒有注意到,他在排隊過程中看了不止一次手錶?」
馬群博想了想,忽然間說道:「這個我知道!他在看時間就代表他有事要處理!」
「你這回說對了。遊輪停靠的時間足足有三天,這也不是必須按時出發的飛機航班,他多次看時間肯定不是因為怕趕不上登船,那麼你們認為他為什麼要這麼急著上船呢?」
三人又思考起來。
半晌後,紀惠忽然間突發奇想:「他尿急?」
祝施久:「」
錢澤樂笑噴:「哈哈哈,你在搞什麼飛機啊!」
祝施久也笑了:「結合我之前說的,他的換洗衣物和多次看時間的問題,有一種更大的可能性。那就是有人已經先登船了,並且還在船上等著他,而那個人早就攜帶了換洗衣物,所以他現在只帶了一個手提箱。」
祝施久想了想,補充道。
「當然,也有可能是尿急。也或許他就是一切從簡的人,換洗衣物就帶了一兩件,並且都還塞進了那個手提箱裡。」
紀惠紅了紅臉後,也覺得有點不靠譜,連忙瞪了笑得前仰後合的錢澤樂一眼:「我開玩笑的,你笑什麼笑!」
祝施久也在笑,但同時他又說道:「只要沒有證據,就無法完全否定,只不過這種可能性比較小罷了。」
「不過,不知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除了手上提著的東西比其他人少以外,他的身邊也沒有其他跟他一起登船的同伴。」
這確實很明顯了,其他人都是熱熱鬧鬧地攜伴同行,那個男人卻孤身一人。
「倒不是說一個人上船有什麼問題,只不過在綜合了前兩點之後,有同行者已經登船的可能性比較大罷了。並且那個先登船的同伴,還是能夠保管他換洗衣物的親密者。他頻繁看時間的動作就可能代表他跟船上的人有約,比如約好在某個時間點見面。」
祝施久用了一些並非完全肯定的字眼,就算之後說錯了也能夠有藉口。
實際上這個梳著背頭的西裝男,他是在名單中見到過的。
這是一個股票分析師,同時他還有個企業家女朋友,兩人都處於王沖提供的名單當中,並且王沖的調查顯示二人並未分手。
所以當他看到這個男人的時候,注意到他的女朋友並沒有出現在他的身邊,排隊的賓客中也沒有企業家女朋友的身影,所以祝施久才推測,他的女朋友已經在上午上了船。
用這些差不多八九不離十的東西來糊弄這三人足夠了。
更多的東西祝施久沒再說了,因為從高處甲板上向下眺望,人影都只有那麼點大,能「推理」到這個程度就已經是極限。
接著,祝施久繼續展現推理能力,對一個個排隊登船的賓客們分析了一大通,每次分析都能引來三人的驚嘆。
到了中午,祝施久則是差不多已經把整個上午排隊的人都給看了個遍,選擇性推理了幾個。
就這樣,他本以為一整個上午都將一無所獲。
然而,異常出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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