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一天之中,我總是覺得自己腦袋空空,似乎什麼東西也沒聽進去。老實說來,我在這一天中真正做過什麼?只有拍照和偷繃帶這種無關痛癢的小事【還不知道撿來的繃帶會不會有用武之地呢】。不過這不也算是好事嗎?安安靜靜的,熬到外面的人放我們出來,然後安全回家,與家人吃頓好飯,聊一聊最近發生的事,最後洗澡,沖刷掉身上的塵土,玩會電腦……這些腦海中浮現的一幅幅情景,想想就很甜美,好像做了一個美夢似的。
哎,只是,現實終究是現實,無法扭轉,除非你是蝴蝶效應里的主角。
不管怎說,唯一讓我感到欣慰的是後面沒再發生什麼事,安穩的過了一個晚修,今日總結也成功拍了下來。「也許我們不能改變已經發生的事,但是,我們卻可以儘量完善它,至少減輕它所產生的後果。」我在今日總結里錄下的一句話。走好現在的路,過多的回顧老路只會更痛苦。
晚上睡覺時,我腦海里滿是家的圖像。日光燈照耀下顯得幾分寂靜的客廳,「嗡~」魚缸里電動小馬達的聲音倒是給這寂靜增添了幾分吵鬧;那張熟悉的矮玻璃小桌上,母親正坐在其前面,擺弄著她平日的消遣玩意——一幅十字繡。而她的「工作崗位」的後方牆壁上,則是一副大型的《八仙過海》圖;至於家中的兩隻愛犬,靜靜躺在她的腳邊沉睡,四肢還時不時抽動。
帶著這份回憶,默默的閉上眼睛。希望幸運之神護佑我安全度過這些日子。
啊,這是哪裡?
哦對,現在正值晚上,我們被困在宿舍里呢。
舍長,負責擋門。地瓜,負責用削減的拖把捅窗外的東西。我,負責拼命接水【?】。
其實吶,外面亦沒多少感染者。
肥欣,兩名舍友,蒲喬,噴消毒藥的「老鄉」,慘死的初二男,就這些了,這些了。
「嘭,嘭嘭!」
「嘭!哐啷——」脆弱的玻璃與不知名隔膜一同破碎的響聲。
「嗯?!」隨著夢境碎片的四散,我也從短暫的「危機」中甦醒過來。不知道這短短30s的夢現實里過了多久。眼珠子軲轆轉動,偶然發現原來吊在對面上鋪的數個衣架都掉了下來,許是被電扇吹落的。
伸手握住放在身邊的手機,開機一看,才3點。「還能躺3個小時呢……」關機,閉眼繼續睡。
不得不說,3小時過得很快。模模糊糊,再次睜眼時已是6點。為何日子過得如此迅速,之前是6月12日,現在卻成了6月18日,一下子6天了,感覺卻才3天。小時候,總期盼時間過快些;到了初二,又希望過慢些,讓自己在看得清楚一些;一直到現在,又好渴望時間過快點,早些結束這非人的噩夢。可這是不可能的,當真是公平啊!給了所有人不多不少的時間。
但一直埋怨和感嘆有何用,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自保和儘可能收集證據,不光用作回憶錄素材,必要時能拿出來公諸於世,讓所有人認識認識這裡發生了什麼……
「我相信這種日子很快就會過去的……這樣的生活真的很不舒服……」這天蕭臨然給我送早餐時對我說的一句話,多年之後我始終記得。
總是期盼不要有大風大浪,安安全全度過這般難熬的日子。不過,安全雖好,卻帶來了另一個問題:煩悶,無聊,無所事事。究竟是要安穩而無味,還是波濤起伏而險象迭生?真是個艱難無比的抉擇,對嗎?
常常有「寧靜下暗涌流動的暴風雨」一說,會不會真的實現?我不知道,也不願成真。我畢竟太過弱小了,可能一件他人看似小事的事情都可以對我造成威脅,甚至性命層面上的。真的,我沒開玩笑。
接近中午的時候,我偶然瞥到窗外一令人觸目驚心【至少對我而言是的】的畫面——我不明白,這才6月中下旬啊!卻出現這麼一個脫離季節變化的情景……
你見過初冬時有樹發芽嗎?也許見過,可你絕沒看過我現在看到的:不遠處那顆高高的【跟綜合樓一樣高】、酷似椰子樹的無名樹,它一直很健康啊!除了兩次有一片「鐵扇葉」因枯萎被人工摘除【上課不想聽時就看著外面工人弄~】。可現在原來豐滿的「綠髮」卻成了「滿族男子」髮型——半邊的葉子都掉落了。
可能會有人不在乎,過著自己的日子;也可能會有人說是特意剪的,但樹根旁枯黃萎縮的巨物又為何物?
什麼原因能讓這顆強壯的樹一夕之間「病倒」,成為「禿頭」?當時心中的疑問。一口氣就枯萎了半邊,豈不是在預言未來會枯倒一大片綠色植株?……呸呸,別總瞎幻想和烏鴉嘴。未來?未來是什麼樣子……尚未定論!要有點希望嘛!不是嗎?
啊……午餐又是討厭的兩素,這樣下去真的會瘦下兩斤【本來就37kg了,離取得非洲難民頭銜不遠了】。
太平靜了……從起床到午休結束,都特別平靜,一點事都沒有……可能也有,但沒在我眼前發生。其他棟教學樓怎麼樣
了,我也不清楚。唯一可以肯定的是,絕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發生,不偏不倚,就在今日下午。
……或是,我的肯定是錯的?已經下午第一節課過去了,毫無半分暴風雨的跡象。錯覺?還是早已蓄勢待發,只是愚鈍的我尚未發覺潛藏的危機?
時間會證明一切的。「今天下午放學後先吃飯還是先洗澡……」下午第二節課,心裡在打著小算盤。今天是無聊一些,倒也挺安穩的,哼?
不過,這份安穩也沒持續多久。該發生的始終會發生,想跑,想躲,躲不掉,閃不開,轉眸間,深陷泥潭。
教室倒是出奇的「安靜」——有班導看著,能不「乖巧」?不過吵與不吵對我都沒影響,因為我從來都是埋頭做自己的事。「嘭嘭嘭。」前門響起一陣極不和諧的敲門聲【開門,查水錶】,令全教室里的人包括我視線都轉向聲源處。
敲門的是一位老師【常常看到,但不認識】。「正找你呢,快出來,校門那邊出事了。」那名老師開口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出事?校門那邊能出什麼事?不是「重兵把守」嗎?「什麼?……」班導放下手中的雜誌,出去到走廊上進行「秘密會談」。不到3秒又折返教室:「班長上去管紀律。」丟下一句話便跟那名老師走了。神色比當年得知有老師昏倒了還要嚴肅緊繃。
「又出啥事了?」班導一走,狗華又開始放肆了【花樣作死】。
「狗華,你又想怎麼樣。」班長一面走上講台,一面一臉不爽的看著狗華。
「最近不是很安寧啊……」教室後面那群男生自言自語道。
之後班上又再次安靜了。就這樣結束了?我感到有些可惜【還真是唯恐天下不亂】。可班主任的反應又使我浮想聯翩:到底是什麼事,能夠緊急到把值班的老師調走?不過,再怎麼緊急,也不可能輪得到我們這些考試機器管對吧?還是別再想太多自己根本無法觸及的事了。
「去個廁所。」「早去早回。」剛安靜沒多久一名同學就要去廁所。
「.…..我類個大擦!」他定在走廊上,望著外邊,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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