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使晚上,76號特工總部內部,依然燈火通明。
馬賢五一臉興奮的走進李尚林的辦公室。
「天助我也,天助我也!」
馬賢五的大嗓門讓李尚林的皺起了眉頭。
「破嗓子真難聽!」李尚林小聲罵了一句。
馬賢五尷尬的笑了笑說:「根據彭輝提供的消息,我查了長江酒樓的包房預定記錄,你猜,我看到了誰的記錄?」
「莫非是史默飛?」李尚林知道可能性不大,但還是有些期望。
「不是史默飛,而是白霓霜定的!」馬賢五已經開始摩拳擦掌。
「白霓霜!那又如何?」在李尚林心裡,白霓霜只是一條小魚,無法給史默飛帶來實質性損失。
「此話非也,白霓霜是陳鹿鳴的心腹愛將,只要白霓霜有問題,那麼陳鹿鳴也將被牽連,陳鹿鳴一倒,史默飛就失去了眼睛。」馬賢五猶如李尚林肚子裡的蛔蟲。
果然,李尚林欣賞的點點頭「很有道理,那說說白霓霜的事。」
「延安新來的交通站負責人,將和彭輝在長江酒樓接頭,白霓霜偏偏在同一日也訂了包間,不會這麼巧的吧?」馬賢五分析的很合理。
「莫非是彭飛也將這個消息告訴給了白霓霜?」李尚林想起白霓霜去過審訊室。
「我已經再三確認了,彭輝絕對沒有透露這個消息,除非這個彭輝想死,不然是不敢欺騙我的!」馬賢五很篤定:「我也調取了監聽錄音,彭輝對此隻字未提。」
馬賢五看似粗獷,實則做事滴水不漏。
「如果白霓霜是延安分子,難道不認識彭輝本人嗎?」李尚林笑了笑,有些失望。
「我本也懷疑他們是不是認識,但是我剛剛又得到一個情報,我能斷定白霓霜就是延安分子!」馬賢五急忙說。
「什麼情報!?」李尚林又來了興趣。
「白霓霜的弟弟白震霆,在百味坊和同夥密謀,要將吳淞碼頭的貨物送到山上去!我們的密探聽到了所有計劃!」這正是胡勇帶給馬賢五的消息。
「山上?難道說是延安的...」李尚林捏著下巴思考。
馬賢五笑了笑說:「上個月他們的交通站剛剛被搗毀,她也剛好是在那個時候回國,她回國後,她的弟弟白震霆開始為延安分子做事,恰恰在彭輝接頭的時候,她在長江酒樓訂了包廂,...李主任,你覺得這是巧合嗎?」
一條條線索關聯起來,形成了一個可靠的嫌疑!
李尚林點點頭:「如此說來,種種跡象表明,這個白霓霜的確有問題,她極有可能是個延安分子!但是她今天為何沒有認出彭輝?」
馬賢五分析說:「我猜測,白霓霜並不認識彭輝,陳鹿鳴和白霓霜提審,目標應該是郭勝昌,他們也想策反郭勝昌,但是又怕引起我們的警覺,所以多提審了幾個人掩人耳目,彭輝碰巧就在其列!」
李尚林想了想說:「不管白霓霜是不是新任交通站負責人,她定了當天的包間,就有嫌疑,所以要立即監視白霓霜,提前在長江酒樓設伏,一旦發現白霓霜和彭輝接頭,拿到證據立即逮捕!」
「是!」馬賢五正色回應。
「白霓霜是陳鹿鳴介紹進入76號的,到時陳鹿鳴也逃脫不了干係!」李尚林到是有了計劃。
馬賢五和李尚林開始幻想美好的未來。
殊不知,這一切都是白霓霜的算計。
入秋之後,上海的天空開始積累灰色的雲層,終於在這一晚藏不住了,驚雷翻滾,雨入黃埔,一直下到了晚上。
白霓霜打著傘,跨出院子門,看了看下雨的天空,感受到了秋天的一絲涼意,合了合衣服,司機老劉急忙打開車門:「小姐,小心雨水!」
白霓霜點點頭上了車。
轎車緩緩駛出了白公館,看著車窗外的雨水,內心越來越篤定,今晚,一切都要見分曉了。
多日的布局,要在這個雨夜,畢其功於一役。
長江酒樓對面的一個居民樓中,成為了馬賢五的臨時指揮所。
李尚林盯著馬賢五接聽電話。
馬賢五掛了電話說:「白霓霜出發了!」
李尚林點點頭問:「都準備的怎麼樣了?」
「碼頭那邊已經布下天羅地網,只要白震霆一動手,就可以抓個現形!青浦那邊也安排了人手,郭勝昌已經出發了,許南江應該插翅難逃!長江酒樓里已經安排四個小隊,外圍一隊,前門一隊,後門一隊,包間兩側也安排了一隊人馬,只要白霓霜進入接頭,我們就可以抓個現形!」
馬賢五和李尚林,布下的天羅地網,猶如一張深淵巨口,等待著羔羊的到來。
轟隆隆!
一聲驚雷,猶如戰場的號角被吹響。
青浦,苗家酒鋪外,掛出了「謝客」的牌子。
這是暗號,證明許南江就在這個酒鋪里,一切正常。
郭勝昌看了看牌子,再看了看手錶:「抓人!」
接著,十幾個特務沖入了酒鋪,但是沒有了動靜,很快一個特工跑了出來報告:
「裡面空無一人!」
郭勝昌皺了皺眉頭:「怎麼會?」
「真的一個人都沒有!」特工確認道。
「絕對不會!」郭勝昌下了車,準備親自進入探查。
沒走幾步,一股熱浪襲來。
轟!
酒鋪發生了劇烈的爆炸。
爆炸的氣浪將不遠處的郭勝昌掀翻在地!
一片空白。
周圍的特工已經橫七豎八的倒在地上,翻滾掙扎呻吟。
甚至有人全身燃燒火焰衝進雨中。
還沒等郭勝昌反應過來,兩聲槍響,兩個剩下的護衛倒下!
一個黑影走了上來。
郭勝昌看著黑影,臉上露出絕望,許南江站在雨中,臉色冷酷,眼神幽寒,猶如索命的閻王。
「站長,是我,我是郭勝昌啊!」求生的欲望,讓郭勝昌鼓起勇氣面對。
「張萬里呢?」許南江問。
「我不知道!」郭勝昌躺在地上,連連擺手。
嘭!
許南江毫不猶豫的扣下了扳機,然後毫不停留,離開了現場,只剩下叛徒的屍體,被雨水啃噬!
鋤奸行動來的快也結束的快,許南江在雨中看向東面,喃喃了一句「希望你一切順利!」
嘉定關檢查站的卡口。
「胡隊長,還是沒有動靜!」特務向胡勇匯報道。
胡勇早已在檢查站布下了天羅地網,就等著游擊隊來鑽,可是眼見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開始有些急躁。
胡勇心中暗付:難道情報有問題,那也不應該啊,蘭花不可能提供一份假情報。
這時,不遠處終於有了動靜。
胡勇死死的盯著開來的一輛貨車:「來了!」
貨車在雨中疾馳,進入了檢查站,胡勇緊緊握住手槍,有點興奮。
「行動!」
胡勇一聲令下,76號的特工們將貨車包圍。
兩個爪牙上了貨車檢查,良久後匯報道:「胡隊長,是空車!」
其實這輛貨車真的只是路過,根本就不是運送物資的車。
「空車?怎麼會?」胡勇爬上車,難以置信,果然是空車:「糟了,中計了!」
胡勇這才意識到,自己可能中了調虎離山之計!
「胡隊長,現在怎麼辦?」嘍囉等待著下一步的命令。
胡勇並沒有心慌,因為在海路上,也安排的伏兵。
「還好老子心細,在海路也布下了伏兵,我料定姓白的小子也就這點道行,走,去碼頭!」
胡勇大手一揮,特工們急忙上了車,向碼頭而去。
此時此刻,黃浦江面上,一艘大漁船在閔行一處野碼頭緩緩停靠,黃胖子拿出一盞漁燈打出暗號。
岸上幾個漢子登上了漁船,開始搬運貨物,很快完成了貨物交接,漁船再次啟航。
白震霆沒有走陸路,也沒有走海路,而是選擇了河道。
引蛇出洞。
瞞天過海。
聲東擊西。
輸送醫藥貨物的任務,悄無聲息的完成了。
今晚,最重要,最危險的任務,在長江酒樓展開。
白霓霜走進了長江酒樓。
「隊長,白霓霜進入櫻花廳了,就在梅花廳對面!!」進行監視的特工,急忙向馬賢五匯報。
「很準時嘛!還挺謹慎,她一定是在櫻花廳觀察動靜!」馬賢五看了看表,對一旁的彭輝說:「彭輝同志,就看你的了!「
彭輝點點頭:「請務必保證我的安全!」
馬賢五提醒道:「你不要擔心你的安全,樓上都是我們的人,一旦確定接頭目標,摔杯為號,我們會衝進去抓人!去吧!」
兩個特工,將彭輝帶上了樓,彭輝走進了梅花廳!
一個店小二提著茶壺,在兩個便衣特工的監視下,走進了梅花廳。
特工悄然將門守住,一旦店小二出來,就一舉抓獲。
沒多久,店小二走了出來,兩個便衣特工將其攔住。
就在這時,白霓霜從櫻花廳走了出來,不忘關上了門,剛好看到兩個便衣特工和店小二。
嘭嘭嘭!
白霓霜毫不猶豫掏出手槍,直接擊斃了兩個特工。
店小二急忙撿起地上的手槍,對準白霓霜也是一槍,擊中了白霓霜的左胳膊。
做完這一切,店小二對著白霓霜點點頭,急忙把槍放回原處,當即大喊:「殺人了!」
接著抱頭鼠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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