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震天抬起頭,雙眸通紅,面色嚴峻,他側頭,看著玻璃窗外的時赫。
父子倆的目光交匯,他們都讀懂了對方的眼神。
時赫抿著唇,俊臉冷冽,他微微頷首,時震天蹙眉,回過頭來後神色複雜。
他沉默了半晌,最終將病情告訴了女兒,時菲聽完後愣在那裡,久久不語,雙眸空洞無聚焦,整個人如同木偶一般。
「小菲……」時震天心痛不已,她哭也好鬧也好,都比此刻這副樣子要好,她如此,叫人更擔心。
與此同時,重症監護室的門突然推開,北冥玄已經在外面看到時震天說了實情,他不顧一切地衝進來。
他跑到床邊,時震天起身讓開,看著男人將女兒抱起來。
北冥玄心急如焚,他抱著時菲說,「你想哭就哭出來,不要憋著,時菲,你看著我,看著我……」
時菲依舊不動,眼睛都不轉一下,她面如死灰,全身微微在顫抖,北冥玄摟緊了她,抬起她的下巴,強迫她轉過臉。
她卻並不看他,北冥玄明白她的心情,不再逼她,將她摟在懷中,低下頭,臉埋在她烏黑的髮絲中。
眼眶酸澀,他也是熱淚盈眶,身體逐漸僵硬。
感受到他的情緒波動,時菲終於轉過頭,她的水眸盯著男人銀色的發,伸手,她輕輕撫摸著。
一旁的時震天瞧著,更加難受,他示意眾人出去,自己也沉步往外走。
「玄……」到了門邊,他突然聽到女兒開口了,腳步一頓,時震天沒有立刻出去,背著身等著她後面的話——
時菲動了動,北冥玄抬起頭,男人赤紅的眼眸,讓她無比的心疼,她雙手捧住他的臉,低低道,「玄,對不起,說好要陪你幾十年,可現在,估計幾年都陪不了……」
她心裡清楚癌症將面對什麼,尤其是血癌,這種病比其他癌症都棘手。
其他癌症能動手術切除腫瘤部位,發現早的患者能活好幾年,甚至十幾年,而血癌,若是找不到匹配的骨髓,可能只有幾年、幾個月的壽命。
這一點,她懂,而且身體酸痛,使不上力,她感覺力不從心,也很無助。
誰不懼怕死亡,尤其她還這麼年輕,何況她想陪著他,陪著他幾十年。
心裡有恐懼,她卻不能哭,怕自己一哭他更難受,所以,儘管眼圈酸澀,她不允許自己掉一滴眼淚!
「小菲,不會,不會的,你不會有事……」女人的話讓北冥玄更心酸,他摟緊她,薄唇貼在她唇上,輕輕地口勿著,動作溫柔……
時菲閉上眼,雙手摟著他的脖子,也去回應他,兩人緊緊相擁著,明明親密曖昧的一幕,卻看得人心酸。
時震天握緊了拳,開門出去,不敢再看身後一眼,玻璃窗外的時赫也轉身,俊臉沉如冰霜。
父子倆一起坐到沙發上,兩人沉默了許久,之後商議著對策。
直到深夜,他們才去窗口看了看時菲,時菲躺在病床上,北冥玄抱著她,兩人還在小聲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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