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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曦晨看了一眼時間,午休還有最後幾分鐘。
他看向斯內克,「你還想說什麼嗎?我的意思是你總體猜測的很不錯,但要真的想奪人眼球拿到那一筆稿費,那就必須拿出一點與眾不同的東西。」
「……」
斯內克現在反倒是不想說了,這人被林曦晨剛剛的態度打消了太多積極性,現在只想揣著口袋站在那裡哼哼唧唧磨蹭完最後幾分鐘。
「好吧,好吧,我錯了。」
林曦晨退讓了一步,「你剛剛說羅尼不可能是單槍匹馬一個人完成的,那我們一起來猜測一下。」
「猜測什麼,」斯內克情緒低落。
「你說羅尼……其實就算羅尼能夠動用什麼大型的設備或者儀器來構建這些模型,完成了這驚人的計算量。可…」
林曦晨故意跳過了中間幾個詞,他摸了摸自己的鼻樑。
「…要想使得事情全部按照自己預期或者計算預定的走向,那麼在克拉倫斯或者ma那邊就必須要有一個人。」
斯內克嘆氣,「克拉倫斯都失蹤好久啦,說不定攜款潛逃了呢。他都上了紅色通緝名錄了。」
林曦晨插著口袋歪著頭看著身邊這人,用眼神示易斯內克快點。
「哎,」斯內克明白,林曦晨這是在幫自己想細節呢,再說話題也是自己提出來的,總得有個有始有終。
於是斯內克順著林曦晨的想法說了下去,「你的意思是,克拉倫斯身邊要有一個人,那個人在最關鍵的一些時間點上對整個事情起了推動作用,讓克拉倫斯產生了決定性的錯誤判斷。」
「對,」林曦晨笑了,「那個人要能獲得克拉倫斯的絕對信任,還能讓他毫無防備,最重要的是,克拉倫斯還願意聽他的。」
「什麼人?你說羅尼恐怖襲擊里有哪些關鍵點?」
斯內克看著林曦晨,「愛卡莉都不能讓那個男人那麼信任,除非是遇到了真……」
【這個世界上不存在所謂的一見鍾情和命中注定的,全部都是算計好的。】
林曦晨笑而不語。
斯內克沒了聲音,他瞪著林曦晨,許久以後這人低聲道,「不可能,不可能,絕不可能,那可是一位皇室成員,你覺得她會和……」
有一位路人從他們倆身邊走過,斯內克下意識地捂住了嘴。他瞪著林曦晨,身邊這位alpha朝自己聳聳肩。
「也許呢?」
·
時間:【五月xx日xx時,夜,變故發生一個小時後。】
地點:南方熱帶島嶼某處地底避難所內。
這裡面只有卡密拉一個人。
避難所的隔音效果做的很好,內部裝飾也不錯。外面發生的一切卡密拉都沒聽見,不過當重武器投射榴彈的時候她還是微微感受到了一點。
「唔,你們還真的敢玩這麼大啊。」
她起身,這個時候一位合格的淑女應該放點什麼舒緩的音樂來安撫人心。
可她從來都不是。
再說這裡也沒人。
所以卡密拉選了一首歌,音量調到合適,在那震耳欲聾激動人心的音樂下,她脫掉了身上這套華麗的禮服。
《cheating》,johnnewman.
她其實不喜歡那些所謂高雅藝術,也不喜歡插花和繪畫,她喜歡騙人和殺人。
*ohicouldloveyoubetter.是的,我能再愛你一點。
她坐在沙發前,隨手解下了脖子上的鑽石項鍊,她其實不喜歡這種東西,華而不實。但無所謂了,今天過後就沒有所謂卡密拉女大公這個人了。
她開始用小刀削掉自己的長髮。
*betterthanyouonceknew.比以前更多一點。
是的,她其實也不喜歡自己這頭長髮,更加不喜歡穿裙子。
*ifyou』recheatingcheaton.如果你欺騙,欺騙我。
【國家安全局,頂級機密】
卡密拉·米歇爾,代號:『被人遺忘的花』。
她是個絕色美人兒,但其實更是個喜歡光頭的omega。卡密拉穿好自己的懷戀無比的工作服,然後任由自己曾經的秀髮落滿地面。
無所謂消不消除證據的,因為她清楚,到時候這些證據會越發加大卡密拉女大公死亡的可能性。
而日後來處理這一切的人會把這些頭髮作為決定性證據,證明她被克拉倫斯那些人虐殺了。
是的,這個島嶼上發生的事情將在一到兩個星期以後才會被人發現。那個時候溫度已經變高,屍體腐爛到恰到好處但又還能讓人分辨的出來這些人到底是誰。
那些為了辨認屍體而頭疼不已的法醫們將會在每個人的胃和血液裡面發現大量的致幻劑,而那些隨處可見的重武器則可以證明這是一場由吸毒過量導致的大屠殺。
卡密拉也有一個仿生人在外面,不過是已經處理好了的。
她削掉最後一點長發,看了眼鏡子裡清清爽爽的自己。這位女士收拾好自己的私人物品,頭也不回地上了逃生艙。
「再見了,垃圾們。」
·
時間:【五月xx日xx時,黎明降至,變故發生四個小時後。】
地點:南方熱帶某島嶼。
避難所外,賓客們已經開啟了夜間逃亡模式。
誰也沒有想到這件事會演變成這樣,誰也沒有想到只是一場享樂遊戲,最後為什麼會卻變成大逃殺模式。同時他們也不知道是誰先發現的那批重武器,更加不知道是誰先開始的無差別攻擊。
這群人提心弔膽地防範著外部的襲擊,卻不知道今天所有的酒水裡都含有過量的致幻劑。
緊張、害怕、恐怖是讓人精神錯亂的第一步。
羅尼弄來的那個一個億的重武器安放在各個角落,很快就被驚慌失措的人群發現了。
憤怒、驚慌、挫敗是讓人徹底癲狂的下一步。
這群人明白,除了自己以外,其它的都是敵人。
克拉倫斯躲在小花園裡。這個曾經囂張的不可一世的alpha此刻卻不敢再往外走了。
他很清楚,這座島為了滿足這些權貴的私人癖好甚至弄來了許多珍奇異獸,而裡面不乏帶有攻擊性的巨大野獸。
在電力失效,炮火連天的環境下,那些嗜血動物很有可能失控。並且在夜晚環境下,人類是沒有任何優勢的。
多可笑啊。你看,這豪宅裡面全是些吃人的惡魔,而外面則淨是些嗜血的野獸。
但仔細想想裡面外面其實也沒有什麼區別。
&
nbsp;而現在,克拉倫斯在想辦法聯繫外界。
他害怕了,是真的害怕了,哪怕被抓進聯邦第一監獄接受死刑都比死在這個夜晚要好。慘叫聲不絕於耳,這個男人想盡一切辦法,但是就是聯繫外界不上。
「不對不對不對,」克拉倫斯明白,就算是卡密拉背叛了自己,但有些東西那一個女人是做不到的。
就卡密拉一人,哪怕就算有羅尼的幫助,他們是屏蔽不了衛星通訊的。而就算屏蔽了,克拉倫斯還有很多其它的方法。
哪怕這是個與世隔絕的海島,使用了重武器這個國家的檢測衛星也會的發現的。
絕對不是現在這樣。
並且無線電看上去很傻,但是只要有接收人,克拉倫斯他明明都安排好了,他明明都……
「不急,不急,會有的,會有的……」
血水沿著這人臉頰流了下來,而此刻,克拉倫斯連擦一擦的想法都沒有。他在發抖,甚至因為害怕電子屏幕的光芒會不會把其他人吸引過來而發抖。
而他一邊顫抖著輸入信息腦海里卻還在不住地想,卡密拉是皇室,皇室人員為什麼會這樣做,她是因為害怕還是因為……
可剛剛那個客人提出來的問題還在腦海里揮之不去。
從外部網絡無法修改仿生人內部晶片,那內部到底是誰打開的?
系統提示:【無法連接外部信息。】
「不不不不,」克拉倫斯顫抖,雖然他已經知道了答案,但是他還是不敢相信。
能夠請動皇室出手,能夠創造一個全世界都認可的皇室形象,羅尼需要……
不,能夠請動皇室出手,能夠使得這一座島的存在在世界地圖上消失那麼一天,能夠屏蔽所有的信號,能夠……
克拉倫斯在發抖,他試圖讓外界信號進來。
為什麼我才下了一步棋,而羅尼就已經看到了整盤棋的結果?
為什麼我算計了那麼久,而對於羅尼來說一切都還在掌握之中?
為什麼我一點勝算都沒有,甚至連我不能算計到的全部都算計到了?
和我下棋的,到底是人,還是一個機器?
羅尼一次性拿出了十五年的資料,十五年,那個時候他還是毛孩子,他怎麼收集到的?
p先生的賬號存在了快十五年了,從什麼時候p先生的背後換了人?又或者說,從什麼時候開始起p先生這個角色就已經進入了我們內部?
skynet的核心是matrix,m是無數人耗費一生心血的產物,羅尼就真的那麼聰明,聰明到能夠直接更改系統內部構架?
你確定沒有人直接告訴他怎麼動手去改,羅尼的背後就真的沒有人教導他怎麼去更改s的框架?
機器落到了地面,克拉倫斯在一片泥濘中不斷地翻找。但是他心裡很清楚,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了也沒有用了。
視頻的發布時間是卡密拉決定的,發布會訂婚宴是卡密拉想要有的,就連最後這場宴會也是她的建議……
這到底是一場讓他重新翻身的狂歡盛宴,還是一場wsjc籌劃多年的饕餮盛宴?
到底是自己推動了愛卡莉的死刑;拿到了m的核心創造出了s;研發了仿生人的技術……
還是道爾wsjc那群人授意的?
這個alpha多年的驕傲和自尊在此刻徹底崩塌了,他所堅信的一切在此刻看上去如此的可笑和蒼白。克拉倫斯跪在一片泥土中,耳邊到處都是人們的哀嚎慘叫,還有武器轟鳴。
那一刻他記起來一句話。
【我們都是魚,並沒有任何差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這個時候他已經不再考慮死亡或者被發現的這件事了,死亡是註定的,克拉倫斯從一開始就是被算計的,無法逃脫。
此時已經接近黎明,太陽即將升起。天邊已經有了亮光,金色的光線漸漸鋪面了天邊。有些人掩面而泣,他們以為自己能夠活下去了,天亮了就會有船來。
「道爾!wsjc!羅尼!卡密拉!」
克拉倫斯大聲嘶吼出這些人的名字,充滿恨意,因為只有他知道島上所有人全部都活不下去,就算天亮了屠殺也不會結束。
船不會來的。
拯救他們的船從一開始就沒有被安排過。
·
有關靠羅尼的故事賺大錢的想法已經討論到了最後一步。
斯內克還可以提出最後一個問題,
林曦晨充滿了好奇,「說吧,第三個問題。說得好說不定我真的會幫你。」
「第三個問題,」斯內克舉起手指,「第三個問題。」
林曦晨把喝空了的咖啡杯扔到了垃圾桶里,「你說。」
【你覺得羅尼真的死了嗎?】
這就是斯內克的第三個問題。
「這算什麼?」林曦晨攤開手,「你得拿出什麼比別人不同的東西,你得……」
「我有,」斯內克語氣認真,「這個我還真有,而且是網上獨一份,雖然我暫時不知道這個證據到底有什麼用。」
林曦晨神情漸漸凝重了起來,他走到斯內克身邊壓低聲音。
「你說吧。」
「羅尼死前,追捕他的最後一個指令被人篡改了,」斯內克確定四周無人以後小聲朝著林曦晨道,「有人把電流切割屏蔽網從1m*1m改成了1cm*1cm的。」
「這不能代表什麼,」林曦晨道,「說不定是克拉倫斯太恨他所以把電流密度改了。」
「不不不不,這段話我背下來了,軍方的原文是:狙擊手就位,目標位於高層大廈頂樓,請各方面做好目標空中逃走的準備。」
斯內克盯著林曦晨,「做好空中逃走這個準備可不需要把人割成看不見大小的碎肉。」
林曦晨想了這個問題很久,斯內克靠在欄杆上盯著遠方。
「你說,是不是有什麼我們現在還不知道的技術。而這項技術,能夠保證擁有你的dna和各種身體數據……但要想看不出疑端,你又必須把屍體毀成看不清、湊不齊的狀態?」
林曦晨看著身邊這人,真誠地開口表揚,「你真的想到了點什麼。」
「那是,」斯內克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張紙來,「內部頂級資料,別說我帶出來了。」
「你呀……」林曦晨低頭看了一眼,「這是什麼?」
「羅尼的最高清照片,網絡上的已經全部被m處理過了,這是唯一可以看清他外貌的。」
斯內克湊過來小聲道,「我打算把他的樣子記一輩子,說不定哪天就是三個億到手了。」
&nbs
p;?「你已經錯過了。」
林曦晨盯著紙面道。
「什麼?」斯內克震驚。
這是林曦晨第一次正式看到羅尼的官方照片,就算上次在胡瑞那裡他都沒看到,這人舉著那張圖片笑了,「斯內克,你真的已經錯過了三個億。」
「什麼,什麼,什麼?」斯內克慌得不得了,「難道說他剛剛從天橋下走過去了嗎?好大的膽子,wsjc境內還能讓你這等宵小……」
「你罵過他。」
林曦晨把圖片還給斯內克,「還記得去財富大廈的路上嗎,我們第一次知道四月花對首都人的意義,然後有個帶著金鍊子的人敲了我們的車窗。」
斯內克記起來了,他真的記起來了,「操,操,我只記得那個金鍊子還有牌子,操,我……」
三個億啊,三個億!
「他和你說了話!我記得他和你說過話!」想到這裡斯內克猛地抓住林曦晨的衣領,「他和你說了什麼?他說了什麼!」
林曦晨回憶起來了當時他和那個beta的對話。
雖然已經很久了,但是他還是記起來了。
斯內克盯著林曦晨的表情,「怎麼?怎麼?你是不是想來了什麼?」
林曦晨拉開斯內克的手,「和胡瑞說一聲,我今天先回去了。」
「喂!喂!我的三個億啊!」斯內克站在天橋上大喊,「你不能就這麼走了啊!喂,你他媽回來上班啊!」
「我今天本來就是來報個到的,還有…」林曦晨朝斯內克比個手勢示易自己走了,「…過幾天我介紹幾個好的理財人還有股票給你,放心吧!」
「那文章呢?羅尼的專欄和打賞呢?」斯內克趴在天橋欄杆上往下大聲問。
「別寫了,你發了就得辭職,也不想想你違規查了多少東西,」林曦晨擺擺手,「我先走了!」
斯內克想著林曦晨跑了可不行,「我開車送你?喂,你先把人聯繫方式給我啊!」
「我走回去!聯繫方式回去給你!」
林曦晨小跑遠離了天橋,然後他大步穿過街道。
wsjc位於首都最繁華的區域,這裡車流不息,人流密集,沒有人知道為什麼wsjc要建立在這個地方。
林曦晨知道,這是基礎知識,上高中時的一則小歷史。
因為首都所有這些重點單位都做好了防核打擊的準備,不是街道繁華在wsjc建成之前,而是有了wsjc才成就了這些繁華。
首都軍事化管理中心有地下二十幾層,而wsjc沒有嗎?
肯定是有的,但是林曦晨他們從來沒有踏入過下面一步。
為什麼?
那下面除了有matrix的核心運算部門,還有些什麼?
林曦晨站在馬路邊,突然想到了這件事情,他回看了一眼金碧輝煌的wsjc大廈,不由想出了神。
地下有什麼?
·
時間∶【不明。】
地點∶【wsjc地下十九層,絕密檔案存放處。】
道爾和普魯登斯一同站在絕密檔案室外,這一堵厚厚的金屬防護大門後。而這扇大門這裡只能由在場這兩位——
wsjc負責人還有國家安全部門負責人同時在場才會開啟。
警報在不斷地響起,身份還在核對中,許久以後,整個空間才安靜了下來。
ai點子音響起∶【身份確認成功。】
內側發出吧嗒一聲清響。
金屬門緩緩打開,一位判斷不出性別和種族的人走了出來。
來人穿著厚厚的隔絕服,面無表情地朝著門外兩人道,「請問有什麼可以幫你們的?」
道爾輕聲對著資料守護人說出了以下要求,「封鎖第528號資料,同時對絕密&534號技術採取保密措施。」
說完以後他輕輕放下了手裡的箱子。
鬆開手的那一瞬間,無數的探測儀器重新將箱體再掃描了一遍。
確認箱體內部安全無誤後,資料守護人看向一旁的普魯登斯,「安全部門的意見是?」
「沒有意見,同意。」
普魯登斯伸出手,她將自己的右手按在一旁的儀器上,細小的針頭取了她的血樣後再次核對確認了她的身份。
審核通過後,資料守護人繼續問,「保密期限是?」
道爾看了普魯登斯一眼,這兩人對視了一秒,最後齊齊朝著資料守護人開口。
「一百年。」
·
林曦晨站在街道邊,他看那棟大樓看得太入迷了,以至於錯過了幾次紅綠燈。
這個時候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他扭過頭去,原來是道爾接受採訪的視頻後半部分。
道爾∶【我們每個人都是魚,都在尋求自救,而想要淨化這片水域需要許多人的付出。】
林曦晨總覺得這話是對自己說的。
這場波及了整個國家,甚至整個世界的事件需要一些人籌備多久?
道爾∶【也許要很多年,準備很久,做好很多準備,迎接許多指責,甚至還有…】
林曦晨呆呆看著這一位老人。
【…淚水】
他在心裡默默補充,以及不能訴說的那些苦楚。
林曦晨明白了,他清楚了,綠燈亮起,林曦晨在道爾的背景聲中大步向著家的方向前進。
道爾∶【但你們要知道,這個社會,這世界總有人在背後默默付出,為了我們的一切,甘願做出任何犧牲。】
【剩下的人要放心大膽地往前走,你們要相信,在這個世界上,總有人對抗黑暗,與那些恐怖的事情在做鬥爭。】
·
時間∶【不明。】
地點∶【wsjc地下十九層,絕密檔案存放處。】
還在資料存放過程中。
守護人再次確認,「流程確認無誤,資料將按照一般——極危存儲,請稍等。」
說罷他往後退了一步,這人彎腰提起了地上那個箱子,然後後退。
大門緩緩合上,門鎖轉動無數次了確認密閉性無誤後開始抽取真空,但是資料守護人毫不在意,他在這種壓強下大步向前。
521。
522。
523。
……
528號
還是空著的,當資料守護人走到那一處後,盒子自動打開了。
這一位把一份資料從箱子中拿了出來,輕輕放了進入。
資料檔案里錯開了一頁,依稀可見幾個字,【……絕密∶羅尼·杜爾邦,特工級別:頂級……】
資料守護人合上盒子,毫不留戀繼續向前。
前面還有無限深,而他要把絕密&534號『仿生人』技術放在『x-man』系列的旁邊。
那可還要走好遠。
房間外,道爾和普魯登斯的任務算是完成了,按照道理來說這兩人要扯一扯家常。
於是普魯登斯先開口,「四月花徹底結束了,你會去找你老婆了嗎?」
「會,」道爾笑了,「而且我們家今年還多添了幾位人口,我要做爺爺了。」
「恭喜,」普魯登斯酸得不行,然後她注意到了道爾的用詞,「幾位?程昱懷的是幾胞胎?」
「不,另一個家裡是雙胞胎,三個孫輩。」道爾解釋。
普魯登斯羨慕的不行,她重複了一遍,「恭喜。」
·
當林曦晨到家的時候,程昱正在和百麗兒下五子棋。
不是國際跳棋也不是圍棋,這兩個水的不行的傢伙坐在客廳里你來我往,已經下了好幾盤了。
「怎麼提早下班了?」程昱好奇。
「林先生你回來了!那我就不打擾了啦。」
百麗兒剛好連輸了好幾盤,她趕忙把位置給了林曦晨。小女孩朝兩人行了一個禮,「那我今天就先走了。」說罷她就合上門跑了。
「這又是怎麼了?追星追到首都來了?」林曦晨一邊坐下一邊問。
「第二次離家出走,不過是跑到我這來尋求安慰。」
聽到門合上了程昱才繼續,「她拿了自然科學第一名,有資格來首都參觀。不過她哥哥管得太嚴了,所以又跑我這裡來了。」
「幸虧她還小。」林曦晨幫著程昱收拾好了桌面。
程昱翻著白眼收著棋子。
「你要吃什麼醋?百麗兒她只是太過敏感罷了,她是個聰明而又愛面子的女孩。上次偷竊的事件過了以後她一直怕被別人說,壓力太大,還不如和我呆在一起。」
「行,當家長的這個樣子已經像了八成,」林曦晨笑了。
程昱聽聞不由抬頭瞪了身前這人一眼,林曦晨於是閉上嘴默默幫著收拾棋盤。
清乾淨後林曦晨突然提議,「我們倆下一局如何?」
坐在對面的程昱遲疑,「你不上班跑來找我下棋幹什麼?」
「想你了,」林曦晨笑了笑,「我要黑色,先下了。」
「我去,你都不讓讓我!」程昱拿起白子,「喂,先下的勝算會大一些啊……你怎麼能這麼欺負我?」
說罷他也下了一粒。
林曦晨執黑子,「斯內克今天找我嘀嘀咕咕了一中午,我怕被他洗腦所以回來找你說說話。」
程昱見招拆招,下得飛快,「所以你就來煩我了?我們倆都鎖一起快一個多月了,你還沒看厭?」
「一輩子都看不厭。」
程昱做了個嫌棄的表情,你來我往之間,林曦晨突然開口,「下次喊羅尼過來吃飯,我給他專門做幾個菜。」
「嗯。」
說完罷程昱手一抖,這一步下錯了。白子吧嗒一下落在了棋盤上,落錯了邊,給黑子讓出了一條活路。
「……」
這兩人齊齊盯著那粒落錯了地方的白子不說話。
林曦晨抬起頭來和程昱對視,而那人死死地盯著自己,明顯是意識到了剛剛所犯的錯誤。
林曦晨一言不發,他深深地看了程昱一眼,然後緩緩地把最後一粒棋子放了下去。
五子成線。
黑子贏了。
「你是怎麼知道的。」程昱聲音有點虛。
「我不是知道,而是猜測。今天三月份的時候,羅尼不顧暴露危險攔了斯內克的車,他當時和我說了一句話。」
程昱盯著林曦晨,聲音有點嘶啞,「他說什麼?」
「羅尼問我,身為alpha保護你的伴侶和孩子是不是天命。」林曦晨盯著棋盤緩緩道來,「他還問我能不能做到。」
說罷,他的目光從棋盤上移開,林曦晨直視程昱的雙眼。
「然後我意識到,你懷孕了。羅尼作為你的家人捨不得讓你真的那麼傷心難過的,更不會真的死在你面前。我能做到,他更能做到。」
程昱擰緊了嘴。
林曦晨知道他在擔心什麼,「別害怕,我不會因為這件事和你生氣,你不和我說是對的,程昱。」
程昱深吸一口氣,側過頭去,這人的手在微微顫抖。
·
時間回到四月十九日上午10:59,最後那關鍵的十幾秒。
羅尼跳下去前的那一瞬間,他站在天台邊緣,直升飛機呼嘯而過,程昱猛地伸手抓住了那人的左手手腕。
是的,重點從來都不是羅尼最後和程昱說的那三個字,是程昱抓住了對方左手那一瞬間。
當全世界的目光都放在羅尼身上的時候,程昱察覺到了手底下觸覺與活人的些許不同,他微微睜大了眼。
羅尼知道程昱知道了。
所以最後,羅尼眼中帶笑對程昱輕聲說,「讓我走。」
而程昱鬆開了手。
·
聽完這段話後林曦晨微微吸了一口氣,他撐著下巴給出了評價。
「程昱昱是個小騙子。」
程昱聽了結論後不由往後坐了一點。程昱抿著嘴想了許久,最後只能道,「好吧,你贏了。」
林曦晨看了過去,他往前坐了一點,「不是我贏了,程昱,是我們贏了。」
程昱聽到這句話後愣在那裡一動不動,半晌以後他伸手擋住了自己雙眼,不想讓林曦晨看到他那軟弱的一幕。
「不哭,你答應過不輕易哭了。」
林曦晨伸出左手來,溫柔而有力地和程昱的右手握在一起。他緊緊握著,目光一直沒從程昱身上移開。
程昱單手捂著眼睛捂了許久,林曦晨默默地看著對方。半晌以後程昱放下手來,紅著雙眼笑著看向自己的愛人。
他重複。
「對,我們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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