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未說完,靳北倏然回身,神情中醞釀著某種可怕的氣息。他一步一步走來,緩慢而沉重。蕭南用盡全部的意志力,才忍住沒有後退。
靳北站定在她面前,居高臨下,高大的身影將頭頂光芒擋住,整張臉隱在陰影中,只有那雙眼,閃著寒光,落在她臉上,一寸一寸,最後他緩緩俯身,與她的距離不過幾寸,冷冷而緩慢的道:「有時候,我真想掐死你。」
蕭南氣笑了,眼淚卻流了出來:「那你就掐死我,也總好過這麼沒有人權的活著。」
下一刻,脖子猛地的被捏住,蕭南連反抗也懶得,瞬也不瞬的盯著靳北的臉,為自己感到悲哀。她本來是想好好跟他談談的,可是靳北從來不給她機會,一直以來,他所認定的,就是對的。
她從他眼睛看到了真真的殺意,她害怕,更多的,卻是傷心。
「蕭南,我在你眼裡,究竟算什麼?」
蕭南茫然的望著他,這句話,不是她該問的嗎?在他眼裡,她究竟算什麼?
她眼角的淚落在他手臂上,他像被燙了一下,下一瞬便鬆開她,一把將她扔回床上,身體隨之覆下來……
「我本來就不該對你抱有任何期待,你還是和以前一樣,讓人討厭!」他嘴裡說著討厭,卻近乎惡狼般咬在她唇角,粗魯的去撕她的衣服。
蕭南卻大力的反抗起來:「討厭我你就滾!不要碰我!你以為你很討人喜歡嗎?我早就恨死你了!」
「恨?很好,終於肯說出心裡話了嗎?」靳北雙眸通紅,樣子像是要吃人,僅一隻手就把她雙手固定在頭頂,捏住她的下巴,強行令她承受。
不該這樣的……
蕭南聞到血腥味,她下意識狠狠咬下去,手也不知怎麼就掙開了,啪的一聲,落在靳北臉上!
脆響聲迴蕩在昏暗的臥室里,兩人都愣住了。
蕭南哭道:「你放我走吧,求你了……你靳大少爺要什麼沒有,為什麼要這麼折磨我?」
靳北靜靜地,黑暗中只能看清楚一道模糊的身影。
蕭南崩潰的哭聲傳開來,無比突兀,那麼悲傷無力……
「……我什麼都不要了,那一千萬我就是去求去乞討也一定會還給你,我只求你,放過我好嗎?」
「都是我的錯,我當初不該來找你,不該僭越情人的本份跟你家人扯上關係,不該把無雙姐害成那樣自己卻安然無恙……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你想怎麼樣都行,掐死我也好,別再這樣了,我真的……受不了了……」
蕭南從來沒這麼難受過,胸口像是要炸開一般,除了哭,她不知道怎麼把那難言的疼痛發泄出去。她所有的驕傲在這個男人面前不值一提,她想努力挺直背脊,想活的自在一些,可是靳北總是輕易戳破她的美夢。
從一開始,她就不該去他們之間這種畸形的關係抱有任何期望,沒有期望,何來失望……可一切,還能回到當初嗎?
她做的事情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是這一次,她後悔了,如果早知道接過那一千萬會是這樣的結局,哪怕去向昔日戀人下跪乞求,她也不會打靳北的主意。
她失聲痛哭,將自己縮成一團,哀求他放過,沒了自尊,也沒了堅持,就算失去所有的尊嚴,也在所不惜。
只要,他能放了她。
不再奢望能與他和平共處,更不會再有那些可笑的期待,就連當初靳無雙告訴她她對靳北是不一樣的時候的那一絲竊喜,全都像是對她的諷刺。
靳北手足無力,就這麼怔怔的坐著……
蕭南哭累了,蜷著身子睡了過去。
那么小小的一團落在靳北眼裡,心臟處傳來尖銳的疼痛。
他下意識伸出手去,將將觸碰到她,夢中的她狠狠一縮,將自己蜷得更緊!靳北手指猛地縮回來,他扯過被子掩住她身體,像躲避著什麼般,大步離去!
……
酒吧里,群魔亂舞。
靳北坐在陰暗的角落裡,一杯一杯的灌著酒,沒有半點酒鬼的頹廢。他的身體甚至崩的筆直,一杯杯的仿佛喝的不是酒而是白開水。
可一旁的酒保早就被嚇住了!
這人……不要命了吧?最烈的酒,他已經喝了十幾瓶了,然而從頭到尾,他除了叫酒,一句話不說。除了咰酒,便沒有其它的動作,仿佛只是機械般往嘴裡灌著酒。
這種地方,大多數人本來就是來借酒澆愁的,但這樣喝下去,遲早會出事。他趕緊去叫了經理,結果經理出來一看,竟是靳北,嚇得魂都沒了。
想盡辦法通知了江慕寒。
江慕寒本以為是酒吧經理誇大其辭——畢竟他和靳北交好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靳北哪怕醉過一次。
等他趕到時,經理額頭上早就有豆大的汗不斷滾落了,如果靳北在這裡出個什麼事兒,那他們這酒吧也不用開了。
一見到江慕寒,他就像見了祖宗似的:「江少爺,您可算是來了!」
江慕寒帶著笑,抱著看好戲的心情,問道:「人呢?」
隨著經理抬手一指,當看到角落裡的靳北時,江慕寒怎麼都笑不出來了。經理還在絮叨叨的說著話,江慕寒哪有耐心聽他囉嗦,直接推開他,大步走過去奪下靳北的酒杯,失聲道:「你瘋了!?」
靳北望向經理:「拿酒。」
經理被他這一眼盯的兩股戰戰,雙腿當即一軟,要不是身邊酒保扶著他,他鐵定栽倒在地。
「不許拿!」江慕寒一聲大喝,恰巧一曲方落,整個酒吧都迴蕩著他的吼聲,所有人都不禁望了過來。
不過眾人根本沒看清兩人,只當是哪個醉鬼在撒酒瘋,音樂一響,沒人再關注這邊。
江慕寒將酒杯往桌上一摜,在靳北對面坐下,憂心忡忡的道:「咱們這麼多年的交情了,有什麼事情,是不能對我說的?」
靳北無視他,起身便要走,江慕寒怒道:「靳北!」
靳北恍若未聞,一步一步,下腳穩當,根本不像是喝醉了的人。在江慕寒噴火的注視中,走向洗手間的方向……
江慕寒一愣,隨即大步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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