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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九月,我回來了。」荒原上隨著一道興奮輕快的呼喚聲由遠及近,身著軟甲的年輕男子身影逐漸清晰,男子遠遠望見那顆特立獨行的大樹時,情緒激動的揮舞著手臂,放佛那是等待在家的親人。男子的眼神過於關注,以至於走近樹蔭下才發現,一位身著青衣的絕色佳人俏立在樹下,一手輕撫在樹身,聽到男子的腳步聲靠近自己,才緩慢睜開眼睛,轉身回視著男子。
「你是?」男子疑惑的看著陌生女子不論眼神還是模樣,莫名的透著熟悉感。
聽到男子的問話,女子仍是靜靜的望著男子不曾開口。
男子更加疑惑,有些無措的撓了撓頭,眼神悄悄打量女子的衣著試圖找出線索,幸運的,當眼睛瞟到女子腰間懸掛的魚龍玉佩時,男子身形一震,先是驚異的看向女子,聰慧的女子知悉男子已有所猜測,眼神里逐漸流露出相識的喜悅,兩人不再有言語,只是對望著彼此,臉上帶著笑容。
「好,咔,下一幕。」演員入狀態,最滿意的莫過於導演,昨日還擔心兩位互不搭理對方的演員,今天該怎麼搭檔演出和諧的氣場,結果兩位年輕演員出人意料的配合默契,讓憂心經費緊張的陸導演鬆了口氣。
按理來說《仙凡》的投資金額還算是龐大,但再龐大也架不住陸導對細節的精益求精,每一樣道具,每一件戲服都務求精緻唯美,更別提仙俠後期最燒錢的特技特效,所以財力雄厚的仙凡劇組仍然是經費緊張,一天恨不得掰成兩天用的趕進度。
上一刻還是你我相識相知接近相戀,下一刻就要狠心訣別,這種場景的快速轉變,需要演員對情緒的高效掌控。
天光微曦,荒野上大樹神奇的散發著熒光,男子再次身披鎧甲,步履沉重的緩緩靠近晨光中的槐樹。
「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可否······算了,待我歸來再說吧。」男子輕輕擁抱住樹身,如同小時候那樣,帶著依賴和不舍。可惜出發在即,遠處隱隱傳來急招的號角,男子嘆了口氣,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輕吻了吻這棵陪伴了多年的大樹。一吻落,轉身決然的離去。
「咔,張凌,這是你愛人,有你吻得這麼嫌棄嗎?」導演對著喇叭怒吼,好好的一幕劇,自己都看的感動來著,偏偏最後露出嫌棄的表情破壞了氣氛。
「抱歉,再來一次,剛沒做好心理準備。」張凌看了眼站在樹後面無表情的羅沙沙,有些尷尬的避開羅沙沙清凌凌的眼神,眼神示意自己的助理,助理機靈的與場助打了聲招呼,走進鏡頭裡掏出濕紙巾給張凌,貼心的給大樹一會要吻的位置噴了快速揮發的除菌劑。
劇務打板,張凌調整好情緒和表情再次代入角色。
「對不起,原諒我的不辭而別,可否算了,待我歸來再說吧。」男子一吻落,轉身決然的離去不曾回頭。
樹後,槐樹靈九月緩步走出陰影,望著男子的背影淚流不止:「我會等你,儘管我已感知你的命數。」因為懂你,所以不忍阻攔,也不能阻攔。
「咔,好,再補拍幾個特寫,下午拍攝回憶最後一幕。」
「導演,來來,養生茶,特意老家帶來的,您嘗嘗。」林經紀守著劇組等到中場休息,羅沙沙被唐助理帶去吃盒飯,終於讓他逮著機會湊上前套近乎。
「哦,這個,野生的很難得啊,謝謝,有心了啊。」陸導接過養生茶掃了眼發現是自家老婆一直嚷嚷要的那款,滿意的拍了拍林經紀人的肩膀:「你家藝人不錯,有潛質,這幾天拍攝下來非常順暢,最最難得的是那一身好身手,看著竟然比武術指導還要有架勢,非常不錯,等我下一部劇籌建好,你家沙沙可要空出時間準備啊。」
「謝謝陸導的栽培。」林經紀想不到一罐好茶竟然有這麼好的效果,當即心裡樂開了花。
「那檔戶外節目三天後又要開始錄製了吧?這時間很緊張啊,我一會交代下去明天將沙沙的最後戲份拍攝完,你家沙沙勢必要辛苦下了,平日裡老是看到她喊餓,每次吃盒飯的樣子看著怪可憐的,我看沙沙的鏡頭效果不錯,身材雖然是要控制,但也要適當的放鬆下麼。」陸導瞥到不遠處野外餐桌上快速進食的羅沙沙,語重心長的對著林經紀勸慰道。
林經紀黑著臉擦了擦汗,賠笑道:「哪的話,今後我儘量注意些。」注意多控制她的飲食,瞧瞧現在一到發放盒飯時間,那吃完一盒接一盒的架勢,沒有哪家女藝人是這等無底洞的食量,雖然說視覺上看著不胖,但總覺得站到稱上會嚇壞眼睛。
「行了,沙沙看著也是個老實聽話的,你注意些便是了,怎麼著這孩子看著也是有福氣的。」陸導拍了拍褲子,起身走向休息室吃私人餐去。
「陸導慢走。」林經紀聽到陸導對羅沙沙的好評,眼神閃了閃,心裡暗道果然翻身的時候來了。
《仙凡》千年前最後一幕:邊境的村莊殘垣斷壁,前線的戰場從沙地一直延伸到邊境小鎮,沿途死傷慘重,主戰場上男子的家族戰旗折斷在地,精靈特有的藍光快速從戰場上空掠過,直到找尋到男子所在之處,槐樹靈九月才逐漸凝聚現身,九月神情哀慟的看著已經氣絕的男子,俯身懷抱起男子,為其擦拭乾淨臉上的血跡,男子清秀的面龐一片安詳,時光仿佛回到過去,男子兒時的模樣睜著好奇的眼睛打量著高大的槐樹,打量得累了俯身倚靠在樹幹上安然的入睡。情到深處方知獨活的痛苦,漫天的樹葉飄零,九月頃刻白髮。
回憶里的畫面總是帶著個人色彩的美好,千年後靈魂缺失的鬼族女王神情冰冷的盯著青雲門還站立著的手下敗將,開口發出的聲調帶著精怪特有的詭異韻律:「還我魚龍符,饒你們不死,不然休怪我踏平整個青雲門。」
「孽畜,千年的禁錮都沒能讓你放下執念,仍是這般執迷不悟,如今魚龍符已毀,若你還有一絲悔意,速速離去。」年歲最老的青雲門長老舉著古木杖怒斥鬼族女王。
「我能感知到魚龍符在這裡,你不過是區區三百年的道行,竟然敢阻攔我?」女王輕抬右手,掌中凝聚起雷霆黑霧。
「只可惜當年先祖就不該懷有慈念放過你,留這麼一個禍害遺禍人間。」吐血的掌門不忘出來刷存在感,義正言辭的手指著女王。
「當年若不是你們先祖欺騙我說袁郎在此,趁我大意偷走我的魚龍符,我會乖乖走入你們設下的囚魂陣嗎?無恥之徒的後人果然也是厚顏無恥,自詡名門正派實則濫殺無辜。」女王想起當年的輕信人言而遭到千年囚禁,害得自己一再錯過袁郎的投胎轉世,恨得雙眼越加血紅,額間「鬼」字若隱若現。
「孽畜,一派胡言!來啊,還不快速速拿下此妖孽!」掌門環視自己門下稀稀疏疏不足十人的慘狀,示意寄予厚望的林素青上前助陣。
掌門惱羞成怒的話音剛落,女王的黑霧緊隨其後,林素青移形換影替掌門擋下一擊,傷及五臟內腑,一口鮮血噴涌而出,軟倒在地。
「師兄!」身邊兩個師妹爭相上前簇擁在林素青身旁。
「師兄,你有沒有事?」哭得梨花帶雨的小師妹林嬌嬌關切的蹲守一旁六神無主。
「把這個吃下,我族裡的續命丹。」阿霧擔憂的從懷裡取出瓷瓶倒出一粒丹藥餵林素青咽下。
林素青藉由兩位師妹的攙扶,盤腿坐正運功煉化丹藥,那頭女王和四位長老又戰在了一起。
「咦,這不是被我打碎了嗎?」小師妹眼尖,發現師兄腿側一枚玉佩靈光時亮時滅。
林素青拿起青光玉佩,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眼神陷入迷茫。
「我的魚龍符!」女王發現林素青手上的魚龍符,急切的快速收拾了四個老弱病殘的長老,化身幻影掠過拍飛擋路的二美,站在林素青身旁,握著失而復得的青光玉佩眼神複雜。
「能讓魚龍符復原的,只有我的血或者他的血,你是他的轉世?」女王轉頭居高臨下的看著被自己所傷的林素青。
「千年的時光,我的記憶好像混亂了,明明你的模樣沒有變,我竟然沒有認出你。」
林素青失血過多臉色慘白,一手捂著胸口望著失魂落魄的鬼族女王,腦子隱隱作痛。
「物歸原主。」一頭白髮越加容顏清麗的女王眼神從冰冷轉為柔和,纖細的手握著玉佩伸到林素青面前。
不要接,不要接,心裡有道聲音告誡自己不要接下玉佩,但眼神掃到女王蒼白隱隱發抖的手,終歸無法忽視內心浮現的不忍,遲疑的緩緩伸手接過青光玉佩,一股暖流自玉佩中侵襲入身體,林素青身子一震,吃驚的抬眼看向起身的女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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