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問這張嘴撬不開,莫長生見逼問不成,也懶得再繼續。
但就這麼在副本內過最後一天,那是肯定不行的。
於是。
三人,確切說是莫長生就開始嚯嚯賀問了。
本來沈清川很少參與這種事情。
但他在循環內被賀問不明確的性取向折騰了好幾次,還被迫穿了新娘嫁衣,一套流程走了一遍,心內怨氣難消。
於是就有了這麼個餿主意,讓賀問作為新娘體驗一波嫁人流程!
為此,她們當晚就拽著賀問在將軍府內大搜特搜,翻出來了一套保存很好的新娘嫁衣服飾。
應該是賀問的娘親當年嫁過來保留的。
沈清川提著已經被折騰的神情恍惚、一身火紅嫁衣的賀問放在梳妝檯前,看向莫長生:「你行嗎?」
「肯定可以!」莫長生表示完全不用擔心。
雖然將軍府內一片荒涼,但主屋內所有的東西物件、賀問爹娘的物品都保存的極好,似乎是刻意為之。
因此,賀問娘親在主屋內留下的胭脂等都還能使用。
莫長生看著種類繁多的飾品不禁嘆息。
這夫人是個上得了戰場,又極愛美的豪傑啊。
莫長生自己本身就不好打扮,皮膚又好到水乳也甚少使用,並不影響其容貌。
(其實是因為懶)
說到底這方面她是打腫臉充胖子,並不擅長......
沈清川看著賀問本就慘不忍睹的臉更加慘不忍睹,嘴角都抽搐了。
「你在開什麼玩笑?」
莫長生尷尬的放下眉筆,還在嘴硬:「古代的東西,用不慣!」
「算了我來。」沈清川不指望莫長生了:「你來按住他。」
「你竟然還會這個?」莫長生控制著已經面如死灰的賀問,看著沈清川熟練的動作一臉驚嘆:「厲害!」
「原來你喜歡這個啊,平常沒見你......」
她還沒說完,就被沈清川難得音量大些的聲音打斷:「並沒有,你一天天都在想什麼!」
擦掉賀問臉上一塌糊塗的妝容,沈清川細細描著,順便用各種可以遮瑕的修飾他臉上的傷痕。
「是我媽媽。」沈清川給賀問上著妝,突然開口。
莫長生愣了一下,覺得有些突然,但也沒多話。
「我媽媽是個很愛美的人,但有時候又很懶,我小時候就老被抓壯丁,在她早上懶得不行、拖延症嚴重的時候幫她化妝。」
沈清川提到這個,一直沒什麼情緒的臉上露出些許柔和:「就這還老被吐槽化的不好看。嘴上總是各種歪理,說什麼不會給女人化妝的男人,是會被嫌棄的。」
「其實完全可以請化妝師為她服務,她總是拒絕,還美其名曰是在鍛煉我。」
「時間久了,我化妝的本領都可以出師了。」
莫長生看著他認真的動作,聲音很輕:「你媽媽一定是個很有趣的人。」
「是啊。」
沈清川笑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錯覺,莫長生竟覺得這個笑容莫名帶了些哀傷。
這抹傷轉瞬消失,像是從未出現過。
就在這時,正給賀問嘴唇抹上胭脂的沈清川,突然覺得手指染上一抹涼意。
他愣了一下,微微抬頭,就看到賀問在無聲的哭。
這下可把沈清川嚇到了。
他默默後退一步:「我突然想起來,關於伊人的戰鬥指導,有了些靈感。我去和她交流一下。」
說完,幾乎是跑的姿勢衝出了主屋。
太嚇人了!
莫長生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震了一下,還有些摸不著頭腦。
什麼情況?
然後下一秒,她也想走了。
她們就逼著這傢伙穿個嫁衣,化個妝,咋就哭了!
一個大男人,滿臉紅妝的哭,這畫面實在是驚悚。
莫長生小退一步,在衡量著跑還是跑的問題。
沈清川這個混賬!
提醒都不提醒,直接把她放在這裡獨自面對這麼尷尬的場面,這餿主意難道是她一個人出的嗎?!
好朋友不應該一起面對的嗎?!!!
「我......」
賀問背對著她坐在梳妝檯前,銅鏡倒影著他模糊的面容。
「我母親也很愛美。」
哈?
腳都邁出去半步的莫長生微微僵了一下,驚詫的看向賀問的背影。
「對我父親來說,自戰場上受得傷,是一種榮耀、是勳章,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
「但我母親不是,她特別討厭受傷,尤其是在身上留有疤痕。」
「可她從來沒有拒絕過陪父親四處征戰,也不懼怕戰場。只是在戰場下不斷練武、演練,外人總是稱讚她的勤勉各種。」
「但其實......她就是不喜歡輸了受傷,身上留下疤痕,不好看。」
「所以,她努力讓自己更加厲害,努力讓自己贏......」
「我父親總說,我母親不管是在戰場衝殺還是平常,總是美如繁花,晃人眼。」
「他們是親密無間的愛人,亦是戰場上並肩站立的殺神,無往不利、戰無不勝。」
「他們一輩子征戰沙場,守護游陽國多年,聲名遠揚。從未對不起游陽國任何......」
「可為什麼、為什麼是那樣的結局......」
「為什麼!」
賀問猛然站起,迴轉身看向一直默然不語的莫長生,神情冷漠又絕望。
「我們賀家,從未對不起游陽國,從未對不起坐於高位的帝王......」
「最終卻是落了個反賊之名,反賊......哈哈哈哈哈哈反賊!」
「多可笑。」
賀問跪坐在地上,捂著臉歇斯底里得大笑著:「多可笑哈哈哈哈哈哈......多可笑......」
莫長生蹲在他面前,看著他因為情緒劇烈的起伏不斷顫抖的身體,默然不語。
對於賀問所說的話,她並不意外。
之前聽沈清川講族譜相關的記載,她們就隱有所覺。
當年賀問父母全軍覆沒那一戰,必有隱情,很大可能是被算計。
能如此算計的,除了游陽國坐於高位的帝王,想不到其他可能了。
「他們知道的。」
賀問彎著腰,臉深埋於手掌,聲音很悶:「他們都知道的,他們是坦然赴死的啊。」
「可那個坐於高位的無情帝王,嘴裡吐出的從來都是謊言......」
喜歡NPC這麼多,我吃兩個沒關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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