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識像是沉入冰冷的海
恍恍惚惚間
光點慢慢擴散放大
那是蘭月昭第一次見到蘭月一族供奉數萬年的神祗
純白無垢
讓人心生敬畏
白羊在混沌中走向她
祭壇上死寂的女孩重新睜開了眼
在台上的族長
什麼都沒說
復又化為流光
眾人大呼神跡
蘭月昭有些茫然地坐在祭台上
她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不
蘭月昭手按在心臟位置
她確實已經死了
但又好像活著
儘管還不是很明白
這讓蘭月昭有些不適
不過
沿途遇見的人都在朝她跪拜
笑容很快從臉上消失
他們口中叫著
我是你們的女兒啊
她想要伸手去扶
有什麼東西好像變了
蘭月昭住在族中最為中心
她不喜歡那些人看她的眼神
那不是看人的目光
神回應信徒的呼喊來到了現實
蘭月昭坐在空曠的屋子內
自從蘭月昭不再喜歡外出後
也不說話
白羊睜開眼看她一眼
而在那之後
她把自己關了起來
她有時會想
以羊神的名義
她成為了族中最後一個被活祭的人
許多年過去
蘭月昭沒有去參加葬禮
眼神空茫
那是她再未回去
許久後
這一次
白羊腦袋耷拉在盤起的羊腿上
那是她第一次聽到羊神說話
出乎意料地回答
蘭月昭坐在地上
笑著笑著
太荒謬了
真是太荒謬了
那過去被活祭的那麼多女孩
她的
直到窗外日落西沉
羊神依舊是那個回答
它從未要求過活祭生人
更沒想到蘭月族的人會用這麼極端的手段
或許是愧疚
總之
沒了神力
蘭月昭望著窗外的黃昏
萬年前那場未完的戰爭始終是羊神的心結
羊神想要重啟戰爭
需要去喚醒過往沉眠遺落人間的神明
蘭月昭明白
小主
她許下了約定
或許是不想在這裡繼續面對族人
她以近乎無盡的歲月
看世間種種不可見之風景
偶爾回來
可結果並不如意
也不知是活得太久
如有必要
且
她們再次回到森林
遠行的次數也變少了
她們就這樣
經歷著無數次的失望
過往的種種
她在沒有希望的時間長河裡走過
她開始仇恨目之所及的一切
仇恨將她困在時間
她無力掙脫
直到數年之後
蘭月昭笑了
看
她微笑著
祭奠的鐘聲在她心底迴響
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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