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安魂曲 第十九章 獨翼軍團

    「你吃的是什麼鬼王？夜啼？」天魔問道。

    「不是。在骷髏深淵可不止夜啼和獨翼是鬼王，骷髏深淵廣闊無邊，夜啼和獨翼統治不了的，還有很多其他勢力存在。不過離開骷髏深淵的傳送點只有兩個，占據傳送點的鬼王勢力當然就大得多了。我想，那些鬼王的傳承不過是依賴資源。」幽冥橡樹說道。

    「世襲？你放屁吧？骷髏難道還能繁衍後代？」天魔忽然有捧腹狂笑的衝動。

    幽冥橡樹似乎也覺得荒謬，樹枝亂顫，發出沙沙沙的聲響，「我只是說可能，也許是鬼王寂滅後就由權力最大的九級骷髏繼承吧。但是有一點是肯定的，只有鬼王才有資格離開骷髏深淵到具有充足反物質元素的地方修煉。鬼王能超越九級骷髏，憑藉的也只是權力和資源。」

    「其他的鬼王呢？」天魔問道。

    幽冥橡樹道：「我不知道。如果不獲得足夠的反物質元素，在這裡修煉萬年進步也不會太大。」

    「賄賂。」天魔鄙視地說道。

    「什麼叫賄賂？」低智慧的植物無法理解。

    「就是拿有價值的東西和這兩個占據傳送點的鬼王交換。在這骷髏深淵，大概每個軍團的九級骷髏都不會太多，鬼王不可能依靠掠奪九級骷髏的能量來提高實力。」天魔道。

    幽冥橡樹道：「哦哦，明白了。九級骷髏確實很少，鬼王都把他們當成寶貝，怎麼捨得吃他們？這裡有一條規則，鬼王不得親自上戰場，戰敗的鬼王可以被流放，但是不可以被殺死。所以戰爭中起決定作用的是九級骷髏，鬼王都重視得不得了。」

    「也許，弱小的勢力用來賄賂的禮物就是九級骷髏。」天魔的牙齒一張一合，發出嘎嘎嘎的聲音。

    「也許是也說不定呢。」幽冥橡樹發出沙沙沙的聲音，「從前被我吃掉的鬼王就是為了幫被我捕捉的一個九級骷髏找場子來的，結果也成了我的美餐，哈哈。」

    天魔大致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為了幫一個九級骷髏找場子，鬼王親自出馬，可見九級骷髏的珍貴程度。「如果我殺掉一個九級骷髏，搶了他的骨架和能量，會有什麼後果？」

    其實天魔不知道，滅掉了兩個不同陣營的八級骷髏，他已經是夜啼城和獨翼城的死敵。在這資源極度匱乏的深淵，九級骷髏自然不用說了，八級骷髏都已經是珍寶級的存在。幸好那場伏擊站沒有一個骷髏倖存。

    走了很久，天魔才走出黑暗森林，進入平原和山地地帶。

    「這斬魂山以東的區域是夜啼城的勢力範圍，以西是獨翼城的地盤。兩股骷髏深淵最強大的勢力劃山為界。這幾百年的時間，好像夜啼城很多地盤被獨翼城占了，曠古以來均衡的局面似乎被打破了。」幽冥橡樹道。

    天魔道：「有智慧的物種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紛爭，這死亡世界也沒什麼不同。」

    幽冥橡樹道：「我不喜歡失衡的世界，多年以前的秩序失衡幾乎導致了我們幽冥橡樹的滅絕……」

    看到幽冥橡樹猶有餘悸的樣子，天魔很不以為然，「平衡？沒有架打的日子多無趣？我可不喜歡。」

    幽冥橡樹發出了沙沙沙的聲響，它似乎意識到自己的老大是個天生愛闖禍的貨色。

    由於幽冥橡樹的速度問題，天魔也只能耐著性子，慢悠悠地在夜啼城的勢力範圍行走。骷髏深淵的光線從未曾改變過，那懸掛在遙遠上空的發光體似乎隔了無數重紗幔，朦朦朧朧，只給這個陰森的世界帶來一點點微光。沒有日夜更替，天魔也不知道怎麼計算時間，只感覺這骷髏深淵廣闊得讓人詛咒。

    「我的多多啊，我們還要走多久？」天魔暗嘆自己多了一個不該多卻又不能少的累贅。

    「嘿嘿……」幽冥橡樹知道自己的老大沒耐心了，「我是走得慢點……如果能夠碰到兩軍交戰，搶他幾匹戰馬，弄個馬車這就快多了。」

    「戰馬？」天魔差點摔了一跤，「這鬼地方還有戰馬？」

    「自然是有的，不過也是很稀有的物種，只有鬼王和九級骷髏才能擁有。」幽冥橡樹說道。

    「我聽說墜入這黑暗深淵的都是罪無可恕的亡靈，一匹馬能犯什麼罪？」天魔幾乎要把自己的骷髏頭搖了下來。

    幽冥橡樹說道：「生前是妖獸，犯罪一點也不奇怪。」

    天魔眼窩內兩盞深紅色的鬼火一跳，「那你是什麼？」

    幽冥橡樹道：「這個問題我回答不了，我本就不是這深淵的物種，是飛來橫禍。」

    「是樹妖吧？」天魔嘎嘎嘎地壞笑起來。

    「不是！」幽冥橡樹生氣了，弄得天魔更是狂笑不止。

    「老大，你看，怎麼會有火？幽冥之火不可能存在在這個區域的……」幽冥橡樹朝遠方一指。

    這時的天魔視力已經極佳，順著幽冥橡樹指向的方向，果然看到綠油油的火光，片刻之後，廝殺的聲音才傳了過來。

    「好像又有局部的戰爭發生了，怎麼會有火？怎麼可能？」幽冥橡樹看到火光感覺很不舒服。

    「多多，運氣來了，說不定真有戰馬！」天魔大為開心。

    「不可能的，在骷髏深淵，我目睹過無數戰鬥，從來沒有火的存在……」幽冥橡樹仍然在糾結於那些不可能出現的幽冥之火。

    「囉囉嗦嗦，你再說，我就放把火燒你，有什麼不可能？我就能施展火系魔法。跟我走！」天魔惡狠狠地說道。

    幽冥橡樹更加相信了天魔的鬼話，哪裡還敢違拗？連忙屁顛屁顛跟著天魔向遠處的戰場奔去。

    天魔跑了很久才接近戰場，但是這場衝突似乎規模很大，雖然天魔趕過來花了不少時間，但是戰鬥依然沒有停止。

    「哇，真的有馬……」天魔伏在山丘上居高臨下，看到戰場兩端，紫色的鬼火之下有高大的獸類骨架存在。一共三個九級骷髏在督戰，一方一個，一方兩個。「果然是九級骷髏的坐騎，怎麼才能搶過來？」天魔暗暗盤算著。

    在這死亡世界最底層的地方，戰爭有史以來都極為簡單粗暴，基本上沒有戰術，兩軍相遇就是一陣野蠻砍殺。但是這一次獨翼城的戰鬥似乎有一定的章法可循，他們的士兵分為兩類，一種在陣前搏殺，另一種則在後方釋放低級的火球術。夜啼城一方則只有肉搏兵種的存在，並且督戰的九級骷髏都比對方少一個，形勢已大大不利。

    對於戰爭的體驗，天魔在作為召喚生物的時候一點也不陌生，這樣低劣的戰術他還從未見過，低劣得讓他想吐上幾口口水。

    那些低級的火球術在人間界根本不值一提，但是在骷髏的世界卻似乎有著可觀的殺傷力。就這場戰鬥而言，天魔感到獨翼城擊潰夜啼城已是大勢所趨。

    夜啼城九級鬼魁的身後，慘綠色的火焰熊熊燃燒，那估計是夜啼城的一個據點，粗陋的建築物已經被幽冥之火焚燒殆盡。

    獨翼城的骷髏會使用火系魔法，而夜啼城似乎根本不知火系魔法為何物。

    幽冥橡樹這時才趕到天魔身邊，「老大，獨翼城的骷髏居然可以驅動幽冥之火，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這樣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從未發生過？你是說他們最近才忽然懂得使用火系魔法？」天魔感到吃驚，「這裡面一定有什麼文章。」

    「骷髏深淵的造化元素極其稀少，他們就算懂得魔法，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幽冥橡樹仍然感覺不可思議。

    天魔對元素魔法知之甚少，也不知道什麼條件下可能，什麼條件下不可能，「只怕是獨翼城得到了很有本事的人才吧。」天魔想起了給自己解圍的那個奇怪的骷髏，那個傢伙似乎具有很恐怖的未知力量。「在這死亡世界，連沉星那樣的怪胎都有，存在奇怪的物種一點也不奇怪。」

    天魔轉念一想，「莫非夜啼城挾持沉星與戰爭有關？」

    這樣一想，天魔感覺輕鬆多了，如果是因為戰爭的需要，他們自然會善待沉星，也許沉星在夜啼城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也說不定。

    「沉星也許還沒有到夜啼城吧？如果沉星做了夜啼城的軍師，以她的智慧怎麼可能允許夜啼城採用這樣低級的戰術？」天魔不知道夜啼城還有多遠，也無法確定沉星是不是已經到達夜啼城。

    「怎麼搶戰馬？」天魔望著驚疑不定的幽冥橡樹。

    幽冥橡樹道：「如果是夜啼城戰勝，自然好辦。如果是獨翼城戰勝，我……我怕火……」

    「沒出息！」天魔恨得牙痒痒的，「那一點鬼火怕什麼？給我暖身都不夠。」

    幽冥橡樹不做聲，這傢伙唯一的弱點只怕就是火。

    「先等等看吧，夜啼城是敗定了，而我們要搶，當然是搶多的。獨翼城軍團的位置也正好在我們的這一邊。」天魔對著獨翼城的兩個九級骷髏一指。

    「老大，不然把沙羅之樹放出來吧。」幽冥橡樹不知道自己的老大是天生膽大妄為還是早已胸有成竹，夜啼城敗走後，獨翼城軍團的戰鬥力量不下千數，就算自己對骷髏有震懾力，單單一棵樹又能困住多少敵人？若敵人蜂擁而上，加上兩個鬼魁的夾擊，還不是自尋死路？

    「呸呸，這還需要沙羅之樹出馬？你也太小看自己了，我告訴你，使用好自己的力量會讓你自己都吃驚，你是很厲害的，知道嗎？」天魔壞笑道。

    幽冥橡樹從沒有被天魔肯定過實力，被天魔一捧，頓時興高采烈，「那怎麼用好自己的力量？老大？」

    天魔低語了一陣，幽冥橡樹屁顛屁顛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