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魔縮在茂密的枝葉之中,呆了半晌,「這幾個活寶還有多少手段是我想也想不到的?」
小松鼠伏在大猿王汩汩流血的身體上低聲哭泣,哭得天魔心煩意亂,「母老鼠,你再這般哭個沒完,那些賞金獵人又該發現我們了。」
「小猴子……他會不會死?」小松鼠感覺無助至極,「我得儘快找爺爺來……」
天魔低聲道:「總要等這些爛人走了之後我們才能行動……忘了研究你了,你怎麼會說人話的?」
小松鼠只是不停抽噎,不去理睬天魔。
那群失望的賞金獵人罵罵咧咧走出了森林,「你奶奶的,一場發財夢,到頭來灰飛煙滅……再也遇不上這樣的機會了。」
噗……一件閃耀著暗光的事物從天而降……
賞金獵人們紛紛亮出了武器,「什麼人?」
雪野之中唯有風聲……
「你奶奶的……咦!這是什麼?」正待口吐穢言的賞金獵人忽然發現那從天而降的事物竟是一顆珍貴的寶石,「寶石……」
十餘個賞金獵人聽到寶石二字,猛然像打了雞血一般振作起來,「在哪裡?在哪裡?」
第一個發現寶石的賞金獵人彎腰將寶石拾了起來,「哇,好大一顆紅寶石,值不少錢呢。」
「你們看,這地上還有……祖母綠……貓兒眼……」
賞金獵人們的失望之情頓時消了大半,忙不迭去搶那些無主的珠寶。
「怎麼會有這麼多珍珠瑪瑙散落在這裡?」賞金獵人們在那焦黑的土地上發現了半隻已幾乎燒成焦炭的車輪,又看到了幾具幾乎已被焚毀的屍體,心裡大致明白了,「原來是同行在這裡幹了票大買賣,還未來得及撤離就遇到了那五級妖獸,嘿嘿,這是上天給我們的補償啊!」
「可惜,可惜……很多珠寶都被毀了……」這十餘個賞金獵人已經收穫頗豐,看著那些被砸碎焚毀的寶物仍感覺無比可惜。
「弟兄們,拾到這些財寶,雖不及五級妖獸晶核,也還過得去了,這雪季一來,我們都得來年再來碰運氣了,來年還不知道碰不碰得到一起,今夜趁這喜氣,我們好好喝一場,天明後就各自散了,回家吧。」一個疤面獵人說著,解下酒葫蘆,就地坐了下來。
十餘個賞金獵人收穫了不少財寶,一有人提議,便都歡天喜地圍坐在一起,接過那大葫蘆,一個一個傳遞著喝起來。
龍化及伏在積雪中,身體已經麻木,「這些蠢賊,如何還不走……」
酒葫蘆轉了一圈,傳回那疤面獵人手中,那疤面獵人假意捧起酒葫蘆在唇邊碰了碰,便又迅速傳出。
「咦?疤臉,你怎麼不喝?」疤面獵人右手邊的賞金獵人感覺不對,端著葫蘆不肯再喝。
「我喝了啊,你是想讓我再喝一口嗎?那我不客氣了。」疤面獵人伸手又奪回了酒葫蘆。
「不對……有毒……」疤面獵人右手邊的賞金獵人站了起來,忽然搖晃了一下,直挺挺倒了下去。
疤面獵人捧著葫蘆,身體向後飛退,眼中儘是殘忍貪婪的笑意。
「疤面,你好歹毒,想獨吞了這些財寶嗎?」那些不知不覺喝下毒酒的賞金獵人站了起來,一齊抽出了武器。
噗通……較早喝下毒酒的賞金獵人一個接一個倒下。
疤面獵人狂笑道:「我們也只是臨時拼湊在一起求財的,你道真是什麼兄弟?如今有了這大把錢財,誰不想獨占?我只不過是下手快一點罷了,晚了一步便會死在你們某個人手裡,可別怨我。」
嗚嗚……尚未毒發的五六個賞金獵人趕了上去,對那疤面獵人形成了合圍之勢。
「哼,既然已喝下了我的酒,我怕你們怎地?」疤面獵人渾然不懼,揮刀與那尚未毒發的數人惡鬥起來。
幾個回合後,只剩下三人未曾毒發,但是也已搖搖欲墜。疤面獵人扭身逼近,刷刷刷三刀將那剩下的敵人攔腰斬殺。
「嘿嘿……吞下這筆橫財,來年我再不來這鬼地方了。」疤面獵人蹲下身,將身邊數人懷中的珠寶盡數搜刮。
疤面越來越興奮,解下身上的獸皮,將那些珠寶一股腦裹了起來,這才慢慢走回剛才坐下喝酒的地方,開始逐一搜刮。
疤面的雙眼已血紅,開始憧憬來年富貴的日子。
嗤……一把短刀無聲無息從背後伸來,扎入了疤面獵人的後心……
疤面獵人雙目爆突,慢慢倒下,到死也沒有看見是什麼人在他背後下了毒手。
原先坐在疤面獵人右手邊的賞金獵人站了起來,陰鷙地一笑,他並沒有急著去拾起疤面獵人搜刮的珠寶,而是拾起了疤面獵人的單刀,對著橫七豎八倒在地上的臨時弟兄一陣狂砍,直到那十餘人全部身首異處,他才滿意地甩甩刀上的鮮血。
「你夠狠,但是也夠蠢。換做是我,這些人不人頭落地,我是不會急著去搶珠寶的,可惜你聽不見了。」
寒風吹過,那賞金獵人的長髮飄起,一張刀子般扭曲的細長臉顯得格外陰鷙。
就在他心滿意足彎腰去拾疤面獵人屍體旁的獸皮時,一雙腳悄無聲息地走到他面前。
陰鷙的獵人猛然驚覺,但是卻一動都不敢動,一隻手在離那獸皮三寸之處僵住了。
「都給你吧,放我走。」陰鷙獵人雖不知來者何人,但是憑著那說不清道不明的氣場,他也能猜測到,來人至少高他一個等級。
「可惜你太聰明了,放你不得!」光頭獵人冷冷說道。
呼!那刀子臉的陰鷙獵人忽然就地一滾,手中短刀飛出,直射光頭獵人心口。
吼!光頭獵人大吼一聲,短刀竟然翻了個個,反射刀子臉獵人。
刀子臉獵人右腿在地上一彈,身體像陀螺一般纏向光頭獵人,一把淬毒匕首悄然伸出。
吼!光頭獵人又是一聲震耳欲聾的大吼,將那刀子臉獵人硬生生震了出去。
刀子臉獵人被震得七竅流血,但是強烈的求生欲望支撐著他不使自己暈過去,在身體飛出的一剎那,手中的淬毒匕首激射而出。只要那淬毒匕首劃破敵人的一點油皮,他就有把握能將敵人毒斃。
嗤……也許光頭獵人對自己的實力太過自信了,絲毫沒有防備刀子臉的垂死反擊,那把淬毒匕首擦著他的左臂飛過,劃破了一道口子。
「成了!」刀子臉慶幸著自己的死裡逃生……
光頭獵人猛然感覺不對,身體搖晃了一下,忽然又大吼一聲,右掌急揮,硬生生將自己的左臂卸了下來。
鮮血如箭一般激射,噴了光頭獵人一頭一面。
「怪我大意,居然在最後關頭著了你的道……」光頭獵人咬著牙,滿臉鮮血使他看起來格外猙獰。
刀子臉呆了,也許狠人見得多了,這樣的狠人卻從未見過,他自知大限已到,閉上眼睛安靜等死。
嘭!光頭獵人飛起一腳,將一塊仍然炙熱的岩石踢向倒在地上的刀子臉獵人。
岩石與刀子臉獵人的頭骨同時炸裂,光頭獵人仍不罷休,一腳腳踢起石塊,直至將刀子臉獵人的頭部轟成碎末。
「呸……」光頭獵人惡狠狠吐出一口帶血的唾沫,伸手在左肩上點了幾個穴位,止住血流,彎腰拾起地上裝滿珠寶的獸皮,很快消失在黑暗之中。
雖然相隔甚遠,但是小松鼠依然清晰地看到了人類相互殘殺的整個過程,一波波寒意湧上心頭,讓她的牙齒不住打架。
天魔低聲道:「懶懶,把卓雲和三哥拖過來。」
懶懶哼哼兩聲,「我不認識誰是卓雲,誰是三哥。」
天魔道:「只要還活著的,都給我拖過來……」他只能確定龍化及離得很遠,應該沒有受到傷害,卻不能確定大猿王的一陣瘋狂轟擊是不是已經將卓雲的身體毀掉了。
懶懶咕咕唧唧磨蹭了一陣,這才依言伸出根須在雪裡尋找尚有生命氣息的人類。
片刻之後,懶懶將兩具僵硬的身體拖入了密林,「只有這兩個還活著。」
夭夭尖叫道:「老大,你順便偷偷吃了幾條陰魂?」
懶懶道:「一個,就一個,新鮮得很。」
夭夭道:「有沒有抓一個給我?」
懶懶道:「都抓著呢,你要吃嗎?」
夭夭咕噥道:「當然要吃,我早就餓得昏天暗地的了。」
天魔將兩具僵硬的身體翻轉過來,看到一個是卓雲,一個是龍化及,這才微微鬆了口氣。
「你……你……你,把三弟他們也放出來吧,在那憋悶的地方呆了那麼久,餓也餓死了。」夭夭收起了偽裝,一大片焦黑的土地露了出來。
「你什麼你?叫伯伯!」天魔瞪了夭夭一眼,「奇怪,那麼大的火,怎麼忽然都熄滅了?」
夭夭得意洋洋地晃了晃纖細的枝葉,扭身變為一個半裸女子,「哼哼,這就是我的手段了,你道那些枝葉都是虛幻的嗎?」
天魔皺皺眉,「難道不是嗎?」
夭夭道:「當然不是,你看到的枝葉都是實實在在的,都是我身體的一部分,火一遇到我的枝葉自然是燒不著了的。」
天魔愣了愣,「多多從前最怕火,她怎麼會不怕?莫非沉星煉製的葵水菁英漏了一滴落在了她的種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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