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安魂曲 第十章 指環

    龍化及的手下意識藏到身後，「這……我撿到一個指環……」

    「指環？」天魔一下來了精神，「什麼樣的指環？拿來我看看。」

    龍化及磨蹭了一會，慢慢攤開了手掌，在漆黑的柴房中，那枚指環發散著詭異的暗金光芒。

    「靈魂搖籃……」天魔鼻子一酸，「沒想到還能找回來……」

    「這是什麼指環？好奇怪啊……」龍擎天背著天魔湊了過去，「非金非木的，還能發光……」

    龍化及道：「我也不知道，剛剛才發現的。」

    天魔道：「這指環送給我吧，我喜歡。」

    龍化及愣了一下，沒有立即回答，黑暗中沒人能看清他此刻的表情。

    龍擎天看了看龍化及，又回頭看了看天魔，「在淵，化及似乎也很喜歡這指環，你不要奪人所愛算了，回頭我在娘親的首飾盒裡給你偷兩個。」

    天魔心道：「如若不是靈魂搖籃，其他的事物我自然不會來爭……這是我在死亡世界唯一的一點紀念……」

    龍化及看著天魔，「這指環我也喜歡得緊，你若不與我爭，以後尋得好玩的事物，我全數留給你。」

    天魔道：「其他的我都不需要，我只要這指環。」

    「可是，這是我先尋得的……」龍化及心有不甘。

    「抱歉，你若把這指環送我，此後你需要什麼，我都會願意跟你交換。」天魔心中暗嘆，「為了這個紀念……也說不得要跟小孩搶一搶了。」

    「在淵，你真的想要？」龍擎天問道。

    天魔點點頭。

    龍擎天道：「化及，就讓給弟弟吧，我在娘親的首飾盒裡偷幾件飾物賠你。你平常不也總是對弟弟照顧有加的嗎？」

    龍化及遲遲疑疑地伸直了手臂，似乎十分的不甘願。

    龍擎天拈起那枚詭異的指環，「在淵，你手腳不能動，想怎麼玩兒？」

    天魔道：「串起來，掛在我胸前，做個指環項鍊。」

    龍擎天嗤嗤一笑，「要不要我去娘親那裡偷幾粒珍珠串在一起？」

    天魔搖頭道：「不要，尋一根結實點的線就好，抱歉，三哥。」

    龍化及笑道：「沒事，你既然喜歡就讓給你吧，哪天不喜歡了再還給我成不？」

    龍擎天笑道：「化及，你也別捨不得，我會補償你的，你看，在淵一直蔫蔫的，難得有件他感興趣的東西，我們做哥哥的，得大方些。」

    龍化及道：「二哥說得是，我們是兄弟，別說什麼補償不補償的，在淵高興就好。」

    龍擎天點點頭，「我聽父王說馬上要給你安排導師了，你還是決定修習魔法嗎？」

    龍化及點點頭，「我喜歡元素魔法，自然選擇和二哥一起修習。」

    龍擎天道：「可是父王對我的進境似乎頗有不滿呢，你真的決定了？」

    龍化及道：「我只對元素魔法有興趣，沒有其他選擇。」

    龍擎天伸手拍了拍天魔的小屁股，「在淵，沒有人跟你搶的，你放心吧。」

    天魔愣了一下，不知道龍擎天所言何意。

    龍擎天低聲道：「我舅舅走遠了，我們快行動，回去晚了，五娘要責備我的。」

    龍化及道：「在淵要洗身子了，我們還來得及嗎？」

    龍擎天道：「一會我們哥仨一起洗，哈哈……」

    兩人抬著天魔閃出柴房，一溜煙鑽進了王府的大廚房……

    就在兩個哥哥興致勃勃搜尋食物的時候，天魔又一陣暈暈沉沉。

    嗤……龍擎天揮出一道風刃，將滿廚房亂跑的錦雞斬落在地，「化及，你看我這風刃如何？」

    龍化及輕輕鼓掌道：「很不錯，二哥你應該已經具備魔法士的實力了。」

    龍擎天搖搖頭，「你看不起我哦。」

    龍化及瞪著眼，「莫非二哥已經具備魔法師的實力？」

    龍擎天手掌輕揮，一地的雞血瞬間凝結成霜，「化及，幫忙清理一下現場，雞血結了霜，清理起來不會留下痕跡了。」

    龍化及點點頭，「二哥，你果真地水火風四大元素法則同時在修煉？」

    龍擎天道：「我地火風元素魔法確實還是魔法士的水準，但是水元素……」

    龍化及一邊收拾凝結的雞血，一邊搭腔，「這水元素怎樣？」

    龍擎天道：「我們青龍一族，屬性為水，與水元素的親和力非同一般，我若告訴你，我在水元素魔法的造詣上已經超過了導師你會不會相信？」

    龍化及停了下來，「二哥，這可當真嗎？你是宗師……不……大魔法師？」

    龍擎天神秘一笑，「你可不要說出去。」說罷扭頭看了看天魔，天魔已經昏昏睡去。

    「在淵清醒的時間真是太少了……」龍擎天不無憐惜地看著自己的弟弟。

    「二哥，那你的成就不是已經超過大哥了嗎？你為什麼故意隱藏實力？難道是怕傷了大哥的面子？」龍化一雙眼軲轆軲轆轉動著。

    龍擎天拍了拍龍化及的腦門，「化及，你可知道，你才五歲？不要太早顯露你的聰明，這對你沒有好處。」

    龍化及愣了一下，「是，二哥教訓得對，我不該問。」

    呼！龍擎天召喚風元素，將錦雞的羽毛盡數拔除，龍化及忙不迭收拾雞血和羽毛，二人不再說話，氣氛變得有一點古怪。

    龍擎天暗暗懊惱，「看來我的修為還不夠，一時興奮，居然口無遮攔。這三弟雖然才五歲，但是顯然心智已經遠遠超過五歲的孩童，居然能把問題看得這麼透徹……還是在淵比較可愛……」

    一次不經意的對話，在龍擎天的心裡深深種下了戒備的種子。此時的龍擎天尚未滿十歲。

    「在淵，快醒醒，雞已經用魔法火焰烤好了，很香，你嘗一口。」龍化及拍著天魔的臉蛋，試圖將他喚醒。

    天魔微微睜開眼，抵擋不住睡意，又昏昏睡去。

    龍擎天撕下一塊雪白的雞肉，在天魔鼻端晃了晃，天魔毫無反應。

    「唉，在淵的身體……一直沒有太大的好轉，不知受洗之後，會不會徹底恢復……」龍擎天將雞肉投入灶中，忽然興味索然，「走吧，我忽然沒興趣吃了。」

    龍化及點點頭，將一整隻雞投入灶中。

    龍擎天召喚火焰，幾個呼吸間就將那隻烤雞燒成了黑炭。龍化及看著升騰的魔法之火，眼中流露出壓制不住的興奮。

    龍擎天出了一會神，慢慢解下頸上的掛墜，一掌拍碎絲線上的玉佩，將天魔一心要取得的指環串在其中，「指環項鍊……哈哈，在淵，你的要求我都會設法滿足你的，你是我最疼愛的弟弟。」

    龍化及低著頭，表情略微有一點不自然。

    龍擎天拍拍龍化及的背，「我們都是哥哥，自然應該寵愛弟弟，你心裡還是捨不得嗎？」

    龍化及抬頭微笑，「二哥說得是，在淵的身體不好，我們做哥哥的是該讓著他。」

    龍擎天點點頭，將指環項鍊掛在天魔頸項上，「在淵，我們回去吧。」

    冰涼的指環觸碰到天魔胸前的肌膚，讓他忍不住渾身一顫，慢慢睜開了眼睛。

    龍化及笑道：「看來在淵真的是喜歡這指環，一戴上就醒。」

    龍擎天哈哈一笑，將天魔撂在背上，一溜煙衝出了王府大廚房。

    葉小釵看著三個孩子，渾身的灰塵，特別是龍化及，就像是在火灰堆里鑽出來似的，不由皺眉，「你們到哪裡胡鬧去了？趕快洗洗！」

    龍擎天笑道：「五娘，今日就讓我們幫在淵洗身子吧，我們做哥哥的，自然應該照顧弟弟。」

    葉小釵噗嗤一笑，「擎天，你說話越來越像個小大人了，你們一起洗吧，但是弟弟不能動，可不要嗆著他。」

    龍化及道：「娘，放心，我們會小心。」

    葉小釵道：「化及，你自己還缺人照顧呢，自己別嗆著就好，你們兩個先去泡著吧，我幫在淵解了衣衫就來。」

    龍化及道：「我們剛剛幫在淵做了個指環項鍊，他喜歡得緊，娘你別摘下來，戴上它，在淵才有精神頭。」

    葉小釵愣了一下，「擎天，你可是在大姐首飾盒裡拿的？快還回去……」

    龍擎天搖搖頭，「是化及撿到的，不是我娘的東西。」

    葉小釵伸手摸了摸天魔胸前的指環，非金非木的，雖然奇特，但是也看不出有什麼特別貴重的地方，這才放心，「擎天，你可不能因為疼弟弟就去幫弟弟取不該取的東西……」

    龍擎天道：「我知道的，五娘，我怎麼會給弟弟惹麻煩呢？」

    葉小釵又愣了一下，伸手輕撫龍擎天的頭頂，「擎天真的長大了，五娘謝謝你。」

    天魔泡在溫泉之中，怔怔出神。戰鬼的靈魂搖籃貼在他的肌膚上，深深扯動了他的記憶，「焱鬼，苦修者，我現在這般光景，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再見到你們……」

    龍擎天細心擦拭著天魔的背脊，「在淵，這指環看來跟你有緣啊，很少看到你保持清醒這麼久。」

    天魔斜眼看著龍擎天，心中微微感動，「雖然我不是你的弟弟，但是你對我的好，我會牢牢記住……莉莉安，這大概也是愛吧？」

    龍化及抬起天魔的腳，「在淵，我可能很快就要隨二哥一起去做修行了，沒那麼多時間陪你玩了。」

    天魔瞪著自小一直陪在自己身邊的龍化及，「我不稀罕你陪，有時候你比二哥更討人嫌！」

    龍擎天與龍化及呆呆對望一眼，隨即都哈哈大笑起來，「在淵，你這調皮鬼終於肯叫一聲二哥了嗎？」

    天魔閉上眼，「一不小心被你這小屁孩占了便宜……」

    對於天魔老氣橫秋的說話，龍擎天早已習以為常，「我這個弟弟，真是天下無雙，哈哈哈……你將來做了八部龍王或者位居青龍之位，可別忘了今天這一聲『二哥』！」

    龍化及道：「二哥，你怎麼能斷定在淵將來會登上青龍之位？」

    龍擎天微笑道：「我不是說了嗎？我們這個弟弟天下無雙，我不會看錯的！一旦受家族洗禮，一切厄運自會煙消雲散，從此否極泰來！」

    天魔閉上眼，不知為什麼，心裡忽然有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