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駙馬在上 65.亮如白晝

    龍卿闕話語裡並無責備，但語氣清冷，鳳琳琅握著玉的手緊了緊，應了一聲。

    &是銀琅琊的物什，你為甚麼拿過來？」龍卿闕頗有審訊的意思，鳳琳琅低頭不語了，盯著自己手裡的玉。

    &琅琊說得對，不告而拿視為偷，」龍卿闕語氣一頓，「你不懂偷為何意，那我現在告訴你，那有主人的物什，你不經過主人允許，就拿走，就是偷。」鳳琳琅握著玉的手分明在用力，許是過於用力，指節露白。

    &是君子所不齒的行為，」龍卿闕語氣雖緩了一分，但仍舊肅著一張臉，訓斥之意明顯，很有責難的意思，「日後，未經主人允許，不得擅自動別人的物什，曉得了嗎？」鳳琳琅不答話，扭頭就往外走，龍卿闕眉頭一皺，這孩子性子太野了。如果光是救鳳琳琅，或許沒什麼，但她還要負責管教，這太累人，龍卿闕向來不喜管這些雜亂的事。見鳳琳琅出去了，也沒阻攔，這一出走，就是一天，快天黑，琉璃才載著鳳琳琅回來，龍卿闕做好了飯，還未用，似乎也是在等鳳琳琅。

    鳳琳琅小臉和小手髒兮兮的，龍卿闕瞟了一眼，「去洗乾淨再吃飯。」鳳琳琅站在門口愣了幾秒，扭頭出去。很快，龍卿闕聽見嘩啦啦的水流聲，她才突地想起，根本不曾燒過熱水，難不成……龍卿闕出去，見鳳琳琅正笨拙地端著木盆，往頭上澆涼水，身體還在打顫，竟如此不知愛惜身子。

    龍卿闕眉頭皺得更深，她知道，這孩子還在生氣計較，不過還是選擇屈服了。龍卿闕到了跟前，還沒說話，鳳琳琅已經丟了木盆，邊走邊擦臉上的水，回到堂屋裡，坐得端端正正，卻沒有動筷。龍卿闕跟進來，也坐下，鳳琳琅也不看她，目光盯著桌上的飯菜，似乎很餓了。

    &去換衣衫。」龍卿闕說，水珠順著銀色髮絲往下淌，鳳琳琅唇角發白，似乎是被凍的，哆嗦了一下，才說：「不必了。」

    &你去，你就去。」龍卿闕似是不耐煩，鳳琳琅的小臉分明開始泛紅，她別過頭，不自在地說：「我就這一套衣衫，待會就幹了，不礙事。」以往，她衣衫都是晚上濕了，翌日便幹了。

    龍卿闕無奈卻又無話可說，她確實不擅長照顧人，壓根沒去想過這些。可讓她看著全身濕漉漉的人坐在那吃飯，龍卿闕也看不下去，她去三樓找銀琅琊，叩門半天，裡面才傳來不情願一聲誰啊，還帶著一絲輕喘？龍卿闕納悶。

    &兒衣衫濕了，我這裡不曾準備衣物，你這裡可有她能穿的？」銀琅琊面色紅潤，不知道之前在做什麼，「我去找。」不一會，銀琅琊拿出一套褂子，龍卿闕接過來，邊說：「關於那玉……」

    &妨，小祖宗喜歡，給她便是了。」銀琅琊心有不甘，不過姐姐那番話也叫她無疑反駁，金琅琊一早把銀琅琊叫出去說：「琅琊雙月本就是要給她們的，我曉得，你是不舍，覺得時機未到，但眼下，變數太多，小祖宗自己尋到了玉，許是上天如此安排。」銀琅琊沒言語，但心裡還是鬱悶，明明那時候，是進城裡許久許久之後才發生的事，「她們那麼早拿到琅琊雙月，是不是意味著，一切都要提前了？」金琅琊嘆了一聲，「誰知道呢，總之，日後莫要逆著小祖宗了。」她們要做的，只是配合而已。

    對於金銀琅琊和神曦稱呼鳳琳琅小祖宗的事，鳳琳琅就跟沒聽見似的，龍卿闕雖然留心，但也沒有過多問及，如果先前書上所講是真，那鳳琳琅的真身，或許還真是不一般。當然，龍卿闕也是知道，直接去問，她們斷不會說。與其打草驚蛇，不如暗中觀察。

    鳳琳琅換了乾淨的褂子，意外地很合身，規規矩矩地坐在桌邊，鳳琳琅記得的，長幼有序。龍卿闕說一聲，「可以吃了。」鳳琳琅才埋頭狼吞虎咽，龍卿闕再沒胃口，看見這幅饕餮吃相，都有幾分飢餓。

    &天去哪了？」飯後，在琅琊閣前乘涼，龍卿闕問。鳳琳琅一愣，抬手卷著自己的發梢玩，沒有立刻回答。龍卿闕發現了，鳳琳琅有這樣的小習慣，不想回答問題或是不知該如何回答時，她習慣於卷自己的發梢兒，或是咬唇不說話。

    &去走走。」鳳琳琅憋了半天，最後說了這麼一句，不過，目光還是不去看龍卿闕的眼睛。龍卿闕並不計較，她也不是真的想知道，「日後不要走得太遠。」鳳琳琅噢了一聲，並沒多說，轉而問：「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鳳琳琅問這話時，仰著小腦袋望著天上的月近似一個圓。

    事實上，龍卿闕晌午時，心口疼得厲害，不過，現下已經不疼了，卿闕偏身看鳳琳琅，目光落在她的後腰，也問了句，「你的身體怎麼樣？」鳳琳琅爪子撓撓後背那裡，似乎在發癢，嘟囔了一句，「我沒事。」

    &沒有不適？」龍卿闕問。

    「……」鳳琳琅咬咬唇，老實地說：「後背在疼。」是要羽化了麼？龍卿闕想，「過來我看看。」龍卿闕招手，鳳琳琅卻小手背在身後，緊緊壓著褂子，很戒備似的，搖搖頭，「不要。」

    &不會傷害你。」龍卿闕以為她誤解自己，鳳琳琅低頭說：「我知道，但是，我不想給你看。」好吧……這孩子拒絕人，永遠這麼直接。龍卿闕也懶得多問，不過心裡有說不出一分惱意，她很少主動示好，在鳳琳琅這裡，她一再被拒絕。

    &回房？」兩個人坐了好一會，夜色深了，龍卿闕站起身，鳳琳琅還站在那不動，「我還不困，你先睡吧。」龍卿闕深深地望了她一眼，只說：「夜深了，動作要輕。」龍卿闕真的回房了，琉璃片刻過來，載著鳳琳琅飛往東郊，那邊是一大片竹林，人跡罕至。

    龍卿闕回了房，卻睡不著，躺了片刻再起來，門口已經沒人了。龍卿闕站在門口思索片刻，飛身上了琅琊閣的閣頂，一眼望過去，本該是夜幕降臨的東方卻亮如白晝，一片燦色。龍卿闕暗叫不好，她飛身而起，在夜色里行走，衝著那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