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模擬人生是個什麼鬼啊！摔！ 第24章 霸道總裁金閃閃
「我有點兒不太高興。」阿芙拉說。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已經不在那個偏安於紐約市一角、有幸或不幸，接待了鋼鐵俠同他朋友的咖啡店裡了。
――她用一條漆黑的、不透光的厚斗篷，嚴嚴實實把自己給從頭到腳的遮住，然後，挺直脊背，端坐在賽車副座上。
原先的那個咖啡店，有一半兒還完好無損的立在原處，至於另一半嘛，恐怕像久遠之前埋在火山灰下的龐貝古城，得叫人百般仔細的層層清理，才能看得出原貌了。
好在之前托尼·斯塔克為圖平靜砸錢包了個場，否則還在為前一天晚上斯塔克大廈戰損埋單的御用律師團們，絕對會為又一筆人身賠償惱火不已。
有錢的超級英雄就是這麼任性。
不知道將來某天，蝙蝠俠老爺――好吧，高譚王子布魯西――斥巨資建造瞭望塔的時候，有沒有那麼一小會兒，為人類能占領的巔峰稍微暗爽？
阿芙拉任憑自己胡思亂想，思維放空，腦神經活躍得像群快樂的羊駝。
……她實在不怎麼想回憶半小時之前的修羅場。
別人頂多是個自帶背景或者自帶bgm。
她自帶修羅場耶。
走哪兒帶哪兒，渾似身上有個奇妙的磁場。
早知道……當初選擇性格特徵的時候，她就選「獨行俠」了。
一人獨處加心情，身邊有兩人以上立刻心情往下掉。頂多和第二個人組隊，一旦再多一人加入，分分鐘脫隊不解釋。
這段吐槽很眼熟吧？超級親切吧？想到誰沒有？
再加個有暴力傾向愛打架的性格特徵，當然，還有「淺眠者」、「動物專家」――
#你好，雲雀恭彌#
阿芙拉東拉西扯在心裡刷了會兒彈幕，好不容易心情平靜了點兒。
剛才實打實的非人類戰鬥嚇了她一跳。
從吉爾伽美什――鬼知道這隻二貨王是怎麼從天而降的――話音剛落的那一秒，塞巴斯蒂安就站直了身。他脊背挺直，臉上溫文柔和的笑容不變，指間瞬時出現了叫人眼熟的餐具。
磨光的銳器尖端，閃爍著絕對與溫和無關的凌厲光芒。
反應過來的托尼·斯塔克也歪歪斜斜往椅背上一靠，咧著嘴露出個挑釁表情，叫人看著就忍不住手癢：「怎麼，」他慢條斯理挑了挑眉，「剛才有人說話嗎？」這花花公子甚至還挖了挖耳朵，「什麼吉爾伽美什，――我可從來都沒聽說過。」
……被人類最古中二王環腰摟著，阿芙拉心裡半點兒受寵若驚或者羞怯的感覺都沒有，這會兒她只覺得面前成片都是刀林箭雨，森森的惡意簡直把她從裡到外戳了不知道多少窟窿。
不知道這世界究竟是有多愛她。
媽蛋這修羅場誰愛要誰要。阿芙拉一臉生無可戀決心把吉爾伽美什尊貴無比的手臂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然並卵，英靈這種掛x可是在世界意識面前過了明路的，模擬人生這樣經營類生活遊戲捏出來的吸血鬼並不能撈到什麼好處，――簡而言之，掰手腕阿芙拉鐵定比不過人家archer。
她眼神死的狠下心來用力，可那手臂紋絲不動，熾熱一如最烈的陽日。――頭頂上最古之王甚至還低低沉沉的笑了，聲音里頗帶上了那麼幾分新奇感。
新、新奇感……
阿芙拉腦內警報噼里啪啦直響，立刻放下手來裝死。
這男人已經微微低下頭來。他豎直的蛇瞳一瞬不瞬盯著懷裡少女的神情，殘存的笑意還未曾散去，給那雙殘酷的瞳孔里添加上那麼幾分孩童般的興味。他勾唇笑了笑，剛想說話，卻猛地沉下臉色、向右一偏頭！
鋥亮的餐刀劃破空氣，連這不速之客的皮膚都沒有蹭破一道口子，卻叫他勃然大怒！
「請把我家大小姐放開。」惡魔執事輕聲說，態度恭謹宛如頗有教養的管家面對惡客，言辭里不動聲色彰顯著主人家的良好修養。「萊迪家的公主殿下可不是誰都有這份榮幸邀請到的。若閣下就此止步，或許以公主的善良之心，不願我大動干戈――也未可知。」
相似顏色的兩雙紅眸對視了一瞬。口中溫聲威脅著的執事微微一笑，渾身上下簡直沒有半點殺氣……如果不看他指間雪亮刀具的話。
「你倒是養了一條好狗。」吉爾伽美什沉著臉打量了一番，滿懷惡意的開口。
他聲音倨傲，帶著股兒與生俱來的尊榮、以及發自靈魂的殘忍。這暴君、明君與昏君向來自傲慣了，黃金也在他腳下鋪路。他深知人類的狡猾，也將螻蟻的反抗當做愉悅咀嚼，甚至神明也不能擋在這王者的道路上。――他容不得別人的忤逆。但如果掙扎的還算美麗，那他也不介意當個把戲看看。
這話說完，還不等塞巴斯蒂安笑容微深再說點兒什麼，也不等鋼鐵俠想辦法折騰出他的鋼鐵戰衣，吉爾伽美什冷聲一笑，打開了王之財寶！
阿芙拉立刻驚出一頭冷汗！
擦！這不按常理出牌的！！
無比璀璨的金光剎那間籠罩了整間咖啡廳，形態各異的兵器――寶具，從漩渦里探出尖鋒。英靈的魔力激盪著空氣，簡直叫空無一物的視野都扭曲起來！
阿芙拉抿緊嘴唇。
「你要做什麼？」她抬起頭，以這麼個靠在英雄王懷裡的姿勢，沉聲發問。
面容精緻的少女沒什麼表情。她嘴唇紅得像血，眼尾微挑，像是嗔怒的先兆。
吉爾伽美什含著意味不明的笑意，深深望進少女的眼底。他像個意料之外撿到顆明珠的吝嗇鬼，頗有些愛不釋手的把玩了好一會兒，才恩賜般微微鬆開了些許力度、足以讓少女在他懷裡勉強側個身。
他那屈尊降貴的表情，看上去倒像是給了這女孩兒什麼破格的恩寵；可面對少女的問題，這巴比倫的王者只簡單一抬眼，全無回答的意圖。
阿芙拉想了想那無禮的「女伴」要求，沉默一瞬。
在寶具落雨般砸在咖啡廳地板上的同時，她伸出修長白嫩的手指，壓在那臂膀上。
「唔。」她說，「我跟你走。」
……
結果，她就這麼坐在了賽車裡。
左右環顧一圈，全部都是陌生又熟悉的人。
簡而言之，就是聖杯五戰成員的整齊大集合嘛。
而且已經非常自覺的按魔法師和英靈分好了隊，鬥志昂揚的打算戰個痛！
……阿芙拉默默的吐了會兒魂，覺得自己真是躺槍王里的戰鬥機。
擺明著她什麼也沒做啊，好好在路邊喝個咖啡都能被英雄王砸腦袋上――她身上到底戴了個什麼光環喂！
#此世之愛你不懂#
也不知道到底是誰一句話刺激的吉爾伽美什非得找個女伴……阿芙拉在心裡磨了會兒牙。
她仔細遮掩了下自己的皮膚。倒不是怕太陽曬，自從購買了「永生」終生獎勵，身為吸血鬼她不僅不怕太陽，曬曬陽光還會增加心情，――關鍵是鑽石樣的皮膚簡直太刺眼，尤其這會兒光線正好，阿芙拉要是把斗篷一掀，反射的陽光就讓她自己像個小型光源。
她也不是擔心被人發現自己的身份……說實在的，沃爾圖里和魔法師協會都不允許普通人知道自己的存在，違者必死。真要溝通起來他們還都屬於見光死行列呢，指不定還能和教會――言峰綺禮所在的那個――討論下如何快准狠滅口。
阿芙拉只是覺得……既然這場賽車之後就不會有什麼交集，乾脆沉默一點、低調一點，等二貨王飆完這兩圈就好了嘛。
她認真的這樣想，並且僥倖盼望自己的設想是真的。
吉爾伽美什懶洋洋坐在駕駛座上。他左手撐著面頰，金髮垂在額上，無端叫這男人稜角分明的瑰麗柔和了點兒；他微微垂著眼睫，光影交錯間就給人一种放下所有傲慢的錯誤感知。那眼睛微沉的時候是酒紅色的，葡萄酒的那種醺然深色。阿芙拉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轉過眼看著車窗外。
從走出咖啡廳開始他們就沒說什麼話。吉爾伽美什一路上都用那種發現新玩具的新奇眼神盯著她，眸光深處醞釀著叫人不寒而慄的興味盎然，行動上卻對阿芙拉頗多照顧，阿芙拉披斗篷的時候他什麼都沒說，甚至伸手幫她攏了攏領口。
這賽車場當然不在紐約市中心。也不知道誰――好吧，必然是吉爾伽美什出的錢，直接包了整個賽道。阿芙拉頗有點兒無語，還有些仰望的看著英雄王灑錢。黃金率才是這時代的大殺器好嗎！她感嘆了兩聲又想起來今天剛見過鋼鐵俠砸錢來著，她又數了數自己的朋友圈……頓時心情微妙了起來。
不知不覺之中，好像認識了不少了不起大人物的樣子。
#炸了我的朋友圈，就能炸翻整個世界#
她心不在焉的用手指敲了敲車窗。
離比賽開始還有兩分鐘。
車外衛宮士郎正苦著臉低聲勸說些什麼，一臉正氣凜然的金髮少女――我們都知道的――亞瑟王，義正言辭的一抬手，指著他們的坐騎，一個……呃，靠投幣啟動的卡通獅子玩具車。
阿芙拉滿頭黑線的把視線轉回來。
看到這滿賽車場五花八門的車她就已經明白了。這壓根不是fate正劇，既不是四戰也不是五戰，不是美國偽聖杯，不是虎聖杯，也不是月聖杯，――這他媽是官方惡搞的《幻想嘉年華》啊！
擦。虧得當初在聊天室看見衛宮切嗣她還愣了好一會兒……最開始阿芙拉以為這時間軸是四戰開始之前，她想著神燈有世界和平這個願望，乾脆寄給切絲爸爸讓他了卻一樁心事，也別經歷那殘酷的此世之惡了。
結果，這世界壓根不是她想的這樣。
阿芙拉百無聊賴的垂下頭，捏了捏自己斗篷的衣角。
有灼熱的呼吸湊近過來。
她偏頭看過去，吉爾伽美什向她微微一笑。
車座立刻逼仄起來。空氣滾熱著溫度，被無情的一絲絲抽離。俊美倨傲的男人把少女困在雙臂與車座間，呼吸交錯。
阿芙拉沒什麼表情。
她今天累得很。不……不是從今天開始，而是這段時間以來。事情太多，世界觀一層層崩塌，超出預期的善意和戀慕。都叫她覺得疲倦。
阿芙拉淡淡凝視著分毫之外吉爾伽美什的眼睛，既不羞怯，也不驚愕。
於是英雄王忍不住又低聲笑了起來。他笑得雙肩發顫，金髮散亂的覆在額上，反而讓這個冷酷自大的王者驀然多了些鮮活滋味兒。他笑得忍不住伏在了阿芙拉的肩膀上，滾燙的溫度熨帖著少女削瘦的骨骼。
吉爾伽美什舔了舔嘴唇，嗓音帶著些奇異的干啞：
「你在想些什麼？」他說，「告訴本王。我寬恕你言語不敬之罪。」
阿芙拉想了想，肩上掛著個英雄王、一歪頭。
「我覺得不太高興。」她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