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李淵來找恪靖是在二月初三的時候,亭子裡的柳樹抽了芽,冒出星星點點的翠綠,和栽種在園圃里開著粉色花朵的春梅交相輝映。大筆趣 www.dabiqu.com
恪靖因為獨孤伽羅去到她大女兒楊麗華那裡,就好些日子不去凌雲宮了,而是待在臨時盤下的居所里修剪梅花,這活本來是下人幹的,閒來一個人無事可干,她就自己動起手來,而這一動手,就一連好幾日了。李淵找到她的時候,正是她拿著剪子,手腳利索地剪著梅樹的岔枝。
恪靖是側對著他逆光而站的,手中的剪子不停,神情專注,她身邊的春苑看到拱門外的李淵,正欲提醒恪靖,就見李淵對她做了個噤聲的姿勢。
他的母親是當今皇后獨孤伽羅的姐姐,他和楊勇則是從小玩到大的好兄弟,就身份上而言,恪靖是他的堂嫂,可他對這個堂嫂卻很陌生,即使之前來過東宮幾次,他倆相見時也只是點頭而已,算不上怎麼個熟絡。
對恪靖的最初印象,他只是從楊勇或者一些旁人那邊聽到隻言片語,是到了楊勇來哭訴他被誣衊與下人有染,他才開始對這個不苟言笑的堂嫂起了些注意。加上年初前,隋文帝派他保護她和一些救災用的物品到長安,幫助當地的災民,讓他看到了恪靖的另一面。
這次,若不是為了楊勇的事過來,他想他是很難會踏進這裡的。
元氏的父親元孝矩,李淵敬佩他尊敬他,元氏能這麼出眾,也是與元孝矩的教導脫不了關係,也難怪獨孤姨娘那麼器重她。
「怎麼了,春苑?」察覺春苑心不在焉,恪靖問。
「那個……」春苑湊近恪靖耳邊,小聲道,「娘娘,李大將軍在外面。」
「咔嚓——」剪掉一根細小的岔枝,恪靖把剪子放回春苑手中的托盤,抬頭看向那個站在拱門外的偉岸男子。「你先下去。」
春苑福了福身,端著托盤進到屋子裡。恪靖迎著李淵走過去,笑道,「見過李將軍。」
「微臣參見太子妃娘娘。」李淵單膝跪地,「有事打擾,還請娘娘贖罪。」
「那請將軍進屋裡說吧。」
冬梅泡了兩杯香茗,水霧裊裊,整座屋子都瀰漫著新葉的香味。
恪靖坐在主位上,眼觀鼻、鼻觀心,偶爾和李淵閒聊一些他近來的情況,對於他焦急的神色,她故意選擇以輕鬆的語氣來調解。雖說李淵有事來找她,但恪靖看得出,他還是礙於一些問題遲遲不開口,他不開口,她就不選擇主動問。
也許是多了層小弟的身份,恪靖覺得看他撓心撓肝的焦急樣,她會暗爽。也許,這也是她對於之前被迫當了他小弟有不爽,今日逮著機會報復了吧。
「娘娘,微臣請您一件事。」李淵忽然單膝跪下,說。
「李將軍如此大禮,想必真的是件令你很為難的事了,本宮若是能幫的,定會盡力幫助,將軍請說吧。」
李淵重新坐回到位置上,將他所要請求的事情原原本本的理了遍,凡是恪靖問他的地方,他都一字不漏地解答。
「這麼說來,太子殿下的意思是,想要設立女官?」恪靖在問這問題的時候,並沒有表現出如何的驚訝,就像是在敘述一件很平常的事。
揣摩著她的態度,李淵點頭回應。
「看來,煩惱的不是殿下,而是將軍您啊。」恪靖端著茶杯,吹散了漂浮在水面上的新葉輕啜了口。
「娘娘這話怎講?」李淵皺起了眉宇,對於眼前女子的平靜大惑不解。莫非她不知道女子是不能干涉朝政的嗎?一旦女子干涉朝政,那是要治死的罪。
放下茶杯,恪靖望著外頭的柳樹,問:「李將軍來找本宮,是想讓本宮勸住殿下,讓他不要向皇上提議女子入朝的事,可將軍有否想過,殿下是那種隨隨便便出一個點子,魯莽付諸行動的人嗎?」
給李淵一段沉思的時間,恪靖繼續道:「再者,太子向將軍提出這樣的想法,勢必是信得過你的,本宮琢磨著,比起常年爭戰沙場的將軍來說,您的胸懷和眼界應該比殿下更寬廣才是,將軍何不換個角度思考,殿下為何會有這樣的計策,想必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本宮想,也許是殿下看到了女子的才能並不輸男子,或者說在某些方面,女子還能補足男子的缺陷,如此有何不好呢?」
李淵說:「可是女子上朝,那是前所未聞的事,大隋正在崛起階段,若是被鄰國的知道,豈不是笑掉大牙?」
「將軍這番話說的好義正言辭,」恪靖不以為然地笑笑,「那本宮問一句,將軍是否覺得呂雉呂太后無能?嗯,換個近一點的,將軍覺得當今皇后無能?本宮知道,若沒有皇后的支持和出謀劃策,大隋的今日也許還不會那麼繁榮昌盛,將軍以為呢?」
對著那張未施粉黛的容顏,李淵忽然有種無力的感覺。
這分明就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的組合嘛,雖說那次楊勇不過是稍稍提了下建議,然後當場被他否決,但是這次,太子妃的態度可以說比楊勇的堅定。
「呵,本宮也不是非支持女子入朝不可,」恪靖緩和了下態度,不讓氣氛過於僵硬尷尬,「只是本宮覺得,將軍有些觀念還是需要做適當的調整,倘若說殿下的這提議會引來滿朝的動盪,本宮自然願意阻止他,一切都要以大局考慮,不過將軍,本宮也想提醒將軍一句,女子並非不如男,小瞧了女子,也意味著在小瞧自己。」
交談在楊勇的回來被打斷,長安的救災基本到了尾聲,許多的災民轉移了地區,逃到周邊避難,留下的都是對故土有著深厚情懷的百姓。
除了救災,楊勇還和高熲帶領一批當地百姓種植草被、播草種,因為剛下過一場春雪,水資源相對開始豐富了很多,農作物也能下種起來,為了能讓長安儘快恢復到以前的狀態,高熲募集願意出力的百姓,以一天五文銅錢的工價讓他們清理長安街。
給楊勇泡上一杯熱騰騰的茶,恪靖笑著遞過去,還讓冬梅帶來暖爐讓他烘手。
「不了,一會兒還要回去,」楊勇喝了口茶,嘴角沾上了茶沫子,「父皇急著要回來,這幾天,恐怕是要加大人手了。」
「叔德你怎麼有空來這裡?」
「本來李將軍是來找殿下您的,說剛好他那有人可以幫忙,還沒談一半您就來了,李將軍,您說是吧?」
被恪靖一提醒,李淵忙點頭附和。
「是嗎?」楊勇狐疑地看了他一會兒,似乎挺不相信的樣子,「你手下的人都是戰士,能做那些粗活?打仗是絕對行的,但這活……」
「戰士也是經常拔草、幹活的啊,」李淵挺直了腰板解釋,「你不知道戰士中也有火頭軍的麼?我可以派幾個火頭軍過去給你們做飯,這樣還能省一些開支呢。」
楊勇點頭道:「也行,那就這麼定了,現在急需人手,到時你撥幾個人過來。」
幾乎是凳子都沒捂熱,楊勇就披上大氅出門了。望著來去匆匆的男子,李淵不禁懷疑楊勇這趟回來的目的。
就只為了一杯茶水嗎?若只是這樣,長安那邊會窮到連茶水都沒有?
「殿下回來是看娘娘的,」看出李淵眼裡的疑問,春苑笑著替他解答,「殿下是不論有多忙,他都會抽時間回來一趟,剛開始奴婢也不知道他為何這麼麻煩,後來才知道,原來是放心不下娘娘。」
「春苑,就你多嘴。」恪靖瞪了她一眼,後者只是吐吐舌頭笑嘻嘻走開了。
「微臣早聽聞娘娘和太子殿下的恩愛事跡,如今看來,二位真是伉儷情深啊。」
恪靖抿唇笑道,「讓將軍見笑了,都是本宮管教不嚴,養成了他們肆無忌憚的性格,挺平常的一件事都能傳得變了味,時間久了也就不想去理會了。」
「那也是事實存在,羨煞了旁人,不然,就是給他們幾百個膽子也不敢亂傳。」瞥見站在門口的秋棠,李淵站起身,說,「微臣不多打攪了,那件事還是需要拜託娘娘您。
恪靖起身對李淵抱歉一笑,承諾他若是可以,她一定盡力阻止楊勇的諫言。雖不是百分百的保證,但至少李淵在離開時不像剛來那會兒那樣的焦慮了。
秋棠過來告訴她,從紅藺那兒得到的關於阿丑的消息。
指骨輕輕敲擊著桌面,恪靖撐著額頭將秋棠的情報理了遍,問:「所以,阿丑是去年十二月中旬到金陵的?沒有人知道她來自哪裡,之前做過什麼,更沒有人知道她的真實姓名。」
「是。」
「那這麼說來,若是能知道她來自哪裡,之前做過什麼,就能知曉她的身份了。」
恪靖的指骨以相同的頻率與桌面相撞,發出直線一樣的響聲,秋棠看了她一眼,不等她發話,就應聲下去了。
作者有話要說:忠犬之路不容易啊,不過太子已經在很努力了
**************葉虔賣萌階段*******************
最近小夥伴們都不見蹤影了,一個人寫文好孤單的
給點鼓勵嘛,人家那麼努力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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