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似乎忘了你的身份。」那紫袍男子視線雖是看向暮生,但,還未停留,就好像並未落下,已轉而掠向暮生對面的人,他周身紫氣騰繞,氣息迫人,髮絲狂亂,看上去真的就像是一條紫色的龍。
「你,還不是太子。」同樣的恐怖氣息,如淵如海,已是瞬間如潮水般噴薄而出,這個暮生不知道來歷,不知道姓名的好友,第一次,顯露出了他那恐怖修為。
空氣凝固的像是萬年不化的冰山,放佛吸一口,便能凍結五臟六腑。
兩股氣息,一者像是驚濤怒海,一者像是一條漠視蒼生的龍,二者各不相讓,交鋒不停之下,空氣竟是引起一聲聲低沉的悶響,像是某種野獸的嘶吼和嗚咽。
「太子?呵,我要的,可不是太子。」那紫袍青年的面容終於露出了一絲輕薄的笑,很淺,就仿佛不仔細留意便不能分辨出來。
話中意思,不難猜到。
只是,另一人卻沒有回答,沉默。
見對手似乎再無對抗的心思,紫袍青年身軀驀然一震這一震,就好像一座山嶽一震,兩人的氣息頓時各自撤回。「無趣,我來這裡,只是想告訴你,老三得了天劍宗的傳承。」
他雲淡風輕的說著,然後轉身欲走,但忽又停住。「還有,陳國,姜國,以及衛國開戰了,父皇密令,命你率五萬蒼狼軍,奔襲千里,插手此局,如果可以,開疆拓土亦是無妨。」
說完,沒有在意對方難看的臉色,紫袍青年已是不見了,便是那跟隨他一起來的兩人也同時消失。
「又起戰事了。」
低低的話語中,帶著某種惆悵的語氣。
而暮生則是一直靜靜地坐著,靜靜地看著和聽著。
「看來,我是沒機會等那青梅結果,等你的酒了。」白衣青年抬目看了眼暮生的,無奈笑了笑,已是舉杯自飲一口。
「無妨,待酒成,我親自為你送去。」暮生如是說道,儘管他不想去想,但,眼前人的身份他已猜了大半。
皇子,趙國皇子。
「古舒,這是我的名字。」像是察覺到了暮生的想法,他終於開口道出了自己的名字。
果然,暮生心中暗道,因為古姓,乃是趙國皇姓。
那麼,那個紫袍青年的身份便也水落石出了,乃是趙國大皇子,古傲。
暮生知道這個人,準確的說他聽過,而且是聽過無數次,因為他很出名,為何?只因他降生之日,天地竟是顯出異象,紫氣東來三千里,據說那一日紫氣狀若蒼龍,橫亘於蒼穹天際,便是龍鱗龍鬚都能看的分明,足足等那嬰孩落地啼哭這才散去。
而他之後的表現,更是震驚天下,不負其名,宛若天生聖人。
他出生剛至七日,便可自立行走,不過半年,口中能言,滿一歲當日,竟是出口成章,五步成詩,滿腹經綸,好似生而知之。
如此,直到五歲,他見舅父凱旋侯南征而歸,竟是趁其不曾留意,取其九石弓,搭箭之下,弓弦竟是已如滿月,鬆手之間,便如流星划過,待有人發現後取來,只見上面竟是洞穿了三隻麻雀。
他六歲拿刀,便能削木如紙,拿劍,更可斬蠅戳蚊,似乎,這世間沒有什麼事情是他不會的。
只是,到了九歲卻沒有了,因為,在他九歲當日,有一老翁駕鶴西來,收其為真傳弟子,更是將他帶入仙門,從此一步登天。
天生聖人資,人中之龍,任誰與之比較也要自愧不如,便是相貌,天下那九成九的女子都不如也。
在這樣的人面前,那些所謂的天才,天驕,都要黯然失色,泯然眾人。
「也許,那個絕世劍者能與他相提並論吧。」
不知道為何,他腦海中忽然想到了那個白衣人,匆匆來,出現的突然,卻又消失的莫名,就好像那一日只是龍游淺灘,如今已是龍歸大海。
腦中思緒千轉暮生也說出了自己的名字。「暮生,我的名字。」
古舒聞言微微沉吟,雙目暗自凝神,像是要牢牢記住這個名字。
「怎麼,這個名字很難記?」見他這副表情,暮生不由得有些好笑,好似之前諸多驚變就好像黃粱一夢,盡化虛無。
古舒聞言亦是一笑。「記自然不難記,難的是記一輩子,這麼多年,我都忘我遇到過多少人,能記得的更少,能不忘的,更是寥寥無幾。」
暮生動容,稍一沉默。「為什麼?」
他很奇怪,也很不解,兩人只是萍水相逢,從始至終也不過見過兩面,而他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年。
「你之前怕嗎?」
然而,古舒卻不答反問道。
暮生微怔,怕?仔細回想,之前氣息何其恐怖,就好像下一秒會粉身碎骨一樣,但,他卻沒有怕過。
「別想了,再與我飲幾杯吧,明日,我就該離開了。」見暮生發愣,古舒天搖頭笑了笑。「還有這肉,別浪費了。」
「很危險?」
暮生像是感覺到什麼,忽然問道,他問的是那戰場。
「危險?」古舒苦澀一笑,而後看向窗外的煙山城。
「這座城,當年乃是我趙國除卻皇城之外最繁華最鼎盛的城,城中酒樓每日收金滿缽,過往商旅更是絡繹不絕。」
「如今,卻因那戰事,淪為這般,污濁不堪。」
「呵……十室九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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