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紋只是在哄歡兒,溪墨到底什麼時候回燕山,她並無準確的音信。筆神閣 www.bishenge。com
溪墨尚未回時,劍染還在其後,燕山卻又發生一樁事情。
話說那細作飛鏢射死一招鮮遁逃後,張宰相就決定先下手為強。他召集了軍隊(實則這是違法,張宰相是文臣。)派了一支五千人的敢死隊,就朝燕山闖蕩。
事情突然。
說來不可思議。
那一日,偏巧雲詹外出,且帶走了不少兵士,這燕山可就空了。也不是空,到底還有人。但帶走了兵士,留下的只是手無寸鐵的百姓。
還是一個趕豬崽的老漢發現了不對勁。他告訴集市,說他一大早地出去買豬,發現那邊好大的不對勁。往日熱鬧的集市不見了,都是一些身穿一模一樣衣服的人在那裡吃早飯。只有那些人,其餘人等都被驅趕乾淨了。
想想也是好笑。張宰相命敢死隊先行,卻又不令他們換上士兵服裝,取而代之的是一襲黑色的緊身衣。張宰相也是刻意報復。那王將軍沮喪離開江城後,自然對上司張宰相添油加醋胡說一番。說什麼江城亂作一團,就是一個土匪呆的窩兒。又說什麼如今江城壓根就去不得,都是那史家的一個什麼兒子作踐的。真是大戶人家的公子不當,非要和賊匪攪合一起。這王將軍雖誇大其辭,但詭異的是,在薛仁村之後,並無新上任的太守前來江城。後任者自然是有的。但都在出發之前,不是說病了,就是有急事,總之是不能來,各種理由。
這江城儼然就是百姓自治。
張宰相也叫下屬去燕山打聽。
可這下屬貪生怕死,只說去過燕山,都是道聽途說,那裡並不怎樣,什麼寧北王的,並不成氣候。都是一些烏合之眾。張宰相聽信了,他認為派上一個敢死隊,五千人,應付那些烏合之眾,自然綽綽有餘。
那個老漢知前頭情況不妙,趕了豬仔兒就回來稟報軍營。不料大將軍不在。老漢就慌了。二將軍史溪墨也不在。怎麼辦?想來想去,聽了人的提醒,就去找秋紋。
秋紋正在軍營後的一個廚房裡教四個姑娘廚藝。聽了這話,嚇得忙洗了手,認真問詢「可是真的?」
這老漢就拍著胸口,指天發誓「自然是真的。那些人就是衝著咱們燕山來的。若來了,大將軍又不在,咱們這就遭了滅頂之災了。」
這話,聽得秋紋心頭沉重。
果然如此,那真的大大不妙。
她派一個燒飯的伙夫騎馬去探。半個時辰,那伙夫回來了,卻也是滿臉的慌張。「不錯不錯,我也見著了,那些人就是衝著咱們燕山來的。今日偏巧大將軍不在。如此怎生好?」
秋紋默默思索。
士兵大多不在。
燕山等於就是個空巢。
留下的,不是家屬,就是附近做買賣的。
都是手無寸鐵的平頭百姓。
「那些人手裡,都拿著傢伙,錚亮錚亮的,怪嚇人的。」
秋紋當然不想今日這裡血流成河。等雲詹和溪墨回來了,一看,燕山已成死城。不行,她要自救。可是,如何自救?
那四個姑娘也很害怕,她們就給秋紋出主意,不如趁著這夥人沒來,大家提著包袱各自逃跑,如此,時間還來得及。
跑?
不是上策。
因她們都是步行。那伙人據說有車有馬。
就算逃走了,也還會被抓獲,反耗了半日的力氣。
這四個姑娘又找來學熬藥的四個姑娘,那老中醫也來了,老中醫是個上了年紀的老婦人,她也得知前方的危險情況,就嘆了口氣,問秋紋「走不是上策,那麼請姑娘拿拿主意。」
一時,集市買菜的人也知悉了危險,都圍著秋紋。
歡兒去三娘店裡吃餛飩,也得知了。三娘背著歡兒也來了。
大傢伙兒又又緊張又害怕。
一個說「那伙人,大概要把整個燕山的人都殺光了才罷休。」
另一個說「豈止是殺光,整個燕山都要夷為平地的。」
這些話,秋紋不愛聽。豈能漲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她便對著大傢伙「大家安靜,安靜。大伙兒既然信任我,那秋紋也自不會讓大伙兒失望。」
「姑娘你有什麼法子,快快說出!」
還別信,燕山這裡的百姓,大多是不識字的,要數識字最多的,當數秋紋。秋紋腦中靈光一閃,燕山地臨古蜀國,那裡可有一個大名人。誰?諸葛亮孔明。
秋紋想起了諸葛亮的三十六計之一空城計。
如今燕山就是一出空城,確實宜用空城計。
為趕時間,秋紋就找來軍營附近的豬倌馬夫,在燕山地界擺放了許多馬糞牛尿。一時,燕山附近臭味熏天。
那歡兒也加入了擺放屎尿的「部隊」。
三娘讓他不用干。
可歡兒不聽。
三娘就問秋紋「到底你這招可行不行?若是不行,白耗了我們一身臭氣。」
「可行。」
「真的可行?」
秋紋點頭,又叫來陪酒的姑娘們,叫她們趕緊的,將屋裡藏著的樂器都拿出來,在這兒附近搭建一個臨時的高台,大家都在高台上奏樂。
「秋紋,你這樣,不是讓她們置於危險的境地嗎?」
「並不危險,且聽我的。」
那艷魚如今已經轉而伺候雲詹,聽了這話,就道「大帳里也有幾隻琵琶弦索,我都一一取了來。」
但即便如此,艷魚也並不知秋紋為何要這樣做。
三娘就替艷魚詢問。
秋紋就道「便是叫你們在高台上跳舞奏樂助興。就好比咱們真的打了勝仗,大將軍和二將軍都在底下看歌舞。因為興奮,外邊的馬糞牛尿都不想收拾了。這樣,侵入的人不知就裡,就不敢貿然進來了。」
秋紋又叫買菜的趕集的都站在四周,假裝圍觀,一邊跟著大聲喝彩。
「這樣就更逼真了。如此一來,那些人真以為咱們在慶賀一場勝仗。這要進來了,便以為要被咱們活捉了。」
秋紋的話讓許多人附和,表示贊同。
但還是有人提出疑慮。
「秋紋大姑娘,將軍娘子,萬一那些人就是不信,就是要進來看一看呢?那不就露餡兒了嗎?」說這話的,是一個白鬍子老者。
還有一個彎腰駝背的老婆婆也過來問詢「將軍娘子啊,就憑這幾個姑娘,這些個臭熏熏的屎尿,就能引得人上當了?我看你還是太年輕,不知道這世上的人有多狡猾!」
秋紋沉默不語,他們有反對的道理。
沒錯,這些還不夠。
那麼,到底怎樣才能服眾?
秋紋便問一個伙夫,那軍營附近的倉庫里,可有過年過節留下的鞭炮?
伙夫說有。
這下秋紋就很高興。
「這就行了。一會兒,你便將那些鞭炮都拿出來,一排排地放掉。鞭炮聲響,那些人定會聽見。如不夠,你們就去燕山後頭的幾個集市上趕緊再買一些,多買一些。」
「是。」
這伙夫知時間緊急,趕緊駕馬兒揣了銀子去了。
燕山是個三不管的地方。作戰多在前線,後方是大本營。因特殊的地勢,後山較安全,可以和山後的幾個村子聯繫,可採購,可串門,可出門。
可即便這樣,還是有人不信「到底只是鞭炮,又不是戰場上的大炮!也只是糊弄鬼的!」
秋紋就嘆「這便是我想到的最好的法兒了,到底要搏一搏。若不搏,也只有等死的份兒。」
這個時候,還是有人過來獻計獻策。
他說的,卻是一個好主意。
「秋紋姑娘,還差一個。」
「差什麼?」
「差酒肉的香氣。既然做戲,那便要做全了。」
秋紋點頭。
是呀,有歌舞助興,又放鞭炮,怎麼能少了吃喝呢?
行,這個簡單。
秋紋知道軍營的伙房裡不缺豬肉牛羊肉,至於酒呢,那就更多了,一壇一壇的好酒都藏在了酒窖,只需搬上來,打開了,讓濃烈的酒香散溢各處,啥人一靠近,啥人就能聞得見。
一伙人就去搬運酒罈子。
一伙人就去伙房煮肉,煮得香氣濃郁,十里之外,都能勾得人的饞蟲。
果然,那五千人也就氣勢洶洶地過來了。
說是五千人,不過是號稱,實則沒有。滿打滿算不過三千多。可即便三千多,對付燕山的婦孺老幼,還是綽綽有餘。
此戰,秋紋沒有一兵一刃,但必須不戰而勝。
不是你走,就是我亡。
半個時辰後,豬肉牛羊肉都熟了。
那領頭的人,首先嗅到了濃烈的鞭炮氣味和酒肉香氣,就想尋一個附近的村民問,到底前方怎麼回事?
說來也可笑,這村民也是燕山的一個自告奮勇的菜農裝扮。
他便揉眼睛道「你們是哪裡來的?聽口音可不是當地人。」
這領頭的自然說是。
「你說話有京城口音,可是京城裡的?」
這領頭的人只能說是。
「哎喲,我勸你們不要去。那燕山最近可邪門得很。」
「怎麼個邪門?」
這菜農就壓低了嗓子,說道「怎麼個邪門?自然是處處邪門。話說那燕山里住著的大將軍,叫了什麼來著的,現在是各處打勝仗!」
讀之閣,讀之閣精彩!
(www.玉ed玉e.com = )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64s 3.6552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