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早上,葉家註定無法平靜。?
文敏同葉川一起,在大廳里等了半個時辰,葉太太也沒出來。
文敏有些不耐煩,偷偷對葉川抱怨了兩句。葉川卻沒有理會文敏,對文敏的態度非常冷淡。
文敏心裡頭不高興,早上起來的時候還親熱得很,怎麼到了這會,就變了一副樣子。文敏伸手,想去拉葉川的手,結果葉川竟然躲開了。
文敏見到葉川躲開,簡直不敢置信。葉川前後變化這麼大,真是見鬼了。
文敏張口就想問葉川是什麼意思,恰在這時,葉太太出來了。
葉太太冷冷地瞥了眼文敏,眼神森冷又怨毒。
文敏被葉太太的眼神嚇住,心裡頭有些不安。她心裡頭有很多疑惑,可是現在沒有人能夠回答她。
等到文敏給葉太太敬茶的時候,葉太太趁機就開始給文敏強調葉家的規矩。
葉太太明面上並沒有為難文敏,也沒對文敏喊打喊殺。葉太太早就想明白了,文敏嫁給葉川,做了葉家的兒媳婦,此事木已成舟,無法改變。
文敏剛剛進葉家門,葉太太不可能一下子弄死文敏。葉太太想好了,打算用鈍刀子割肉的辦法收拾文敏。
文敏讓她感到可怕,感到噁心,她就會加倍的報復在文敏身上。讓文敏承受數倍於她的恐懼和噁心。反正從今以後,文敏別想有一天的好日子過。
葉太太訓了文敏一刻鐘,才喝了媳婦茶。
緊接著,葉太太就開始讓文敏跟著嬤嬤們學規矩。
文敏想要反對,葉太太厲聲呵斥文敏。
葉太太態度嚴厲地告訴文敏,既然嫁到到了葉家,就要守著葉家的規矩。要是不願意守著葉家的規矩,那就滾回文家去。反正葉家也沒多稀罕文敏。
文敏委屈到了極點。又是這種被人輕視的委屈感,撕扯著文敏的心,讓文敏內心無比的憤怒和痛苦。
葉太太憑什麼輕視她?憑什麼嫌棄她?憑什麼看不起她?又憑什麼在新婚第二天就羞辱她?
文敏心中非常的憤怒,對葉太太充滿了仇恨。
更讓文敏憤怒的是,自始至終葉川都沒有替她說過一句話,更沒有站出來調解葉太太的情緒。
文敏失望地看著葉川,她的丈夫不可能這麼窩囊,更不可能如此的無情。
可是葉川的表情卻顯得那樣的冷漠。就好像文敏的事情同他沒有關係一樣。
兩個人看上去,不像是夫妻,倒像是不熟悉的陌生人。
文敏咬緊了牙關,攥緊了拳頭,努力的壓制內心的怒火。她努力告誡自己,不能哭,不能讓人看笑話。
文敏忍住了哭泣的,她只想和葉川私下裡說說話。可是葉太太根本不給她機會。
葉太太直接將葉川打發了,然後單獨留下文敏跟著嬤嬤學規矩。
教養嬤嬤是葉太太精挑細選出來的。教養嬤嬤有無數的辦法折騰文敏。
文敏生來身體柔弱,被教養嬤嬤折騰了一天,感覺疲憊不堪,生不如死。累到連晚飯都不想吃。
終於回到自己的臥房,文敏就趴在床上偷偷哭了一場。等葉川從外面回來後,文敏就想同葉川說說話,抱怨一下,希望葉川能夠關心她,愛護她。
可是葉川卻非常冷漠地對待文敏的訴苦,甚至說出了這樣一番話:「你已經是葉家人,就得守著葉家的規矩。葉家的規矩要求新媳婦必須跟著教養嬤嬤學規矩,必須在婆母跟前立規矩。
今天只是讓你學規矩,你就叫苦連天。等到以後立規矩,你豈不是要死要活的。如果你真的受不了,當初就不該滾下山崖,更不該嫁給我。既然嫁給我,那你就得學會認命。」
文敏不敢置信地盯著葉川。
文敏的眼神從茫然到疑惑再到憤怒,文敏大吼一聲,沖葉川怒吼道:「葉川,你混蛋。昨晚上你不是這樣說的。你說過你會保護我,會替我在婆母那裡說好話,會幫我出頭,會……」
葉川厲聲怒道:「夠了!你也說那是昨晚上說的話。昨晚上我那麼說,不過是為了哄你高興,免得行房事的時候你哭來哭去,敗壞興致。現在你已經是我的女人,以前我覺著你很好,昨晚才知道不過如此而已。從今以後,你最好安分守己,別給我搞事。否則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文敏大受打擊,她不願意相信自己的丈夫竟然這麼渣,竟然能夠說出這樣無恥的話。
文敏猛地站起來,指著葉川,「葉川,當初你是求著我嫁給你。要不是你求著我,你以為我會看上你嗎?」
葉川冷冷一笑,嘲諷道:「你看不上我,卻還要處心積慮的嫁給我。文敏,你是有多犯賤?你果然如別人說的那樣心思惡毒,沒男人要你,你才算計我,給我下套。你這個賤人,你以為你有多高貴嗎?你不過是沒人要的毒婦,賤種。」
「啊啊啊……你給我閉嘴。你給我滾出去,滾出去,我再也不要見到你,你去死吧。」
文敏歇斯底里,從來沒有人當面這樣罵她。葉川太過分了,文敏恨不得葉川去死。
葉川甩甩袖,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我多想和你在一起嗎?我告訴你,和你在一起只會讓我覺著噁心。」
葉川說完這番話,就轉身離去。
文敏大吼一聲,抄起博古架上的瓷器就朝地上扔去。
文敏趴在床上大哭,邊哭邊罵葉川,同時又在傷感自己遇人不淑。
葉家上房,心腹嬤嬤悄聲來到葉太太身邊,告訴葉太太:「太太,三少爺和三少奶奶剛剛大吵了一架。三少爺去書房歇息了,三少奶奶就在房裡哭,還砸了幾件瓷器。」
葉太太聞言,大笑起來。葉太太幸災樂禍地說道:「活該!文敏這個賤人,就該讓葉川狠狠收拾她。這才是剛開始,等著瞧吧,後面還有更多的苦頭等著她。」
心腹嬤嬤說道:「太太神機妙算。白天太太同三少爺談了一次,三少爺對三少奶奶果然態度大變。以三少爺的性子,肯定不會給文敏好臉色看,更不會和文敏和好。如此一來,太太就不用擔心文敏會離間了太太同三少爺的感情。」
葉太太含笑點頭,「老三長大了,知道我不會害他。只可惜,當初和文家議親的時候,老三鬼迷心竅,非要娶文敏。要是當初老三不願意娶文敏,也就沒有這門婚事。這是氣煞人也。」
心腹嬤嬤趕緊說道:「太太息怒。太太該往好處想。」
葉太太點點頭,她的確該往好處想。至少今天葉川就沒有替文敏說過一句好話,而且還和文敏大吵一架,將新婚的文敏丟在新房不管了。
葉太太感覺葉川做的事情,真是大快人心。
葉太太卻不知道,葉川之所以能夠聽進去她的話,是因為葉川也收到了文三太太的信件,知道了文敏的真面目。
像葉川這樣年紀的少爺郎,對女人對妻子都帶著非常理想化的幻想。
在葉川心裡,他的妻子一定是要溫柔的,柔順的,善良的,還要長得漂亮。
以前的文敏,滿足了葉川對女人的所有幻想,所以葉川迷戀文敏迷戀得不要不要的,即便知道文敏是在算計他,他也願意入坑娶了文敏。
可是當文三太太的信件送來,當葉川知道文敏對文秀做的事情後,葉川對文敏所有美好的幻想在一瞬間全部破碎。
那個溫柔,善良,柔順的文敏瞬間死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心思毒辣,嫉妒成性,面目可憎的女人。
一想到自己娶了一個面目可憎的女人回家,葉川就覺著噁心,就跟吞了蒼蠅一樣難受。而且葉川非常後悔,後悔當初沒有聽自己母親的勸解。
他果然太天真,天真的被文敏玩弄於鼓掌中,傻傻的中了文敏的圈套,還心甘情願地娶了文敏。
葉川的少年心瞬間破碎,文敏打破他對女人所有美好的幻想,這讓葉川感到非常的痛苦。
葉川憎恨自己的愚蠢,更憎恨打破這一切的文敏。以前葉川有多愛文敏,現在葉川就有多恨文敏。
葉川很清楚,他娶了文敏,文敏就成了葉家人,他對文敏有夫妻責任。可是他從心裏面厭惡文敏。
葉川暗自打定主意,他一定要狠狠折磨文敏,以回報文敏的算計和欺騙。葉川要將自己內心的痛苦,全部轉嫁到文敏身上。
文敏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更不知道自己痛苦的婚姻生活財剛剛開始。文敏在詛咒葉川,甚至詛咒葉家所有人。
直到丫鬟上來相勸,讓文敏別哭了,明日三朝回門,腫著一雙眼睛回去豈不是讓人笑話。這才勸住了文敏。
三朝回門,文敏靜心準備了一番。正所謂輸人不輸陣,即便嫁了個不如意的男人,但是她在人前,尤其是在娘家人面前,一定會做出一副幸福歡樂的模樣。
可是文敏沒想到葉川根本不配合她。
葉川答應陪文敏三朝回門,但是全程陰沉著一張臉,連笑容都沒有一個。
文敏很想沖葉川怒吼一通,又擔心被人知道,面上不好看。文敏只能自己生悶氣,結果到了文家後,夫妻兩人都黑著一張臉,看誰都不順眼。
這麼一副樣子回娘家,稍微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這兩口子鬧了矛盾,新婚生活不太美滿。
文大太太很擔心,私下裡偷偷詢問文敏。
文敏在人前還能強撐著,表現出一副幸福美滿的樣子。等私下裡沒人了,她就趴在文大太太懷裡大哭起來。
文敏訴說葉太太的冷漠,葉川的混賬,訴說自己的新婚生活有多痛苦。總而言之,在文敏眼裡,葉家什麼都不好,葉家簡直就是一個魔窟。
文大太太也心疼文敏,可是文敏已經嫁給了葉川,她不可能讓文敏同葉川合離。
所以文大太太只能安慰文敏,讓文敏別耍小性子,忍一忍,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文敏不愛聽這樣的話,她就哭,她就是委屈。
文三太太一直關注著文敏和葉川的情況,見兩口子全程黑臉,文敏又偷偷的哭,她就知道自己寫的信件起了作用。
文三太太將這個好消息告訴了文秀。文秀嘴角一扯,笑了起來,「她活該。當初她拿剪刀刺我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個結果。娘,我真想親眼看到文敏倒霉的樣子。」
文三太太笑道:「秀秀別著急。你現在最要緊的是養傷。要看文敏倒霉的樣子,以後有的是機會。」
文秀點點頭,說道:「我聽娘的。等我嫁到江安伯府,到時候文敏肯定還會受刺激。我倒是要看看,屆時她還能做什麼。」
「她什麼都做不了,娘也不會允許她再次傷害你。」
三朝回門之後,文敏就開始了水深火熱,生不如死的婚姻生活。
……
國公府內,顏宓對宋安然說道:「我打算去西南一趟,爭取在過年之前趕回來。」
宋安然放下手中的書本,說道:「那過兩天我們就啟程去山莊。就說給婆母守孝。」
顏宓要去西南,一來一回少說兩三個月。如果住在國公府,顏宓這麼長時間不露面,肯定會引起別人的懷疑。
住到山莊則不同,遠離京城,遠離眾人的視線。就算顏宓三兩個月不在人前露面,也不會有人懷疑。
顏宓對宋安然說道:「我聽你的。有想好去哪個山莊嗎?」
宋安然輕聲一笑,「就去我名下的山莊。當初你養傷的那個。」
顏宓點頭:「那地方不錯。」
兩人商量好去山莊居住的事情後,宋安然就吩咐人收拾行李。
另外宋安然還同顏宓一起去見顏老太太。去山莊居住的事情,要和顏老太太稟報一聲。
顏老太太聽說顏宓宋安然要帶著陽哥兒去山莊住,目光飽含深意的朝顏宓看去。
顏老太太慈愛地問道:「已經決定了嗎?」
顏宓點頭,「已經決定了。」
顏老太太輕嘆一聲,對顏宓說道:「出門在外,凡事都要當心。要知道你現在是國公爺,你一人身系全家人。大家見不到你,都會擔心的。」
顏老太太這番話,分明是意有所指。看來顏老太太已經猜出,顏宓去山莊居住是假,藉機離開京城是真。
顏宓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有些事情大家心照不宣就行了,沒必要拆穿。
顏宓對顏老太太說道:「多謝老太太關心。孫兒在外面,一定會注意安全,不會讓你們操心。」
顏老太太說道:「那就好!路上多帶點吃的穿的。眼看天氣越來越冷,離過年也沒多久了。你這個時候出門,一定要當心。至於府里,有老身看著,你們都不用擔心。」
囑咐完了顏宓,顏老太太又問宋安然:「大郎媳婦,你如今懷著身孕,又要帶陽哥兒,身體吃得消嗎?不如將陽哥兒留在家裡,老身替你看著。」
宋安然躬身說道:「多謝老太太關心,孫媳婦的身體吃得消。陽哥兒還是讓孫媳婦一起帶到山莊,有奶娘嬤嬤還有丫鬟小廝們綁忙照顧,孫媳婦並不會太辛苦。」
顏老太太說道:「當娘的都捨不得自己的孩子,老身就不勉強你。等過年的時候,你們都要回來,記住了嗎?你們是府中的當家人,過年的時候不在家,實在是說不過去。到時候大家都會有意見的。」
宋安然點點頭。
顏宓擲地有聲地說道:「老太太放心,等過年的時候,孫兒同安然一定會回來。」
顏老太太又叮囑了幾句,最後說道:「既然你們要出門,那就抓緊時間收拾。早去早回。」
顏宓同宋安然起身告辭,離開上房後,顏宓去見老國公顏光。宋安然則是去議事堂,安排家務。
這次去山莊,至少兩個多月。宋安然打算自己不在府中的這段時間,將家務嫁給三少奶奶,還有顏瑤瑤,顏婷婷她們幾個打理。不能決斷的事情,就交給顏老太太做主。
至於二太太和三太太,宋安然自始至終都防備著她們。這兩人都比較貪,而且又是長輩。讓她們代管家務,宋安然擔心會造成尾大不掉的後果。
想當初,為了清除掉二太太和三太太留下的毒瘤,宋安然還是狠花了一番功夫。
安排代管家務的人員後,宋安然又安排好留守人員。
宋安然身在山莊,對國公府的消息,以及京城的消息也要時時更新。所以留守在府中的人員,一定要八面玲瓏,還要忠心耿耿。
宋安然思來想去,決定將喜春留下來。
喜春很傷心,她也想跟著去山莊。她設不得離開宋安然的身邊。
宋安然笑道:「傻姑娘,又不是以後不能見面。再說我這次去山莊,最遲過年的時候就會趕回來。算算時間,也就兩個多月。」
喜春苦著一張臉,「可是奴婢一想到不能在少夫人身邊伺候,心裡頭就難受。」
宋安然說道:「別難受了,你該打起精神來,想一想怎麼完成我交代給你的任務。要知道,等我走後,你就是我的耳目。」
喜春嘟嘴說道:「按理說,最合適做少夫人耳目的人是白一。」
宋安然笑道:「白一負責傳遞消息,你負責收集消息。你們分工明確,互相配合。」
白一面無表情地說道:「少夫人放心,奴婢一定會完成任務,絕不會像喜春一樣連連叫苦。」
「你說誰叫苦啊?」喜春不幹了,怒吼白一。
白一哼了一聲,說道:「說的就是你。」
然後喜春就和白一鬧了起來。
宋安然見狀,抿唇一笑。讓她們兩個鬧吧。鬧一會,喜春的心情就會好起來。
收拾了兩天行李,第三天出發去山莊。
宋安然帶著陽哥兒坐在馬車裡,顏宓騎馬。剛出城門,顏宓突然不騎馬了,鑽進馬車,要和宋安然陽哥兒一起擠馬車。
宋安然嫌擠,陽哥兒卻非常興奮。撲倒顏宓的懷裡,要顏宓抱抱。
陽哥兒特喜歡膩歪在顏宓懷裡,讓顏宓陪著他玩舉高的遊戲。只要顏宓將他高高的舉起,陽哥兒就會咯咯咯的笑個不停,興奮得連覺也不睡了。
看著兩父子玩的開心,宋安然揉揉眉心,她怎麼覺著有點吵。果然有孩子的地方,就別想安靜的休息。
陽哥兒全程興奮,等到了山莊,陽哥兒就焉了。
飯都沒吃,陽哥兒就趴在顏宓的懷裡睡了過去。
宋安然橫了顏宓一眼,都怪顏宓路上逗著陽哥兒玩,讓陽哥兒錯過了睡覺的時間。現在飯都不吃就睡,等起來後肯定會哇哇大哭,說餓。
顏宓輕手輕腳地將陽哥兒放在床上,又給陽哥兒蓋好被子。
顏宓笑著對宋安然說道:「別擔心陽哥兒。這孩子皮實得很,連著打兩頓都沒問題。」
宋安然聽了,立即甩了個白眼給顏宓。
宋安然開玩笑似地問道:「那要不要照著一天三頓的打?」
顏宓笑呵呵的,說道:「照著一天三頓的打,我是沒所謂,就怕你心疼。」
宋安然哼了一聲,「你果然是個『嚴父』。」
顏宓靠著宋安然,湊到宋安然耳邊說道:「我家安然是個標準的慈母。」
宋安然呸了一聲。顏宓卻得意的大笑起來。
顏宓在山莊裡休整了一晚,第二天天不亮,就要帶著人離開山莊,前往西南。
頭天晚上,宋安然已經替顏宓收拾好了行李。衣服鞋襪,吃的用的,應有盡有。
等到顏宓出發的時候,宋安然也跟著起來。
宋安然替顏宓穿好衣服,然後拉著顏宓的手,說道:「記得給我寫信。要是寫信不方便,那就算了吧。一定要注意安全,我可不想剛剛當上國公夫人就要替你辦後事。」
顏宓親了下宋安然的臉頰,笑著問道:「好娘子,你這是在詛咒我嗎?」
宋安然白了眼顏宓,「我這是在提醒你注意安全。我在這裡等你回來。無論遇到多麼危險的情況,你一定要記住,我和孩子還在等你回來。還有,不要在外面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你這張臉,都快成了你個人的標籤。出門在外的時候,最好將你這張臉遮一遮。」
顏宓說道:「我只聽說嫌棄別人長得醜的,可沒聽說過還有嫌棄別人長得好看的。」
宋安然啐了他一口,「別妄想長得好看,就去勾搭小姑娘。」
「有了你,我才不會去勾搭小姑娘。」
顏宓親親宋安然的嘴角,他抱著宋安然的腰,說道:「我不在的日子裡,你一定要照顧好自己,凡事別逞能。要是有事情,就交給下人去辦。還有,你一定要記得想我。照著一天三頓的想。」
宋安然噗嗤一聲,笑了起來,「你以為你是菜嗎?還一天三頓的想。」
「我比菜更好吃,娘子吃過那麼多次,不會不知道吧。」
宋安然呸了顏宓一聲,這個臭流氓,馬上都要出門了,還不忘污一回。
宋安然親自送顏宓出門。
顏宓帶著二十個親兵,還有兩個小廝,一人雙馬,疾馳離去。
宋安然站在門口,久久不肯收回目光。
喜秋在旁邊提醒,「少夫人,早上天氣涼,我們回去吧。」
宋安然收回目光,「希望他們此去,一切順利。」
「世子爺武功那麼高,肯定會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宋安然笑了起來,她對顏宓有信心,相信顏宓會在過年之前趕回來。
顏宓走了,宋安然就安心住在山莊,關起門來過自己的小日子。
山莊的日子很悠閒,也過得很緩慢。
宋安然每天要麼帶著陽哥兒在花園裡玩耍,要麼就在書房裡寫寫畫畫。每隔三天,白一會回一趟國公府,然後給宋安然帶回足夠的消息,供宋安然消遣。
這樣的日子很自在。只可惜宋安然是個閒不住的人,非要找點事情來做,才會覺著滿足。
宋安然乾脆讓朱敬將賬本送到山莊,然後宋安然吊著丫鬟們一起算賬盤賬。同時宋安然還在做元康四年的商業計劃,打算將生意繼續擴大。
忙忙碌碌的生活,讓宋安然感覺充實,也很滿足。
陽哥兒也越來越調皮,不過卻給宋安然帶來了很多的歡聲笑語。
時間轉眼到了十一月。宋安然算著時間,以顏宓的速度,早就到了西南。
一個眼光明媚的上午,沈玉江敲響了山莊大門。
宋安然得知沈玉江前來拜訪,頓感意外。
宋安然命人將沈玉江帶到花廳,過了片刻後,宋安然才去花廳見沈玉江。
看到沈玉江,宋安然有種物是人非的感慨。宋安然同沈玉江認識了七八年,當初大家俱都年少,有著無限的可能。甚至差一點宋安然就嫁給了沈玉江。
最終還是因為奇葩的沈夫人,宋安然拒絕了沈玉江。
宋安然笑著招呼沈玉江,「沈公子,之前還沒恭喜你考中狀元。一門兩狀元,實乃佳話。」
「安然,你這樣說就顯得太生疏了。」
沈玉江含笑看著宋安然,眼神中還隱約流露出一點點感情。
宋安然抿唇一笑,說道:「沈公子,我已經嫁作他人婦,你不該稱呼我的閨名。」
沈玉江問道:「你是擔心顏宓嗎?對了,今天怎麼沒看到顏宓?他放心我和你單獨見面?」
宋安然搖頭,「我不擔心顏宓。我就是覺著你稱呼我的閨名,實在是不合適。畢竟男女有別。」
沈玉江神色黯然,「不稱呼你的閨名,難道要讓我稱呼你為夫人?說實話,夫人這個稱呼,我說不出口。在我心目中,你永遠是當年的宋安然。」
宋安然哭笑不得,罷了罷了,只是一個稱呼,沒必要太計較。
宋安然問沈玉江,「沈公子,你今天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
沈玉江點點頭,然後拿出一張大紅的喜帖,「我今天過來,就是為了給你送請帖。我要成親了,我鄭重邀請你參加我的婚宴。」
宋安然接過大紅的請帖,並沒有急著翻開。宋安然輕聲說道:「你知道我身有重孝,沒辦法參加你的婚宴。」
沈玉江點頭,「我知道。但是我還是想親自走一趟,親自將請帖送到你的手上。來不來,你請隨意。但是邀請你,是我的心意。」
宋安然笑道:「恭喜沈公子,我不能出席你的婚宴,但是我會給你送一份重禮。對了,還沒問哪家姑娘如此幸運,竟能嫁給你。」
沈玉江說道:「你何不翻開請帖看一眼。」
宋安然笑著翻開請帖,然後就吃了一驚。
宋安然看看請帖,又看看沈玉江,神情有些疑惑。
沈玉江要娶的姑娘出生楊家,是楊閣老的孫女,楊寶珠的妹妹。
宋安然還記得當年,沈家就有意同楊家聯姻。但是沈玉江卻拒絕娶楊家的姑娘。
兜兜轉轉這麼多年,沒想到最終沈玉江還是娶了楊家的姑娘。
宋安然笑著說道:「看來沈公子同楊姑娘果然有緣分。」
沈玉江點頭說道:「我也覺著我和她有緣分。當初我那樣看不上她,卻沒想到最終我還是娶了她。」
「楊姑娘也算有情有義,她等了你這麼多年,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宋安然真心實意地說道。沈玉江要娶的姑娘是楊寶瓶,數年前就和沈玉江議過親。不過沈玉江狠狠的拒絕了對方。
楊寶瓶這個姑娘,似乎是認定了沈玉江。沈玉江離開了京城,她也堅持不嫁。誰要逼著她家人,她就絞了頭髮做姑子去。
等到去年,沈玉江回到京城,楊寶瓶這麼多年的堅持終於看見了曙光。
楊家為了楊寶瓶,不得不再次和沈家議親。一開始,兩家談得並不順利。畢竟之前有過不愉快的事情。
等到沈玉江被點為狀元後,楊家對這門婚事總算開始上心,一心想撮合楊寶瓶同沈玉江。
沈家願意很楊家結親,認為楊寶瓶是個良配。但是問題還是出在了沈玉江頭上,沈玉江並不想成親,也不想娶楊寶瓶。
婚事再一次不順,楊寶瓶卻反常地並不著急,也沒有要死要活的。
楊寶瓶給沈玉江寫信,約沈玉江出來見面,將話說清楚。
沈玉江答應見面,目的就是為了讓楊寶瓶死心。
兩人見面,不等沈玉江說話,楊寶瓶就搶先說話。楊寶瓶在沈玉江面前,毫無保留的展露了自己的聰明才智,自己的思想和觀念。
楊寶瓶的表現,讓沈玉江改變了最初的看法。楊寶瓶並不是他最開始以為的虛榮膚淺的女孩子。
楊寶瓶不僅不膚淺,很多想法甚至還非常有深度。
沈玉江不確定,自己是不是在楊寶瓶身上見到了宋安然的影子。不過可以確定的是,他對楊寶瓶生出了好感。
或許娶楊寶瓶是一個正確的決定。
正在沈玉江糾結婚事的時候,沈夫人病了。
沈夫人一病不起,大夫都說沈夫人是在熬日子,讓沈家人隨時準備後事。
沈夫人得知自己命不久矣,也很絕望。更讓她絕望的是,她的寶貝兒子沈玉江,已經一大把年紀了,可是還不肯娶妻。
沈夫人將沈玉江叫到跟前,告訴沈玉江,臨死之前她只有一個願望,就是看到沈玉江成家立業。
沈玉江沒辦法滿足沈夫人的要求,他只能拖延。
可是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沈家的情況楊寶瓶竟然知道了。
楊寶瓶主動站出來,說願意嫁給沈玉江,滿足沈夫人最後的心愿。就算是做個沖喜新娘,只要新郎是沈玉江,楊寶瓶也心甘情願。
沈玉江不討厭楊寶瓶,甚至有一點點喜歡。加上沈夫人和沈家其他人的逼迫,最後沈玉江還是同意了這門婚事,答應娶楊寶瓶。
但是沈玉江特意聲明,他娶楊寶瓶不是為了沖喜,他是覺著楊寶瓶真的適合他,所以才會娶楊寶瓶。
宋安然知道事情的經過之後,微蹙眉頭盯著沈玉江。
沈玉江則一臉坦蕩蕩的直面宋安然的目光。
宋安然反問一句,「真不是為了沖喜?」
沈玉江面目嚴肅地說道:「安然,你認識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我不是品性低劣的人。我娶楊寶珠,一是因為她很好,我想娶她。二是因為現在不娶她,等我母親一過世,她又要耽誤三年時間。女孩子的青春很寶貴,我不能做這種事情。所以我決定在半個月後娶她過門。」
宋安然拿起請帖看了看,婚期的確在半個月之後。
宋安然問道:「你母親的身體怎麼樣了?」
想到沈夫人這個奇葩,宋安然就忍不住抽抽嘴角。沈夫人這個人,是宋安然所見過的最讓人反感的大戶人家太太。就連侯府大太太方氏,在沈夫人面前都要甘拜下風。
沈玉江搖搖頭,說道:「母親的身體很不好,大夫說只是在熬日子。」
宋安然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說道:「需不需要請霍大夫上門替你母親診治?」
沈玉江看著宋安然,目光幽深。沈玉江說道:「安然,我很高興你問了這句話。我來之前還在想,你知道我母親病重不治的消息,會不會很高興。
畢竟當年我母親對你非常不客氣,你對我母親也有諸多的不滿。我還記得那個場面,現在回想起來,我都覺著不可思議。那時候你還是只是一個小姑娘,卻又膽子和我母親嗆聲。
現在聽到你主動提起霍大夫,我很滿足。不過不用了。霍大夫也只是凡人,治得了病,卻治不了命。我母親已經油盡燈枯,就算有霍大夫在,也只能拖延她在人世受苦的時間而已。」
沈玉江提到了當年,宋安然也想到了當年。
當年和沈夫人交手,宋安然真有一種提劍殺人的衝動。之所以會拒絕沈玉江,也全因為沈夫人這個大奇葩。
宋安然對沈玉江說道:「你母親的病情,但凡有需要我幫忙地方,儘管開口。」
沈玉江點點頭,「有需要的那一天,我肯定會主動開口。」
頓了頓,沈玉江又對宋安然說道:「安然,你是我曾經最美好的記憶。沒能娶你為妻,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
宋安然神色平靜地看著沈玉江,沉默不言。
沈玉江接著說道:「不過你放心,從今以後,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生活中。你只需要記住,我心裏面永遠有一塊地方是留給你的。將來,你需要我的時候,只需要說一聲,我一定會全力以赴幫你。」
宋安然突然覺著很傷感。
沈玉江站起來,笑了笑,說道:「忘記你,是一件很難很難的事情。所以我決定永遠留著關於你的記憶。等我娶了妻,我會對她很好很好。等我有了兒子,我會讓我的兒子娶他最喜歡的女人為妻。就像你這樣的好女人。」
宋安然捂住心口,她有些難受。
沈玉江深深地看了眼宋安然,不再留戀,不再回味,轉身離去。沈玉江走得乾淨利落,步伐堅定從容。
宋安然坐在椅子上,目送沈玉江離去。宋安然自始至終都沒有出聲挽留沈玉江。
等沈玉江離開了山莊,宋安然才輕嘆一聲。
她和沈玉江之間,或許用錯過來形容,是最恰當的。好在這段關係最終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宋安然拿起請帖,再次翻看。然後宋安然笑了,她要祝福沈玉江,祝他和楊寶瓶白頭偕老,夫妻和睦,早生貴子。
宋安然對喜秋說道:「準備一份厚禮,等沈玉江大婚那天,你替我送到沈家。」
「奴婢遵命。」
宋安然起身離開了花廳,來到後院書房。
宋安談提筆給顏宓寫信。她也不知道這封信能不能寄出去,寄出去之後顏宓能不能收到。
宋安然只是想將自己的心情,自己的感受寫下來。想將身邊發生的事情都告訴顏宓,同顏宓一起分享她的喜怒哀樂。
沈玉江沒有娶到他最愛的女人,所以他心裡頭有了遺憾。
宋安然嫁給了自己最愛的男人,所以宋安然覺著圓滿。宋安然感受到了生活的幸福,她和顏宓在一起的每一個小片段,都值得珍惜回憶。
更何況宋安然和顏宓還有了陽哥兒,以及肚子裡的寶寶。
宋安然正在寫信,陽哥兒突然衝進來,大聲叫道:「娘親,娘親抱抱。」
宋安然放下筆,抱起陽哥兒。至於寫給顏宓的信,算了吧,比起心愛的男人,還是兒子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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