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相國 第四十章 酒足飯飽

    夜已深更，街燈通明。在青祁郡城，一家名為「翠微居」的酒樓門前，高荀一副悠然的神情在前面走著，後面跟了個大腹便便的謝邵。

    其實，高荀沒怎麼痛宰謝邵。不過是在翠微居點了三十二個好菜，加了兩壇有三十年窖齡的上等女兒紅。然後，他每道菜只吃一口，每壇酒也只喝一杯，剩下的卻被謝邵硬著頭皮塞進了肚皮中。

    沒辦法，那可是白花花的幾十兩銀子，高荀不心疼，他謝邵可連心肝脾肺都疼掉了，只好把那一桌子的好酒好菜全吃進肚子裡。

    原本還想飯後去春香樓找幾個姑娘尋樂子的，現在看來是不行了。

    「高兄！我看今晚就到此為止吧！我家中還有事，先走了！」真的是吃多了，謝邵捧著圓形的肚皮，一步三晃，正與高荀道別。估計這一頓，夠他消化幾天的時間。

    「恩，那行！今晚多謝謝兄的款待，吃好喝好。就是那菜似乎太少了些，我見謝兄吃的興起，食量竟如此之大，真乃生平未見。如若下次再來，定要點它個七八十道菜才行，以免待慢了謝兄！」如此好機會，不損損謝少，怎行呢？高荀得意的笑了笑，算是為自己報了仇！

    「嘭！」謝邵差點暈倒。他發誓下次再也不和高荀吃飯了。照如此暴飲暴食下去，他不成豬才怪。「高兄，告辭！我先行一步！」

    「哈哈，那今晚就散了吧！」高荀望著謝邵狼狽出逃的樣子，就忍不住笑出聲來。他衝著謝邵匆忙消失的身影吼道：「謝兄，走路小心點，莫失足摔死了！」

    今晚之事，乾的漂亮。高荀暗自欣賞起自己捉弄人的天份。他在原地駐足片刻之後，也向縣學的方向走去。

    幸好這個時代的縣學，不像自己那個時代的高中，晚上十點整會關校門。高荀晃悠身子，慢騰騰地往自己的廂房走去。他下午出去喝酒的時候，早就讓人買些上好的檀香回來驅除異味，這才敢放心在裡面住下來。

    推門而入的時候，房間裡的油燈還乎明乎暗的閃著，房子裡飄著淡淡的檀木清香，像迷檀香催人入睡。高荀脫了自己的上衣，很隨意的往床上一躺，周車勞頓了一天，要說不累是騙人的，很快他就呼呼睡了過去。

    也許真的是太過勞累了，這一覺居然睡到第二天中午。

    他胡亂披了件衣服在身上，找了盆冷水來抹了幾把迷糊的臉。小五子已經將午膳端了進來。

    如今讀書就是享受，不像自己那個時代，為了參加高考，飽一頓飢一頓，常常熬夜不說，日子也沒過的如這般逍遙。

    「罷了罷了，下午去學堂轉轉！」

    離秋季鄉試的日子不遠了，此間正好是抱佛腳的日子。書箱是讀書人用來放書籍的工具，類似於今天的書包，高荀看樣子，他想從操舊業，做個專心讀書的好學生。

    這到也是，自從大學談戀愛後，就再沒有正式讀過書，大學組織的學習到不少，卻少了讀書那種氛圍。參加之人，無非是混混時間，有幾個是把心思放學習上的。這次想不到他還有重溫舊夢之日，心中多少有些激動。

    匆匆吃完午膳，高荀便抱著他那個小巧的書廂就往學堂里趕去。他到不是猴急，而是覺得自己有必要好好溫習自己看不懂的古文，畢竟他在大學裡學的是理科方面的知識，文科只是偶爾涉獵，談不上滿腹經綸。

    不知道這個年代時興雙休日不？前往學堂的路上，幾乎連人影都見不到一個，和現代大學裡的學習氣氛比起來還真是天壤之別。

    來到學堂，果然連人影都沒有。寬敞的教室，約莫百多張木桌，上面亂七八糟地放著筆墨紙硯，當真是亂的不成樣子。

    根據陸壓天留下的資料，高荀很自然地走到教室最尾端的一張桌子前。

    憑資料知道，前任高荀在縣學裡的成績只能算中等，而且為人又愛好酒色之事，所以縣學的夫子當然不會對他有所看好，連座位也是安排在最後端，眼不見為盡。

    將自己的桌凳打理乾淨。好久沒做在教室里讀書的高荀，很認真地捧起那本《詩經》仔細閱讀起來。

    自古以來，我國詩詞文化倍受文人墨客的追捧。而《詩經》更是以詩詞為代表的開山之作，漢末的建安七子，東晉的陶淵明，到後來隋唐時候，古詩詞的發展更是走進了一個璀粲的時期，什麼初唐四傑，詩仙，詩聖，詩鬼，之類的牛人簡直是歷史中的一顆顆奇葩！

    「也不知這個時代的詩人現在在那裡飲酒高歌呢？」高荀輕輕嘆息，如果有機會，他到想見一見這種很牛叉的人物。不過，現在他拿著手裡的《詩經》腦袋都如斗大。先不說複雜的文體他認得不全，最鬧心的還是古體書排版全是從右到左，而且內容還是豎著印的，這完全是在挑戰他的應變能力。

    看了前面幾張，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高荀雙手一攤，乾脆不看《詩經》隨便從旁邊拿來一張紙，抽出毛筆，就在紙上刷唰唰亂寫，這回他的心情可舒暢多了。

    對於自己的書法，高荀還是很有成就感的。一手漂亮的行書字體，當年就是靠它，征服了大學文學系的校花的。

    往事不堪回首，如今兩世相隔，說什麼都是白費。就在高荀奮筆疾書，完全沉醉的時候。學堂外面的過道上。一個身穿水墨色長袍，頭插玉簪的老者，看見堂堂縣學居然寧無一人，臉色突然暗淡下來。

    朝廷鄉試在即，居然看不到一個學生在學堂裡面埋頭讀書，平常的啷啷書聲也全然不見，那位老者原本和善的臉，全然不見，似乎很氣憤的往學堂走去。

    高荀正在教室裡面專注發揮他的書法，竟沒有注意教室窗子外的過道上，有位老者正在注視著他，一手撫髯，若有所思。

    老者原本以為學堂中無一人學習，沒想到走近細看，卻發現教室里最後一排居然還有學生在那裡苦練書法，老者的臉上總算露出了笑容。

    他慢慢的向教室里走去，腳步很輕，竟然沒發出任何聲響。

    來到高荀身邊，老者的目光瞬間就被高荀筆下的文字所吸引，完全無法自拔！高荀寫的是昏天暗地，一門心思玩書法，哪有閒心管四周有人無人。當他手中的毛筆，在那張萱紙上落下最後一個字的時候，他才重重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