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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0章冷宮赴約
沉默半晌,梅開芍緩步走向桌前,為自己倒了一杯熱茶,茶香四溢,煙霧繚繞。
養心殿的吃穿用度,一向是全皇宮最好的,就連一套茶具皆是極品。
「過來。」慕容寒冰抬眸,聲音淡如水,深邃的眼眸如黑曜般閃耀,透著一絲莫名的寒意。
梅開芍捏著茶杯,指腹貼著溫熱的杯麵,沁出了冷汗。
氣氛靜謐,卻給人以無形的壓力。
慕容寒冰見她紋絲未動,眉心輕擰,眸中的寒意重了幾分。
梅開芍脊背生涼,帝王喜怒無常,像慕容寒冰行事手段雷厲風行的男人,她還是不去惹怒為好。
上回惹怒他的下場,便是廢了經脈,禁足養心殿,那段痛苦過於刻苦銘心。
梅開芍放下茶杯,在慕容寒冰微寒的目光注視下,走向桌案。一隻長臂突然拽住梅開芍的手腕,她猝不及防整個人跌進他的懷裡,雙膝曖昧地跪在他的雙腿間。
「去哪兒了?」慕容寒冰指尖習慣性地纏住她的頭髮,溫熱的氣息拂面而來,聲音沙啞富含磁性。
「今日天氣不錯,去御花園走了走。」梅開芍皺皺眉,身子往後仰了一些。慕容寒冰像是察覺出她的抗拒,一隻大掌緊緊地捏住她的腰身,迫使她靠近。
「朕命人將行宮的蓮花挪到了宮中,可喜歡?」
「蓮花雖好看,但意境就別有另一番滋味兒了。」梅開芍凝視著他的眼眸,淡淡地說道。
慕容寒冰挑了挑英眉,玩弄她髮絲的指尖漸漸加重了力道。
蓮花還是那一池蓮花,換了生長之地,未必能完全融於御花園的景致,看起來卻有些強迫之意。她這是在向他影射自己的處境嗎?她在怨他,強行將她禁錮在身邊......
慕容寒冰周身的氣息變得凜冽逼人,深邃的眼眸竄起了一簇火苗。他捏緊她的下顎,欺身向前:「芍兒,朕的耐心是有限的,別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後果你承擔不起。」
梅開芍倔強地凝視著眼前慧眼如炬的男人,嘴角勾起了一抹自嘲:「我現在等同於廢人,皇上究竟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國疆萬丈,莫非王土,我又能逃到哪兒去?」
慕容寒冰眸色閃了閃,他推開梅開芍,站了起來:「你知道便好,省得朕時刻提醒你。」
梅開芍仍然半跪在精緻的毛毯上,挺直腰杆,不語。空氣中縈繞著獨特的麝香味,卻摻雜著淡淡的血腥味。很淡,如果不仔細去聞,根本就察覺不到。
但梅開芍前世混跡戰場,見慣了血腥的場面。今世通俗藥理,她對這些異樣十分敏感。
複雜的目光漸漸匯聚到慕容寒冰的身上,他......受傷了。
「半月後,離洲國使臣即將到達我朝皇城。你貴為皇后,理當與朕一同接待。」慕容寒冰察覺到她望過來的目光,側目而視。
「我應了皇上這個要求,為公平起見,皇上是否應當許我一個條件?」梅開芍站起來,直視慕容寒冰。
在她看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已經演變成一種交易,互惠互利的交易。
慕容寒冰眯起了眼睛,打量她,饒有興致的問:「哦?你想要朕許你什麼條件?」
自由,還是......
「煩請皇上為我解一惑。」
慕容寒冰聞言,陰沉的臉色稍微好看了一些。
梅開芍走到半開的窗邊,逆著金黃的陽光,看嚮慕容寒冰,「聖君的行蹤。」
咣!
桌案頃刻間斷成兩截,物件散了一地。金黃色的武氣形成一道勁風,飄散開來。
如梅開芍料想的那般,慕容寒冰......怒了。
在她出神的功夫,慕容寒冰一個飛身,將她牢牢困在雙臂間,巨大的黑影伴隨著滲人的氣勢壓了過來。
「梅開芍!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她竟敢當著他的面,提別的男人!
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孟舍丘!千年前她為了救他的命,低三下四來求他相救的聖族君王!
慕容寒冰體內的神魔之血在瘋狂的叫囂著,一雙深邃黝黑的雙眸變得猩紅。他強壓下要將身下的女人撕碎的衝動,大掌瞬間扼住她白皙的脖頸。
「看來朕對你太縱容了些,令你沒明白自己的身份!」
話音未落,梅開芍眼前一晃,發現自己的身體被一股強勁的力道壓倒在床榻上,一陣勁風襲來,身上一涼,男人霸道強勢的氣息籠罩下來,慕容寒冰陰沉的俊臉近在咫尺。
「慕容寒冰......」梅開芍大駭,餘下的話皆被強勢的吻悉數吞入了腹中。
睜開眼睛,是漆黑的夜,昏黃的燭光透過輕薄的金沙帳映射到視野中。靜寂的床榻里,依舊瀰漫一絲淫迷的味道。
梅開芍動了動,發現渾身酸疼得厲害。絲被自肩膀上滑落,白皙的肌膚布滿曖昧的痕跡。她漠然地扯過一件紗衣披在身上,赤腳走向浴池。
今日的慕容寒冰要比那夜愈加狂野,一舉一動皆充滿了十足的占有欲。
梅開芍將身體沒入浴池中,頭靠在浴池的邊沿,白色的蒸汽中夾雜著花瓣的香氣,沁人心脾。閉上眼睛,她的思緒飄飛。
她缺失的那一部分記憶,正是關於慕容寒冰和孟舍丘千年前的恩怨情仇。
千年前的神魔族和聖族,究竟為何水火不相容?只要提到孟舍丘,慕容寒冰就像變了一個人,整個人變得暴戾狂躁。
倏地,梅開芍睜開了眼睛,抓過一旁的茶盞朝身後擲過去。
咣!半空中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音。
一陣勁風划過,梅開芍早已離開浴池,身上披了一件白袍。她回頭看向聲源處,發現身後的圓柱上多了一枚暗器。
這時,殿門被人從外面粗暴的推開,白靈走了進來,身後跟著一眾侍衛。
梅開芍迅速地拔下暗器藏入袖中,冷聲道:「都別進來!」
一干侍衛皆頓住腳步,白靈察覺到了什麼,低吼道:「愣著做什麼,都滾出去!」
「是是是。」侍衛不敢耽擱,垂著頭全部退了出去,能在養心殿當差的,都是有眼力勁兒的。知道什麼不該看,什麼不該聽。
「娘娘,奴婢在殿外聽到了聲響......」
「無事,手滑,不小心打碎了茶盞,你派人進來收拾吧。」梅開芍打斷白靈的話,面色平靜地走了出去。
白靈從梅開芍的背影中收回目光,順著地上的碎物一直往上看,看見圓柱表面似乎多了一個小坑。她靠近,伸手摸了摸,靜默片刻,猛然朝敞開的窗戶看去。
「白靈,替我將香爐中的安神香點上。」梅開芍淡漠的聲音穿過層層金沙帳,落入正在沉思的白靈耳中。
「是。」白靈關上窗戶,點燃了香爐的薰香。
近來梅開芍的睡眠質量不太好,每夜都要靠著太醫院配來的安神香入睡。今日被慕容寒冰折騰得厲害,此刻放鬆下來,她整個人變得疲憊不堪。
聽見梅開芍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白靈滅了殿內的大半燈燭,悄步退了出去。
梅開芍驀然睜開了眼睛,她翻身坐在床沿,從袖口拿出那枚暗器,解下掛在上面的紙條鋪展開來。借著昏暗的燭光,她看清楚了紙條上的字。大手一揮,紙條划過燈燭上方,燃燒殆盡。
紙條的字跡清秀,梅開芍深感熟悉,那個冒著暴露的危險約她子時去冷宮相見的人,無論葫蘆里賣什麼藥,這個險她非去不可。
子時,是養心殿侍衛交接的時刻,那個時間段的戒備最為鬆懈,梅開芍驚險地避開影衛的盯梢,獨自一人前往冷宮。
夜月高懸,皎潔的月光將淒涼陰森的冷宮照得發亮。一道黑影掠過枯樹,平穩落地,身後響徹烏鴉撲騰悽厲的慘叫聲。
「出來。」梅開芍一身夜行衣,清冷的目光看向暗處。
「呵呵......梅開芍,隻身一人前來應約,膽子不小啊。」
來人正是慕容飛雪。
「說吧,你大費周章引我來冷宮,難道是來敘舊的?」梅開芍譏誚的勾起嘴角,語氣張揚傲慢,完全不將慕容飛雪放在眼裡,「對付你,易如反掌。」
當初在慕容山莊的比武大賽上,她就已經下了重手,廢了慕容飛雪的手腳。沒想到這人挺頑強,不知用了什麼手段,使行動恢復自如。
梅開芍有些可惜,當初就不該婦人之仁,留了慕容飛雪一命,以至於現在留下了後患。
「你!梅開芍!你不要看不起人!」慕容飛雪怒道,她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勾起一抹詭異的微笑,得意道,「一會兒有你求我的時候。」
「廢話真多。」梅開芍轉身欲走,身後驟然傳來一道殺氣。她旋身避開,暗器從她眼前驚險的飛過,釘在後面的枯木上,發出一陣長鳴。
抬眸,迎上慕容飛雪怨毒的眼眸,看見她的雙指間正捏著一枚暗器。
「梅開芍,此刻你若是跨出這個門,那隻雲鹿妖的命,可是沒了。」慕容飛雪說,「那是你的親傳弟子吧?真是有眼無珠,拜了你這麼一個師父。」
難怪她最近幾日察覺不到雲稚的氣息,養心殿外的影密衛盯得嚴實,她脫不開身去查找雲稚的下落。沒想到他落入了慕容飛雪的手裡,憑她對她的恨意,雲稚的處境一定不容樂觀。
「你想如何?」梅開芍平靜地說道,「你要浮夢扇,我已如你所願。若是雲稚出了半點差池,我定要你萬劫不復!」
「哈哈哈......好大的口氣!」慕容飛雪大笑,「梅開芍,你沒了武氣,廢了經脈,等同於一個廢人,這樣的你,拿什麼和我斗!識趣點,跪下求饒,興許我還會看在你可憐的份上,給你留個全屍!」
慕容飛雪恨恨的看著梅開芍,恨不得將眼刀化作實質,在她的身上戳幾個窟窿。她夜不能寐,終於讓她等到了報仇的機會。梅開芍給予她的屈辱和痛苦,她要全部施加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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