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品霉女:最牛國醫妃 有人睡的好有人睡不好

    按照以往的規矩,本是要先去見病人,判別下情況的。可是,現在聽岳東越這樣一說,李敏有了想法,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這個病人是因為上次她那小叔朱理射的那一箭受的肩傷。

    「請岳先生先帶本妃去見王爺,小理王爺是不是也在王爺那兒?」

    岳東越點頭:「是的。」

    自從回到燕都以後,朱理開始要擔負起協助兄長的重任了,而朱隸一樣有意將弟弟帶在身邊,到達各處見燕都各界人士,讓朱理在燕都有自己的威信。

    李敏記得,這兄弟倆,昨晚上壓根都沒有回過王爺府過夜的樣子。

    走到朱隸的辦公房,見著是一排十間房一字排開的屋子,院子很大,氣勢十足。院子門口,單獨立著四個門衛負責輪崗。李敏踏進院門後,聽著裡面屋內傳出一些聲音。

    來到燕都以後,李敏感觸最深的,大概是見到老公的人是越來越多了。由於個個都是軍營里的漢子,許多人,並不像孟浩明魏子清那種較為斯文的文人將軍,更多的是,喜歡操著大嗓門,蓄著濃密鬍鬚,足以嚇壞小孩子的身材魁梧的英雄大漢。猶如她小時候看過的繪畫本里關羽魯智深那樣的形象。

    使劍的有,使刀的也多,還有用長矛的。

    屋裡一群軍營里的軍官,沒有謀士在,卻議論起了此次私自和魏家做交換俘虜的交易,結果打算劫囚的那群東胡人的信息。

    對此,朱隸看起來,並沒有打算過讓自己這群野草似的武將們停止議論的計劃。武將們聲音高,嗓門大,很多聲音直接跑出了窗戶外。

    岳東越這種讀書人,聽到一些粗野的言語,本是該皺眉頭表示嚴重關切,可是,在李敏那一眼望過去能看到他臉上的,卻完全沒有這種表情在。相反,岳東越好像對這些人的談論感到非常的性質,興致勃勃地傾聽著。

    或許,這可以解釋為什麼那個時候,公孫良生會推薦這個人進黑風谷做密探。要知道,黑風谷的人,一個個都是真正的野蠻人,粗魯人,按理來講,像岳東越這種斯文人,可能去不到黑風谷不到半天,都得被嚇死或是噁心死。可是,事實上,這個人,在黑風谷硬是能忍耐了多年,並且和黑風谷那群野蠻的原始人一塊稱兄道弟,博得了黑風谷那群人的信任。

    只能說,這人實在不簡單。

    李敏再從這人臉上,似乎能讀到一種類似公孫良生嘴角常噙的那抹悠然微笑的表情,不知道,這是不是武德人共有的一種特點。

    由於岳東越是熟人,門衛沒有通報。李敏和岳東越,得以在走過院子時,聽著屋裡的人在說什麼。

    「不對!」有個人,用很高很重的聲調來形容東胡人此次劫囚,「他們不是大隊伍進入北燕的,應該只有幾個人而已,所以經過我們邊線部隊的查防時,得以魚龍混珠,安全通過。」

    「他們不是通過我們部隊的邊線進入的。」對此,有人表達了另一種看法,「你說的沒有錯,一方面,他們不可能是大部隊踏進北燕,這會引起我們邊線軍營的注意,他們不可能這樣做。只能小隊伍出行。但是,小隊伍的話,要確保行動成功,這些人,必定是武功高強,能以一敵千。」

    「以一敵千?你這是不是太誇讚東胡人自身的功夫了?沒錯,東胡人在部兵排陣,尤其是在騎射上,具有我們大明部隊所一般沒有的優勢。他們天生孔武有力,也因此,看不起我們中原人各種功夫流派。所以,東胡人永遠,做不到什麼以一敵千,以一敵千,只有像許大俠這樣的武功高手,才有可能做到。」這是第三個人發表意見的聲音,由此可見,屋裡八成是人才濟濟,擠滿了一堆人,數字不少於十個以上。

    「你這樣說,就更不對了。誰說他們東胡人不能學習我們中原的武功了?據魏將軍本人透露,此次來到北燕的東胡人,說是領頭的是呼延部落的,可是,一個個都是使了猶如中原流派的功夫,神秘鬼怪,一時魏將軍都難以捉摸其武功的來路,對不對,魏將軍?」

    魏子清在魏府里辦完事兒,隨朱隸上這兒來,與一群部隊裡的軍官們,一起商討對策。畢竟,不管老四的病情有沒有好轉,之前,他們都一直在調查魏子裘被襲事件的真相。

    按照之前那個兇手留下的血蠍子的記號,一度讓他們誤以為敢向他們動手的是中原里某些殺人的組織。甚至懷疑到,是不是萬曆爺僱傭的江湖殺手,意圖打破護國公軍營里的秩序。結果,等東胡人知道了呼延毒被護國公所擒以後,急急忙忙主動向他們提出交易條件時,真相仿佛才對他們揭開了一角,原來都是東胡人所為。

    問題就此更複雜了。東胡人是怎麼混進軍營里的,在戰場上得以用暗箭傷害魏子裘。據他們當場抓住的刺客分辨,看起來根本是漢人的五官,而非具有東胡人樣貌的特點。只可惜,那些刺客都是當場咬毒自盡,沒有能留個活口。這種一旦任務失敗,馬上採取自殺的做法,卻是很像中原殺手組織的特徵。因為東胡人,一般都不會採取這樣自殺的激烈的方式。

    再有,之前,這種死士可是在京師里,同時對朱隸下過手,很難以想像,莫非東胡人僱傭一批中原人,組織了一個類似中原殺手死士的組織,然後滲入到了北燕以及京師各處。

    不知道萬曆爺又知不知道這個事?

    魏子清算魏家幾兄弟裡面,思維最敏捷的一個,這次差點暗遭東胡人暗算,可以說是他人生中少有的一次中計。對此,岳東越說出公孫良生對於此人的評價說:「魏大將軍,可以說是王爺的左右手之一。」

    李敏宛如沉思半刻的樣子,並沒有直接發表言論。魏子清在她老公的軍隊裡手握大權,又是護國公第一家臣魏府的未來繼承人,未來是要繼承魏老的,公孫良生對其作出如此高的評價,並不奇怪。

    屋裡,接到對方提問的魏子清,表達出了自己的看法:「公孫先生和小理王爺,當時也都在場,可以說是親眼目睹過了這些人詭異的拳法和刀法。我是從來沒有見過對方這些招式,或許,是因為我們常年在關外,對於中原這麼多年武林的變動毫無所知。所以,難怪我們對此或有孤陋寡聞的嫌疑。如果許大俠在現場看見的話,或許並不稀奇了。」

    許飛雲看起來並不在的樣子。李敏有百分百的懷疑,這個酒量壓根不好的虛名酒鬼,可能在魏府的屋頂上睡死了,只能等天氣再冷一點把這個人凍醒。

    眾人等了片刻,見魏子清拋磚引玉之後,某怪遲遲不出面接手,一群人為此都只能是面面相覷。大家想著這個話題可能突然間變成了無果時,只聽來到北燕以後喜歡變得默不吭聲的朱理,出人意料地做了聲音說:「東胡人的刀法,本王剛好之前有聽許大俠提過,說是,江湖中前幾年變數最多。因為東胡人如今的可汗為那個性情古怪的冒頓單于,這個人,最大的特點,是並不把中原人看成是完全敵對的,喜歡拉攏中原人進自己的陣營里。所以,在重金的誘惑下,有些江湖高手可能抵禦不住誘惑,跑到東胡人教導武學。對此,武林盟主有表示過這種賣國的堪憂。」

    說是賣國,一點都不假。東胡人是大明人的宿敵。百姓們,朝廷,對東胡人的那股怨恨,可能還沒有中原的武林各派更為表率。只因,很多武林界的流派,為了彰顯自己的名聲,擴大自己的勢力範圍,不惜藉助愛國的名號。因此,基本所有的武林正統人士,都是反對東胡人的,見一個殺一個的。

    只是這個人心,不見得都像人嘴巴上說的那樣富麗堂皇正義凜然。大多數,都是心裡想的,和嘴巴說的,完全不一樣。

    相比武林界花俏的標榜,像屋裡這些,常年在邊界上與東胡人打仗的軍人,對於什麼重金誘惑之類,肯定是沒有什麼感覺。軍人保家衛國,圖的就是一個當仁不讓的義務。和武林界錯綜複雜的內心世界沾不上邊。再說,武林界是一盤散亂的沙盤,沒有人,能真正指揮得了武林界。軍隊,卻是有嚴厲的軍規,從嚴治軍,指揮官說一不二。

    屋裡的軍官們聽見朱理這樣說,一面是對那些虛偽的武林界人士流露出不屑鄙夷的神氣,另一方面,作為理智的指揮官而言,當然誰也不想成為下一個魏子裘。

    「賣國賊,古今往來,從來不見少。」有人說,話題突然一轉,像是有恭維朱理的意思,「不過,這回對方說是傷了我們小魏將軍,可是,我們小理王爺,也能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你看那些東胡人,不是不敢把他們的首領帶回去嗎?這都是我們小理王爺的功勞。」

    屋裡,貌似也不是所有人,都贊同這個人的說法。但是,所有人都對朱理給呼延毒下了什麼毒,很好奇這點是不用質疑的。據說軍醫,都搞不清楚,呼延毒究竟是怎麼回事會突然毒發了。

    朱理射的那箭到了呼延毒體內已有數日,為何到如今才毒發,這顯然是非常令人驚嘆的一個毒藥,可以操控對方什麼時候毒發。

    岳東越要和李敏走進屋裡時,可能是想起了李敏之前剛說的話和態度,早就有所疑問,在這個時候,聽屋裡人剛好提起這個話題,不免在李敏臉上望一眼。

    只見李敏臉上是紋絲未動,只是,最終,在聽完屋裡人的話之後,嘴唇里輕輕溢出了一聲類似嘆氣的聲音。

    要她非要說的話,該怎麼說呢?是她意料不足吧,她李大夫完全沒有想到自己小叔的智慧,遠超出自己的所料,能把她說過的每句話都記得那樣清楚,並且還能化用,給運用到兵器上去了。

    以後,自己要和這些人說什麼,不止小叔,都得謹慎為鑑。古人可是遠比現代人想像中聰明多了。另一方面,就這個問題,必須與自己丈夫談一談了。

    屋裡呢,在聽見屋門口突然傳來的動靜,那些沉浸在剛才熱議中的人們,才恍然驚覺有人一直在外面聽著。

    朱理第一個站了起來,喊:「大嫂——」

    只聽小叔這一聲搶著先叫她,李敏心頭再次溢出一絲苦笑。看來小叔不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而是知道這根本是怎麼回事,所以,不敢在她面前班門弄斧,含著謙虛主動叫她,更不敢繼續放肆和得意。

    小叔說起來,還是個孩子,做出點什麼聰明的事兒,連自己都覺得聰明,就不免得意過頭。

    李敏走進了屋裡。屋裡果然很多人,一目掃過去,至少站了有數十人的樣子。屋裡的人見到她進來,馬上讓開了位置。

    她的老公,坐在中間的高位上,看到她進來以後,一雙緘默的眸子先射到她臉上。李敏心裡立馬會意,看來,她老公也很清楚這是怎麼回事。接著,朱隸站了起身,走上來,握住她的手,道:「累了嗎?」

    當著眾人的面,他倒是一點都沒有害羞,儼然,是把這屋裡的兄弟們都當自己的家人看了,說的每一句話,都猶如家人一般,沒有任何生疏感。

    李敏想著如果這時候自己害臊裝羞,才真正叫做羞死人了,因此也不避諱,直面回答他說:「一路坐車坐轎子,能累嗎?」

    做貴婦,一個最大的壞處,大概是像太后娘娘那樣,運動量過少。為此,李敏都要發愁了,她雖然是孕婦,可也不能說整天坐著躺著不動,這其實對孕婦是沒有好處的。適當的走動,對於孕婦體內的氣血通行,是很有益處的。

    朱隸對此偶爾也會想,娶個大夫當老婆,好處在於家裡有病人大致不用太愁,壞處是大夫說一句話,他永遠只能唯唯諾諾了,誰讓自家老婆是大神醫,其他大夫,都沒有一個能說得過他老婆的。

    「小心些,坐吧。你不愛吃茶,我讓人給你倒杯水。」朱隸扶著她,小心地讓她在自己身邊的那張椅子裡坐下來。

    倒水的人,剛踏進屋裡,朱理立馬走上前說自己來,把水端著到李敏面前孝敬。

    李敏抬頭,只要望到小叔那張笑眯眯的孩子臉,頭都要大了。接過開水,李敏並沒有喝,問小叔:「那支射東胡人的箭,你做過手腳了?」

    「是。」朱理答完這一聲,本來很得意的表情,在觸到她突然變得嚴肅的墨眸子時,一愣,接下來的話哽在了喉嚨口裡。

    李敏轉頭對丈夫說:「如果真的是小叔動的手腳,那俘虜很有可能危險了。不知道,王爺對這個俘虜有什麼打算?」

    「沒有治罪之前,肯定是不能讓他死的。」朱隸鐵定的聲音不容置疑。

    護國公又不是變態的殺人狂。兩軍交戰,按照戰場上的行規,俘獲的俘虜,要看情況處置。護國公殺一個人,都是有理由的,不是亂殺的。

    呼延毒作為東胡人的大將,哪怕真要論斬,肯定是要當著百姓的面行刑,起到震懾的作用。可不能讓呼延毒隨隨便便死了。

    李敏聽了他的表態,道:「之前,妾身已與王爺說過,這個俘虜的病情,可能比較棘手。倘若王爺為了大局考慮,要暫留這條俘虜的命,妾身當與軍醫,把這條命留下,給王爺用。」

    眾人聽到這兒,卻沒有從她話里聽到一絲一毫關於呼延毒身上所中毒藥的信息,難道她不知情,而都是朱理一手所為,可是看朱理的態度不像是這樣。

    朱隸是從她望過來的眼神里讀到了些什麼,眉頭擰緊,沉聲對底下的人說:「都散了吧。」

    聽見這個命令,屋裡聚集的眾位軍官,起身對他們夫婦倆行了禮,才一一退下。這些人看似性格有些草莽,但是,李敏沒有聽見他們任何一句抱怨,或者是剛出了屋外以後議論他們夫婦乃至議論第一次在他們面前現身的她,說明,護國公治軍之嚴。這些或許性情有些粗魯的漢子,也都在這個嚴格的軍規下被約束了起來。

    屋子裡空了下來,只剩下岳東越、朱理以及他們夫婦倆。

    李敏說:「王爺,和妾身先去看看俘虜好嗎?」

    朱隸像是不用考慮,點頭:「當然,理兒也得一塊去。」

    朱理從這刻起,可就沒有一點得意的樣子了,不僅沒有得意,而且是開始有些不踏實了,可見他對於自己究竟做出了什麼事,沒有太具體的概念。或許,只聽李敏說過,但是究竟怎樣的,他根本沒有親眼目睹過。

    見老公要讓小叔跟過來,李敏是贊同的,說:「之前,妾身和魏將軍等人說過,作為指揮官,知道越多的知識,是對指揮戰事,越發有利。」

    一行人緊接前往關押俘虜的牢房。由於呼延毒的傷情加重,關在普通牢房恐怕會把這個重要的俘虜弄死了,所以,暫時把呼延毒移送到軍部後面的一個關押特別囚犯的地方。專門弄了一個稍微暖和舒適的牢房,主要是防止把呼延毒弄死了。

    在牢房裡,除了軍醫照顧,還有兩個士兵在旁嚴密看守。

    把守牢房門口的士兵,見到李敏他們走來,打開了牢門。朱理走在最前面,給大哥大嫂探路。岳東越走在最後面。朱隸一直小心牽著李敏的手,生怕地上凍雪滑著她的腳,而實際上李敏比他更小心。兩夫婦都是專心致志走路,以至於旁若無人。等到進了牢房,聽見前面朱理忽然像是在喉嚨里發出一絲顫抖驚訝的聲音時,才雙雙抬了頭起來。

    呼延毒在粗糙的木板搭起來的簡易床上,雙手雙腳被鐵鏈束緊著。不一樣的是,其實,這根本不是護國公打算虐囚,怕他逃脫。都不是,而是,呼延毒此刻已經不像是個正常人了,像是個瘋子。

    頭髮散亂,呼延毒面部的肌肉時而抽搐著,四肢和身體的肌肉同時在抽搐,痙攣,看起來有點像羊角風的病人,但其實不是。

    聽見聲音,呼延毒腦袋一轉,望見了走近牢房的人影,他的瞳孔突然間像神經了一樣忽而大忽而小,伴隨他急促的猶如牛喘的呼氣聲。

    「護國公,隸王妃——是,是隸、王、妃嗎?」幾聲像是喃喃自語以後,呼延毒突然大呼大喊,「不,不,你是鬼!你是妖魔鬼怪,化身成為隸王妃,想要我的命去威脅我們可汗!」

    聽這個聲音,以及這個表情動作,都知道,此人已經發瘋了。

    「怎麼回事?」岳東越吃驚地問軍醫,之前,他聽說的消息,只有俘虜發熱抽筋,沒有其它現在比如俘虜發瘋的事。要是呼延毒真的發瘋了,那就麻煩了。

    軍醫搖著頭,其實也不太明白髮生了什麼事,說:「二少爺傷他肩頭的傷口,給他重新做了處理,但是,暫時沒有發現傷口異常。二少爺究竟給他下了什麼毒?二少爺也沒有說。」


    聽見這句話,幾乎所有人,都望向了朱理。朱理臉上的表情,出現了一抹不知如何形容的複雜,張了張嘴唇:「我,我——」

    硬是接不下去話了。

    朱隸的雙眼審視著弟弟,表情有些嚴峻。

    李敏在真正解釋出原理之前,是很謹慎地先和岳東越說:「勞煩岳軍師,先清理屋內的人。」

    聽見她的話,可謂事態嚴重,岳東越神情嚴肅,向朱隸請示得到朱隸的點頭允許,立即把所有人都遣了出去,包括在場的軍醫和看守囚犯的士兵。同時,讓李敏身邊的近身護衛蘭燕,親自在門口把風。

    一切準備工作都安置妥當了。李敏看了眼,在牢房裡躺著明顯神志已經無法聽清楚其他人說話的呼延毒,再走到了角落裡,對餘下的三個人小聲說:「他這不是真的發瘋了,只是得了破傷風。」

    「破傷風?」岳東越同樣小聲的,表示出驚訝地問。這個病名,以前他是前所未聞。

    朱隸眯了眯嚴峻的墨眸。

    李敏的聲音,一直謹慎地放的很低,道:「破傷風是因為傷口感染,產生了一種破傷風桿菌,這種桿菌會發出一種痙攣毒素,侵害到人體的神經,導致人發生抽搐,神志混亂等神經學症狀。而且,這種病,是具有潛伏期的,一般,會在傷口感染之後並不急於發病,倘若發病,會延遲到七到十天甚至以上。最好的辦法是在傷口早期進行預防。不過,很多人疏忽了。」

    這樣說,呼延毒真的是中毒了?中了一種叫做破傷風桿菌的毒?可是,朱理怎麼製造出這種毒的?

    對此,李敏不得不說出了小叔利用她講過的知識的事,道:「可能小理王爺之前聽說了本妃有提過傷口如果接觸了生鏽的兵器的話,會發生不好的惡果的話,所以,專門做了一種生鏽的箭頭,來對付敵人。結果,我們的軍醫,我們看守俘虜的士兵軍官,都不知道破傷風桿菌的厲害,對於俘虜肩頭上的傷口,草草了事,導致如今俘虜身上的破傷風毒素髮作,現在病情確實惡化兇險了。」

    大家一聽,目光再次都射到了朱理頭上。朱理臉上頓時產生了一種尷尬的表情:「是,是我聽了那天大嫂說,生鏽的鐵器,會讓傷口變得更加兇險,所以,我靈機一動,想出了這樣一個主意來。」

    「小叔的好意,是想讓我軍的兵器對付敵人,更顯凶勇英武。但是,這樣的法子,其實不太可取。第一,這個破傷風桿菌,不是說,只要用了生鏽的兵器,敵人一定能感染上。第二,生鏽的鐵器如果在戰場上,被敵方所獲,倘若在敵方不清楚這個東西的用途上,但是知道這個東西厲害,直接用回我們的人身上,怕是會讓我們的人,遭遇到更兇險的事。」

    聽見李敏這樣說,豈不是說,這個病雖然有的治,但是?

    「是的,治這個病,需要青黴素,但是,我們現階段,青黴素的產量很低,而且副作用的風險性沒有降低。如果我們的士兵,大批量因為出現破傷風,需要青黴素的話,怕是供不應求,得不償失。」

    朱理再聽見李敏這話時,臉色刷的驟然變了。他這是顯而易見,是做了一件,可能短時間內看起來有點小聰明得逞的事情,可是實際上,毫無用處,甚至是會害了自己人的事情。

    李敏之所以會急於反對小叔的用法,主要是因為,小叔的這個做法,看似小聰明而已,實際上,卻是已經具有生化武器的意識了。為什麼國際上會反對生化武器,除了不人道以外,更主要原因是生化武器導致的傷殘難以治療並且會波及無辜的危害性比普通殺傷性武器更大,是害人又害己的不可取的戰爭手段。

    只聽朱隸,在旁邊安靜地聽完她所有的話,緩慢地出聲道:「這事兒,就現今在場的人聽見,不准外泄,也不准再用。」

    朱理臉色蒼白地點了點頭。

    岳東越更是謹守這個可怕的秘密。

    轉身,朱隸是在呼延毒那張已經抽到好像不是人臉了的五官上,森嚴地瞅了瞅,回頭,對在自己身後的弟弟,壓低了嗓子說:「今後,自己要做什麼事,不要自作主張。你哥我,都從來不會自作主張。否則,護國公招募的軍師、幕僚,都是白吃護國公給他們的飯了。」

    朱隸的臉蛋當場一紅,像猴子屁股,羞死了。

    站在他們兄弟旁邊,親耳聽著他怎麼教育弟弟,李敏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剛柔並濟的方法,比起單純的責罵,要好太多了。

    走出牢房以後,李敏吩咐小李子,去藥廠那裡,看看能不能先分出點藥,給呼延毒先用。因為,眼看魏子裘的傷情已經大有好轉,暫時不太需要藥廠的青黴素。

    小李子聽從了她的命令,往藥廠出發。

    見事情都處理的七七八八了,朱隸就此對岳東越說:「今晚上,本王就不留在軍部了。你,負責留守在軍部。」

    岳東越拱手答應。

    小李子不在,朱理乾脆跳上馬車,給大哥大嫂駕馬車回府。見小叔其實是為了向她道歉的意思,因為之前自己自作主張沒有具體問過她意見弄出來這件事,李敏看著老公都沒有拒絕,也就安心地和老公坐在馬車裡,準備回王爺府。

    守在府里門口的喜鵲,見著幾個主子今晚上居然沒有在外面過夜,都回來了,一時,心裡還真有了一絲莫名的不踏實。隨之,轉回屋內,只見尤氏躺在屋裡頭,睡的很沉。為此,守在屏風外面的婆子看到她回來,問:「怎麼?出了什麼事嗎?」

    「大少爺、大少奶奶、二少爺全部都回來了。我是看不太明白了,想和夫人說,可是夫人睡著。」喜鵲說到這裡,再往屏風內望了望尤氏。

    尤氏睡死了像頭豬一樣,聽見屏風外這樣大的聲響都沒有被驚動。可想而知,自從兒媳婦兒子回來以後,尤氏的心裡變成了七上八下的水桶,整天擔憂自己的利益被剝奪,搞成了神經衰弱症。

    現在看來是疲累的不行了,所以,一睡過去,給睡死了。

    婆子「哎」,卻是怎麼都不敢去把尤氏叫醒。屋裡所有人,都只能是安安靜靜的,不做聲,聽尤氏那個呼嚕聲,像豬圈裡的豬一樣,打的可大了。

    「算了,喜鵲,怕是打雷,夫人都不會醒的了。」

    尚姑姑按照李敏之前吩咐的,拿了些東西典當了銀子,在王爺府內到處招兵買馬了。不會兒,招到了一些心還不在尤氏那邊的人,充當眼線的效果明顯。為此,尚姑姑走進去,給李敏做匯報的時候,都難掩臉上的一絲得意。

    固然傷沒有好,可是李敏沒有剝奪春梅在她房裡當丫鬟頭子的權利。春梅可以指示底下的人,怎麼給李敏打水,洗腳。水溫,都是春梅自己先試過,防止李敏給燙到。

    尚姑姑站在洗腳的李敏面前,一五一十地做匯報:「喜鵲在門口見著大少奶奶回來以後,想去給夫人報信,不過,奴婢覺得,夫人知道的時候,可能是明日早上了。」

    「怎麼說?」李敏問。

    「夫人今晚睡的很好。」尚姑姑嘴裡咬的這個好字,不無意外帶了絲諷刺。

    李敏的臉上,卻沒有表現出尚姑姑心裡所想的應該高興之類的表情。尚姑姑納悶了。

    「夫人打鼾嗎?」

    尚姑姑一個愣,想自己主子又變活神仙了,這樣都能猜到一二。

    「是的,大少奶奶。」

    李敏都忘了,之前自己是不是有和他們說過,打鼾不是一件好事。到底婆婆是老公的母親,總得提點一下。

    「夫人恐怕是近來沒有戒口,導致舊病復發,痰濕多,夜晚睡的時候打鼾。」

    「大少奶奶這個意思是——」尚姑姑遲疑著。

    「像夫人這個病,其實更重要的是講究心境。」李敏為此想到那個高壽的李老太太,儼然李老太太比尤氏聰明多了,哪怕是皇后和太后,都要比尤氏聰明,在於,人家知道吃齋,知道要控制食慾。平常再來一個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話,要求不多,清心寡欲,自然高壽。

    只怕,婆婆這個病,不聽勸,再受到什麼刺激的話——

    不過她李敏能做的,只有這麼多了。所謂盡人事聽天命。婆婆始終不聽她和她老公的話,她老公作為孝子,也不可能真的把自己親娘五花大綁起來不讓尤氏吃肥的。話傳出去,要說她老公虐待老母了。

    「王爺今晚應該不會回房裡睡,你們把門關上吧。」李敏忽然話鋒一轉,吩咐。

    尚姑姑和春梅都吃驚了起來,忐忑著:「王爺——」

    李敏對此神秘地勾勒了下唇角:「因為這個屋裡,有王爺最怕的人。」

    應該說她老公,早就被公孫良生的一些話嚇死了。沒錯,如果房事的話,有可能會流產。所以,她老公幹脆沒有什麼特別事的話,夜晚根本不敢踏進她房裡一步。只生怕傷害到她肚子裡的孩子。

    尚姑姑和春梅都沒有回過神來,李敏洗完腳,舒舒服服的,今晚終於可以睡上個好覺。

    這個夜晚,林氏睡的最開心,因為被老公誇了。尤氏睡的最死,因為之前太累。李敏睡的舒服,因為心安理得。有個人,幾乎一晚上睡不著覺,要把所有人詛咒死,這人最想咒死的人,就是林氏。

    至於這個人是誰?還用說嗎?當然是魏府里的大少奶奶曾氏了。

    據聞自己老公夜晚從軍部回來以後,都不進她房裡,好像是聽了魏老的話,絕對要教訓她一番似的,刻意冷落,睡書房去了。

    曾氏坐在床上,連躺下去的意思都沒有,只見屋裡那支蠟燭,燒到了根部,岌岌可危。

    站在她屋子裡侍候的丫鬟婆子們,氣都不敢出一聲,心裡其實都在想,曾氏接下來會怎麼做。

    按照她們了解的曾氏,做得了魏府的女主子這麼多年,恐怕是第一次吃這樣的虧,必定是無法吞下這口氣的。

    曾氏手指間揪著帕子,接著,忽然嘴角溢出了聲陰森森的笑。挨著她站的人,都要周身豎起毛髮大呼驚恐。

    門外傳來一串腳步聲,見著江嬤嬤仔細推開了屋門,躡手躡腳進了屋子裡。走到曾氏面前,打一個福身,小聲說:「大少奶奶,奴婢看,那個今天從奉公伯府送來的新娘子,有問題。」

    「是嗎?」曾氏這句話的口吻,聽起來好像沒有太大的驚訝。

    這本就是應該在她意料中的。想那個林氏哪有那樣的好心,那個林氏的表侄女,會那樣偉大?要是真如此偉大一心想變成寡婦,會在昨天早上對她曾氏的提議那樣抗拒?當時,可是很多太太都親眼目睹到林氏的態度的。

    「大少奶奶。」江嬤嬤再近一步,貼在了曾氏的耳朵邊上耳語了一番。

    曾氏的眼珠子幽幽地在黑夜裡發亮,好像露出了凶光的狼。

    江嬤嬤見到主子的表情,嘴角一勾,一樣難免露出得瑟的味道,退了半步,建議主子說:「主子,不如,把這事兒弄大一些。」

    當然,得弄大了。不是嗎?想林氏今天給她曾氏送的這個大禮,有多大,搞的全城皆知的大,所以,可絕對不能枉費了林氏給她送的這個大禮。她曾氏,必須把這份大禮,原封不動地贈還給林氏。

    想到這裡,曾氏的臉,幾乎要仰了起來,仰天長嘯。

    林氏,你死定了!今天敢搞我,我搞死你!

    不過,只是林氏遭殃?曾氏一陣狂喜過後,細緻地想了想,發現,自己內心裡某種不甘依舊存在。

    江嬤嬤發現主子的臉再次陰沉了下來,不由內心裡惶惶:「大少奶奶?」

    過了片刻,曾氏好像很艱難地吐出一口氣:「算了,暫時先這樣。」

    到了第二天,林氏起來的時候,看著自己身邊的位置空了下來,心裡驀然吃了一道慌。昨晚上,老公可是為了誇獎她,不到其他房裡過夜,只在她房裡過夜,這是,老公去年以來,第一次在她房裡過夜,把她激動的半死。

    守在她床前的婆子,見她醒了,上前說:「老爺說是到外頭溜達一圈,叫廚房先準備好早飯。回頭,要和夫人一塊用早飯。」

    林氏聽見這樣說,高興了,趕緊起來梳妝打扮。

    年紀大了,臉上皺紋增多了,根本比不上年輕的,不想點法子,根本拉不住男人的心。林氏心裡感嘆地想著,自己總算做了一件對的事。

    到了時辰,朱慶民回來了,提著出去溜達時順便買回來的鳥籠子,把家裡的畫眉搬個家,看見林氏,笑著說:「醒了?既然醒了,等會兒,我們一起到魏府拜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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