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鑰幸福 第十三章（2）

    月光灑進房間，所有家具都呈現出了一副陌生的面孔。我仔細觀察著地板和牆面上投下的陰影，那樣便無需忍受四處彌散著的那層寒光了。

    我很清醒。

    警長仔細地聽著，並不停記著筆記。我已經記不起這個四角紅色的黑色筆記本了，他那時就已經在用它了嗎？

    「您為什麼要把所有這些都寫下來呢？」梅勒問，毫不掩飾她的擔心，「您是覺得伊爾卡……」

    她最初對他的不信任現在已經完全不見了，她說，作為一個警察，他已經做得很優秀了。他已經贏得了她的尊重，沒有多少人能為此而堅持這麼久，尤其是他那個職業的人。

    「只是習慣罷了，」警長安慰似的笑了笑，「我把它們都寫下來，只是為了能更好地記住，並不說明什麼。」

    麥克講述著伊爾卡的情況，他成功地用幾句話描述了她的形象。但那並不容易，聽得出來，他聲音中不時夾雜著無法抑制的顫抖。

    警長似乎對伊爾卡的心理治療特別感興趣。

    「你女朋友到底有什麼問題？」

    他是對著我們所有人發問的，卻沒人能回答他。他的眉毛略微挑了一下，但很快便又恢復了正常的神情。

    「她很少透露她的情況，」麥克說，並講起了伊爾卡的母親，「我們最近才知道她母親還活著，但伊爾卡一直讓我們覺得她父母都在三年前的車禍中過世了。」

    「然後，伊爾卡的阿姨，這位……」警長看了一眼他的筆記，「這位塔斯納太太就收養了這個女孩？」

    麥克點頭。

    「伊爾卡和她關係怎樣？」

    「好的，伊爾卡的阿姨並不怎麼管她。」

    「比如？」

    「她可以在這兒過夜，只要她願意，而且，她和我在一起可以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再次提問前，警長沉思著皺起了眉頭。「你能給我講講你們的關係嗎？」

    麥克臉紅了，眼睛木訥地盯著雙手。

    「我並不想冒犯你的sishenghuo，」警長說，「你不一定要回答我的問題，這並不是審訊。」

    「是有一個問題的，」麥克說，並未抬起頭來，「我們三年前就在一起了，但……但我們從沒一起睡過。」

    警長靜靜地聽著，並沒有催他。

    「我們……我們每次親熱都只是到某個點，然後她就會開始驚慌失措了。」

    「驚慌失措？」

    「是的。她總是半夜逃跑，然後就結束了。那種時候我不能拉住她，否則她就會開始發抖，然後大喊大叫。」

    「你和她談過嗎？」

    直到這時麥克才終於抬起頭來直視著他。「您在想什麼呢，我當然試過，但她什麼都不會講。您知道嗎？伊爾卡是由秘密組成的。她會不時揭起面紗向我透露一些，但那之後藏著的又是掩蓋另一個秘密的面紗，」他的嘴由於沮喪而有些變形，「我知道的還不夠多，否則我就知道她現在在哪兒了。」

    警長又問了些問題，但我們的回答少得可憐。最後，他終於站起身來，將筆記本cha.進了袋中。

    「我會注意這件事的，」他說，「你們也不要太擔心了，放鬆些，也許明天就一切都好了。」

    麥克感激地握著他的手，他終於又有了些血色，警長肯幫忙給了他不少希望。

    但為什麼那對我沒有任何作用？為什麼我還一直醒著，一直想像著伊爾卡如何迷失在寒冬中？或者她……不，我不能這麼想。就算我們把自己逼瘋了也不會有什麼幫助，也許伊爾卡根本什麼都沒發生。我鑽進被窩，閉上了眼睛。

    現在伊爾卡在哪兒呢？她感覺怎樣？沒有答案。我根本不可能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