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鋤頭闖天下 第4章 二蛋與狗子

    李苦就此開始了在野柳村的生活。

    每天清晨，他都會拖著那把祖傳三代的鋤頭，跟隨父親一起去農田工作。

    李苦的第一項任務是鬆土。

    鬆土是農民一年種地過程中最初的一項工作，李陽讓李苦先熟悉一下如何使用鋤頭，然後讓他用鋤頭鬆土，並且告訴他，能揮幾次鋤頭，就揮幾次，不必勉強。

    只是身材瘦弱的李苦本就沒有多少氣力，又和談勉強？

    第一天，他只揮了四下鋤頭，就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大汗淋漓，休息了好久，才咬著牙繼續開工。忙活了半天后，下午去私塾上課，他直接一頭栽倒在了桌上，然後被手持戒尺的教書先生敲醒，罰站了兩個時辰。

    接連幾天，李苦都在做完農活後，來到私塾倒頭就睡，這可把先生氣壞了，直呼「孺子不可教也」，跑到野柳村將此事告訴了李陽，李苦回家後，自然免不了吃了父親的一頓「竹筍炒肉」。

    幾天的勞累，讓李苦感到非常不開心，曾經的劍帝可是發過誓，這輩子不再吃苦。

    所以，李苦不得不開始重新修煉磐石訣。

    當然，他修煉的只是最基礎的呼吸吐納術，什麼「雷電淬體」、「碎骨重生」，他是絕對不會去碰一下。

    所謂呼吸吐納術，就是藉助吸收天地靈氣，滋養肉身，改善自身體質。

    李苦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天，便發現自己的新身軀天生經脈較為寬闊，適宜修行。所以他只花了半天時間，便學會了呼吸吐納術，氣力也漸漸有所增長。

    在修煉的過程中，李苦察覺到一件事情，那就是野柳村附近的天地靈氣非常稀薄，這並不符合常理，但也沒有引起他太多重視，畢竟靈氣是否稀薄是修行者需要考慮的事情，反正他不會去修行，只是利用磐石訣增長氣力，沒有必要去為這件事感到煩惱。

    兩個月後，李苦的氣力有了大幅度的提升，揮動鋤頭對他來說，就像是揮動樹枝那般輕鬆。但是他為了偷懶，做農活時仍然裝作一副很吃力的模樣，開工半個時辰，往往要休息一個時辰。他時常躲在樹蔭下，偷偷摸摸地拿水壺往衣服上倒些水，再往額頭抹一把水，看上去就像是出了許多汗。

    李苦看到自己兒子汗如雨下的樣子，倍感欣慰自豪，心說自己雖然沒有文化，但是名字取得還是很好嘛！

    自己的娃，真能吃苦！

    時間悄然流逝，一年就這樣過去了。

    李苦已經完全融入了野柳村，他對於干農活，也有了一絲興趣，尤其是秋收的時候，捧著烤得金黃的紅薯，吃著自己種植的香噴噴的玉米，讓他覺得十分有成就感，簡直比他奪得了一件仙兵還要高興。

    不過他最喜歡做的事情，還是和自己的兩位好朋友，二蛋和狗子混在一起。

    二蛋本名叫做林景行，景行二字，取自「高山仰止，景行行止」這句詩。二蛋一家是野柳村最有文化的家族，祖上曾經出過舉人，二蛋出生後，他的爺爺特地找了鎮上的一名秀才給二蛋取名。那名曾經在儒家學宮待過幾年的秀才，給二蛋取名「景行」，是希望二蛋長大成人後，能夠做一個品德高尚的人。

    二蛋與李苦同齡，今年才十一歲，品德是否高尚，尚不能下定論。這個相貌英俊的孩童性格很直，做事雷厲風行，說話從不拐彎抹角，想到什麼，就一定會去做什麼，比如幾次偷看鄰村芳齡十六的小花姑娘洗澡，都是二蛋一手策劃的。

    狗子的本名就沒有這麼講究了。

    狗子叫做董雲，隨母姓，十年前與母親兩人搬到了野柳村，狗子生得濃眉大眼，闊面重頤，年僅十二歲，就已經身高七尺，給人一種憨厚老實的感覺。但是狗子其實很精明，每次偷看小花姑娘洗澡，都是他負責望風。

    李苦與兩位好友是有名的搗蛋鬼三人組，他們喜歡漫山遍野的瘋跑，做一些惡作劇，經常將野柳村搞得雞飛狗跳。

    有時候大人們生氣了，就會將他們趕出村子，懲罰他們不到傍晚不許回來。三人反而歡呼雀躍，要麼去河裡摸魚捉蝦，要麼去山上採摘野果，要麼去偷看小花姐姐洗澡，若是太過無聊，則會躺在高高的谷堆上，仰頭望向天空，怔怔出神。

    這是李苦上輩子從未體驗過的生活，這種生活對他來說，既新鮮，又有趣。

    今天，三人沒有去私塾上課，而是跑到田裡，順著梯子，爬上了早已發黃的谷堆。

    又是一年春，清風徐來，吹拂得三名少年髯角髮絲肆意飛揚。

    「苦娃，狗子。」

    二蛋站在谷堆上，指手指向遠方，「你們知道那裡是什麼地方嗎？」

    李苦與狗子順著二蛋所指方向望去，遠處是連綿起伏的大山，高低錯落的山巒好似一條橫臥在地的巨龍，呈現出密密匝匝的波峰浪谷。

    李苦修煉了呼吸吐納術，五感遠超常人，他運足目力，只見群山中有八座險峻的山峰遠遠高於附近山巒，如利劍般直插雲霄，於雲霧之間時隱時現，好似八尊遠古巨人，俯瞰著四周群山。

    沒等李苦與狗子回答，二蛋就接著說道：「在那片群山之中，有一個宗門，叫做黎山劍宗。它是崑崙大陸上非常有名的修仙門派，我以後一定要去那裡學習修仙法術，然後成為一名縱橫天下的劍仙！」

    「二蛋，你是不是又去茶館聽書了？說書先生的話，可不能相信呀。」

    狗子收回視線，把玩著手裡的木棍，笑著說道：「都說仙人可以在空中飛來飛去，可是俺長這麼大了，也沒有見過仙人飛過俺家頭頂嘛。」

    這根木棍長約七尺，一端系了紅纓，自從一年前與鄰村孩子打過一架後，狗子就棍不離身，嚷嚷著下次再遇到蓮花村那幫人，一定要拿棍子狠狠教訓他們一頓。

    「不是說書先生，這件事是我二叔告訴我的。」二蛋說道。

    提到自己二叔，少年臉上滿是欽羨之色。

    「你二叔不是失蹤了嗎？」狗子疑惑道。

    二蛋朝著四周張望了一陣，確認沒有其他人後，這才俯下身，湊到兩人身邊，輕聲說道：「偷偷告訴你們兩個，我二叔其實是去山上修行了，他的宗門叫做清風劍派，是黎山劍宗的下宗！」

    二蛋攥緊小小的拳頭，眼中閃過一絲激動之色，「一年前我二叔回來過一次，他告訴我過不了多久，清風劍派就會來這裡招收弟子。苦娃，狗子，到時候我們一起去山上修行！」

    「不去。」狗子笑嘻嘻說道。

    「沒興趣。」李苦聳了聳肩。

    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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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