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線天堂 第八章安定溫暖的力量

    每個人都有自己鑄就的世界，都有自己熱愛的生活，可是很少有人去讓自己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也很少有人會堅持自己的世界，向現實妥協，或者在現實里一點點磨去原本還有那麼點兒的生活情趣，讓自己無堅可摧，也很難想停下自己的腳步，只是匆匆行走，把時間當野獸一樣打倒，而不是把它當同伴，與它相伴而行，成為自己最親密的同伴，從中也失去了給自己的一種安定溫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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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羅老師退休後，榮老師準備在班上甄選幾個同學送鮮花禮物前去羅老師家探望羅老師。她提出同學們可以毛遂自薦，她從而選出5個前去羅老師家。

    顏玉笛第一次毛遂自薦，原因很簡單，她就是很喜歡羅老師，很榮幸顏玉笛也是五個人之中。因為顏玉笛上學期當過語文課代表，而且她的語文成績不錯，羅老師欣賞她寫作的態度在班上也是眾所周知的。

    最後顏玉笛和陸昕，詹婷，榮樂顏，楊棋一起去l理工大學的鮮花禮品批發市場買了一束鮮花，裝飾著百合花，勿忘我和滿天星，清新大方，有精緻的水果籃，裡面裝著各種水果，還有一張美麗的水粉畫，是鄒佳思畫的。陽光下，羅老師穿著紫羅蘭色的長裙，挽著一個高髻，鬢邊插著一朵白色的百合花，學生們坐在草坪上，認真地聽羅老師發言，這是上個學期秋遊時的畫面。在畫的下方和背面寫下了全班56個同學的姓名，我們帶著它們前去羅老師家拜訪探望。

    來到羅老師家，羅老師的丈夫並不在家。顏玉笛略微環視了一下羅老師的家，不禁連連欽嘆，羅老師的家乾淨溫馨，整潔明亮。羅老師即使在家，仍然穿得十分得體精緻。羅老師雖說已年過55，但是裝扮確實時髦年輕，得體優雅，優雅中帶著幾分淡然慵懶，還有一種輕柔的知性味道，給人的感覺舒適清爽。

    顏玉笛看著羅老師家的餐桌上還有幾株梔子花，一室淡雅清醇的香味，陽台上也種植著許多顏玉笛不知道的盆栽，陽台上還有一個很精緻的白色鳥籠，鳥籠周邊綴著青綠色的常青藤，枝枝蔓蔓相互纏繞，生機蓬勃，一切正如這房子的主人一般淡雅大方，清清爽爽。

    進門客廳左手側列著一個很大的玻璃魚缸，一條管子正咕嚕咕嚕冒著甘冽清澈的水，還有一個運輸氧氣的機械，玻璃魚缸裡面藍綠相間，就像一個小型的河流底部，有著藍綠相間的水藻各類水生植物，裡面有七八條小魚，五彩繽紛，它們輕輕擺尾，暢快遨遊，尾部劃出一道美麗的弧線，愜意緩慢，自由自在。

    客廳刷得雪白的牆上，正中央掛著羅老師家的全家福。羅老師和她的丈夫坐在中間抱著一個男嬰，兒子與兒媳站立在旁，那樣幸福地笑著，多麼美滿和諧的一家。

    羅老師很注重生活的品味，把原本平淡瑣碎的生活過得雅致精彩。或者正是因為這樣吧，在我們眼裡羅老師永遠都那麼淡然自信，眼睛裡總是折射著柔和幸福的光輝，恍若那光輝的背後蘊含璀璨星海。

    羅老師請同學們坐在茶几上喝茶，茶几上有一套古典雅致的茶具，羅老師說她丈夫很愛品茶，每次飯後都會喝茶，晚上吃完晚飯便和家人一起出去散步，散步回來後，他們全家又圍在一起繼續品茶閒聊，抑或一起看電視，相互評點，時間到了大家便各自休息。

    在我們都在對羅老師提前退休表示惋惜時，羅老師卻說：「人一天天老了，欲求不多了，只想安安心心，健健康康，平平淡淡的過日子，身邊的子子孫孫圍在一起，就那樣聊聊天，喝喝茶，散散步，和自己的老伴啊一起共享黃昏後的美景。年輕時為了生活家庭奮力打拼，腳步匆匆，來不及停下腳步欣賞身邊那一道道美麗的風景，錯過了很多風景，留下的遺憾也就更多。現在想想，其實我們每個人的一輩子也就那麼長，能做的事已經做過了，也完成了，那麼之後就不要再為難自己了，該是時候為自己做一些事情了，所以我選擇了退休，已經挺滿足了，現在要比以前更好地對待自己，比以前傾注更多的心血在家庭生活上，珍惜眼前的日子，眼前的人，我需要找回可以讓自己安定溫暖的力量。」

    找回可以讓自己安定溫暖的力量。這句話猛地擊中了我的心房。這些在生活上點點滴滴，瑣瑣碎碎的經歷所折射的智慧往往都會被我們有所忽略吧，我們缺少一種觀察生活，體會生活的情懷，或者說缺少一種精緻的生活情趣。這種精緻有時候就是在平凡瑣碎中衍生，這或許也是同樣都過生活，有些人過得有滋有味，讓做為旁人的我們欽羨不已，而有些人總是覺得生活平淡無奇，沒有任何可以讓自己有所期待的理由。

    並不是只有擁有多少財富可以讓自己的生活豐富多彩起來，變得生動雅致，可以讓我們找到幸福，找到安定與溫暖，而是如何用有限的財富讓生活精緻多彩，讓自己可以隨時靜下心來，這其實需要運用我們自己的智慧，自己的生活情趣去對待，也可以讓自己的遺憾少一些。

    我記得當時我接了羅老師的話，還半真半傻地問：「羅老師，你覺得你人生遺憾多麼？你有時會不會希望時間重來呀？」羅老師看著我們，溫和似水的眼神里盛滿盈盈笑意，那一天她穿著畫面里那條淡紫色的長裙，我看到她嘴角輕輕上揚到最美的弧度，就像盛開的淡紫色的紫羅蘭在微風裡和蝴蝶一起翩翩起舞。羅老師用她獨有的淡然的語氣對我們說：

    「遺憾啊，誰沒有呢？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會有遺憾，就我而言，遺憾挺多的。可是呢，我從來都不希望時間重來吧，拋開現實的因素不說，就算回去了，我也不能保證會是和以前不一樣的結果，從而導致遺憾。而且就算時間重來，不管多少次，人生都會有遺憾的，指不定你當初的遺憾還好些，不會讓你覺得更難過呢。」

    若干年後，當侄女在我面前問我同樣的問題是我也猛然想到了羅老師的那句話，那句『就算時間重來，不管多少次，人生都會有遺憾』我也在九夜茴的書本《匆匆那年》裡看到過這句話。我知道這並不是羅老師引用的，真真實實是她的想法，我也贊同這個說法。只是我的答案又多了一層我自己的體會。

    我們每一個錯誤的選擇都會造成我們無法挽回的遺憾，就算時間重來了，又怎麼樣了，性格使然，我們不能保證重頭再來時不會再做那樣錯誤的決定，或許是一種不同的方式來呈現這個選擇問題，那麼我們選擇的答案還是很有可能會錯，那麼還是會有遺憾，我們不可能去修正每一個錯誤的選擇答案而導致的遺憾。

    可是在遺憾里我們也不斷成長，最終終於明白我們能做的就是繼續向前走，努力不造成更多的遺憾，好好珍惜，努力不錯過，努力不去做更多錯誤的選擇，這樣或許遺憾會減少。

    我相信羅老師現在尋到了自己安定溫暖的力量，相信以後的每個日子她會過得很好，遺憾也會比以前越來越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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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不捨告別羅老師後，我們的日子還是要照常過著。

    生活總是把我們帶到了一個新環境，認識一個新的人，我們便把一切都拋諸腦後，現實如此，人心如此。我們需要面對的新事物太多，就像一場戲剛剛結束，另一場戲又匆匆拉開帷幕，永無休止，來不及回頭再看，一切又是新的開始。

    羅老師退休後，學校上級領導派來了一個新的語文老師給我們，同樣也是女老師。新老師姓肖，也是我們學校的一級教師。

    剛開始，我十分倔拗地認為沒有任何老師可以比得上羅老師，不僅僅是我這麼認為，我們班的很多同學都這麼認為，有好幾個調皮鬼還說要看看，如果那老師沒有羅老師好，他們一定要狠狠給那個老師一個下馬威。當時我的陰暗心理也在作祟。放屁，為什麼還要等看看後再決定給不給下馬威，有種第一次就給人家一個下馬威呀，事後再放馬後炮，有用麼？

    此處我要解釋一下，我可不是出自一種報復的心理，而只是單純的覺得那像馬後炮，一點用處都沒有。

    肖老師第一天給我們上語文課前，我們教室里還一片鬧哄哄的，等她一進教室，全班立馬鴉雀無聲。殺氣，冰冷犀利的殺氣。

    肖老師板著的臉稜角分明，帶著冷冽嚴肅，一副讓人覺得很不好接近的樣子，更讓人印象深刻的是她那雙眼睛，從高高的鼻樑上架著的眼鏡鏡片裡望去，那雙眼睛精明銳利，模模糊糊中我能看到她的眼睛似乎能噴火苗一般。肖老師骨架大，高高瘦瘦的，我第一眼看上去，我都覺得整個教室都被冷凍成冰了，確實很有氣場。不知道當時其他同學是不是也有這樣的感覺？

    肖老師進教室的時候，什麼也沒說，精明銳利的眼神掃視全班，很隨意地掃視，整個班級連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個個嚴陣以待，生怕一個不小心便墜入萬丈深淵，從此萬劫不復。一雙雙明亮清澈的眼睛在驚慌與鎮定之中遊走徘徊。

    沉默，死一般陰沉的沉默，仿佛下一秒就會爆發戰爭。

    魯迅先生不是有句話：「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很明顯我們這架勢不會淪落到被滅亡的地步。

    可是下一秒，肖老師只是低下頭，翻開她手中的那本語文書，撫平，然後淡定從容地擱了一支粉筆在課本里。同學們還是在死一般的沉寂里，教室的氣氛也冰凍到極點。

    再下一秒，肖老師突然抬起頭，綻放一臉春風明媚的笑容，本來就不大的眼睛裡眯成一條縫，原本眼神里的那股精明銳利，還有冰冷犀利的殺氣瞬間化為烏有，盛滿溫和的笑意，這一剎那的變化讓全班都不禁驚呼詫異。

    「你們這是幹什麼，嚴陣以待？想要在下一秒與我拼命廝殺？放心，我吃不了你們，或者說現在還沒有讓我想吃掉你們的欲望。」聲音清脆響亮，那樣輕鬆幽默，隨和親切地調侃瞬間讓我們崩塌了自己辛辛苦苦鑄就的防備城堡。

    不過不對啊，她不是現在還沒有想吃掉我們的欲望，那以後？怎麼感覺有一種被忽悠了的感覺。這個老師有點意思啊，接下來的日子不知會上演怎樣精彩紛呈的戲碼呢？

    然後再清了清嗓子，說道：「既然我現在承擔了你們語文課的責任，那麼我自然會盡心盡力履行自己的職責，會用自己的方式教育大家。現在呢擺在我們面前的有兩大課題，一是今年咱們l市各中學聯合舉辦的故事大賽，二是這次市里公開策劃的主題海報，數數日子也就一個半月了。所以現在我會努力監督大家進行系統的文學積累訓練和演講訓練，從而選出兩名同學去參加故事大賽，每班都是兩個人。學校公開策劃的主題海報比賽，分為初中部和高中部，每個同學都要參加，自己定主題出海報。故事大賽初中部，高中部設特等獎兩個，一等獎三個，二等獎五個，三等獎七個，主題海報初中部，高中部各設特等獎一個，一等獎兩個，二等獎三個，三等獎五個。」

    故事大賽，主題海報比賽？聽起來很有趣的樣子呢，顏玉笛歪著腦袋，咬著筆頭，清湛明亮的眼神里燃起一絲熱情的火苗，很有興趣的樣子。

    這是關於文學類的比賽活動呢，好像挺好玩的，自己也挺喜歡文學的，要不要考慮爭取爭取？想到這兒，不禁嘴角微微上揚，有些動心，但還是有些猶豫不決，對自己終歸還是不夠自信。

    盛煜城突然轉過頭來，輕聲說：「嗨，顏玉笛，你要不要考慮考慮，我之前就聽羅老師很多次在班裡說你對於寫作很感興趣，表揚你每次都很認真地對待寫作，她覺得你寫得也不錯，還有平時班上老師要我們演講故事，她也覺得你表現不錯，雖然我並不覺得你作文有多好，每次都寫得好長，講故事也如此，但比別人勉強要好些，想必編故事，寫主題海報什麼的你也可以，試試也行。」

    我很無奈地笑著，眉眼彎彎地問道：「盛大公子，你這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你現在是在鼓勵我奮力試試嗎？」

    盛煜城一臉鄙視，白了她一眼，用淡然堅定的語氣說：「我既沒有褒獎你，也沒有貶謫你，我只是很客觀地說這個事實。不過我確實在鼓勵你奮力試試，我坐在你前面，經常看著你拿著一個本子在寫著什麼，雖然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在寫什麼，但既然你那麼愛寫，那麼熱愛文學，現在有這個平台為什麼不試試，說不定還真一不小心就中彩了呢！加油吧，少年。」

    我聽完盛煜城這一番話，尤其是最後那句鼓勵的話，讓我心裡忍不住有一股暖流輕輕滑過。盛煜城也是有關注過自己的，對吧，對吧。

    那麼淡然的語氣，夾雜著些許漫不經心，我知道，盛煜城最後那句話其實也不過是一種客套的鼓勵，但是我仍然覺得很溫暖，當時的我並不知道為什麼，就是覺得很感動，因為他的一番話，我下定了決心。

    對於處在暗戀里的人來說，對方再怎麼客套勉強的一句鼓勵都值得珍藏在記憶深處，然後在沒有人的角落把這些記憶翻出來，偷偷回味，然後傻笑，甚至自欺欺人地告訴自己，他當時的那句話是真心的，我並不是在他心裡毫無任何的存在感。只是那時的我還未深深明白其中的道理，我只是單純地樂意接受他的鼓勵。

    原來有時下一個決定，並不是那麼難，甚至很容易因為他人的一句話而影響了自己原本猶豫不決的心態。影響的深遠與淺薄，關鍵是在於那個人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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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老師的教學方式是一個循環漸進的方式，她重在平時我們寫作與閱讀的基礎上，羅老師則是注重我們文學思維方式的培養上。

    兩個老師都主張做好閱讀筆記的習慣，在閱讀與文學積累的基礎上學會提煉自己的觀點，把作者的觀點能用簡潔清晰的話語表達出來，從作者的這些觀點闡述中獲得自己的心得體會，寫在閱讀筆記本上，這樣既能有所積累收穫又能提高自己的思想境界。

    肖老師先是在文學積累上打破突口入手，她每兩三天會讓我們寫小記，她會給出一個主題，讓我們自己搜集資料，自己思考，寫大約300左右的小記；每周一篇周記，大約600字左右；每兩周一篇作文，或議論文或記敘文，寫作文的時候那一周的周記就可以省略不寫了；每個月月底會讓我們交一篇讀後感，這就意味著我們每個月必須保持一定的閱讀量，也會利用早自習或者連同班主任，班幹部舉行班會的時候讓同學們即興創作故事講出來。

    對於我來說，沒什麼大問題。每一次寫作與閱讀的積累我都用心去面對，因為我知道，我需要有所積累才能在寫作上有所突破，其實這些無關讚揚，榮譽，而是我的一種生活樂趣吧，講故事也是我所熱愛的。

    每個人的生活樂趣都不一樣，而我的生活樂趣就只是拿著一支黑色的水性筆在各類寫作的本子上寫出那些文字的音符，那些小小的故事，然後就像一隻老鼠躲在牆角偷偷樂著，把那當自己的小天地，在那個天地里肆意張狂。

    我的小記和周記每一次都會超過老師所要求的字數，我的作文總是拖到最後再交，因為總是在構思怎樣寫最好，用怎樣的語言可以更加清晰明白地表達出自己的觀點，怎麼樣既可以中規中矩又能有自己獨特的風格。

    我的文章總有那麼多話說，即使很多次盛煜城和秦悅都無比鄙視我，說我囉嗦，我也全當耳旁風。對於秦悅我就那樣呵呵笑笑，也不反駁，對於盛煜城我就會別開頭，很拽地說一句：「要你管，我就是這麼任性。」做作，真是做作。

    若干年後，可能當我們想到過去的自己，多多少少會覺得自己有些做作，有多麼幼稚可笑，但並不覺得有多麼不好。即使是做作，也有自己的世界，這個世界與外界隔開，因為如此，青春多了一味調味劑，總有那麼點與眾不同的地方，不至於被青春的汪洋大海徹底淹沒。

    顏玉笛的寫作水平並不是班上的佼佼者，班上首屈一指的是詹婷。詹婷的家庭條件不錯，父親是從軍隊出來當官的，母親又是文學雜誌社的編輯。詹婷的父母親可謂門當戶對，無論哪一方，都是高級知識分子的家庭，自然從小接受的教育培訓是極好的。詹婷從小就熟讀四書五經，唐詩宋詞，看過不少中國名著，世界名著，偏偏她自身也是嗜書成魔，一目十行，過目不忘，她的文學造詣可想而知。無論是篇章結構，語言修辭還是思想上的謹慎嚴密都堪稱是典範中的典範，絕對不是一般的中學生的水平，甚至遠遠超越。

    顏玉笛像膜拜大神一般膜拜詹婷，對於詹婷的寫作水平和編故事的能力她覺得自己真是可望而不可及。顏玉笛很難不喜歡詹婷，詹婷淡然低調，卻又十分認真執著。印象中的詹婷似乎總是淡淡地笑著，不卑不亢。

    詹婷有一種可以讓人安定溫暖的力量，跟她在一起你不會有任何的壓力，她很優秀，但是她的優秀並沒有帶著疏離感，反倒讓人覺得更親近，你會忍不住想要接近她，向她學習，成為和她一樣優秀的人。

    詹婷學習在班上絕對是最勤奮，最努力的，雖然朱謹，盛煜城的成績比她還要更好，可是她絕對是一個真正有涵養的女孩，她的思想境界想必沒有人能比得上她。

    一個人的涵養不是由他所謂的外在資歷決定，而是一種思想境界的不斷超越，一種對自己的不斷充實，不斷挑戰，從而升華自己最內在的世界。

    當時班上很多人在欽羨詹婷對學習閱讀如此熱切渴望，可以毫不受周遭環境的干擾，可同時無法理解為什麼詹婷可以做到總是像永不停歇的陀螺一般讀書，學習，不會覺得累嗎？有人說她是書呆子，似乎除了學習，閱讀，再也沒有其他心思去接觸更多的生活上的新事物，在我眼裡的詹婷並不是所謂的書呆子。

    我眼裡的詹婷說話總是那麼溫和淡然，她走路說話總是慢慢的，從來不會急躁，走在大路上，路邊任何一株小花她都知道名字，有時她會緩緩低下身子，輕輕撫摸那些嬌嫩的花瓣，綻放一臉燦爛陽光的笑容，很幸福很滿足的樣子。

    每個季節當她走在路上，看到那些花兒，她都會用她獨特的緩慢溫柔的語調說一句：「又到了xx花盛開的季節了呢。」她很享受大自然給她的饋贈，感激這自然帶來的萬物繁榮，她相信這是大自然饋贈給她禮物，很獨特的禮物。

    她喜歡閱讀，是因為閱讀可以在她面前展開更多美麗多彩的畫面，可以讓她知道生活里有限的事物之外更多無限的事物，然後她可以帶著這些從書本里知道的新事物更加投入到自己的生活中，充實她的生活，更重要的是她在書本里找到了自己，找到了更加忠實的朋友，所以她從來都不會覺得看書是一件很累的事，相反更是樂在其中。

    顏玉笛在某些方面跟詹婷是很像的，所以她懂詹婷，欣賞詹婷，只不過顏玉笛喜歡看書的原因卻不僅僅是如此。

    書，除了讓我曾經覺得自己粗鄙淺陋，並為此沮喪之外，也給過我很多快樂，因為深陷其中不會覺得內心空虛。我以一個旁觀者的視角去認識世界，也給自己包了一層偽裝。在曾經緊繃寂寞，卑微孤獨的少女時代，當覺得自己低到塵埃深處，對別人光鮮亮麗，蓬勃激揚的青春暗暗欽羨的時候，我可以用這層偽裝包裹自己，可以在那光鮮亮麗，蓬勃激揚的屬於別人的青春里不至於過於自卑，騰然而起一種優越感，那些優越感沒有通過與任何人的對比而顯露，而全都來自於書。

    我可以通過書來掩飾自己的不合群，掩飾自己怕麻煩，懶惰而沒有拓展自己的人際圈，讓它成為我抵抗外界的理由，我自己很清楚這其實是一種做作把，明明是自己不樂意，不主動去拓展人際圈，還要故作深沉，故作清高，也知道那種優越感是虛無的，捉摸不到的，也仍舊樂在其中，我在裡面尋到了自己安定的力量。

    羅老師說得對，每個人都要找到可以讓自己安定溫暖的力量，而我就只是在書本和文字的世界裡找到了這種可以讓自己安定溫暖的力量，心安理得的沉陷其中。我想在這樣一個書本與文字鑄就的世界裡尋到的安定溫暖的力量該是影響深遠持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