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凶之女媧石 第一百三十章 月事
石衝進樹林，四處尋找白雪仙的蹤跡，遠見樹間一抹白影，心想定是白雪仙，高興的快步跑去，豈料竟撞見白雪仙衣衫不整，正在更衣。
「啊──！」白雪仙嚇得尖叫一聲，隨即，樹林響起清脆的巴掌聲。
然後，韓洛看到石一手揉著紅腫的臉頰，神情難過的低頭走出樹林，走到一旁坐下不語。
韓洛一臉吃驚的問：「餵……你、你該不會真的替笨女人『療傷』吧？」韓洛也知道石的靈療法特性，心裡不禁暗想著：媽的，想不到金毛這麼大膽？竟然真的「摸」下去了？
「不，我沒有……」石難過地搖頭，韓洛聽了不解，又問：「既然沒『療傷』，怎麼會被打？」
石回答：「我……不小心撞見雪仙更衣，所以才……」
韓洛明白原因，唾罵道：「活該死好！都叫你別過去了！你不知道女人在入月的時候，脾氣是最暴躁的嗎？」
石難過低頭，心想這下子肯定又會讓白雪仙討厭了。
「石大哥怎麼突然跑來？嚇我一跳！」
白雪仙嚇得急忙穿上衣裳，她匆忙跑進樹林，見四下無人，身上又剛好帶著乾坤袋，急忙取出自己的行囊，脫下沾染癸水的髒衣，裹上月事布，正穿上替換的衣裳時，石突然跑過來，撞見她衣衫不整，上身只有抹胸遮掩，嚇得她現在還心有餘悸。
白雪仙纏上腰帶，發覺怎麼腰帶變得越來越短了？心感困惑，以為腰帶縮水，又把腰帶取下，開掌丈量，但長度未變，並未縮水，可是怎麼會覺得短了？
白雪仙發愣一會，有種不安的感覺逐漸浮現，表情逐漸驚駭，喃喃念著：「不、不會吧……」
白雪仙雙手箍住自己的腰，左摸右量，總覺得好像……變粗了？
再伸手摸摸自己的屁股，好像也比以前大了不少，雙手摸著臉頰，發覺臉頰也浮腫了許多，不像以前那種削瘦感……
剎時，白雪仙的腦海浮現出韓洛討厭的嘴臉，對著她嘲笑的話。
真的胖了、真的胖了、真的胖了……
瞬間得知殘酷的真相，白雪仙害怕得尖叫：「啊！我不要──！」
之後，白雪仙滴米未進，只飲幾口水潤喉，原本紅潤的雙頰變得慘白，豐潤的雙唇也變得乾燥，成天愁眉苦臉的，提不起精神，顯得無精打采，無論石怎麼勸說，白雪仙總是別過頭，不願吃下任何東西。
「雪仙，妳不是很愛吃東西嗎？怎麼突然不吃了？」眼見白雪仙的氣色突然變差，石看得心急，拿出一支之前在城鎮添購、放入乾坤袋裡的糖葫蘆，「我記得妳最愛吃甜的，這是糖葫蘆，何況妳月事來潮，氣血虧損，更應該吃東西補充體力才是……」
「我不要吃。」白雪仙屈腿坐在山坡上，一手摀著肚子，撇開頭，難過地說：「韓洛說得沒錯，我真的胖了……胖到連腰帶都快纏不上了，難怪他一直笑我是母豬，我以後不要吃東西了！」
石驚道：「不吃東西怎麼行？妳和我不同，我能直接吸取天地的能量──『氣』來維持機能運作，所以不須飲食，但人類必須透過飲食來獲得能量、維持生命，若是不吃食物會餓死的！」
白雪仙噘嘴道：「餓死就餓死，我情願餓死也不要變成一頭肥母豬！而且……我現在身體不適，沒有胃口，我想休息一下，你別再來煩我了……」說罷，白雪仙低下頭，一副就是不願吃的模樣。
不曉得是否因為絕食的關係？素來鮮少犯經痛的她，小腹痛得讓她渾身無力、臉色慘白，她不怕冷卻怕熱，偏偏最近天氣炎熱，讓她渾身是汗，更加毫無食慾。
「妳……」石見白雪仙這般強硬，想起她已經好幾次差點暈倒，這時得知白雪仙絕食的原因是因為韓洛嘲笑她是肥母豬的關係，一時怒火衝心，真氣溢漫。
轟的一聲，韓洛冷不防被道狂風打飛，撞到樹幹掉下，韓洛痛得坐起身，撫背大罵：「死金毛！你幹什麼？」
只見石散發三尾真氣，已瞬身到他面前，怫然變色，睜眉怒目，沉聲低吼著：「都是你一直嘲笑雪仙，害得雪仙絕食！」
韓洛見石突然抓狂，倒真讓他嚇到了，急道：「什麼？我才沒嘲笑她！少誣賴在我身上！」
「還敢嘴硬？」石氣得咬牙切齒，舉臂要引雷轟殺韓洛，白雪仙見到石發怒要殺韓洛，忍痛起身，急忙跑來抓住石的手阻止，「石大哥你別生氣，不是韓洛的錯，是我真的變胖了！你別怪他……」
「什麼別怪？他嘲笑我也就罷了，膽敢嘲笑妳就是討打！何況還害得妳絕食？」
白雪仙心知石平時溫和冷靜，但失控暴怒起來可是十分地恐怖，急忙擋在石的面前說：「韓洛沒嘲笑，是我毫無節制的吃東西變胖了……剛開始我還死不承認，你別怪他，別打了……唔！」突然腹中一陣絞痛，痛得讓白雪仙腿軟跪地，看得石心中驚慌，散去三尾真氣，急忙蹲身察看，「雪仙，妳怎麼了？」
「我……不是已經說過我身體不適了嗎？所以……別再吵了……」
石見白雪仙額冒冷汗，雙眉皺緊，雙手摀著腹部，心感不妙，急忙蹲身詢問：「是病了？」
白雪仙略微搖頭，「不是病……只是肚子疼……」
「肚疼？」石記得書上說過，會腹痛就是生病，八成是胃腸有異，為何雪仙卻說不是病？
「莫非是絕食所致？快吃點東西！」石拿出糖葫蘆遞到白雪仙面前，白雪仙輕輕揮開，搖頭拒絕。
「都引發腹痛了妳還不肯吃東西？」
「我……沒食慾……讓我休息一下就好……」白雪仙躺在地上，屈身抱肚，一副很痛苦的樣子。
頭一次見到白雪仙這般異狀，看得石焦急萬分，想起他初出山谷時，曾在城裡鬧了一樁笑話，他見到一位豐腴女子的腹部突出，想起曾在書上看過腹中臟器有疾才會如此，便走上前詢問是否染病？白雪仙見了急忙拉走他，還向女子致歉，拉開之後便向他氣說女子只是胖，並無染病，石這才得知動物若是飲食過甚，就會使身體的外型變得圓潤，也就是所謂的「胖」。
沒多久，石見到一位婦女坐在椅上，腹部腫大突出，雙手撫摸著肚子，心想定是飲食過量，肚子充滿脂肪，上前好意提醒飲食要節制，莫胖得滿肚子肥肉，婦女聽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白雪仙見了又急忙拉走他，拼命向婦女道歉，對他氣憤說婦女是懷孕不是胖，而且肚子這麼大，似乎過沒多久就會生下娃兒了，石聽了甚感不解，他記得書上不是說嬰孩是送子鳥帶來的？怎麼會是在女人的肚裡？但白雪仙不願對他說太多，那時和白雪仙之間仍存有芥蒂，只好暫時按捺住好奇心，待日後再觀看天書解惑就是。
接著，石見到街上有一位富商模樣的中年男人，身材圓滾，腹部腫大，臉色泛黃，雙眼無神，雖然身旁有僕人攙扶，卻是步伐不穩，左搖右晃，看得很是擔心，便走上前好意提醒富商行走要小心，莫動了胎氣，肚子這麼大定是要生了，還恭喜富商即將為人父了，富商與僕人聽得傻愣在原地，白雪仙見石又惹事生非，氣得衝上去拍打石一下，硬是將他拉走，罵說富商是生病，並無懷孕，何況男人根本就不會懷孕！石聽了又是百般不解，人類的肚子脹大，竟會有這麼多的原因？而且原來男人不會懷孕？那為何書上說男子也會天癸至，而有子？
這樣的疑惑一直擱在心中，直到自地府歸來後，帶白雪仙在山谷靜養的那段時日，石趁機觀看天書尋找答案解惑，才得知世間萬物的繁衍並非是靠送子鳥送子，而是仰賴雌性懷孕生子，雄性並不會懷孕！石這才明白為何他獨居這麼久，都還是沒看到送子鳥帶嬰孩給他……
這般回想起來，石記得書上說女人在生子之前，腹部就會疼痛萬分！難道──
「啊！雪仙，莫非妳要生了？」
話一出，韓洛發出噗嗤一聲，白雪仙聽了，氣得睜開眼揮手打石一下，但卻是虛弱得毫無力道，白雪仙羞憤道：「什麼要生了？我都還沒嫁人呢！」
石想想也對，懷孕的女人腹部會鼓大，但雪仙的腹部沒有鼓大，並無懷孕，會腹痛應該不是要生了才對……
「喂！女人，妳是不是……『經痛』啊？」韓洛出聲，打斷石的思緒，韓洛見白雪仙的模樣也不像是摧命蠱發作，想起她正值入月，便這般猜測。
白雪仙聽了先是一愣，接著微微點頭。
韓洛得知了緣由，心裡頭覺得女人這種生物還真是麻煩啊！
不僅屎尿多，如廁也超久，做什麼事都拖拖拉拉的，每個月都會來一次天癸，又會帶衰給他，真搞不懂世上怎麼會有女人這麼麻煩的禍害存在啊！
「原來如此……喂！金毛，這女人沒有生病，也不是絕食引發胃痛，更不是產前陣痛，而是經痛啊！」
「經痛？那是什麼？」石瞠目吃驚，韓洛質疑問：「怪了，你不是已經知曉這女人正值天癸？不知道有些女人在紅潮來臨時會犯肚疼，就是經痛啊！」
「什麼？」石聽得滿臉錯愕，原來女人這種生物活得這麼辛苦，不僅體格瘦弱、情感脆弱，還會每月流血七日，流血之時還要受腹痛折磨？不禁心生憐惜，甚感不舍。
「你……講得這麼直接做甚？不害臊嗎？」白雪仙聽得又羞又氣，轉過身揮手打了韓洛的腳一下，但卻是軟綿綿的、一點力氣也無，「討厭……你們別再惹我生氣了，我現在一點力氣也使不上來……肚子疼得難受……讓我安靜的休息一下……」說完，白雪仙躺在地上閉目，卻是雙眉皺緊，彎腰抱腹。
「雪仙……」石本欲再度關切，但韓洛勾手引他注意，示意到一旁說話，石收起糖葫蘆，跟著韓洛起身走開。
兩人走離白雪仙十幾步之外，石率先開口提問：「雪仙既然是經痛……那該如何救治？」每次遇到病痛，石就懊惱不已，自責自己只會治傷，無法治病，也因此遇到白雪仙生病，他就會手足無措，不知該如何是好。
韓洛遠望躺在地上休息的白雪仙一眼，回過頭說：「經痛是女人的體質特殊所致，無法根治，只能舒緩疼痛。」
石愣眼望著韓洛，一臉不敢置信的問：「你……不是男人嗎？怎麼對女人家的事這般了解？」
韓洛聽了心有不悅，但仍是語氣平和的解釋：「我從小跟著我娘一塊生活，所以女人家的事我多少知道一點。」
「既如此，那該如何做？」石問。
韓洛先是沉吟一番，思索一會，答道：「我聽說會經痛的女人可以服用一些活血調經的藥湯來舒緩疼痛，像是益母草茶、溫經湯、加味逍遙散等這類的都是。」
「你懂藥理？」石這麼一問，韓洛也不刻意隱瞞，回答：「別忘了我有學過毒術啊！人說『醫毒同源』，不少藥草都具有毒性，過量便能致死，但調配適量卻能治病，就好比說平時用來毒殺的砒霜，也有大夫、郎中取少量配藥，用來治療瘧疾、哮喘，其他像是鉤吻、烏頭、番木鱉……這些平常用來毒殺人的劇毒毒草都是啊！何況我孤身行走在外，有時染病只能自救了，當然多少也要會一些。」說到這，韓洛發現石的眼睛發亮，音調拉大，急忙撇清，「不過我先聲明啊！可別把我當大夫看了，藥到病除我不太行，但藥到命除我挺行的！醫術我只是略懂皮毛而已，了不起就只會治傷、風寒這類的小病，對藥草我大多只知曉那些有毒可以殺人，但可治什麼病就沒這麼清楚了！」
聽到韓洛略懂醫術，就算還是專精毒術，或多或少還是比他懂一些的，石急問：「那這附近可有幫助雪仙的藥草？」韓洛聽了卻是搖頭，「我們在這裡逗留了三天，這附近的花草樹木我全搜過了，沒幾樣有毒的，再說我怎會知道什麼草可以治婦人病的？」
石聽了頓感失望，又是滿臉擔憂，「這四周又荒郊野外的，除非趕到村莊，否則也是難以尋藥……」
石本打算要抱著白雪仙乘雲到城鎮之處找醫館，但想起白雪仙如今身體不適，不宜吹風，正困擾之時，韓洛思索停止，開口提議：「我看……不如這樣吧！」
「就算能尋到藥草，光只有一味藥草恐怕藥性不佳，許多治病用的藥品多用複方，有些疾病還需要用藥引去引經或調和，何況多數藥草都為生藥，還要加工才能服用，除了常見的火制、還有像是鎊、制、飛、曝等處理方式；除了常見的煎成湯劑，有些甚至要製成粉末、丸粒、膏劑等才能服用，處理起來頗為費工耗時，乾脆你飛到城鎮直接到藥鋪取藥，省得麻煩！我就留在這裡看顧那女人，如何？」
石想了想，眼下只能如此了，否則別無他法，便點頭同意，揮手現出雲朵，在踏上彩雲之時，回頭道：「那雪仙就拜託你看顧了……我很快回來。」語畢，石正要驅雲飛騰，韓洛出聲提醒：「我記得往金華府的方向會經過蘭溪縣，蘭溪就在蘭江江邊，那裡販賣的藥材眾多、藥鋪林立，或許你可以往南方沿著蘭江一帶尋找。」
石點頭道謝，便乘雲而上，照著韓洛的指示往南而去。
等石飛走後，韓洛猛然驚覺一件事，他記得乾坤袋還在笨女人的身上，這蠢狐仙好像忘了帶銀兩了？
韓洛煩惱的抓頭幾下，原本擔心石到蘭溪後要怎麼採買藥品？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瞎操心的，或許這蠢狐仙發現沒帶銀兩後，又會飛回來取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