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之攪局者 36 懸魚羊續遭恥笑 耿介桓階仗馬鳴

    不知不覺間,蔡瑁談起了南陽太守羊續,他笑道:「這位羊太守可真是個妙人,上個月的時候,南陽郡中有位郡吏給他送了幾條魚,他也沒拒絕,就把魚掛在了堂中,後來又有人給他送魚,他就把掛在堂中已經風乾了的魚給那人看,那人便慚愧而退了。」

    聽到這個故事,王衡想了起來,這位羊續便是歷史上有名的「懸魚太守」了,怪不得他如此廉潔自守呢,可是蔡瑁談起羊續懸魚拒賄的佳話,卻殊無敬意,意甚輕佻,可見在當時,羊續如此廉潔,與官場也是有些格格不入了。

    席中有數人笑了起來,不過更多的人只是飲酒,並未出聲。

    蔡瑁倒是有些洋洋得意,他繼續道:「我來之前,還聽說了一件事情,羊太守在南陽上任之後,他的妻子帶著他的長子羊秘來投奔他,可是他閉門不納,僅讓長子進屋,讓長子看了他屋裡的東西,僅僅只有單衾一領、短褐數件、鹽麥幾斛,他問長子,我拿什麼東西來供養你們母子呢?」

    說到這裡,蔡瑁搖了搖頭道:「一郡太守啊,居然連妻子都養不起,最終,他的妻子只好帶著長子回了泰山郡去了。」

    堂中又是一陣笑聲,對於這件事情,王衡倒不太好評價,羊續他接觸過一段時間,他對羊續一直很敬重,可是他也不認為一郡太守連妻子家人都養不起是一件什麼好事。

    這年頭的太守其實按道理說應該還是養得起妻兒的,太守的品秩是真二千石,俸祿標準為月錢六千五百,米三十六斛,養數十人都夠了,不過在官場上總要應酬,還要養奴僕,有人還要買官,因此沒有其它收入來源的話,是很難維持下去的。

    羊續倒很少應酬,也沒有什麼奴僕,他上任都只帶了一名書童,所以他的俸祿,王衡估計都是用來扶危濟困了。

    對於這樣的操守和人品,王衡是衷心敬佩的,但是他也希望羊續的家人能夠得到好的照顧和生活。

    王衡正沉思間,席中桓階憤然道:「羊太守如此廉吏,階不以為有何可笑之處。」

    蔡瑁頓時就是非常尷尬,他只是把羊續的事情當做談資來說給眾人聽一下,一般酒宴上這樣的話題聊聊也就過去了,沒想到桓階會出來跟他叫板。

    在酒宴上他不聊這些聊什麼呢?難道聊前兩月西涼韓遂造反的事情?那也太掃興了吧?

    桓階只是一個寒門士子,與蔡瑁這樣的高門士族是無法相提並論的,可是問題是,桓階如今是刺史王叡的主簿,又是最先應王叡徵辟的士子,可以說是雪中送炭,稱他為王叡心腹中的心腹也不為過。

    蔡瑁雖然出身高貴,可是他在王叡第一次徵辟的時候並未應徵,王叡第二次徵辟,他也以父病為由拖延日久,到現在,王叡帳下人才儕儕,他此來未免有一些錦上添花之嫌了,與桓階在王叡心目中的地位相比,自是頗有不如。

    因此蔡瑁沒有發作,只是悶哼了一聲便準備帶過此事。

    可是桓階卻接著說道:「吾也曾聽說過羊太守的一些事情,他在南陽修城池,辟道路,興水利,恤孤貧,賑饑民,辦義學,不知道做了多少實事,最近使君下令各郡循武陵故事,清掃道路,除滅四害,南陽郡也是做得最好。如此廉吏,能吏,實乃吾輩之楷模,階不知有何可笑之處?」

    張機、黃忠、崔琰、張逸等人也紛紛附和桓階的話,蔡瑁臉上終於掛不住了,他將手中的酒樽重重的頓在了案几上,對著王叡拱手道:「君侯,瑁不勝酒力,請君侯准瑁回驛館歇息。」

    王叡並未斥責桓階,只是淡淡的笑道:「看來今日這武陵春酒太烈了,德珪既然不勝酒力,那便早些歇息吧,改日再重擺酒宴,讓德珪盡興方好。」

    蔡瑁又對在座眾人拱了拱手,便臉色不豫的出去了。

    今日蔡瑁是主客,他既然不在,這酒自然也喝得尷尬,沒一會兒,眾人便紛紛藉故離開,酒宴也便散了。

    酒宴不歡而散,王叡臉上卻一直掛著淡淡的微笑,他對王衡道:「叔平,我們也回去吧。」

    回到府中,王叡進了書房,王衡跟在了後面,如今雖是盛夏,不過王叡的書房夾層里砌著去年冬天準備下的冰塊,倒是全無暑熱,只見清涼。

    王衡給父親倒了一杯冰鎮酸梅湯,王叡愜意的飲了一口,然後問王衡道:「今日蔡德珪之語,你如何看啊?」

    王衡道:「羊太守確為難得之廉吏,能吏,德珪先生如此調笑,確有不當之處。」

    王叡臉上的微笑消失了,他長長喟嘆一聲:「可惜啊,如今我大漢朝這樣的廉吏,能吏實在是太少了,以至羊太守之事都成了酒宴上的笑談了!」

    王叡的喟嘆是發自內心的,他當然是忠於大漢的,他想挽救大漢,可是他也看得到,如今大漢官場上的一些怪現象,像羊續這樣的人顯得不合時宜,與官場格格不入,官場上充斥著像曹寅這樣的貪官污吏,就連他自己,也只能儘量做到不貪墨,不殘民以逞,更多的時候,他也只能和光同塵,不然很多事情就無法做下去。

    這讓王叡也十分痛苦和迷茫,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對不對,他很敬重羊續這樣的人,可是如果真的像羊續這樣做的話,他在官場上又將寸步難行,那麼他就更不可能有能力挽救大漢了。

    因此,今天對蔡瑁調笑羊續的話,王叡也很反感,他並沒有斥責桓階,讓蔡瑁回去歇息了,就代表了他的態度。

    王衡知道王叡的心情,他安慰道:「阿父手下不也還有桓主簿等耿介忠貞之輩麼?」

    王叡欣慰的點頭道:「這倒說得是,不過他們好像都是叔平你向我推薦的,你的識人之能,確實驚人啊!」

    王衡連忙謙遜了幾句,王叡又問道:「叔平,你覺得蔡德珪此人如何?我該用他嗎?又該如何用他?」

    王衡沉吟良久之後道:「阿父,蔡瑁此人確有才華,文武雙全,而且蔡家於荊州乃是冠族,對安定荊州有很大作用,不用可惜。然而他頗有私心,功名利祿之心也是甚重,直接貪墨之事或許不會有,但是他一定會藉機為家族牟取利益,因此蔡瑁此人要用,但是也要提防。」

    王叡沉吟道:「哦!?」

    王衡繼續說道:「蔡家、蒯家都是荊州大族,若是使用得當的話,平定荊州只在反掌之間,不過若是不加掣肘,太過倚重,任其家族勢力坐大,必定反受其挾制,形成尾大不掉之勢。」

    如果沒有王衡的穿越,數年之後劉表就會就任荊州刺史,他匹馬入宜城,得蔡瑁與蒯氏兄弟之助,盡滅荊州宗賊,一舉掌控了荊州,不過他掌控荊州是與蔡瑁和蒯氏兄弟共掌的,蔡蒯兩家勢力太大,讓劉表也控制不了,劉表一輩子都沒有嘗過獨掌荊州大權的滋味,最終在他去世之後,蔡蒯兩家一起向曹操獻了荊州,使劉家失了基業。

    王衡既然知道這段歷史,自然就不會重蹈劉表之覆轍了。

    王叡問道:「那該如何安置蔡德珪呢?」

    王衡道:「孩兒以為,可拜蔡瑁為水軍都督,讓他去造船,籌建水軍。」

    王叡沉吟良久,點了點頭。


    荊州目前確實還缺少一支水軍,上一次南陽平亂,如果有一支水軍的話,便可以用戰船直接沿漢水把兵運往南陽,這樣可以節省不少時間,也能讓士卒節省體力,保持戰鬥力。

    另外,荊州境內江河縱橫,也確實需要一支水軍來保境安民,如今江河上水匪猖獗,荊州境內卻沒有一支足以剿滅這些水匪的水軍,也確實太不成樣子了。

    對於蔡瑁,王叡本來是準備任命為別駕一職的,可是現在看來,驟然任命他為如此高職,恐怕會驕縱其心,也會讓其他人不服,另外,從南郡來的蒯良已經擔任了治中一職,再讓南郡來的蔡瑁擔任別駕,則南郡人的勢力太強大,也不符合制衡之道。

    而王衡之所以要推薦蔡瑁擔任水軍都督,是因為蔡瑁確實有這個能力,在真實的歷史上,蔡瑁、張允訓練的荊州水軍戰鬥力還是不錯的,在與當世最強大的江東水軍的抗衡當中,雖然一直取守勢,可是也未見敗勢,足見蔡瑁水戰能力不錯。

    如今的荊州軍中,黃忠水步皆能,不過荊州步軍離不開他,黃蓋雖然水戰能力也不錯,可是畢竟資歷太淺,名聲不彰,因此蔡瑁是一個最好的選擇了。

    讓蔡瑁暫時領水軍,也可以避免南郡幫太過坐大,乃是一舉兩得之計也。

    當然,在荊州水軍初具規模之後,王衡當然還要想辦法把水軍的控制權拿到自己手中,不會讓他們成為蔡家的私軍的。

    王叡沉思了很久,又問王衡道:「叔平,蒯氏兄弟建議我把州治遷到江陵,這件事情你怎麼看?」

    原來蒯良、蒯越最近再次向王叡提出將荊州州治遷到江陵的建議,不過王叡並未直接回答,只說此事事關重大,他還要考慮考慮,與其他人商議商議。

    王衡知道,王叡這也是意識到蒯氏兄弟的用心了,荊州州治遷到江陵,那對南郡出身的蒯氏兄弟是一個擴大家族勢力的好機會,蒯氏兄弟此議是私心大過公心,這讓王叡有些猶豫。

    王衡道:「將州治遷到江陵自然是好處多多,阿父擔心之事也有解決之道,阿父可重用非南郡出身的官吏,以制衡蒯、蔡。」

    王叡緩緩點頭:「那你是也建議將州治遷於江陵了?」

    王衡點頭道:「遷州治之事勢在必行,不過不是現在,而是要等荊南四郡完全平定之後。」

    王叡深深的看了一眼信心滿滿的兒子,點頭道:「好!」

    幾天之後,蔡瑁接受了荊州水軍都督的任命,去了孱陵縣造船,籌建水軍。孱陵縣也就是後世的公安縣,靠近長江,這裡的造船業還是很發達的,熟練水手也多,在這裡籌建水軍是最合適的。

    其實蔡瑁的心理預期並不是要擔任這個水軍都督的,他之所以在王叡第二次徵辟的時候還要借父病而拖延,無非是想要藉此自抬身價罷了,他這次來漢壽,本來是衝著別駕一職而來的,別駕是刺史的首席佐官,他本以為憑著他的家世和他在荊州的名望,他能夠拿到這個官職的。

    可是沒有想到,他剛到荊州,便在刺史給他舉辦的接風宴會上跟幾位重要的刺史掾屬鬧僵了。

    王叡這兩天在單獨見他的時候也很隱晦的跟他說,如今他和幾位州中從事鬧得很不愉快,如果對他驟然在州中委以重任的話,反而不美,不如讓他去孱陵造船,籌建水軍,等立下了功業,再調他回州中另委重任為好,那個時候,別人也不會說什麼了。

    王叡又給蔡瑁講了水軍的重要性,如今荊州商業越來越發達,水上的商船越來越多,可是水匪猖獗,急需水軍掃平水匪,也只有蔡瑁這樣文武雙全的大能才能擔當起如此重任。

    蔡瑁雖然不是很情願,可是他在王叡兩次徵辟未就之後,這一次又主動來投,如果不接受這個官職,就此打道回府,那對他的名聲也是一個很大的傷害,他已經有一些騎虎難下了。

    他轉念一想,造船與訓練水軍正是自己所長,自己便去孱陵又如何?蔡瑁也知道,如今荊州水匪確實很猖獗,去帶水軍也有立功的機會。

    大漢非軍功不能封侯,而封侯是每個士人的最高理想之一了,最近的例子便正是王叡了,他便因南陽平亂之功而被封了侯,這讓蔡瑁也很眼熱,那麼去帶水軍也不失為一個好的選擇,說不定哪天運氣好,就封侯了呢?

    於是,蔡瑁便答應了這個差事,荊州的水軍也正式開始籌建了。

    **********

    這幾個月以來,鄭玄的許多弟子聽說鄭玄已經在武陵郡安頓下來了,而且重新開始收徒授課了,於是紛紛來到漢壽相投,短短几個月中,來投奔他的弟子已經達到了上千人。

    這些弟子當中,當然也不乏人才,不過大多數由於種種原因,並未能在史冊上留名,湮沒在了歷史的長河之中,王衡唯一聽過名字的只有山陽人郗慮。

    郗慮今年還不到二十歲,他是鄭玄特意向王衡介紹的幾名弟子之一,想來在鄭玄門下也算是比較傑出的了。

    王衡聽過郗慮的事跡,大都不是什麼好事,第一件就是郗慮曾經與孔融結仇,後來揣摩曹操的意思,公報私仇,構陷孔融,將孔融全家都抓了起來,孔融也死在了這一次事件當中。

    第二件便是衣帶詔事發,曹操授意華歆和郗慮去捉拿伏皇后,在漢獻帝的眼前,華歆親手將伏皇后捉拿,而郗慮倒是沒動手,卻也沒勸阻華歆,漢獻帝請郗慮主持公道,他也是不發一言。

    從這件事情之後,華歆升為三公,而郗慮則逐漸淡出了政治舞台。

    從這兩件事情當中,可以看出,郗慮的人品很差,是一個小人,甚至可以稱之為奸佞,可是他的政治智慧卻又不是太高,在伏皇后這件事情上,要麼不做,要麼就做絕,跟華歆一樣赤膊上陣,你去了又不動手,看華歆無禮又不說話,這是幾個意思?

    這不是赤裸裸的告訴曹操,郗慮兩邊都不想得罪,想兩邊討好?可是歷史上早就證明,想要兩邊討好的人,往往兩邊都不討好,郗慮後來的下場再次證明了這一點。

    其實以郗慮當時在曹操心目中的地位,如果他做得跟華歆一樣,他至少也有個三公之位。

    當然,這個時候的郗慮還是一個看上去很恭謹守禮的少年,他的天賦在鄭玄的弟子當中也算是很不錯的。

    由於歷史上對郗慮的記載,王衡對郗慮並不是很熱情,至少不像對鄭玄的其他弟子那麼熱情,這一點郗慮也感覺到了,他本來就是一個很會察顏觀色的人,不過他也並未在意,依然很恭謹的向王衡行禮,口裡說著久仰的話。

    這個久仰倒不是恭維,現在王衡的名聲確實已經非常大了,隨著印刷書籍的廣為傳播,他的名聲也傳播到了各地。

    如今鄭玄的漢壽書院弟子已經超過了兩千人,除了這些來投奔他的舊弟子之外,這幾個月新近慕名而來的弟子也達到了上千人,幸好書院面積比較大,最近王衡又請人新造了不少屋舍,這才住得下。

    在這些新弟子中,王衡又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他就是蔣琬,零陵郡人,今年也是六七歲,而且他還是潘濬的表兄,據鄭玄說,他的天賦比潘濬更高。

    這讓王衡很是欣喜了一陣,這可是蔣琬啊,後來的蜀漢丞相,諸葛亮的接班人,現在成了他的師弟了。

    鄭玄來到荊州的效果已經慢慢顯露出來了,假以時日,漢壽書院必將成為荊州最大的人才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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