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來也是他們運氣不好,在兩條通往陽翟的大路上,到了渚口這個地方會匯成一條通路。這個地方地勢平坦,周圍毫無遮掩,一覽無餘。當吳正、王曲等十四人不得不從這裡快速通過時,正好和急速趕來的李副將的一百騎兵不期而遇。這下吳正和王曲真傻了眼了,不得不重新遁入山林,沒想到不知是李副將立功心切,還是聞到了什麼味,連他們這十幾人都不放過,還是咬上吳正、王曲了尾巴,追逃中又有四人戰死。後來,不知怎麼的,漢軍的另外一部,竇副將的一百騎兵也加入了對他們追剿,一路下來,當他們到達陽翟的邊緣時,只剩下這最後五人了。
吳正將其他四人聚集在一起:「聽著,我們現在算是暫時擺脫了這些漢狗,不過這片山林也不算大,如果漢狗們搜山的話,我們也躲不了多久。現在陽翟城也在望了,我們現在有兩個選擇。第一,我們趁夜潛回陽翟,和俞大哥他們會合,以我們這次的犧牲,俞大哥是不會虧待我們的。第二,我們趁夜派出一個人潛回到陽翟,請求援兵趁夜出來消滅這兩百人,其餘人在這裡吊住這兩百漢軍,等待援軍到來。不過這樣做有不小的風險,如果陽翟城內的渠帥或者是俞大哥不願趁夜發兵,或是我們無法等到援兵的到來,就已經被死在漢狗手下了。這兩個選擇,由大家自擇。我會選擇第二個,漢軍給了我們這麼多傷害,我早就想報復回去了。」
既然吳正都這樣旗幟鮮明地表明了自己的態度,王曲肯定附驥其後,剩下的三人又能有什麼意見,即使有意見也不會作死得自己說出來。吳正看大家都沒有任何回答,直接說到:「那好,既然大家都沒有任何意見,那就這樣定了。王曲,你就作為晚上入城求援的使者,剩下的都跟著我待在林中,布設陷阱,吸引住漢軍。」
「喏。」大家齊聲低聲地答到。
「好了,其餘人都散了吧,都去布設機關陷阱。王曲你跟我來一下,我有些事要向你交代。」
王曲跟著吳正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看著其餘的士卒都已走遠,突然上前說到:「屯長,你這樣做應該不止是為了報這一箭之仇吧?」
「當然,在你面前也沒什麼好瞞的,私底下我們都是黃天成員,身份大致相當。可是如果張峰那小子謀劃沒有錯誤,俞大哥那邊的幾人一定會立下不小的功勞,而我們這次就這樣回去,雖然犧牲了不少,雖然俞大哥能將我們的功勞記在心裡,但明面上我們是沒有什麼功勞的,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提拔。你可以想像下你喊著段興、陸六那樣的人隊率之類的,你還是一個小小的屯長、什長,你能抬得起頭嗎?」吳正說著有些憤懣又帶著些無奈,說著說著又好像沒了什麼興致,「好了,不說這些還沒影的事了,我確實有事要交代你。」
「嗯,屯長你說,我聽著呢。」王曲聽了吳正的這一通發泄,心中也有些無奈,幾乎每次這樣的倒霉事都攤在他們身上。不過見吳正要轉入正題,沒有繼續下去的意思了,有些正準備說出來的事也不好再提,只得應了一聲。
「從我們這邊只有兩百騎兵來看,張峰那小子的分兵之計應該是成功了。這樣的話,如果不出意外,俞大哥那邊定會成功殲敵。帶著這樣的功勞回到陽翟,渠帥一定會再次提拔他的。俞大哥明面上原本只是一個什長,就因為這一次長社之戰一路斷後,驟然升到高位,必然會引起潁川黃巾中很多人的不滿。所以你進城的時候一定要小心,如果碰到的是俞大哥的自己人還好,但如果碰到的是別人,察言觀色一下,而且最好不要說是俞大哥的人,只說有殲敵的機會,那樣你就會通過渠帥再見到俞大哥,也不會耽誤時間。否則,一旦糾纏起來,誤了時辰,我們的命就已經交代到你手上了。」
見吳正說得鄭重,王曲倒也沒有掉以輕心,這裡面的利害關係他多少也明白一點,只是沒有吳正看得這麼透徹罷了。倒也鄭重的回話:「放心吧,我明白的,我會小心的。」
「那好,就這樣吧,亥時以後,你就出發,記住動靜小一點,千萬不能讓漢軍發現。現在和我一起都去布設一些陷阱吧,能不能拖住漢軍就看這些了。」
時間已過亥時,無人注意的山林一角,一個黑色的人影突然冒了出來,左右看了兩下,發現確實無人注意,立馬以最快的速度向不遠處的城池奔去。識趣的是,在這時候,天上的月亮也躲進了雲層,黑夜中沒有一絲微光,更加方便了王曲的潛行。山林的出口處正對著的是陽翟城南門,王曲很快就潛行到了南門外,從下向上望著城頭上移動的巡夜燈火,猶豫了一下,現在他的選擇只有四分之一正確的機會,只有抓住這四分之一,才能搶下這寶貴的時間。這個時候,王曲也只能賭上一把自己的直覺,他並沒有向南門走去,而是轉向了西門。
不得不說不知是上天在幫助王曲還是所謂男人的直覺。西門上,巡視城牆的正是駐守在西城的斥候營和俞岩部。但是由於今晨的事件,兩部的關係也變得格外緊張,巡城的時候,只要有兩支巡邏隊交匯,彼此之間都會怒目相對。但終究是俞岩部贏下了今晨的比武,所以在對視上也顯得格外士氣高昂,占盡了上風。雖然彼此之間有小動作挑釁,但終究不敢在這裡動手。雖然有軍官彈壓著,但氣氛還是很緊張,故而,對所有的風吹草動都很敏感。這不,當城下的王曲接近城門時,城頭上巡視的兩方士卒不約而同地看到了這個黑影閃過。
「什麼人?」說著兩方的士卒不約而同地朝城下看去,還探出手中的火把,似要看清楚這麼晚還敢接近城池的是什麼人。
王曲在城下也吃了一驚,黃巾什麼時候也變得這麼警覺了,但也沒忘記自己的任務,從黑暗中走到火光底下:「是我,我有緊急軍情向渠帥稟告。」
儘管有火把的光芒,但在城牆上仍舊辨不清城下之人的面孔,只能依稀地判斷出他的裝束確實為黃巾所有。但是,聽他說的是有緊急軍情上呈,倒也不敢怠慢。但也得防著一手,防止是漢軍扮成黃巾來偸城。
「你等著,城上馬上就會放下吊籃,你坐那個上來。」王曲聽見城上有人這麼喊著,同時看著從城上晃悠悠地放下一個吊籃,心中鬆了一口氣,有這樣一個好的開始想來接下的事也會順利許多。
王曲坐上吊籃,在晃悠中來到了城牆上。剛一下吊籃,正準備說話。誰知城牆上有人突然大喊了一句:「我認識他,他是俞校尉的手下。」王曲聽了這話心中正要暗喜,有認識的人就更好辦了。誰知道,那名士卒此話一出,周遭所有士卒都變了臉色,所有人都用不懷好意,還有幾個性情比較激動暴躁的當場「唰」的一聲就拔出了手中的刀,幸虧立馬就被旁邊還有理智的士卒按了下去。原來也是王曲運氣不好,他選對了俞岩駐紮的西城,卻選錯了城牆防區,這裡正是斥候營的防區,有了今晨那一出,王曲還一頭撞上來,算是自投羅網了。王曲這才意識到有些不對勁,有些懵懂地看著周圍人群的反應,就算自己是俞岩的人,也沒有必要對自己有這麼大的怨氣吧!
正在場面處於對峙時,場間的氣氛瞬間僵下來時,眼看著一場衝突無法避免。城牆上傳來一陣急促而雜亂的腳步聲,包括王曲的眾人在內都不約而同地轉過頭去,看著從火光中逐漸清晰的臉龐,在場的兩方表現出兩種截然不同的態度。斥候的眾人有的有些慚愧的低下頭,有的依舊怒氣勃發,似乎一言不合就要動起手來。而王曲卻真正鬆了一口氣,高聲向著那邊喊道:「鄭明、鄭月,是我。」
原來,在城牆上,為防止對方搞什么小動作,斥候營和俞岩部都派了人盯住了對方。所以當今夜巡城的鄭明、鄭月聽說斥候營防區這邊圍住了自己的人,趕緊糾集了一幫人來到這裡,所以才能這麼及時地給王曲解了圍。
來的俞岩部也在十步之外停住了腳,鄭明上前一步掃了現場一眼,說:「怎麼,你們斥候營在擂台上拿不到的東西就會在這種時候,這種地方找回來了嗎?戰場勝利才是真的勝利,圍住我們一個報信的人算什麼本事。」那犀利的眼光掃到哪,除了幾個桀驁不遜的人外,都面有羞愧之色。
「怎麼樣,王曲,你沒事吧?」掃完了那些人一眼,鄭明走到了王曲身前問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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