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說清楚,夏侯淳到底怎麼了?」曹操一聽是夏侯淳立馬激動了起來,一把抓住了前來報信士卒的衣領。
那名士卒被緊住衣領,一下子透不過氣來,臉色脹的通紅:「曹,曹都尉,夏侯將軍已經被我們送到醫官那裡去了,具體怎麼樣我實在不知道啊!」
「孟德!」見曹操如此失態,一旁的皇甫嵩有些看不下去了,出言提醒了一句。
曹操聞言這才醒悟了過來,放開了手中的士卒,趕忙向皇甫嵩道歉:「皇甫將軍,本來我就有些不好的預感,一時間聽到族兄的消息在下有些失態了,還請將軍見諒。」
「好了,好了,你這也是人之常情。現在我們一起去看看夏侯淳吧,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喏。」
皇甫嵩帶著朱儁、曹操來到醫官的營帳,恰好醫官從營帳中走出,曹操趕忙上前問到:「醫官,夏侯淳究竟怎麼樣了?」
醫官忽然見著三位軍隊中的主官,嚇了一跳,不過立馬反應了過來:「曹都尉說的是夏侯將軍吧,他並沒有什麼大礙,只是過度勞累加上急火攻心才會昏了過去。至於外傷上就更沒有致命的了,除了手臂上的一道傷口,全身上下只有幾處挫傷,大概是從馬上摔下所致。現在人已經清醒,只是需要調養一段時間就可以恢復原狀。」
曹操聞言鬆了一口氣,只要人沒事就好,雖說將軍難免陣上亡,但第一次帶族中人出來就沒了一個還真是無法交代。曹操趕忙走進營帳,看見夏侯淳正躺在那裡,臉色蒼白,雙目無神,嘴唇乾裂,顯然是虛弱至極。手臂上重新包紮處也沒有什麼鮮血繼續流出,顯然是傷口已經結痂。雖然知道夏侯淳沒有什麼大問題,但看到他這個樣子心中還是一緊。
夏侯淳一看到曹操,就像見了親人一樣,趕緊著想要爬起來,剛撐起來一點,卻又感覺渾身酸軟無力,又重重的摔了回去。曹操趕忙上前扶住夏侯淳,心疼的說:「元讓啊,你這麼虛弱了,還是快快躺下休息吧。」
「孟德,我太自大了!我對不起你啊!一百精銳、一百精銳騎兵就這麼沒了啊!我對不起那些跟我的士卒。」夏侯淳用慚愧混合著悲傷的語氣緊緊抓住曹操下意識地跟曹操發出嘆息。
曹操雖然看見夏侯淳這樣也比較情緒低落,但是基本的判斷力還在,很快就抓住了夏侯淳話中的不對。「一百騎兵,你是說一百騎兵,我給你的足足有三百人啊!」曹操說著突然臉色一變,「你分兵了?」
夏侯淳也被曹操這臉色變得震了一下,還是慢慢地說出了他率三百騎兵離開曹操後追剿黃巾潰兵的經歷。曹操不置一詞,直至聽完後閉著眼睛想了想,才說到:「元讓啊,再細心一點你就能發現不對了,如果黃巾真要在葫蘆谷埋伏你的三百騎兵,怎麼會只有百十人的規模,又怎麼會輕易被你擊敗,這一百人從一開始就是來送死的,來迷惑你的。為的就是讓你驕狂,讓你分兵。」
夏侯淳聽了大慚,其實他對這種想法在被包圍在黃泥崗上時就有所察覺,但也不能完全確定,現在被曹操這麼一點出來更是不好意思,自己這麼容易就中了黃巾的詭計了。
「確實如此,夏侯元讓你中了黃巾驕兵之計了。」這時一個聲音從帳外傳來,曹操和夏侯淳一看,原來是皇甫嵩和朱儁走來進來。「孟德,夏侯元讓和你的對話我們在帳外聽了好一會了。看來黃巾中還是有些能人的,我們不能給他們時間了,在這裡多耽擱一刻,黃巾恢復元氣的時間就多一分,我可不想再面對一個難啃的骨頭了。孟德,隨我去中軍大帳,召集所有將校,部署進軍事宜。」
「喏。」
見皇甫嵩和朱儁又走出了營帳,曹操轉過頭來對夏侯淳說:「元讓你就先好好休息,我去中軍大帳了。」夏侯淳點頭,待到曹操正要出帳時,夏侯淳來了一句:「孟德,如果抓住了那個給黃巾出主意埋伏我的人,請把他活著待到我面前,我一定要看看他是什麼人。」
「元讓放心吧,如果抓住他,定會帶到你面前的……」
皇甫嵩、朱儁、曹操三人剛進入中軍大帳,皇甫嵩就直接向中軍鼓手發令:「擂鼓聚將!」「咚,咚,咚……」伴隨著三通鼓聲,三人直接走入大帳,坐定,等待著眾將的到來……
三通金鼓之聲響徹整個軍營,營寨中各處都動了起來,所有校尉以上軍官都開始往中軍大帳聚集。三通鼓已畢,眾將校齊聚完畢。
「眾位將校,今天我軍的前部給我們帶來了幾個消息。曹都尉,你向大家說明一下。」
「喏。」曹操開始向眾人訴說夏侯淳帶來的消息。
待到曹操說一完,沒等眾人消化這些信息,皇甫嵩就直接站起來說:「眾位將士,我已經決定了,不再給黃巾休整恢復的時間了,即刻拔營啟程,進逼陽翟。眾位可有異議?」
「無異議!」眾人都欠身答到。既然皇甫嵩都已經這樣說了,自然不會有不識時務的人跳出來反對,於是眾口一詞。
「那好,既然眾位都無異議,那麼誰可任這個前鋒?」
皇甫嵩將目光掃了一遍,最後又轉向了曹操。曹操也正準備出列接下這個任務,下面有些人就不樂意了,幾人私下用眼神示意,最終其中一人搶在曹操前面出列:「皇甫將軍,我部原為前鋒。」原來,長社那一戰,眾位辛辛苦苦,卻讓曹操射出了致命一擊,撈到了最大的戰功。現在看見皇甫嵩又要將這個立功的機會讓給曹操,底下的人都有點坐不住了,才有了這一幕。
「好。就這麼定了,范校尉由你部為前鋒,我給你補足千人之數,希望你能夠給我帶來好消息。」皇甫嵩原本考慮到曹操所部是騎兵,進退方便,才準備讓他繼續作為前鋒的。但一掃場下,看見底下將校的小動作,就明白了他們的心思,同時也是曹操部前鋒新敗,也就順手把前鋒之職給了他們,來平衡一下底下人的情緒。
「其餘人等聽我命令。」
「喏。」
「以范校尉部為前鋒,以龔校尉部為後衛押運我軍糧草,曹都尉部騎兵拱衛中軍兩翼,其餘人等隨我行動。眾人可有異議?」
「無異議。」
「那好。」皇甫嵩大手一揮,「全軍拔營!」
「全軍拔營……」
拔營的命令被傳到軍營各個角落,作為一個兩三萬人的營盤,想要動起來也不是那麼容易的,除了作為前鋒的范校尉一部早早出營外,其餘的地方顯得各為紛亂。但是猶如怒濤的水面終究會回復平靜一樣,這種紛亂中又透出秩序,又回歸秩序。兵馬不斷的在各級將校的指揮下列成行軍隊形,匯聚在各自指定的位置。皇甫嵩點點頭,滿意的看著眼前集結迅速的兵馬,自豪的在心裡感嘆:「不愧是精銳的漢軍啊,就憑這些人馬,黃巾那點芥蘚之患又怎麼可能動搖大漢的根基呢!」他怎麼知道,動搖大漢根基的的確不是黃巾,而是這次黃巾之亂……
夕陽已下,陽翟城內,喧鬧了一天的城池就這麼安靜下來了。篝火、炊煙、夕陽的氣氛相互融合,任誰也看不出這是一座即將處於戰爭狀態的城池。安靜中人聲依然存在,各處篝火旁,都有那麼一兩個能說會道的人存在,在夕陽下講述他們所知道的故事,不時的還引來一陣笑罵聲。而今天毫無疑問的是,講述的重點都是今晨發生的那場大戲,不時的還有聽眾追問,答得出的問題自然是唾沫橫飛,答不出的也就在支支吾吾中過去了,一派祥和寧靜的氣氛。
幾里外的城外,卻是一片完全不同的氣氛,這裡還是一片茂密的叢林,但遠遠站在最高處還是能看見整個陽翟城的輪廓。夕陽的光芒被阻隔在外,密林中沾染不到一絲。林中還有四個人的存在,圍在一顆大樹旁,一手扶著樹幹,一手撫著胸膛,氣喘吁吁。然而,臉上依然是緊張的神色,警惕地在四下掃來掃去,顯然不是在安心休息。
忽然,一陣悉悉索索聲音傳來。林中警覺的四人立馬「唰」的一下拔出手中的刀,其中一人上前小聲詢問到:「是誰?」
「是我,王曲。」
「怎麼樣了?漢軍追上來了嗎?」
「沒有,這回算是徹底甩掉他們了。」
「呼」的一下,林中四人都鬆了口氣收刀回鞘,其中一人發話到:「這回總算是甩掉漢軍了,而且陽翟城已近了,算是安全到達了,只是可惜了路上犧牲的九位兄弟了。」原來,在此林中聚集的就是在葫蘆谷被打殘打散的吳正、王曲部,原本被在葫蘆谷被打殘後突出去時共有十六人,後來在路上有兩人因傷勢發作而死。剩下的十四人跟著吳正,王曲日夜潛行,趕往陽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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