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柯恭敬的拜道:「回稟國相大人,小民出身賤業,雖然家中巨富,但累世也不過才聚集億萬家財。而且商賈逐利,若說小民是為大義之故,只怕國相大人也不相信。因此小民情願義募一億錢,自然是有所拜求了。」
何白聽了連連點頭,身為一介商人,總資產也才不過一億多錢,卻願意拿出一億錢來做善事,這怎麼可能。不是何白小看這個時代的人,歷代國人都是以家族子孫為念的,縱有家財,那也是留給子孫後代,的確沒有傾家行善的大善人。
何白問道:「不知汝有何求,且說來聽聽?」
艾柯愈加恭敬的拜道:「小民嘗聞國相手中有賢士酒與英雄酒二物,乃專門供給麾下諸位大吏所用。小民竊以為此二物可以為國相大人謀得十億錢以上的巨利,只供諸位大吏就顯得太過良才小用,又暴殄天物了。因而欲求得國相此二酒之方,用之販賣天下,為國相大人謀利也。小民願以六成的利潤來侍俸國相。」
六成?太少,太少。何白笑問道:「艾家主可知此二酒在雒陽城時,曾賣到多少錢一石?」
艾柯搖搖頭道:「小民只聞賢士、英雄二酒為難求之美物,卻不知多少錢一石。」
何白比了一個一字,說道:「賢士酒一金一石,英雄酒十金一石。」
「啊?!!!」邴原、王修、艾柯三人齊齊吃了一驚,需知就連平時最好最貴的醇酒,也不過才五百錢左右一石,這賢士、英雄酒竟然二十倍、二百倍於醇酒,這價值也相差太大了吧。
邴原、王修等人平日每能得到何白所贈的賢士酒數斤,一月下來怎麼也有三、四石左右。卻不想其價值竟會如此之高。那如此算來光是一個月的酒錢就堪比自已的三月之俸。再算下來,自已一月的俸祿幾乎可以比擬三公之祿了,遠遠超出九卿的俸祿許多。
二人雖知賢士酒的酒價虛高,但是商品一事,價格上還真是不太好說。也許自已感覺不值,但世人卻覺太值了。二人每每享有賢士酒之美味,卻不好再說賢士酒的壞話。直對何白以外界一金難求的賢士酒來恩養自已,而感動萬分。
此時的酒多是酒糟、酒漿與濁酒,白酒還要等到隋唐之時方能制出,再廣傳於世的。白酒的蒸餾方法並不複雜,一但暴露給他人,就不再有什麼秘密可言了。而時人好酒的不在少數,以餓飢營銷之法用白酒來誘釣賢士,絕對大有可為。
可一但成為商品之後,便對人才們再也沒什麼吸引力了。所以何白在短時間之內,是絕對不會出賣白酒的權利的。縱然可以獲利百億以上,何白也不會為之所動。
何白笑道:「賢士酒此時雖然物以稀為貴,但是價值還有提升的機會,因此吾在數年之內,還不想出讓製作之方。」
在後世時,一瓶白酒的價值會相差到千倍、萬倍之多,但現在的英雄酒還才二百倍而已,的確還有極大的提升價值。
艾柯雖未得何白的同意,但立即收拾好心情,也未撤回義募億錢之語。因為何白雖說在數年之內不出讓製作美酒的方法,但有今日之緣,相信數年後的自已必會得到何白的信重,取得賢士、英雄二酒之方也。
艾柯於是拜道:「今日小民不能求得國相的賢士、英雄二酒之方,誠為可惜。然義募之金,小民既然應諾,則必然傾家出資,還望國相稍等一月,小民自當奉上一億錢給國相大人興建工程。」
這是提前的感情投資,賭的就是數年後何白會把白酒的專營權給他。何白不由對艾柯的眼光與大膽而深深看重,於是問道:「不知艾家主的祖業是以什麼為主?」
艾柯恭敬的拜道:「回稟國相大人,小民的祖業是以煮海販鹽為生。」
何白贊道:「煮海為鹽,薄利多銷,又是常人所必需之物,這倒也是一項不錯的發家之方。」
鹽鐵在古代向為戰爭禁運的重要資源之一,一直到清朝之時,鹽業稅收都占國家賦稅的大頭。
艾柯搖搖頭道:「近年來有樂安利縣劉氏勾通海賊管承來往於北海、東萊之境大肆殘殺鹽丁,破壞北海鹽業,二郡國以煮海販鹽為主的商賈多遭賊害,已有些支持不住了。」
「哦?」何白有些驚訝的問道:「既然知曉是樂安利縣劉氏勾通海賊管承,為何不報與樂安太守與青州刺史知曉?」
艾柯搖頭嘆道:「利縣劉氏乃是漢室宗親」
何白聽了默然,不想漢室宗親之中不僅有劉虞這般的長者,劉備這般的裊雄,亦有利縣劉氏這般的一方豪霸。看來日後得到青州之後,需得對其進行處理一番。
何白思及雖身處北方,亦要有一支水師才行。那海盜管承手中有兵有船,或者是自已水師的最初兵馬來源。於是出言問道:「那海賊管承麾下有多少船隻,又有多少賊人?我可派兵為你了結了他,算是對你義募億萬巨資的獎勵。」
艾柯大喜的拜謝道:「多謝國相大人的大義襄助,那管承麾下有賊人七、八百人。船隻二十數艘。其中有乘百餘人的大型船鬥艦一艘,乘五、六十人的中型三翼船五艘,乘三十人的小船蒙沖十八艘。」
十月末,樂安國利縣的劉氏家主聽聞北海都昌的艾氏,再度大肆召攬民夫,準備煮海為鹽時,頓時大怒。立即派人下書尋找一向在黃河口附近活動的海賊管承,想請管承多殺幾個北海賤民,好震懾住北海的鹽商,讓樂安利縣劉氏的鹽業遍及整個青州大地。
管承得信之後,不由一樂,只需隨意的走上一番,殺死殺傷數十人鹽丁,將又有一百金入手了,這批買賣倒也輕易的很。最近聽聞新任渤海太守袁紹,有招兵買馬作亂之意。鹽糧一項必定緊缺,或可劫些海鹽來轉賣袁紹,可得大利也。
管承有此想法不差,世上有幾人是天生的賊人。需知管承起初也是良善之民,因故土東萊長廣縣縣令無良,這才被迫成為海賊。雖然為賊,也多會以求利為主。但管承也算盜亦有盜,不願侵害東萊鄉民,才遠至樂安一帶討活。
管承於蓼縣時而為賊,時而為商,兩者之間的轉換倒也輕易。管承不敢為禍甚烈之故,便是心中還保有一份招安為民的善念在。希望有遭一日能夠得到朝庭的招攬,復為良民爾。彼時的自已有人有錢,或可為故鄉的豪強也,彼時有誰又能再害自已。
管承立即召來麾下的大小頭目與兵丁,駕駛大小戰船出海望東南而去。北海都昌沿海一帶距離管承所在的大河入海口蓼縣不近,有七百里的海路。快船沿海岸而行,每日可行三百餘里,因此需要兩日的時間才成。第二日在利縣沿海得到了劉氏的賞金之後,又稍做補給,便再次望東南而去。
來到北海都昌,管承於一處小海島暫時落腳,派出一首走舸前往斥侯。只見沿海一線有數千民壯婦孺,密密麻麻的在海岸邊上割草架材、支鍋燒水,正是此時最為流行的熬海煮鹽法。其中並未見有持械的護兵保護。
管承得報之後,不由冷笑一聲,青州沿海一線但有自已在,想讓誰安,誰就能平安;想讓誰亂,誰就遭至禍亂。北海鹽梟在遭至數次的破壞與殺戮之後,還敢偷偷摸摸的熬鹽,實在是利慾薰心,膽大之及。今日必叫其知曉我管承不許他熬鹽,他便熬不成鹽。
管承當即駕船靠岸,命七十名海賊看守船隻,自領七百海賊前往截殺鹽民。為免打草驚蛇了,管承麾下船隻距離熬鹽處有七、八里距離,一路摸來,捉到幾個砍柴的婦孺便一刀殺了,直到熬鹽處也還未被人發現。
管承望著數百步外忙碌的鹽民們,與一筐一筐的海鹽大樂,看樣子至少有三百石的海鹽,差不多是一日的熬鹽量了。這三百石海鹽,一石八百錢,賣與渤海的話,將又是二十四金入手矣。
眾海賊大呼一聲,露出噬血的目光,齊齊舉刀朝鹽民們殺去。鹽民們被突來的海賊所嚇,皆呆呆的望著殺來的海賊發愣。直到海賊逼近,這才瘋狂的出聲發喊,窩蜂般的朝著反方向逃亡。
管承一馬當先,砍翻一名跑得慢的鹽民,大叫道:「只許追殺五里地,便就退回。」眾海賊齊齊應喏,海賊雖然兇悍,可也懼怕有大軍來剿,必須殺一番就要退兵了。
不等海賊們復追,只見鹽民們突然跳出數百持槍矛的壯漢,快速的列起陣來,更有一名手提雙錘的大漢大叫道:「北海大將武安國在此,管賊哪裡去。」
管承大吃一驚,不想北海鹽梟們竟然請來了北海郡兵暗藏於鹽民之中,這下可糟了。管承不及打量四周的敵情,當即大叫:「有官兵埋伏,速退。」說完又當先朝後退去,海賊們多是機敏之輩,哪裡不知情況如何,齊齊一個轉身就逃。
只是四周突然間雷鳴大作,又如海潮席捲而來,響聲陣陣。管承在百忙之中轉頭四顧,只見四周無數的騎卒也不知從何處冒出,三三兩兩的開始聚攏,朝著眾海賊合攏而來,數目不下千人之眾。
管承一聲悲呼大叫,兩條腿哪裡有四條腿奔行快,海賊唯有在近海、大河之中才是王者,上了岸後哪裡是騎卒的對手。而此時距離停船處尚有六、七里地,哪裡能夠逃得出騎卒的追殺。
當一隊百人的騎卒在前方聚攏攔路,準備衝鋒之時,氣勢洶洶的高頭大馬頓讓管承心膽俱裂,立即撲倒在地,大叫饒命。七百海賊在後望見,又見千騎瘋狂奔馳而來場景,並不比海嘯的威勢稍小,也如管承一般心驚膽顫的跪地求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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