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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理會這幼稚的願望,顧雅萱只是拍拍自己旁邊亂糟糟的被窩:「上來睡會。」
肖白咬住下唇,慢慢爬上床,躺在顧雅萱旁邊,小眼睛眨啊眨,怎麼都睡不著,擔心這肖言是否能找到肖母。微涼的手捂住了他的雙眼,帶來一片漆黑。
「睡吧,相信你哥哥會帶你媽媽回來。」
也相信你媽媽不會走太遠。
顧雅萱感覺到撓著自己手心的眼睫毛抖動了幾下,沒多久才緩緩閉上,再過一會兒,就是平緩的呼吸聲傳來了。
畢竟是小孩子啊。
坐起來,顧雅萱伸了個懶腰,看著窗外的夜空。
看來,上次回來的時候,顧雅萱對肖母說的話,她還真的怕了。
不過,這個行為恰好告訴顧雅萱,肖母根本不是對外界的聲音杜絕了,反而是她一直關注著外界的聲音,她根本就不存在有任何的自閉或者抑鬱症。
接到肖言的電話,是凌晨五點多,距離肖言離開家裡的兩個多小時之後。顧雅萱換了一套衣服,帶上肖白去了中心醫院。
肖母躺在病床上,臉色呈現病態的蒼白,顧雅萱拿著床頭放著的病歷診斷看著,肖言辦理好入院手續,進來就看到顧雅萱一副認真正經的樣子在看診斷書。
「看出個究竟所以然了嗎?」肖言話雖然帶著調侃,但若顧雅萱說她看出來了,他卻一點都不意外,畢竟據說自家女朋友從小就把醫學書當小說、漫畫書一樣看的。
非常淡定地放回去,雙眼閃閃發亮的顧雅萱笑了一下:「我還不是醫生,不知道。」
捏了一下顧雅萱的鼻尖,肖言忍不住一笑:「虛偽。」
肖言是在舊城區和新城區之間的大橋那邊找到肖母的,那個時候肖母坐在了地上,小腿和手臂上都蹭破皮,流著血。而一旁則站著一輛私家車,那司機正打電話報警。後來司機才告訴肖言,是肖母自己突然衝出馬路,剛好是盲區,司機沒看到,當看到的時候已經急剎車了,也因為司機沒開快,所以肖母也只是小傷。
呆在病房等肖母輸完液,肖言和肖白留在房間內陪著肖母,顧雅萱出去看了一下時間,想著譚母已經起床了,她發了信息過去,簡單告訴了譚母事情經過,並麻煩她煮點吃的過來給大家。譚母很快就回復了信息,雖然譚母識字不多,但為了能跟顧雅萱更好的溝通,知道顧雅萱除了對肖言是無底線無原則外,對其他人都是不喜歡聊電話,所以譚母在顧雅萱出去讀書的時候,就讓肖白教她怎麼用微信。
讓她驚喜的是,不管她發什麼過去,顧雅萱都會回復。所以現在譚母在聊微信上,還是相對熟練的。收到顧雅萱的信息,譚母沒有急著打電話去問,先是回復了顧雅萱,再打電話給肖言慰問幾句就馬不停蹄地煮吃的去了。
來到周醫生的診室門口,還沒到醫生上班的時間,顧雅萱靠在牆上玩著手機,耐心等著周醫生。
四處開始熱鬧起來,冰冷冷的醫院也開始人多起來。顧雅萱收起手機,捏了一下自己的眉間,沒睡多長時間,對於嗜睡一族的顧雅萱而言,多麼痛苦啊。非常想回去補眠,但顧雅萱還是強壓著自己的不耐煩,等了好一會兒,才看到周醫生來上班。
周醫生穿著深藍色的襯衫和黑色的西裝褲,看到顧雅萱微微一愣,但他很快就揚起一抹笑容:「顧小姐,好久不見了。」
顧雅萱跟著周醫生進去課室,看著他穿上白袍:「嗯,我去外地了。」
「有事找我嗎?」周醫生相信顧雅萱不會是放假回家,而來探望他。
顧雅萱也不客氣,直接坐在前面,單刀直入地將肖母一系列的行為簡單而抓緊重點說了一次。
越聽眉頭就越皺起來,周醫生敲打了幾下桌子,問:「你的意思是,肖太太一直都在裝自閉?」
點點頭,顧雅萱極少會花費那麼大的耐心說別人的事情,她已經非常簡短地說出了肖母所有的症狀,包括昨晚可笑的離家出走,周醫生想了會,面上是帶著沉思,但心裡卻有一絲震驚。
「顧小姐,我想問你一個問題。」周醫生看向顧雅萱。
顧雅萱做出一個請的姿勢。
「你自己心裡是有答案的吧?」周醫生為兩人倒了杯水。
顧雅萱聳聳肩,不表態。
周醫生喝了口水,良久,說:「我爺爺說你是很有學醫的潛質,有那種觸感,剛剛聽你說的話,你是帶有指引性的闡述,你不是想問我肖太太有什麼病,而是你想告訴我,肖太太有什麼病。」
笑了笑,顧雅萱沒否認。
「那既然你有答案,為什麼還要過來『諮詢』我?」周醫生從電腦調出肖母的病歷,仔細看了看。「我一直跟進肖太太的病,她屬於不配合的病人,我對她下的診斷還是處於探索的過程,她對我幾乎是警戒心過強,我無法探入她的內心深處。我一開始只能從她的表面推算是否以前因她受過嚴重的打擊和深刻的刺激導致有抑鬱症和自閉症。可聽你這麼說完……」
顧雅萱轉動著被子,看著上面的水紋:「我不知道,我不是專業的。」
笑了一下,周醫生點點頭:「好吧,我再想想辦法,其實我是我家最沒用的,醫學技術的確不如我其他兄弟姐妹,我真心覺得你可以考慮一下 XX 醫院,那兒不算遠,只是費用卻異常高昂……」
周醫生給人感覺非常憨實和實在,他一點都不會避諱承認自己的醫術不如自己其他兄弟姐妹,反而說話的同時,讓人感覺他因為有這麼一群聰明而能幹的兄弟姐妹而感到自豪。
「我知道。」顧雅萱問。「我就是想問你,上次你爺爺給我的電話號碼,我打過,但是空號,不清楚是什麼原因……」
周醫生拿過顧雅萱的手機跟自己手機上的聯繫方式對了一下,發現他爺爺還真的給錯了一個號碼,他幫顧雅萱改了一下,遞迴去給她:「我會跟林傑說一下的,看他的檔期能不能給你們插個隊,先給肖太太全面檢查一下,也會把肖太太的病歷發給他。」
顧雅萱坦蕩蕩地在他面前進入了 XX 醫院的官網,輸入了林傑的名字,發現他竟然是 XX 醫院最年輕的主治醫師,而且不管是技術還是受歡迎度都是精神病部的第一名,再看一下年齡,也就三十來歲。
「別看他年輕,他二十三歲就學會了深度催眠。」周醫生忍不住低低地笑了。「我爺爺學中醫的,他本身也跟著我爺爺學中醫,就因為他對精神病學非常有興趣,當興趣學著學著,就變成了主科了,最後還轉科,我爺爺氣得一年多沒理他……」
顧雅萱勾了一下嘴角,看向周醫生:「謝謝了。」
「對了。」看見顧雅萱準備離開,周醫生喊住了她。「你打算主打什麼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