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你初次見面說的那位親戚就是你母親呀。」我小聲囁嚅道。
我本來以為傅恆只是客套而已,哪裡想到他們家還真的和教育這行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呢?
隨後,我便不由自主地聯想到剛才驚鴻一瞥中看到的那幾位靚麗的倩影,不禁對號入座起來,聲音也跟著變得緊張:「那,你母親也在裡面嗎?就在剛才我們路過的那間舞蹈教室里?」
傅恆撲哧笑出聲,伸手攬著我的肩揉了揉說:「你是緊張了嗎?我們才剛交往,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去見家長的。」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低下頭,不由得感到臉紅耳熱的,下意識避開了傅恆的碰觸,他垂下手,改握住我的手。
夏夜的風涼爽地拂過身畔,回去的路上,月光就在前方,不知怎的,我覺得今天晚上的街道很亮堂,這讓我更加緊張和膽怯起來。
走了一段,他忽然低下頭小聲在我耳畔逗了我一句:「司葭,你怎麼這麼容易臉紅啊?」
「有嗎?」我下意識摸了摸臉頰。
他停下步子,看了看我,我也停了下來,抬起頭問:「容易臉紅是不是很醜?」
傅恆笑著搖了搖頭:「不醜,很可愛。」
隨後他握著我的手摸向我的耳垂:「你看,連這裡都紅了。」
「啊~」耳垂上突如其來的碰觸使我敏感不已,我害怕得驚呼出聲。
傅恆轉向了我,他的手掌還捂在我的手背上,等於是藉助我的手捧起了我自己的臉頰。
他微微施力讓我仰起了頭,他的動作很堅定,我感覺頸椎被輕輕地向上拉扯,在這個姿勢中,我與他對視著,剎那間我明白了他想做的事,在我睜大的瞳孔中傅恆的臉龐正在慢慢靠近,我看到笑意從他臉上消失了,他的表情認真得近乎嚴肅,呼吸也越來越急促,滾滾熱氣撲向我的臉頰。
停!我心裡有個聲音這樣說著。
停!——
下一秒,我偏轉過頭,他的嘴唇擦著我的臉頰過去,我拒絕了他的吻。
他條件反射地鬆開我,後退了一步,平復了一下呼吸,說:「對不起。」
傅恆看向我的眼神裡帶著些茫然無措,其實更加覺得難堪的應該是我。在他疑惑的目光中,我慌亂地低下頭,像是在地上找尋著並不存在的東西,眼神再也不敢與他對視。
「走吧。」他的聲音聽上去有些低落,他往前走去,留給我一個背影。
我愣了愣,慢慢地跟上去。
他的背影高大結實,在制服線條的勾勒下也顯得較為硬朗,這一切無不彰顯著他是個成熟的男人。我忽然明白了,他在追求中採取的進攻姿態,那是一種不容置疑的堅定。
比起公務員來說,他的行事風格更像是軍人。
我在心底嘆了口氣。一半為了自己不擅長戀愛感到懊惱,另一半則是因為剛才不留情面的拒絕。
傅恆是不是生氣了?
正這樣想著,他停下了腳步,還好我及時剎住了車,不然真要撞到他後背上了。
他轉過頭,臉上的表情恢復了平靜淡然,顯然剛才的尷尬在他這裡已經全然翻篇了。
「你餓不餓?要不然我們去吃點什麼?我看前面有家便利店。」他微微弓著背低頭和我說話。
「我還好。」我傻乎乎地說。
經過店門口的時候,他又說:「真的不餓嗎?用腦是非常消耗糖原的。」
我愣了愣,還在思忖是不是他想去吃。
這時候,他已經拉起了我的手,便利店的玻璃移門向兩邊敞開,發出悅耳動聽的音樂。
買好了關東煮和飯糰,坐到靠窗的座位上的時候,他把關東煮推到我面前:「我隨便買的,你先選。」
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支貢丸,抿了抿唇說:「我吃一個就夠了。」
「吃這麼少啊。」他用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用玩笑地語氣說,「你都這麼瘦了,該不會還要學別人減肥?」
我瞪大眼睛搖了搖頭,默默地咬著貢丸。
他看上去很餓,大口咬著飯糰,全然沒有第一次見面吃西餐時候的淡定從容。我的目光不自覺被吸引過去,不由得忘了咬手裡的貢丸。
「哦,不好意思。」他用紙巾捂著嘴巴,略有些狼狽。
我忙收回目光,繼續吃貢丸。一根貢丸串吃完,他又遞給我一串牛肉丸:「再吃點吧。還有很多。吃不完浪費了。」
我遲疑了一下接過,他將盛著湯的紙杯拿到自己面前,又開始吃關東煮。
我有些明白了,試探著問:「你……該不會是沒有吃晚飯就過來了?」
他笑了笑,笑容牽動了眼角的魚尾紋:「這麼明顯嗎?我本來不打算說的。主要是今天臨下班的時候,有些工人鬧到勞動局,說工地上拖欠工資的事。」
「啊?」我一愣,「你們勞動局也管這些嗎?」
「怎麼不管?只要是簽了用工協議,一旦發生了勞務糾紛,都得我們出面調解啊。除非是事業單位一般都有自己的行政組織,還有自己的工會,職工有什麼怨言基本都內部解決了,是不會鬧到勞動局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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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又補充了句:「但是現在是經濟下行周期,這類糾紛往往更多。」
「可是不都是簽了用工合同嗎?那些公司為什麼不照章履行呢?」我不光是好奇心作祟,要說起來,我在這方面也吃過虧。
當初和培訓機構簽訂合同是一年一簽,本來是過了12月就該續簽了,但因為我們的工種比較特殊,1月和2月要放寒假,公司就找藉口說等3月過來復工以後再續簽合同。可就在這個當下,公司突然關張歇業,甚至連個提前的通知都沒有,現在想來或許早有預謀。
「這個嘛……」他喝了口湯,輕搖了搖頭,「說起來有些複雜,不過大部分情況是公司自己經營也出了問題。公司入不敷出,因為財務吃緊發不出工資才拖欠的。而且,對於公司來說,只有先繳付了水電、場租,還有付了上下游供銷商的錢,才能保證公司正常的業務開展,接了新單子才能養活工人嘛。有的時候為了保障公司的運轉先苦一苦職工的情況也是有的。像這種情況我們一般都會約談公司法人了解具體情況,有些公司拖欠工人工資長達半年之久,這個時候我們就會讓公司先調用一部分資金償付幾個月。」
「每次都是這樣嘛?有沒有不是因為經營不善或者政策的收縮導致的市場需求減退?」
傅恆笑著看著我:「你是想到你之前遇上的那個事兒吧。」
我點點頭。
他又說:「也不全是。我說的是一般情況,你想啊,民營企業大部分是創始人白手起家創辦起來的,不到萬不得已的時候,誰也不想把公司做砸了,畢竟是自己的心血。不過也有例外,前些年公司出事兒,大多是公司業務做得太好,來錢太快,有些老闆就飄了,盲目擴張亂投資,還有的竟染上了賭博的嗜好,大肆挪用職工工資,導致工資發不出來的情況也是有的。像這種情況,工人就比較倒霉了,要去法院起訴等判決,法院再拍賣了公司資產之後再償付拖欠的工資,很多人就會怕耽誤自己找下一份工作,就選擇了不了了之。」
我皺了皺眉,感到心裡有些憋悶。
「怎麼了?」
「我覺得當打工人很不幸,能不能遇到良心企業、良心老闆,全憑運氣。」
喜歡不想上班的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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