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的文明 第60章 移山 其五：「第一」的魅力！（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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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踏。

    嘶。

    深吸一口氣，外面的空氣就是新鮮啊。

    在異界的冬天裡，某天下午，魔王終於重見天日。

    只見，作為人偶的「她」再一次換上了那一副平平無奇的男性相貌。

    「王，您終於出來了」

    「兆王大人，您好！我作為帝龍之子，受父王所託，不遠億萬里來此，均是為了——」

    這邊明大人還打算再敘敘舊，哪料一旁的幼龍這麼心急，一上來就要挑明了自己的來意。

    不過，在此前幾年的話，作為兆國的主心骨——明還對此人有些懷疑，但這一疑慮也已經在不久之前的與龍徹夜宿談之中逐漸煙消雲散了。

    並且隨後——在與兆王的無形對峙之後，自己的王也認可了他那不容更改的堅定意志，然而這些重要事情，剛出來的、還有點不聽話的魔王大人還一概不知呢。

    「你想做我的部下？」

    但空石頭還是一眼就看穿了對方的來意，而且之前還有見過面，再加上其了解關於空間及空間內的一切，說出這點她還是能夠做到的。

    「哎？是！我的父親說了，既然那位人主選了你做未來的「救世主」，龍族自會尊重他的選擇，於是我傲龍就和兄長大人傲良早您一些時間來到了這裡，之後就是按照計劃行事了。依照古老的血之盟約，龍們所作之事皆是為了驅逐外來者——那些自稱為神明的「異端修者」！而如今的他們已不喜稱呼自己為修道之人了，畢竟成為了這個宇宙中的第一霸主，即使那位人主再怎麼厲害，也敵不過人海戰術吧，因而我們也需要再度聯合起來共同對抗那些心懷不軌的外來者—」

    「你強不強啊？」

    打斷龍的長篇大論，用最為簡單粗暴的方式試探，是的——這說話間，這位少女般喜歡善變的魔王大人就有點手癢了，抬手就是隔空一抓，若是尋常對手，這一擊之下就要見點血了。

    結果龍的心臟沒抓到，反而是——

    「好、好硬？帝龍骨架麼」

    自己的手差點就此折掉了。

    作為空間系王者中的王還是很少能遇見這類情況，至少在她的上一世是這樣的，畢竟她的惡魔靈魂源自那位曾經一人打遍大半個宇宙還無敵手的異常生命體——第一位古魔「不敗」。

    果然，這小傢伙是有點東西的啊。

    「那好吧，我同意了，停下你的長篇大論吧，我不討厭聯合什麼的了，但你要記住，只我一人，只要我不敗，就一定會贏。——你也可以認為，我是空間惡魔，反正我不認為就是這樣了，以後你就稱呼我為「空石頭」好了，反正你的「眼睛」也能夠看得到吧？而且你的——」

    走近這個看著痞帥的男人，人類的身軀上並沒有多少龍的模樣，如果不去注意他的眼睛的話，看起來就是一個精神小伙嘛。

    但空石頭已經看到了，也不知在他人眼裡究竟是如何了，這傢伙的眼睛泛著沾染黑色的金色光澤。

    於是——

    「至於你的眼睛上的詛咒，這就由我來取了它了吧。」

    說著就要伸手去取原本就屬於「自己」的力量，是的，相信那就是空間惡魔肉體的一部分，自己雖已經不記得與之恩怨情仇了，但潛意識地還是想要替那傢伙收回那屬於它的事物。

    「不行！」

    哪知，突然從旁邊蹦出來了一個搗亂的？

    聞著插手之物與自稱是傲龍的傢伙，這兩者的氣味幾乎如出一轍，哦，一定是了，相信這位就是他的哥哥了吧？

    傲良不顧明大人的勸阻，執意闖過來還擒拿住了空石頭的雙手。

    「你這傢伙不在牢裡待著，偷跑出來幹什麼？不」

    幾乎是同一時間吧，兆王也已經出現了傲良的身前，且單單用氣勢就鎮得龍再動彈不得。

    隨後，名字彆扭的男人就看向了另一個名字彆扭的傢伙。

    「明，解釋一下吧？如果沒有你的幫助，這個到處攪屎的傢伙就不會出現在這裡了吧？你到底想幹什麼？難得想廢了這個國家嗎？」

    「嘻嘻嘻，王不必擔憂，就算這個龍中廢物不是硬去那神國搗亂，我們的處境也還會像現在一樣的，不會任何的改變，跟他沒有關係。但對於這天下來講就不能這麼說了，正是這傢伙的肆意妄為才導致了神們的那些人類棋子有機會觸碰到那「神子」，進而引發這天下大亂！」

    「那你還為其脫身！？難不成你是聖母附體了不成？」

    「既不是聖母，也不是惡魔，我只是想替他完成這最後的心愿罷了，之後傲良會以犯人之身進入「皇境戰場」，大人也知道修為不顧的傢伙貿然進入那裡的後果，只有生不如死了。」

    「原來如此，那好吧。」

    哎？

    聽著坐在椅子上的老男人的話語，漸漸地，傲龍的神情由能再次見到兄長的驚喜轉為了得知不幸的黯然之色。

    「弟弟，對不起。」

    兄長開始訴說起了他的悔意，總有種繼續長篇大論的感覺啊。

    「微不足道的自以為自己就是英雄的弱小精神害了我，也害了大家，自以為自己找到了龍生的知己，不成想那只不過是與自己一樣的蠢貨罷了。弟弟，你是對的。雖說大家，族中的大家一直以來都在疏遠你，皆因為你生來就背負了「詛咒」，是龍謠中所訴說的不幸子，但這又何嘗不是一種磨練，從小你就知曉了痛苦與他者的惡意，但又從不蹉跎光陰，永遠都是毫不在意的樣子，不，相信你是真心不在意那些吧，從來就是你最用功，明明詛咒已經致使你註定了無法修習龍族的功法，可在你的不懈努力之下居然不僅修習成功了，而且還成為了族中新生代一輩里唯二得到帝龍認可的厲害傢伙，自然當聽到你被父龍選為了下一任的族長的時候，我是不認可的，因為那時的我也得到了帝龍骨的認可，我視你為對手，內心無時無刻地不想著與你競爭！而你自始至終均視我為你的大哥，還是那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我錯了！不該慫恿大家孩子們疏遠你的！——因為這樣一來大家有了共同敵人就好掌控了！不該導致你在族中孤立無援！——因為這樣一來我就有機會成為龍之王了！不該偷偷跟著你來到異界有好多次想著殺你！——因為這樣一來如果我又在此立下戰功，父親大人一定會認可我，讓我掌握權力！」

    語速之快世所罕見，而且越說越驚人吶！不過這中間也全然忽視了近在咫尺的女主了呢。

    惡龍終於自己動手揭開了他那裝在正義之下的虛偽而又真實的面孔。

    「你這哥哥還真——是個該死的混蛋啊」

    仿佛沒有聽得女主發自內心的吐槽，只見，傲龍如是回答。

    「那些事情，我早知道了，因為我的眼睛雖說是詛咒，但並不一般，能有洞悉之效。」

    什——！？

    傲良瞪圓了自己的雙眼，不敢相信自己的弟弟竟然早已經對此瞭然於心了，那為什麼，不，眼下就只有！

    請死了。

    「那不用去那個戰場般的刑場了，就在此殺了我吧，弟弟。」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可是企圖篡位的惡龍啊！」

    「是嗎？那麼，兄長大人認為你能斗得過我嗎？」

    看著眼前的弟弟，明明是一副人畜無害的樣兒，但在聽到他剛才的話後，傲良不由得沉默了。

    「哥哥，我一直以來都在等著你的這一天呢」

    哎？

    看著眼裡的弟弟，真的好奇怪啊，為什麼感覺有點開始不認識他了呢？

    「這也並不是說我想算計你什麼的，而是我覺得「讓你自己注意到會比較好」，而我從來都是真心阻止你的那一個，你在這異界所犯下的名為「正義與英雄」的罪，其果，我也會為你了結，這不是說你就這麼可以脫離懲罰了，在你去往的下一個戰場那裡，你會死上千萬遍，用心傾聽這世間上的悲音，日後的你也只能作為英雄式的贖罪者如此活下去，你不願如此嗎？」

    「不願。」

    「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可是不想贖罪那麼麻煩的事情的「惡龍」啊！」

    「非要死在我的手上？」

    「是！皇境戰場，在我死後，其魂進去也好！這樣一來，我才算了結了。」

    「對於正義與英雄之名總有著不切實際的追求，對於他人的意見從不過耳總喜歡自以為是強推強求！對於自我沒有自知之明才會任由那些人類利用！最後還想要一死了之再關自己一個幾千幾萬年！以此來躲避你所造下的被神們冠以高尚一名名為「正義英雄」的惡孽嗎？多麼自私多麼惹人可笑！僅僅一次交鋒，而且還不是正面交手，就能讓你丟盔棄甲地遠遠逃開！不論你怎麼說，我是不會殺你的，我一定要讓你在那個戰場見到那些被你的「正義」的肆意妄為所害之人！到那些人面前再講所謂的虧欠吧，你也一定不願如此吧？」

    「不願！」

    「唉——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我可是不想干那麼犯蠢的事情的惡龍啊。」

    所有的對答都是如此的出乎意料，所有的對話都在朝著截然不同的方向。

    吐露出來的真心話，表面虛假作為的正義，同真心實意的為他人著想的善意，即使表達出來的效果是一樣，而人們往往也願意被蒙蔽，但實質上兩者沒有相交之處。

    正如眼下的這兄弟兩人一般，傲龍的兄長如今所要做的最後一事，也只不過求死罷了。

    他想要不負任何的責任、不付任何的償還的就迎來死亡，畢竟在自己的下一世，誰也料不到會如何如何了。——還要給自己的弟弟印下名為傷痛的永遠的烙印，就這麼簡單的事情了。

    在場的所有人也都看出來了。

    這還真是一條隱藏得夠深的惡劣之龍。

    而這一切的源頭均是與傲龍相反，傲龍從來都會表達自己的心意，不會隱藏，而傲良才真是會藏的那個，這世上倒也並不存在可以同所有生靈都能友好相處的人物，即便聖人也不行。

    而傲良卻一直以來都是如此過來的，這些已然揭示了一切。

    這並不是說善良與美好毫無意義，闡明的是生命體的局限所在，無法盡善盡美，無法完美無缺，無法十全十美，無法事事順心，無法一蹴而就，無法永遠和睦，無法不懷抱善以外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弟弟，你的這個表情，也是我一直以來都想要看到的。

    而明明以前的你從來都不願向我們展露出來「這一點」。

    原本以為你會一直都是那個吊兒郎當不著調調的瀟洒家伙，原來你還能為了我擺出這麼痛苦的表情呢，沒想到啊，我弟弟原來竟有這麼地看重親情吶。

    是的。

    傲良，終究還是扯去了他那層層的偽裝，露出了年輕的龍之王早就知曉的其的真面目。

    那是——比混蛋還混蛋的變態想法。

    是的，這位令魔都不敢小看的龍之兄長居然想要、喜歡看見自己親人痛苦時的悲慘模樣。

    只是讓這一惡魔想不到的是，「自己的死亡」竟也能導致這一幕的上演。

    「殺了我吧。」

    這位真是個重量級選手，腦子中的念頭，對於弟弟的極度嫉妒竟然致使其到了這般地步。

    事到如今，也無法言說究竟是何龍之錯。

    「我不會殺你的！」

    「殺了我！」

    「不！」

    「我讓你殺了我！這樣一來我就是下一任龍王所殺的第一個了！我就是你的第一位啊！我就是「第一」了啊！！！」

    「這是什麼狗屁道理啊！我不！」

    咔——

    畫面突然戛然而止。

    那條名為傲良的陷入瘋狂的龍就這麼被五馬分屍了

    剩下的那條名叫傲龍的龍也只是呆呆地注視著自己哥哥慘死的模樣，他的雙眼再一次泛起了「黑色的火焰」。

    這樣一來，龍就有點看不清龍最後的表情了啊，感覺對方在笑，在笑，在笑，在笑，在笑。

    隨後，再把那具惡龍的屍體完全復原，堪比神跡了。

    而目視了全部過程的兩位老年人，他二人沒有什麼反應，只默默關注。

    最後，這一切的始作俑者——那位魔王大人開口了。

    「抱歉，剛才我嫌太吵了，這回你們重來吧？」

    哈？！

    死而復生的傲良，此前的情緒一直都很激動、起伏不已的，這時候才注意到了這個跑龍套的路人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