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都,在普通人的眼裡,就好似觸不可及的夢境,明明一直在努力奮鬥,然縱使再怎樣努力,想要伸手去觸碰,卻怎樣都抓不住。
有些事情不是單靠努力,就可以改變的。
「傻徒兒,你難道真認為這場忘憂湖詩會,是七大書院想要舉辦的嗎?」昭顏院所開畫舫,蔣仲子似笑非笑,伸手指向柳城風,「你啊,還是太年輕了,像你這般至誠心性,將來勢必是要吃虧的。」
柳城風眉頭微皺,露出凝重的神情。
「為師知道,你此次來找為師,其實心裡是藏著事的,你不想說,為師姑且就不多問你了。」
蔣仲子撩了撩袍袖,朝柳城風走來,「我們就說這個楚凌,釣譽沽名也好,真看不上也罷,其實對忘憂湖詩會的影響,真不大;
別用這種眼神看為師。
為師從不否認,他作的那首詩,算是近十餘載間難得一見的佳作,甚至能夠榮登《青龍集》。
可前提是他要來忘憂湖啊。
他不來,誰人能知楚凌是誰?難道靠那些讀書人去宣傳?呵呵…那種傳名的成效是很低的。」
柳城風欲言又止。
他今日過來拜見蔣仲子,其實是受到昨日之事的影響,楚凌和順國公府的微妙關係,三公主皇甫靜鈺的表現,他是能覺察到的。
特別是見到楚凌贈予皇甫靜鈺的那首詩,柳城風在看過以後,皇甫靜鈺將此詩交由他決斷,這樁樁件件摻雜到一起,讓柳城風的心有些亂。
直覺告訴柳城風,他與楚凌存在某種聯繫。
可究竟是什麼聯繫,他也想不清楚。
在得知皇甫靜鈺去見楚凌時,心亂如麻的柳城風,遂從恩國公府趕來忘憂湖,他就是想找自家恩師聊聊。
對名滿天下的蔣仲子而言,柳城風的這種變化,他如何會瞧不出呢?
「老師,倘若楚凌願來忘憂湖,參加我昭顏院的初選,是可以被選為頭魁的吧?」柳城風看向蔣仲子說道:「拋開其他的不談,楚凌是有才的,他作的那首詩,不管是從意境上來說,亦或是從」
「或許會被選為頭魁,但絕不會這般快。」
蔣仲子擺擺手道:「儘管昭顏院在忘憂湖所開畫舫,是由為師負責初選的,但是距忘憂湖詩會終選,還有近一個月,倘若過快選定昭顏院頭魁,這是違背與其他書院達成的共識,在昭顏院的那些老頑固,老匹夫,是不會同意為師這般做的。」
柳城風手微頓,似這些內幕他此前是不知曉的。
蔣仲子願意將這些講明,是真心將柳城風視作親傳弟子。
不管是在上都,亦或是在其他地方,皆知名滿天下的蔣仲子,脾氣是很古怪的,向來是什麼看不慣,就敢不分場合的講出,很多人都很懼怕蔣仲子,可在柳城風這裡,蔣仲子卻罕見流露出關切的情緒。
天地君親師,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絕不是說說那般簡單。
「老師,學生有首詩,要給您。」
柳城風想下定決心般,從懷裡掏出信封,鄭重的作揖行禮道:「此乃楚凌贈予三公主的詩,機緣巧合下到了學生這裡,學生覺得…這個楚凌有大才,是奇才,然脾性古怪,不管忘憂湖詩會究竟藏著什麼,可學生思前想後,總覺得楚凌不能來參加,這是我昭顏院的損失,更是忘憂湖詩會的損失。」
嗯?
蔣仲子眉頭微皺,看著自家學生,仿佛像第一次認識般。
別看柳城風待人寬厚,心性至誠,然骨子裡還是很驕傲的,能讓柳城風講出這番話,可不是那麼容易得事情。
也恰恰是這般,使得蔣仲子很是好奇,昨日柳城風代表昭顏院去尋楚凌,中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帶著此等思緒,蔣仲子伸手接過眼前信封,掏出裡面的信紙,在展開看到上面所題詩詞時,蔣仲子的神情變了。
「老師,學生就先告退了。」
見蔣仲子看到詩詞,柳城風想了想,抬手作揖道:「學生還有些事情,就不叨擾老師您了。」
「去…去吧。」
蔣仲子有些失態,那雙眼眸死死盯著信紙,本能的揮手道。
算算時辰,三公主該回來了。
轉身離去的柳城風,迎著吹來的微風,雙眼微眯起來,心裡卻暗暗思索著,不管皇甫靜鈺要跟他講什麼,像楚凌這等奇才,都不應該不參加忘憂湖詩會,不然這場萬眾矚目的詩會,就平白少了很多亮眼之處。
「老夫活了這麼久,還沒有碰到這等奇人。」
拿著信紙的蔣仲子,看向柳城風離去的背影,囔囔自語道:「這個楚凌算是頭一個,他到底是什麼來歷,能跟三公主和傻徒兒產生交集,既然不想參加忘憂湖詩會,可為何要將這等佳作傳出來,他到底是何目的?」
蔣仲子深邃的眼眸,掠過一道精芒。
柳城風沒有將那首詩,給蔣仲子之前,對楚凌的印象,蔣仲子僅限於驚艷,可現在卻不一樣了。
蔣仲子很想知道,這個楚凌到底長什麼樣,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最重要的一點,是柳城風代表昭顏院去尋楚凌,到底發生了什麼。
想到這裡的蔣仲子,按捺住內心的衝動,沒有急著去見見楚凌,反而在心底下了決斷。
一連數日,上都還是那樣,或許暗涌存在,可表面卻很平靜。
「終於成了!」
酒罷去酒館後院,楚凌拿著酒壺,臉上流露出笑容,那熟悉的酒香味,讓楚凌陶醉其中。
「好酒!夠勁兒!!」
君寒霖抓著酒碗,強忍喉嚨處襲來的辛辣,兩眼放光,「我喝過這麼多酒,還從未飲過此等美酒佳釀,不!是仙釀!此等仙釀不是人間能有的!」
醉醺醺的劉俊,懷裡抱著酒罈,坐在地上,此刻是止不住的傻笑。
從皇甫靜鈺前來,此後數日,楚凌就領著君寒霖他們,拿到那些特製配件後,就一直在忙活蒸餾諸事,最初在君寒霖、劉俊的心裡,並不看好楚凌做的事情。
畢竟楚凌定的那些原漿酒,不少都是家喻戶曉的酒水,即便你再怎樣折騰,酒的口感是不會改變的。
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當第一壇經過蒸餾的酒水收集好,君寒霖、劉俊他們震驚了,所喝小碗酒水,那味道,口感全然不同。
甚至君寒霖喝完那一小碗酒,被勾起了酒癮想再喝,卻被楚凌攔下了。
開什麼玩笑。
經過特殊工藝蒸餾出的酒,喝很少的量沒事,喝多了,那是會死人的!
想要對外售賣這些酒,就必須要進行勾兌。
確定自己的思路沒錯,楚凌循著記憶,開始分批進行蒸餾,對於每種原漿酒,在不同時間下,不同溫度下,所搜集的蒸餾酒,進行分類盛放和標記,並按著他知曉的那幾款小眾酒進行勾兌。
酒,需要的原料就那幾種,可配料比不同,氣候不同,環境不同,酒麴不同,釀酒和蒸餾工藝不同,也造就各種口味,乍一喝沒有什麼區別,然細品下卻差別很大,這就是酒的獨特性。
「公子,你前後勾兌出6款酒水,這些都是要對外售賣的?」君寒霖砸吧著嘴,看向楚凌詢問道。
「不錯。」
楚凌微微點頭道:「酒罷去要賣的酒,必然要與市面上的不同,不然想要盈利,無疑是痴心妄想的事情。」
「不過公子…您蒸餾勾兌的酒雖好,可是知曉者卻不多。」坐在地上的劉俊,搖晃著站起身來,伸手道:「小的覺得…咱們是不是要拿些酒,去忘憂湖進行兜售,一來是此地聚集眾多書生,只要」
「不用。」
楚凌擺擺手道:「就在酒罷去售賣。」
這
劉俊一愣,露出詫異的神情。
他不知道自家公子,為何這般牴觸忘憂湖,先前就提過此事,眼下蒸餾勾兌的酒,都已經搞出來了,下一步必然是開業,劉俊比誰都要清楚,即便是再好的酒,可要是沒有名氣前,想要吸引人前來,很不現實啊。
「公子,我覺得劉掌柜說的沒錯。」
君寒霖打了個酒嗝,看向楚凌說道:「不否認,咱們鼓搗出的酒,隨便拎出來一款,都是好酒。」
「我還是那句話。」
楚凌微微一笑道:「酒香不怕巷子深,我開設酒罷去,主要是想賺錢,不過也不全為了賺錢,既然是好酒,我相信肯定會有人來的,只是時間長短罷了,這幾日,你們也受不少累,走,我們去好好吃一頓。」
見楚凌這般,君寒霖、劉俊相視一眼,流露出各異的神情,楚凌的這等決斷,他們真覺得摸不著頭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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