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能算跟你?」達倫嘆氣。
「怎麼不算?」傅玄反駁。
達倫看著小戴忽然說:「我昨天看到一個長得很美的嫩模,那腿……」
「閉嘴!」小戴咬牙,「也不看你兒子多大了!」
傅玄哭笑不得,道:「你們這是在秀恩愛嗎?」
達倫說:「只是隨便一句話,你小戴爸爸就不喜歡。可你,今天做了那麼多,單楠理你了嗎?」
傅玄臉上的笑容消失,揉揉臉,「您說,我該怎麼辦?」
達倫摸摸兒子的腦袋,「好好的跟一個愛你的人戀愛,以結婚為前提。」
「爸爸,是勸我放棄?」傅玄眼睛猩紅的看著自己父親。
「不放棄能怎樣?你什麼手段沒使,最後還不是沒戲。」達倫嘆息著說:「一開始很疼,甚至覺得活著沒意思,但總會死心的。」
傅玄最後還是沒在父親家過夜,凌晨的時候他還是回到他和單楠住的那個別墅里。臥室的門鎖了,傅玄輕輕打開,跟床正對的窗戶,已經可以看見天空逐漸變成淡藍色的景象。
單楠抱著他睡的那個枕頭睡得正沉,傅玄看著她,有點欣慰,又有點難過。他為她難以成眠,她卻一如既往睡得香甜,是改為她的沒心沒肺欣慰,還是為她的絕情決意難過,一時口中酸澀,讓傅玄脫了衣服,搶過單楠懷裡的枕頭枕在頭上,將人摟緊懷裡。
這麼大的動靜,單楠竟然也不醒,在傅玄懷裡蹭了蹭,又睡著了。
傅玄抱著單楠,看著天花板,想著父親的話和單楠的點滴,只覺得頭疼。
「為什麼你不愛我?」傅玄有點申訴的意味道:「不是說女人只會愛對自己好的人嗎?我不夠好?」
看似在問單楠,結果他自己答道:「我的確不夠好。」
單楠是被自己手機上的鬧鈴聲吵醒的,醒來發現眼前是男人的胸膛,把她嚇了一跳,抬頭就看到傅玄皺眉睡著。
傅玄一夜沒睡,這會兒終於睡著,卻被噩夢困住,連單楠的鬧鈴都沒聽到。
單楠伸手抹平傅玄眉心的褶皺,她感覺到抱著自己的手掌,緊了緊。單楠略緩了緩,才伸手掰開那雙手,慢慢從床上下來,躡手躡腳的離開臥室。
臥室的門關上,傅玄從夢裡醒來,看著緊閉的房門,又是忍不住嘆息。她總有比他重要的事要做,所有事情都比他重要。
片刻後,客廳傳來關門聲,他知道,單楠去片場了,她的戲已經開拍了。
戲拍了一周,傅玄似乎果真聽了父親的話,開始跟么么約會,不再去別墅,也不再過問單楠工作的進度,他們兩個已經好久碰不到了,睡在一起,更沒可能。
單楠雖然一直在忙工作,心裡記得那個事也沒忘記。她反胃嘔吐沒有持續很長時間,三天以後就恢復了正常,讓她一時覺得是不是自己太敏感了,結果這個月只剩三天的時候,她期盼的親戚仍是沒來看她。
堅持到這個月的戲份拍完,單楠終於在一個下雨的天氣里,去了醫院檢查身體。
心底是不期望中獎的,她跟傅玄的關係,不清不楚,她也不是相愛的情侶,有孩子就是個多餘。而失掉一個孩子,對於一個28歲近30的女人來說又太艱難。
倒不是什麼年紀大之類,而是女人到了那個年紀就會不覺對小孩子溫柔。再強悍的女人,似乎對孩子也會有一份期待,而單楠自認不是什么女強人。她的一切都是順其自然,如果有孩子她相信自己不會排斥。
拿到化驗單,沒有意外,她早有心理準備。
「你懷孕了,已經有十二周了。」護士冷冰冰的說。
單楠覺得不可思議,她竟然要做一個母親。這當然是一個好消息,她不是那些依賴男人養的女人,她有了孩子第一反應不是打掉,而是怎麼將這個孩子據為己有。
現在社會,有的是那種出了軌的男人,離婚一分錢不給自己的妻子,連孩子也不留給她們。
當然,她跟傅玄的情況不一樣。兩人至今仍是自由身,就是因為這樣,他搶了她的孩子不給她更有道理。
「憑什麼我十月懷胎受盡折磨生下的孩子要跟一個男人分享?它是我的,我一個人的。」單楠拿著那張化驗單自言自語,心裡對自己身體裡那個未知的孩子充滿了期待和愛。
她坐在醫院的走廊里想了很多,怎樣隱瞞,怎樣安胎,怎樣生,怎樣教育,直想到醫院內的人員逐漸稀少,直想到自己的手機鈴聲響起。
「下這麼大的雨,你還在外面?」傅玄的聲音很焦急,很擔心,「劇組的人說你早就走了,現在在哪裡?」
單楠聽了,道:「在商場躲雨呢!這就回去。」
「注意不要走涵洞,有積水的地方躲著走,雨下得太大的話,就在路邊停一停,千萬別淋雨,這入秋的雨淋了要受涼的。」傅玄說。
「我知道,我慢慢走。」單楠說。
一個半小時近兩個小時,單楠終於回去了。只是頭髮濕了一點,她迅速換了衣服,洗了一個熱水澡。為了預防感冒,傅玄給沖的薑糖水被她一飲而盡。
外面大雨傾盆,別墅內安靜如初,單楠剛才洗澡的時候就在想,自己懷孕的事要不要告訴傅玄,畢竟這孩子事實上不是她一個人的。
她不能生下帶著另一半基因的孩子,而不告訴提供另一半基因的,孩子的父親。以他們的交情,說不準傅玄就把這個孩子送給她了。
本來嘛,男人都是那種只管快活,不顧後果的人。傅玄以前就是那樣的人,做出這種事應該駕輕就熟,何況他都訂婚了。
「我有一件事跟你說。」
「我有一件事跟你說。」
兩人異口同聲道。
「你先說。」
「你先說。」
又是異口同聲。
傅玄笑了,「沒什麼,我已經訂下婚期,就在十月三號,已經找人合了八字,結婚要花的錢真不少。合八字就花了八萬。」
單楠忽然沒了說話的**,笑了道:「那挺好的,恭喜。」
「謝謝。」傅玄盯著單楠,「你要跟我說什麼?」
「哦,接下來我要拍夜戲,正要跟你說住到劇組去。既然這樣,正好搬家……」單楠話音一落,手臂就被傅玄抓住。
傅玄盯著單楠,距離那麼近,只要她有一絲不滿,有一絲吃醋,有一絲嫉恨,她都能看得清清楚楚,結果什麼都沒有。
失望至極,沒有達到預想的結果,反而讓他與她越走越遠了。
「我送你。」傅玄最後說,結果卻是轉身跑上樓,好像有誰在後面追他似得。
望著那人慌亂的背影,單楠那句「不用」被吞了回去。
他們現在早已經分房睡,第二天傅玄賴在床上很久很久,聽著門外單楠進進出出,樓上樓下的跑。他知道她在收拾離開的行李,有心不管不顧,可這動靜聽來,越來越不對。
傅玄從床上起來,正看到單楠脫出一個超大的行李箱。
「你幹什麼?」傅玄皺眉。
「吵到你了?」單楠放下行李,說:「我隨便收拾一下。」
傅玄站到欄杆旁往樓下看,樓下客廳已經放了大大小小一堆東西。
「你房間裡還有我幾件衣服。」單楠說著就要扎傅玄睡得臥室里去,被傅玄一把拉住,「嗯?」
傅玄看著單楠,心中難過,鬆開手,任單楠進了臥室,任她掃蕩這棟別墅的邊邊角角,一點一點將她在這裡痕跡一點點抹淨,好像這個人從未出現過。
傅玄站在臥室門口看著單楠在床上疊衣服,看著她打開行李箱,將衣服塞進去。
「你以後不打算住在這裡?」傅玄開口問。
「你要結婚了,我住在這裡不合適。」單楠深明大義道:「這裡是要做婚房的吧?我住這裡算什麼?」
傅玄沒有說話,看著單楠將她的衣服收好,「我送你。」
單楠笑笑,「我交了搬家公司。」
傅玄無言以對,也不敢看單楠,好像多看一眼,自己就會不管不顧的將她留下。
單楠在傅玄的幫助下,將所有的東西歸置到一樓,兩人坐在沙發上等待搬家公司上門。
「你以後不要這樣了。」單楠開口。
「哪樣?」傅玄挑眉問。
「不專一,不認真。」單楠說。
傅玄覺得胸間堵了一口血,他哪裡不專一了?哪裡不認真了?從未這麼專一,這麼認真好不好?
「婚姻是一生的承諾,如果不能兌現,不如不要。」單楠道:「人的感情經不起玩弄。」
傅玄聽不下去了,他站起身,猛地靠近單楠,「我給你的是愛情,不是玩弄,不是玩笑,不是你以為的任何感情,你不要,也不要用這樣的話貶低它。」
單楠呆愣的看著傅玄,她聽到自己的心在慢慢改變,頻率似乎在加快,這在她的人生里從未遇到過。
正在這時,別墅內的電話響起來,單楠接了電話,是物業打來的,說是搬家公司的人到了。
「讓他們進來。」單楠說。
搬家公司的人很快到了,很快將所有的東西搬上車,這期間傅玄一句話沒說,而單楠,肚子裡揣著一個秘密,也沒機會說了。
她跟著上了車,他們要去影視基地的農家院。(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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