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進那個農家院以後,單楠拍戲之餘有了更多的煩惱。
未婚先孕,這件事雖然不至於太大驚小怪,可告訴父母也會讓他們難過傷心。這些煩惱還可算是小煩惱,她要怎麼生下這個孩子,並讓他有個合法身份呢?
是的,她要這個孩子,不是因為愛情,或者其它什麼理由,只是她覺得她可以做好一個母親,而她也有能力撫養一個孩子。
在中國,沒有結婚證,沒有準生證等等,要生下一個合法的孩子,要繳納很多錢,單楠專門找人諮詢了一下。
既然決定要生,當然方方面面都不能落下。最後她決定去香港生孩子,不是她交不起罰款,而是有不錯的路子走,她就懶得再糾結。
單楠仔細算了孕期,她的孩子要到明年春天的時候才能生下來。這孩子選得時候真不錯,單楠像所有母親一樣,開始對自己的孩子有了崇拜的心情。
寶貝,你好棒!專家說經歷酷暑,躲過寒冬的寶貝,意志堅定,你看你意志會變堅定!
單楠笑得滿足。在這樣的滿足里,也暗含一些惆悵,她是不怕單身養子,她也不懼怕輿論,她只是心疼,心疼自己的孩子出生就將過單親家庭的生活,這是她對孩子的虧欠。
帶著忐忑與不安,單楠在拍攝現場遊刃有餘,好像懷孕後的女人都有了所向披靡的勇氣,單楠在現場對戲講解的很深,似乎有些還一知半解的地方,也瞬間開朗,每一場戲都拍得無比順利。
這天,拍攝休息時間,單楠抱著一個抱枕在她那張椅子上昏昏欲睡。女主角嫣然俏俏坐在了她身邊,單楠明明一晃神看到了,此時居然假裝沒看到。
「單導演,你和副總監吵架了?」嫣然問。
「沒有啊?」單楠道。表情像什麼都不知道的白痴。
「拍戲半個多月了,他都沒來探班。他是不是忘記了?」嫣然抱怨。
單楠嘆氣,道:「他馬上結婚現在估計忙辦婚禮呢。」
「啊?」嫣然失望極了,連下午的戲都因為心情的緣故而NG。
單楠看著她。心情有點煩躁,這是她的心血之作,她當初就不該收下她。
「嫣然,我們兩個好好談著吧!」
導演約談話,嫣然本想拒絕。可考慮自己還在她的電影裡演戲,她就忍了。
要跟她說什麼呢?單楠自己也不知道,只是覺得嫣然這個女孩,她想要拍戲,有天賦,也努力,更會做人,如果中途生了什麼異心,比如要愛情不要事業,為了家庭放棄事業。這樣的事,實在很可惜。
兩人在影城找到一家奶茶店,坐在小格子間裡,兩人面對面聊了起來。
「或許在你眼中我是一個活的很自我的導演。」單楠說。
「我沒有這樣覺得,您的專業能力很強……」
「你先聽我說。」單楠道:「我找你談話不是因為我自己,是為了你。其實這些話我也大可不必講。」
「您說,我聽著。」嫣然有點心不在焉,單楠這個人豈止是一個自我的導演,她也是一個活得比較自我的人呢!
「我並不了解你。」單楠說:「我將學員送到,三天後才看到你也在。我很驚訝,非常驚訝,看到你的那一刻我很憤怒,覺得你臉皮太厚。性格也不好。後來看著你一點一滴的學習,我很意外,非常意外。嫣然你是一個我不認同卻很欣賞的女孩。我希望你好好演戲,去認識比我更好的導演,認識比我層次更高的人。」
「導演……」嫣然顯然沒想到她會這麼對自己說這樣一番話,話里的善意毫不掩飾。
「我不怕當你的第一塊踏板。但是我不希望你是借著這部戲或者借著我的肩膀只為靠近一個男人,得到一個家庭,然後從此隱退,我覺得不值得!」單楠說:「即使你結婚生子了,也希望你能好好努力。」
嫣然此刻的心理五味雜陳,她一邊覺得單楠很真誠,一邊又覺得她在諷刺她,這個導演的口才不怎麼樣嘛!
「單導,傅監製結婚的對象不是你吧?」嫣然忽然說。
單楠疑惑的看著嫣然,「他結婚的對象為什麼要是我?」
「你心裡現在不難過嗎?」嫣然說。
單楠想了想,也坦白道:「傷心難過的都沒有,就是有點失落,如果你有兄弟姐妹就會理解我現在的心情。」
「可使,傅監製不是這麼想的吧?」嫣然道:「他愛上你,可娶的不是你,現在一定難過死了。」
「愛?」單楠覺得這個詞怎麼那麼陌生?
嫣然笑,有點幸災樂禍的意思,「原來單導一直不知道。是假裝不知道還是真得不知道啊?」
單楠眨眨眼睛,她或許有感覺到,或許傅玄也說過,可她從沒放在心上。
「他又不是眼睛瞎了,會愛上我?」單楠覺得這件事簡直天方夜譚,「他歷任的女朋友我都見過,坦白講,我見過的那些女孩子隨便一個都長得比你水靈、漂亮。」
「咳咳……」嫣然有種無語的感覺,「其實吧,我也挺奇怪的,他為什麼會愛上你,而且還是暗戀,簡直事世界奇蹟。」
單楠瞪著嫣然,「你是想加夜戲是不是?」
嫣然抗議,「憑什麼你能說我,我不能說你?」
「我是你的導演,你再說我一個試試?」單楠高高揚起下巴道。
嫣然徹底敗下陣,「千萬別落我手上。」
「放心吧!你是演員我是導演,只有你落我手上的份兒。」
「還能不能聊天了?」嫣然道。
「你說吧!」單楠大方揮手道。
嫣然咬牙,「我說,你讓我說什麼呀?」
「說你想說的,還要我教你說什麼嗎?」單楠瞪眼道。
嫣然想了想前面講的話題,道:「他一定盼望著你衝到他面前,說你喜歡他,求他不要結婚,或者希望你在他結婚那天沖入禮堂將他帶走。」
單楠聽了,道:「這情節太惡俗了,三流小言情現在都不講這樣的故事了。」
「不講,或許是因為模仿的太多了。」嫣然一本正經道。
「行了,你說的那些我都沒計劃過,我就想拍好戲,至於其它,我都不愛他,我把人搶了,我破壞了他的婚禮,那我也給不了他想要的,除非他是想永遠只和我保持身體上的關係。」
「你們相處三年,你就沒動過心?」嫣然不信,傅玄可不是大街上隨便一個誰,此人那是標準的多金多才,有貌有閒的金龜婿啊。
單楠十分誠懇,「最開始見的時候似乎動過心,不過那只是基於外表,人見到美好的事物都會多看一眼的。」
嫣然沉默了,單楠果然是不愛傅玄的,無論原因是因為傅玄太優秀,還是單楠太自卑,總之兩人很難有光明未來。
這次談話算是不歡而散,兩人之後沒再交流,只是忙著拍戲。
接下來的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傅玄的婚禮舉行了。而單楠則還在忙著自己的那些電影,她的同事都早早問過她,甚至差一點就將她扔出影視城,結果就是這人自己安靜下來。
「他結婚是他的事,每個人都會結婚,至於參加不參加,我收到了喜帖,可影視城這邊哪能離了人?」
就這樣,單楠在影視城拍戲,傅玄在另一邊招呼客人,傅玄的目光落到酒店大門那個方向,他其實正如那些人說得那樣,他在等待自己喜歡的人,這個人闖進來要帶他離開,他們堅定的把彼此的手背交握在一起。
可什麼都沒有呢!直到行完大禮,他等待的人也沒有出現。
將所有客人,連同新娘的家屬都送離開了酒店。新娘休息室里坐著新出爐的一家人。
「爸爸,我不想結婚了,我放不下她。」當著新娘的面,傅玄說。
這句話讓所有人都沉默了,達倫率先開口:「你怎麼個意思?」
傅玄看著自己父親,一語不發……
達倫看了,心想自己一個gay,能有個兒子相當不容易,他愛的痛苦,自己還不想增加他的負累。
「好!但是你必須出去學些東西回來。」達倫說:「這三年來你吊兒郎當,我沒正經八百的管過你,可是現在,你已經大了,要繼承家業,你拿個表演的畢業證能行嗎?」
「我聽父親的,這次學些東西回來,也沉澱沉澱自己的心情。」傅玄說。
達倫看向那個只做自己一天的兒媳婦,嘆口氣,「對不起啊,么么,我兒子他太傻了,他也配不上你。」
小女孩能不知道這句話什麼意思,直接道:「我知道了。」
傅玄轉眼成了離異者,這件事誰不知道?
事情處理完了,達倫對兒子說:「給你兩個選擇,一去學管理,二去學設計。」
「設計!??」傅玄道。
傅玄想著以後訂了研究方向,可以去影視城當演出服裝設計師。這算不算間接幫了單楠?
一張飛機票,飛往歐洲的一個國家,一座城市,去學陌生的課程。
一年,兩年……失蹤一樣的傅玄出現在單楠拍戲的現場,臉上帶著溫和的笑。單楠看到他一時以為自己看錯了,她揉揉眼睛,見不是做夢,人已經撲了上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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