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噹啷!」
正與人談話的花月聞聲看過去,是站在門口的阿繡,又摔了手裡的銅盆。書神屋 m.shushenwu.com
這些時日,阿繡著實摔了不少物件……不過卻是每一次都事出有因了。
而這一次,阿繡不過是因為又倒霉地聽到她們姨奶奶竟然派人監視二爺!
方才那人向花月複述了二爺的行蹤,以及見過什麼人,與人說了什麼話,很是詳盡。
阿繡自然也聽得裡面的內容,此刻渾身哆嗦,恨不能自己當場就耳聾口啞了。
花月卻從不曾為難這個不過十二三歲小丫頭,也或者說,是全然沒將她放在眼裡……
花月在瞥了阿繡一眼之後,便淡定地收回視線,從手腕上取下一隻金鐲子遞給面前站著的人,「沒你的事了,下去吧!」
「謝姨奶奶!」那人毫不客氣地接過金鐲子,與阿繡擦肩而過時,也瞥了阿繡一眼。
但見阿繡鵪鶉似的縮著脖子,閉著眼睛,連看都不敢多看一眼……確實也不必在意了。
「阿繡,過來!」
待那人走了,花月見阿繡呆呆站立原地許久,連銅盆都沒有收,便沖她招招手,欲將人喚過來。
阿繡猶豫了半晌才邁動步子,只是猶如烏龜爬行的速度。
花月也不催她,只等她走到跟前,花月方指了指桌上的茶壺,道:「水涼了,幫我換一盞熱的吧!」
「是!」阿繡如蒙大赦,抓起茶壺就要往外逃,卻臨到門口又被花月叫住,「阿繡!」
「是,姨奶奶!」阿繡硬著頭皮回身,僵硬著脖子,始終低垂著頭,不敢抬眸瞄花月一眼。
「阿繡,我常見你頭上別著一枝杜鵑花。阿繡,你喜歡杜鵑花嗎?」
「喜,喜歡……也不是很喜歡!」阿繡的舌頭都是打顫。
似乎聽得花月一聲輕笑,還來不及阿繡揣度花月這聲笑中所代表的含義,花月便又接著道:「好了,下去吧!」
阿繡便為著自己綠豆大的小膽子,匆忙退出去了……
雲宏生隔日才來見花月,神色有些蒼白憔悴。
只是,他不曾提起殺害他們孩兒的兇手,從不曾!
「花月,徐州那邊送來一批上等的血燕,聽說血燕對調養身子的人來說最有益,我就全都留下來了,以後讓廚房的人日日燉給你喝。」
花月含笑點點頭,內心平靜毫無波瀾……所以,這血燕便是補償嗎?雲宏生!
「花月……」雲宏生突然抓住花月的手,欲言又止的樣子,最後還是掛上了那勉強的笑容,「花月你……可還有什麼想吃的想要的?」
唯恐花月察覺到什麼,雲宏生不等花月回答,又忙欲蓋彌彰的解釋道:「我,我是怕你一個人在府里悶得慌,我,我……」
花月含笑著抽回自己的手,再拍拍雲宏生的手背,道:「我知道……只是我在這京城之中也沒個相熟之人,倒是有一個想要的。」
「什麼?你說,只要我能辦到一定答應你!」
花月眸中的神采愈漸冰涼,嘴角的弧度在沒什麼精神時又勉強撐著彎起,「倒是想回那處宅院看看!」
「哪處?」
「二爺忘了?你答應留給花月的那處。」
雲宏生還清晰記得花月當日說起要那處院子的悲傷的情緒,不曾想過她真的是認真的,記在了心裡。
雲宏生想勸慰花月安心,無論如何,他的家就是她的家,她完全不必這樣沒有安全感……但想到多說這些花月也未必聽得進去,倒不如暫且安撫住她,叫她心裡有些依靠。
雲宏生自然答應了花月的請求,並且趁著今日休沐,雲宏生還親自陪花月往那處宅院去了一趟。
這次重新回來,花月便將這裡真當作自己的家一樣來收拾布置……花月首先命人開闢出一間書房來,與雲宏生規矩方正的書房不同,花月這間布置得就明顯散漫許多,更甚至還在窗邊放了一張搖椅。
花月躺在那張搖椅上試了一下感覺正合適,便懶懶的賴在上面不想起了,對站在一旁的雲宏生道:「二爺,我便在這裡窩著看一下午話本子了,二爺您自便!」
雲宏生含笑著蹲在她的身邊,「你這主人倒是當得自在,哪有你這樣的待客之道!」
「你算什麼客呀!」花月嗔怪一聲,聽得雲宏生耳里卻是心花怒放了。
當即也不擾花月了,雲宏生便自顧去別處了。
待看晚霞將至,雲宏生返回書房喚花月一同回雲府,卻是從窗口的位置,便看見花月微闔著眸子,顯然睡熟了。
雲宏生輕手輕腳地走到花月身邊,蹲下,一手撐著下巴,含笑看著花月乖巧的睡顏。
其實,要是這樣平淡地守在她身邊也是好的……雲宏生升起了這樣的念頭,只是想到他們痛失的那個孩子……
雲宏生心中不禁長嘆一聲。
正如二叔所說的,就是他做的,他雲宏生又能把他怎麼樣!
什麼都做不了,只因為那是他的親二叔。
從左贊善府回到自己府上的那一路,雲宏生都忘記自己是怎麼走過來的,只記得當時回到書房之後,毫不猶豫地給自己的臉上扇了一耳光!
他終究是又做下了虧欠花月之事,再一次的!
只是他保證,這次絕對是最後一次,他以後絕對不會讓花月再受一點委屈。
花月……雲宏生的手指不敢觸碰花月的臉頰,只遠遠的描繪著她的眉眼,嘴角不自覺彎起。
「二爺!」
長福的出聲卻是忽然打破此刻的寧靜。
雲宏生朝窗外跑過來的長福瞪一眼,只是為時已晚,花月已經被驚擾,呻吟了一聲,悠悠轉醒。
待看到身邊守著的雲宏生,花月遲鈍地反應了半晌,方才展顏一笑,「二爺,我睡了多久了?」
隨即花月又看向外面的天,已經黑下來了,花月忍不住低呼道:「都這麼晚了!二爺怎麼不把我叫醒?」
「無妨,看你睡著也是一種享受!」。
前一秒雲宏生這般溫聲細語地同花月說話,下一秒再轉頭看向窗戶外的長福,立刻一臉凶神惡煞狀:「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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