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老點了點頭,道:「可月吩咐的很好,在事情還未弄清楚之前,一直保持最高警戒,任何人有任何的風吹草動,格殺勿論」
他身後的黃老嘆息道:「紅月城才二十餘年,就換了二任城主,這絕非吉兆啊楚然這孩性情沉穩,做事有方,是難得的一方霸主之才,若他真有不測,誰能繼他之後領導紅月之城?」
眾人都是沉默起來,雖然紅月城內部也是各種鬥爭不斷,對於姜楚然不服氣的也大有人在,但此刻姜楚然一死,眾人頓時覺得少掉了主心骨,任誰領導紅月城都感到不合適。
這時大家才愕然的發現,雖然姜楚然平日裡溫和少語,身上沒有什麼霸王之氣,也讓不少人看不起,但紅月城少了他還真不行。
寧航鋒道:「稟告三老,我二姐離去之時曾言,在她回來之前,城內所有事宜一律交給阮元思打理。」
阮元思的身軀微微一顫,眼滿是愕然之色,顯然是沒有料到寧可月竟然會點名他。
寧懷樹臉上湧起怒色,道:「哼,寧可月可真能折騰,誰能做主紅月城豈是由她說了算?」
「不錯」
姜若惜也是點頭道:「城主不在之時自然應該由我們五位議會成員共同商議定事。」
寧航鋒皺眉道:「姜城主離去之時指定我二姐和紅玉大人暫代掌權,現在我二姐和紅玉大人將暫代掌權交給阮元思,這也無可厚非。」
傅宜春哼道:「航鋒,並非我們要和阮元思爭奪什麼,姜楚然在的時候,你可曾見我們插手過內外之事?只是現在乃非常時機,我們五個老傢伙就必須出來擔當起這個責任。」
寧航鋒抗拒道:「五位大人的擔憂航鋒感同身受,但五位大人離政已久,對紅月城上下之事都不熟悉,而阮元思一直都在姜城主身邊,航鋒也竊以為阮元思暫時掌權是最好人選。」
寧遠門怒道:「寧航鋒,你算個屁這裡有你說話的份?」
現在正是他們五人取得紅月城掌權之力的最好時機,自然不可能會讓給阮元思,姜楚然一死,論資排輩還真沒人頂的上他們五個。
阮紅玉寒聲道:「楚然離去之時將內權交於我,不知我可有說話的份?」
寧遠門瞥了她一眼,淡然道:「紅玉自然有權說話,只不過姜楚然離去時將內外之權交於你和寧可月,本就是不符紅月城規矩,算不得數。現在既然姜楚然身遇不測,我們五人就再也不能每日只顧清修,必須承擔起這份責任來了
大殿之內不少人也是附和起來,但同樣不少人表示反對。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從開始的小聲議論到後面公然激討,一下就爭的人聲鼎沸,幾乎要大大動手了。
「五位大人德高望重,深得人心,當時無愧之選。」
「哼,多年未曾過問政事,什麼也不知道,怎麼掌權?」
「紅月城能有什麼事,幾天也就熟悉了,況且這也是一直以來的規定,城主不在,議員最大」
「哼,議員最大?這個世界拳頭最大,若是五位大人能夠勝過阮元思,我則心服口服。」
五人聽著大家的議論,臉色陰沉不已,若是讓他們和阮元思動手,還真沒什麼把握,除非五人聯手,但這樣一來也就顏面盡失了。
阮元思一直都未吭聲,突然高聲道:「諸位都別爭了,紅月城如今已是非常時期,容不得內鬥。我十分贊成讓五位大人掌權,紅月城上下的事宜我都比較熟悉,願意全力輔助五位大人。」
他這一開口,立即引起那些支持者不滿,一個個焦急起來。
阮紅玉也是心焦急,一拉阮元思的衣袖。
阮元思淡然笑道:「一切以紅月城大局為重。」
寧遠門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來,道:「還是元思這孩懂事。」
阮元思朝五人微笑著點了點頭,眼閃爍著精光,不知再想什麼,但似乎帶著一絲玩味。
見阮元思自己也甘願放棄,那些支持者也都不吭聲了,全部沉默起來,而議會五人都是一臉的得色。
紅黃藍三老互相望了一眼,都是暗暗點頭,紅老這才開聲道:「難得元思有這般胸襟,那便由你們五位暫代管理之權,由元思竭力輔助,等寧可月從紫雲峰探明情況回來後,再行定奪。」
「是,謹遵三老之命」
五人大喜,偷偷的相視一笑,得到了三老的點頭,那麼至少暫時是大權在握了。
至於寧可月,區區一黃毛丫頭,論實力他們打不過,但論計謀和手段,他們根本不放在眼裡,到時候還不是任由他們玩弄在掌控之。
五人長久以來被消磨的豪情一下就恢復了過來,各個神采奕奕,仿若一下自己已經是天下霸主了,看的眾人都是皺眉不已。
就算內心高興,在這種內憂外患之際,也不該如此表露出來,一點情緒都不能克制之人,如何能成大事,就連紅黃藍三老都是看得一臉不快,似乎覺得不妥。
突然一道淡淡的笑聲由外傳入,道:「安排的挺好,可惜啊,寧可月回不來了。」
眾人渾身一震,皆是變了臉色,竟然有人敢在紅月城這般放肆,這是多少年都未曾有過之事。
紅黃藍三老更是臉色陰沉的厲害,有人在外偷聽,他們竟然沒有發覺,足見來人的實力之恐怖,而且他們也暗暗自責起來,如此大事竟然忘記了設置防禦屏蔽,看來姜楚然不在,眾人的確缺少應變措施。
但轉念又是一想,若是姜楚然還在的話,天下間有誰敢這般在外面偷聽?
三人暗暗嘆息了一聲,直接化作三道光芒就沖了出去,其餘之人也紛紛破空而起。
頃刻間,城主府上儘是強者臨空,盡數怒目朝著那長空望去。
只見漆黑的天際上一陣波動開來,漸漸浮現大批的人影,在黑暗之看不清容顏。
紅老望了一眼議會五人,提醒他們道:「現在紅月城以你五人為首。」
寧懷樹這才反應過來,該他們五人出頭了,內心又驚又喜,朝著天空大喝道:「是誰?竟敢在紅月城上空撒野,不知死活」
「呵呵。」
天空傳來淡淡的笑聲,道:「姜楚然困在地老天荒內,寧可月困在紫雲山,說話之人可是紅黃藍三老?」
眾人心微驚,看來對方是有備而來,特意選在兩大高手都不在城內的時候出現。
寧懷樹喝道:「我乃紅月城議會成員寧懷樹,現在全權掌管紅月城,你是何人?」
「寧懷樹?沒聽過。」
天空那道聲音微微有些感慨,嘆息道:「山無老虎,猴稱大王,難道紅月城只能派這種角色上來撐台面了嗎?」
「該死」
寧懷樹大怒,他剛剛掌權,正是需要威望的時候,就這般被人輕蔑,哪裡能忍,怒吼一聲就衝上天空,手浮現出一柄巨刃,猛地朝那聲音來源之處斬去,頓時光耀一片,將整個天空照的程亮。
這議會的五位成員每天都在無事潛修,雖然有些**,但實力的確不俗。
那聲音來源之處的空間劇烈扭曲,在光刃下被撕扯開來,一道人影浮現其。
只見那人嘴角上揚,微微抬起手來,食指上的指套尖斷閃耀出一道紅光,激射出萬道紅芒來,穿破黑夜天空,直射而下。
那光刃之影瞬間被壓制了下去,在無數紅芒震顫了一下,隨後就倏然瓦解。
那道人影輕蔑的嗤笑了一聲,一步踏上,又是一指臨空點下。
寧懷樹大駭,對方那指套尖銳上的氣息異常恐怖,如同一隻劇毒的蠍死死的盯著你,不由的全身發冷。
他情急之下,巨刃再次揮舞起來,將全力灌入其,不由分說的就斬了上去。
下方紅黃老三老都是眉頭一皺,似乎極為不喜,這寧懷樹太缺乏應敵經驗了,在修為弱於對手的情況下還這般冒失,怕是很快要輸了。
果然,那道人影往前踩出一步,身影竟然直接穿梭過了巨刃,如同虛幻一般,但手的紅光卻是真實不假,直接點了下去。
「砰」
一道紅芒直接打破寧懷樹的帝氣防禦,射入胸膛從後背破體而出,隨後又是抬起一腳來,直接踩了下去。
一隻巨大的腳影在空凝成,寧懷樹帝氣被破,那腳影更是蘊含了極強的威壓,讓他避無可避,絕望的看著那大腳板壓了下來。
「砰」
毫無懸念,寧懷樹吐出一口血來,被那一腳從天空踩落,震入大地之
所有人都是猛吸了口寒氣,只覺得全身發冷,寧懷樹可是八星高階武帝,竟然一招被敗?
那隻大腳印踩落寧懷樹後,化作無數瑩芒在空點點消散。
那人的身影也在淡淡的光芒里逐漸顯露出來,微笑著臨立在長空之上,道:「這天下,是要用拳頭來說話的,沒有拳頭就不要說話。」
阮元思猛然一驚,立即認出了來人,震驚道:「唐慶?是你」
這個名字一出,頓時所有人都是心一震,大吃一驚起來。
難怪可以一招擊敗寧懷樹,來人竟是商盟理事會成員之一,前段時間弄得天下沸沸揚揚的四極門門主—-唐慶
四極門即便在商盟中也是核心一級的存在,除了異寶樓,再沒有一家商會敢說能夠壓的過它。
唐慶風度翩翩的從空中緩緩落下,身後那無數的強者也是逐一跟在其後,一眼望去,氣勢驚人,與紅月城之人相持對望。
整個紅月城之人也都被先前的打鬥驚醒,全部從家中跑出來,仰天望去,各個吃驚不已。
唐慶輕聲笑道:「我這次來,是給大家帶來一個好消息和二個壞消息的。
阮元思凝聲道:「還請唐大當家的明示,何為好消息,何為壞消息。」
議會五人中的另外四個此刻也不敢吭聲,一個個鐵青著臉。
讓他們上去一戰他們並不畏懼,即便戰死也沒什麼可怕的,但是剛才寧懷樹被對方一腳踩下去,這個臉他們可丟不起。
唐慶看了阮元思一眼,淡然笑道:「好消息就是,我帶了所有四極門的精銳來加入紅月城了。從此以後,紅月城就不再是三家鼎力的局面,而是四家共爭輝的盛世。」
「什麼?」
所有人都是呆滯了一下,被這個消息徹底震駭到了,不知該如何反應。
阮元思也是心中巨震,立即明白了唐慶的想法,所謂的加入,怕是衝著紅月城的掌控之權來的,現在除了不問世事的紅黃藍三老外,怕已經無人是他敵手。
紅月城倒也不是不許其它勢力加入,現在的紅月城的組成結構也有諸多世家,只是三家為大而已,但現在這個節骨眼上讓四極門這樣強大的存在進來,無異於引虎入室。
他強忍住內心的震驚,寒聲道:「那兩個壞消息呢?」
唐慶眼中閃過一絲精芒,這阮元思臨危不亂,聽到這消息還能鎮定自若,看來是個麻煩的人,他微微笑道:「第一個壞消息便是,地老天荒似乎被人用秘法封印了,怕是任何人都已經出不來了。」
「噝」
所有紅月城的強者都是倒吸了口冷氣,這個消息比第一個還要來的震驚,封印地老天荒?這怎麼可能?
唐慶嘆息道:「也就是說,姜城主可能永遠都出不來了,這漫天的飛雪,也許正是為裡面的那些強者默哀吧。」
阮元思此刻已經驚駭到無以復加了,只覺得一個巨大的陰謀正在朝紅月城而來,能夠封印仙境入口,這種聞所未聞之事絕不是唐慶和四極門可以做到的,那麼到底是誰?
四極門已經是天下排的上號的存在了,若是他們背後還有高人的話,那將是怎樣一種恐怖的存在?
他只覺得渾身發冷,沉聲道:「還有一個壞消息呢?」
唐慶微微一笑,道:「還有一個壞消息剛才也已經說了,那就是寧可月此去紫雲峰,是回不來了。」
寧航鋒大駭,驚怒道:「到底是誰封印了紫雲峰和地老天荒?此等能耐還不是你四極門做得出來的吧?」
唐慶淡然道:「當然不是我,我也是無意之中聽聞此事,想到從前與紅月城交好,這個時候就應該仗義出手,插刀相助,這才率領全部精銳趕來,共同加入紅月城,以應對眼前危機。」
寧航鋒咬牙怒道:「那到底是誰?」他現在心急如焚,不知該如何是好。
唐慶笑道:「這個我雖然知道,但並不方便透露,畢竟我們現在還不是一家人,等我們入住紅月城後,那就是相親相愛的一家人了,我再說出來吧。」
阮元思冷冷道:「相親相愛的一家人?唐大當家說的可真悠閒,現在四極門乃是過街的老鼠,不僅商盟再找你們麻煩,就連聖域也在找你們麻煩,若是讓你加入了紅月城,豈不是引禍東流,讓紅月城替你抵擋兩大巨無霸?」
「呵呵,元思老弟你多慮了。」
唐慶笑道:「我與商盟之間的確是鬧了一點不愉快的小誤會,但那只是小誤會而已,很容易就能解開的。至於聖域,我來這之前已經去了一趟嵐雪聖城,小誤會解釋清楚了。」
「什麼?你去過聖域?」
阮元思大驚,若是真是如此的話,那麼聖域的態度就耐人尋味了。
唐慶臉上始終掛著笑容,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道:「嗯,此事我已經當著聖域的韋青大人解釋清楚了,並且也透入出了加入紅月城的意願。韋青大人說東域較弱,只有紅月城一家超級勢力,對我帶領四極門眾人入駐紅月城表露出了高度的讚賞。」
眾人都是心中大駭,若是唐慶得到了聖域的支持,那麼今晚的麻煩就大了
阮元思也是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寒聲道:「東域之事如何,紅月城之事如何,豈由他聖域瞎操什麼心?我們紅月城也並非不歡迎外來勢力,只是現在非常時機,如此大事暫且擱置。若是唐大當家的真有心入紅月城的話,現在就同我們一起帶人去紫雲峰,將寧可月救出,同時將地老天荒的封印打開。這樣的話,我想所有人都會樂意你們加入的。」
大家都是紛紛點頭贊成起來,暗道阮元思這般說法絕妙,若是真救回了寧可月,那麼至少有人可以壓制唐慶。
唐慶眉頭一皺,那始終掛在臉上的笑容漸漸不見了,哼了一聲,道:「地老天荒被封印,乃是有大能之士出手,我區區唐慶還不敢去觸這個眉頭,若是你們想去救人的話,那就放心去吧,紅月城我替大家代為守護好了,也算是新入成員的一點心意。」
阮元思拂袖道:「紅月城之事不勞唐大當家的操心了,還請立即離開,否則再三勸不動,我們就要懷疑唐大當家是別有用心故意找麻煩了,那麼紅月城將傾力先解決眼前的麻煩。」
此言一出,氣氛頓時緊張起來,漫天白雪也為之凝固,不敢落在這片區域
唐慶臉色立即寒了下來,道:「元思老弟這般固執,可是會害了紅月城的
阮元思毫不退讓,冷然道:「是否害了紅月城,我阮元思還做不了主,即便是害了,自有紅月城的人來反對我,唐慶老哥瞎操心了。」
唐慶臉色微寒,身上元力波動隱隱傳開,似乎心中燃燒怒火。
紅黃藍三老立即一步踏出,擋在阮元思身前,他們三人一心潛修,不問世事,對於大陸上的各種爭端也並不清楚,但對於紅月城的決定還是百分之百的貫徹執行。
唐慶的實力不過是九星初級武帝而已,他們三人隨便一人出手就可以輕易拿下,所以根本沒放在眼中。
唐慶臉色變化了幾下,將怒氣壓了下來,冷冷道:「三位長老久聞大名,乃是紅月城的頂梁支柱,若是三位要出手的話,還請先掂量一下後果。」
他舉起手來,一道紅芒射出長空之上。
頓時黑夜似乎被那道紅光撐開,天空上波動隱隱蕩漾,傳來一股讓人極度壓抑的感覺。
下方所有紅月城之人都驚恐的望著,不少人已經察覺到了怕有大事發生。
紅老臉色驟變,他首先看清了那空間之中緩緩駛來之物,驚駭道:「九階戰艦」
所有人都是心下大震,驚恐的望著那虛空之中。
九階戰艦幾乎等同於移動堡壘,雖然尾大不掉,行動緩慢,但殺傷力絕對是異常恐怖的,想不到四極門竟然也有這種恐怖之物。
唐慶臉上閃著興奮之色,大笑道:「諸位現在還是先前的想法嗎?」
阮元思心中駭然,怒聲道:「就算是九階戰艦,但唐慶老哥你似乎忘記了,這裡是紅月城」
由於戰艦的到來,紅月城掌事之力立即開啟了護城大陣,數道光芒從紅月城的幾個方向直接射入天空,如同煙花一樣綻放開來,不斷朝四面八方推去,立即層層疊加在一起,結出五彩光暈,將整個城池護在其內。
唐慶冷冷道:「我自然知道紅月城不怕,但此時此刻,元思兄真的要跟我大斗一場,讓紅月城陷入萬劫不復嗎?失去了姜楚然的紅月城,若是再被我的戰艦轟開護城大陣,你們再同我的人殺上一場,呵呵,這些年來被紅月城壓制下去的勢力也不少吧?心懷怨恨的勢力也不少吧?」
阮元思反唇相譏,不屑道:「唐慶老哥,你太高看自己了。區區九階戰艦就想轟開我紅月城的護城大陣?還有,你們區區數百人,也能跟我們殺上一場?錯估實力,往往容易鬧笑話啊。」
「是嗎?」
唐慶輕輕一笑,眼中卻是冰寒徹骨,道:「一艘不夠,那二艘呢?」
那艘巨無霸的戰艦出來後,空間的傳送之力還未結束,果然又有一艘緩緩駛出,兩艘戰艦之大,遮雲蔽日,並排在一起,將整個紅月城盡數擋住。
這下所有人都駭然了。
唐慶冷冷一笑,再次說道:「至於我們四極門,自然是不敢和諸位相殺的,畢竟有紅黃藍三老在,隨便一人便可以滅殺我們全部,但若是三老無法動手呢?」
「什麼?」
眾人都是大驚,三老也是臉色微變,不明白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阮元思也是心中大駭,他之所以敢如此強硬,便是因為有三老在此,難道唐慶還有對付三老的底牌?
紅月城之人都臉色難看至極,唐慶絕不是那種冒冒失失的傻,經歷了煙雨城一事,現在還能好好地活著,而且四極門的勢力傾巢而出竟然這般強大,此人絕不簡單。
紅老冷冷道:「唐慶小兒,話說的太大了吧?老夫很想看看你有什麼底牌可以⊥我不能出手」
唐慶微微一笑,朝著天空某處恭敬的邀道:「大人,還請現身吧。」
眾人心一震,紛紛將目光往那虛無之處望去。
隨著唐慶的聲音落下,無盡黑色的夜似乎朝那裡匯聚而去,凝成一襲黑色的長袍,漸漸顯露一道人影。
那人輕輕的往前走著,每一步落下都會盪起一道水紋在空散開,他走的極慢,但紅月城每個人都是陰沉著臉色。
因為他們感受不到那人任何的氣息,若非眼前所見,僅僅依靠神識的話,根本不會認為那裡有人。
一時間所有的目光都匯聚在那身黑袍上,看不清此人真容,只覺得一望之下,就是一片虛空。
阮元思等紅月城強者都是手心裡捏了把冷汗,這只能說明一件事,那邊是眼前這人對武道的領悟已經在他們所有人之上,幾乎已經融入天地,無我無物了。
紅黃藍三老也是面色凝重起來,紅老寒聲道:「你是誰?」
那黑袍之人置若罔聞,直接走到了唐慶身前,這才轉過身來,漫天雪花之下,似乎映照出了此人的面容,在三老身前一閃而過,但那張臉孔卻是盡數落入三老眼。
「啊?」
三老同時驚叫一聲,震驚的連連後退
三人互相對望了一眼,看到了彼此之間的難以置信的樣,這才確定自己所見沒錯。
阮元思等人更是震駭異常,不知此人到底是誰,竟能讓不問世事的三老都如此驚悚,他一顆心立即沉下去,意識到了事情的極度不妙。
紅老按捺住內心的驚悚,顫聲道:「真的是你嗎?」
一道聲音從那黑袍之傳出,道:「是我。」
紅老臉色大變,這熟悉的聲音讓他身軀顫抖的厲害,咬牙道:「為什麼?
黑袍之人淡然道:「天道循環不息,歷史滾滾向前,紅月城將四極門納入進來不好嗎?」
「這」
紅老一時間答不上來,他們三人從來都是閉關苦修,對於這些事無法回答
阮元思急忙道:「接納四極門之事並非不可商議,若是四極門真的有心,可以按我之前所言而為,我想紅月城一定會詳盡考慮接納他們的。[天火大道]」
黑袍之人道:「你是阮正業之,很不錯。」
阮元思心神大震,這黑袍之人給他一種十分熟悉的感覺,而且似乎蘊含著無窮的威嚴,讓他不敢檀越。
「你到底是誰?」
姜若惜也忍不住叫了起來。
黑袍之人慢慢抬起頭來,在那無盡虛空,似乎有一道眸的光芒臨空閃過,震懾人心。
「噝」
姜若惜瞬間失神,驚得連連後退,臉孔仿若見了鬼一般,驚恐道:「你,你……你是……」
後面的話似乎直接被恰在喉嚨里,臉上憋得通紅,卻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阮元思猛然一驚,終於想了眼前之人是誰,他眼睛滿是駭然之色,震驚道:「你,您,真的是大人您嗎?」
黑袍之人微微點頭,道:「你也記起我了。」
阮元思只覺得一顆心墜入了深淵,今日之事怕是無法善終了,若眼前之人真是此人,那紅月城已經擋不住大變的滾滾車輪。
他咬緊牙關,道:「若是我們堅決不呢?」
黑袍之人緩緩道:「你們想對我出手嗎?」
阮元思猛然閉上了嘴,臉色變得一片煞白,即便是紅黃藍三老,也是臉色鐵青,似乎沒了主意。
阮紅玉也是突然心神一震,似乎想起了這聲音的主人,驚呼道:「原來是您」
她眼裡滿滿的震驚之色,急道:「若真是大人您的話,現在寧可月正被困在紫雲峰上,您為何不去出手相救?」
黑袍之人似乎微微被觸動了,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道:「因為在我心,紅月城之事遠勝過我女兒。」
「噝」
一道道的冷氣在長空抽響,所有人都是驚駭的無以復加
所有人都立即明白了這黑袍之人的身份,竟然是寧可月的父親,上一代紅月城之主—-寧可為
上一代城主不是已經失蹤多年了嗎?怎麼會和四極門的人在一起?而且在這至關重要的生死關頭,竟然還幫著外人?
所有人都是露出震驚和古怪的神色來,難以理解。
阮紅玉冷冷笑道:「紅月城之事勝過您女兒?你絕不是上代城主寧可為,沒有任何一個做父親的會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女兒去死而不相救,沒有任何一個稍有良心的宗主會看著自己宗門基業被毀反而助紂為虐」
黑袍之人道:「我是不是寧可為不由你說了算,事實誰也改變不了。以紅黃藍三老的實力,自然可以知道我是否我真。」
紅老臉色鐵青,咬牙道:「他真的是上代城主寧可為,一點不假。」
除非達到白破日月的窺天瞳術那種境界,否則世上沒有什麼幻術可以欺騙他們三人,甚至欺騙整個紅月城的無數強者。
黑袍之人道:「既然三老已經確認了我的身份,那麼你們就應該聽我之言。現在我便以紅月城城主的身份,吸納四極門進來,成為四家共盛的輝煌局面
所有人都是心一凜,已經不知怎麼辦才好,對方的底牌竟然是自己這方的最高統領,這局勢該如何發展?
阮紅玉斷然道:「就算你真的是上代城主,那也已經是久遠之前的事了,紅月城現在只有一位城主,便是我的夫君姜楚然,任何人都必須聽從城主之令,即便是上代城主也不例外現在我夫君還在地老天荒之內,整個紅月城的事務都由議會五老執掌,這也是紅月城的規定,現在整個紅月城都由議會五老說了算,你既然也是紅月城之人,自然就應該聽從五老號令」
「不錯」
阮元思正色道:「若你還是紅月城之人,就應該守紅月城的規矩,若你已非紅月城之人,那什麼上代城主的身份自然也是沒有了。」
「哦?阮正業生了好一對伶牙俐齒的兒女。」
寧可為冷冷道:「現今的議會五老是誰,讓他們站出來與我說話。」
紅月城上所有人的目光頓時望向寧遠門等四人,那寧懷樹在被唐慶一腳踩下去後,自覺地羞憤不已,沒臉再見眾人,就一直再沒起來了。
寧遠門四人臉色變得煞白一片,這種場景他們何曾經歷過?
特別是寧可為那黑袍之似乎閃爍著極為嚴厲的眼神,再想到此人先前主政紅月城之事,四人都是嚇得不輕,臉色慘白。
傅宜春咬牙道:「姜城主進入地老天荒之前叮囑由阮紅玉掌內事,寧可月掌外事,現在寧可月又叮囑阮元思掌外事,那麼一切事宜由阮家姐弟決定便是,我們五人身為議會成員,乃是盡輔佐之職。」
紅月城眾人內心都是生出無比的鄙視之情。
傅宜春四人臉上火辣辣的,他們也感受到了眾人的輕蔑和鄙視,但相比直面寧可為的威壓,他們寧願選擇低頭。
「哼,你們五個之前就是廢物,現在還是廢物」
寧可為輕蔑不屑的冷哼一聲,似乎還帶了一絲的斥其不爭的怒氣。
一直在身旁冷眼相望,未曾吭聲的唐慶,聽到這句話後眉頭微微一皺,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
傅宜春四人臉上紅的要滴出血來了,恨不能先前被唐慶一腳踩下去的是自己,這樣就可以躲在下面不上來了。
寧可為將目光望向阮紅玉二人,淡然道:「既然整個紅月城現在聽你二人之言,那麼紅月城的走向就肩負在你二人身上了。」
兩人都是心一震,似乎聽出了什麼不同尋常的意味,駭然之下互望了一眼,只覺得手心儘是冷汗。
這種巨大的擔壓下來,讓兩人有些喘不過氣。
寧可為道:「若是抗拒而為,不僅今夜要面對我,面對整個四極門,就算僥倖過了今夜,明日初陽升起,也許還要面對整個東域內被紅月城壓制著的那些宗派,你二人有信心嗎?」
阮元思姐弟臉色煞白無比,這種事怎麼可能會有信心?紅月城屹立東域無數年來,天知道暗地裡隱藏了多少仇敵,若是一旦勢衰,結果難以想像。
阮元思的目光朝紅黃藍三老望去,徵求他們的意見,此刻他已經全身被冷汗浸透了。
三老都是暗暗嘆息一聲,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神色,意思是一切全由他做主
這三人戰鬥起來還行,處理大事的能力十分有限,他們也有自知之明,所以才來不參與政事。
阮元思艱難的吞咽了口口水,望著漫天紅月城武者那灼灼的目光,還有對面四極門一個個冰冷的臉色,寧可為那一身在黑袍難以捉摸的心思。
似乎一生最為艱難的決定在此刻做出。
他顫抖著身軀,咬牙道:「我,答應了」
這句話用光了他所有的氣力,整個人都萎靡了下去,變得頹然起來。
漫天大雪紛飛,落在每一位紅月城強者心,難以驅散那份寒意。
似乎在宣告著一個時代的終結,而另一個新的時代的到來。
寧可月的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這山間的禁制已變,已不是他們紅月城布下的手段,那麼鎮守在山中的那些紅月城強者,怕是已經凶多吉少了。
漫天的雪花飄蕩,天地之間越發壓抑沉重。
她臉色陰沉無比,抬起手來,一道金光匯成刀影,直接朝著那山體斬了下去。
「嘶」
沒有預料之中的巨震,而是一道禁制之光如同布匹被撕開,好像山的外衣碎爛,露出裡面白花花的肉。
寧可月瞬間化作一道金光遁入其中,幾個閃現之下,便出現在那山頂之上,月色之下,仿若夕陽照影。
一片慘烈的景象浮現在眼前,所有紅月城的弟子盡數橫屍在地。
高空之上那地老天荒的入口處,被一層白霧茫茫所擋,似乎是入口吐出來的迷煙,一抽一吸,讓人無法進入。
寧可月的臉色平靜的嚇人,一步走到一具屍體前,俯下身輕輕將其抱起。
正是姜別離,身體被直接貫穿心臟,四周並沒有戰鬥痕跡,是被人一招殺死。
七階武帝被人一招斬殺。
姜別離的眼中儘是驚恐的神色,顯然死不瞑目。
突然姜別離那垂下去的手如同痙攣一樣動了一下。
寧可月心中一驚,急忙抓住他的手,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就在此時,姜別離猛然睜開雙目,眼中爆射出一團綠芒,張開就吐出一口濃煙劇毒來。
寧可月反應極快,一道帝氣破體而出擋在身前,但那濃煙竟然可以直接腐蝕帝氣,一下就衝到了她眼前。
「呔」
寧可月輕斥一聲,一個古怪的音符驟現,將那劇毒濃煙吹散開來,而她的身子也飛速後退數米,警惕而望。
山頂上橫七豎八的屍體全部都動了起來,一個個從地上爬起,搖頭晃腦的,動作十分遲緩,那閃爍著綠芒的眼神也證明他們已經是死了,被人所控。
「誰?」
她陰沉的怒喝一聲,殺氣毫不掩飾的釋放出來,如同一道道凌厲的罡風****而去。
這些都是紅月城的弟子,不僅被人所殺,現在更是屍體都別人利用了起來,寧可月內心的怒火難以遏抑的灼燒,神識瘋狂的向四面八方盪去,卻始終發現不了人。
此山的禁制似乎可以被對方所用,用來隱藏行跡。
那數十具屍體此刻已經站穩了,身上的氣息開始攀升起來,夾雜著腐朽至極的味道,讓人聞之於嘔。
寧可月臉色陰沉的要滴出水來了,她雙手做了個吹笛的手勢,輕輕橫在嘴角邊,一曲音律「嗚嗚咽咽」的吹奏了起來,像潺潺流水,又似露滴竹葉,在漫天飛雪下,震人心弦。
那些散發出腐朽之意的屍體,身上不斷攀升的氣息停了下來,似乎在側耳傾聽。
時間不知不覺過去,悠揚的笛聲微轉,如同輓歌,為誰而起,為誰而鳴。
「撲」
突然一具屍體站立不穩,直接撲到下去,整個面部掩埋在雪中,一動不動了。
「撲撲撲撲」
緊接著一連串的屍體開始一個個的倒下,最後再無一人站立。
悽厲的哀愁,和那笛音的輓歌交織在一起,在這漫天雪花中飛揚。
姜別離的屍體仰天臥在皚皚白雪裡,雙目已經閉上,帶著一絲的安詳。
「咦?」
空中突然傳來一聲質問的輕咦聲,似乎感到急不可思議。
寧可月瞳孔驟縮,笛音一變,化作一道凌厲的音波直接****而去,將漫天飛雪蕩漾開來。
音波所指之處,空間一陣波動,露出一道灰色的身影,隨手一掌拍下。
兩股力量在空中相撞,將飛雪打碎,如同千萬破布揮灑長空,那道影子一現之後又急劇消失,似乎不敢正面對抗。
「廢物,出來」
寧可月嬌聲一喝,權杖立即浮現在手中,立即金芒大盛,將山頂照耀的通亮一片。
她右手微微一震,立即一道古音擴散,整個空間隨著那古音的頻率而波動起來,層層推進。
在右上之角,那道灰色的身影再次出現,雙手飛速掐訣,一道道的光芒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在他手中化作一道迷你的小山,他一點之下,那座山峰立即朝著寧可月壓下。
仔細看去,那座迷你山峰的模樣,竟然正是這紫雲峰
寧可月也是心中一震,吃驚道:「抽取山魂?」
對方竟然舉手投足之間將山魂精魄抽取出來,藉助這一山之力來抗衡對手
「鎮魂歌—-五音之商」
寧可月面色一沉,手中歲月如歌中震出一道商音,一股極強的五行之力破空而上,將那山魂精魄擋住。
「鎮魂歌—-五音之羽」
那商音的旋律一變,山魂精魄頓時一震,「砰」的一聲就在空中散去,化作無數精芒流光,飛射而走,回歸到這紫雲峰內。
那灰色人影眼中露出震驚之色,倒也沒有再次躲避,而是臨立在長空之上,凝目望來,緩緩說道:「果然比我預想的要強,看來是我輕敵了。」
寧可月眼中殺機畢露,寒聲道:「你是誰?意欲何為?」
那人從空中飛落,踩在雪地中,道:「你可以叫我楊元書。」
「楊元書?」
寧可月眉頭一皺,如此陌生的名氣,卻有如此強大的實力。
楊元書繼續說道:「至於目的,就是為了殺你啊」
「殺我?就憑你?笑話」
寧可月冷冷嗤笑。
楊元書正色道:「你的確比我預估的要強,但也別小視我哦,這座紫雲峰盡數在我的陣法之內,而且早已被我布置下各種殺招。」
寧可月眉頭一皺,指著天空之上,地老天荒入口處的一片白霧蒙蒙,道:「那東西也是你弄的?」
楊元書道:「那是根據上古煉方研製出來的一種東西,可以用來封死空間入口,這也是第一次使用呢。不過我只是輔助之人而已,憑我的能耐還不至於強大到可以封住仙境。」
寧可月心頭大震,只覺得有一個巨大的陰謀陷阱在朝著紅月城而來,眼前這人雖然實力一般,但卻是手段驚人,而他卻還不是頭目,寧可月寒聲道:「你是秘法魂鍊師?你背後之人到底是誰?」
楊元書道:「就算知道我背後之人又能如何?也改變不了你此刻的命運。
楊元書飛速的在身前畫了幾個陣符,往大地之上打去,頓時山頂一陣巨震,轟隆隆之下,一道道的棺木破土而出,仿若一座座的墓碑屹立在紫雲之巔。
寧可月驚駭不已,這些棺木一座座都發出極為腐朽的氣息,而且造型和用料都是一樣,只是年代迥異,似乎是從同一處地方挖掘出來的。
「嘩啦嘩啦」
那些棺木的棺蓋頓時紛紛飛了出來,裡面的屍體盡數散發出異常強大的氣息,還有那腐朽的令人作嘔之氣也撲面而來。
寧可月臉色「刷」的一下煞白,不僅是氣味噁心,而且那些棺木中的屍體也模樣古怪,不少早已變成於屍,還有一些更是大半的骨骼露出在外,讓人不寒而慄。
而真正讓她容顏大變的,這是這些於屍身上的氣息,竟然一個個都異常強大,其中更是有三具屍體給她一種極度壓抑之感,這三人生前的修為絕不會在她之下。
寧可月驚怒道:「你盜了哪派的古墓?」
楊元書的眼光望著這些屍體,閃爍著極度興奮的神色,怪聲大笑起來,道:「哈哈,你猜呢?為了換取這些屍體,可以幾乎讓我傾家蕩產啊這些一個個都是我的寶貝」
原本神色正常的楊元書,在看到這些屍體後,整個人都變得有些扭曲起來了,跟神經病似的,還伸出嘴巴親了幾下,看的寧可月一陣噁心想嘔,暗道這些魂鍊師果然一個個都是大變態,不可以理喻
但讓她心驚的是,這些屍體出現的方位,好像是以一種極其厲害的陣法排列,每個人的方位中暗含玄器。
楊元書桀桀怪笑道:「這三十六具古屍,每一具身前都是九星武帝的存在啊而且我最疼愛的這三具,身前更是九星巔峰的強者,一點也不輸於你呢
寧可月心中一陣惡寒,憤怒道:「如此絕代人物,死後竟然還要遭你侮辱,當真該死啊」
她手中寒光一閃,頓時朝著最近的一具屍體敲去,歲月如歌上震出一道金芒,化作斬擊橫掃而去。
「砰」
那具屍體身後的棺木直接被力量震的粉碎,而屍體挨了一下後,竟然只是脖子被斬入了一半,無法擊穿
「什麼?」
寧可月大驚,自己剛才那一擊之下,就算是一件八階玄器也要應聲而斷了,這屍體竟然比八階玄器還要強大?
楊元書驚怒的嘶吼道:「該死啊竟然敢偷襲我的寶貝上」
他手中一道古怪的符號打出,那些屍體似乎立即如同活過來一般,眼中冒出綠光,散發出強大的氣息,朝著寧可月而去。
先前那具被攻擊的屍體直接單手掐訣,一招拳芒就飛襲而來,拳勁在空中咆哮而起,臨空轟下。
寧可月大駭,內心的震撼之情無法言喻,這屍體竟然可以施展生前絕學
她大驚之下,已經沒時間去思考了,手中權杖立即化作一柄金劍,臨空劍氣劈下,頓時將那拳芒斬開,劍勢不減正要斬在那屍體身上,突然同樣一道劍芒臨空而來,卻是另外一具屍體,手中劍氣縱橫,將寧可月的劍氣餘暉斬滅,救下自己同伴
而此刻三十六人的陣法飛速發動,寧可月只覺得心中一顫,一股莫名的力量從大地之上傳來,帶著暴戾和腐朽的氣息,直接影響到她的元力運轉。
來不及細思,三道絕強的氣息從身後來,三具屍體聯手一擊,一人握拳,一人凝指,一人成掌。
三人生前都是九星武帝強者,絕不可能做出這種沒風度的聯手之事,但此刻一切都在楊元書的掌控之中,就是讓他們去撲****也不會有半點反抗。
寧可月反身一劍掃去,劍芒如同孔雀開屏,將三人聯手之勢震開。
她此刻也發現了,這些屍體的實力遠不如生前,但肉身卻是堪比玄器,以她極強的劍勢也只能將這些屍體斬傷。
楊元書大笑道:「是不是覺得自己生機漸逝?我在這山巔之下布置了冥書鬼幽陣,可以不斷吞噬生靈的生機,並且加強鬼物死屍的戾氣,此消彼長,是不是覺得很吃力呢?」
他眼中露出貪婪之色來,舔了下於涸的嘴唇,獰笑道:「好有風韻的身體,等你被殺後,我一定會將你精心打扮和煉製,讓你成為我的後宮屍妃。」
似乎說的過於興奮,他身體的某個部位直接支起了帳篷。
三人具屍體被寧可月震開後,又有更多的屍體臨空撲下,各種光芒逐一綻放,正是這些強者生前絕技,一道道的展現出來。
寧可月聞言大怒,眼中閃露出必殺之意,雙眸微凝,劍上傳來輕語歌聲,一道輕悠的劍意傳開,在山巔之上起舞,夾著漫天飛雪,一股歲月流逝的淒涼散開。
「獨依深夜微風涼意,坐看山巔漫天雪起。傾聽飛花為誰低語,細數過往歲月痕跡。」
那些屍體展露出來的絕學在這股滄桑涼意下盡數被破,這是一種時間的規則,歲月的如刀。
往昔的絕代強者,在歲月的痕跡也剩一具於屍。
三十六具屍體似乎有所觸動,一種淒涼入骨的悲切之意從屍身上散開,似乎生前那種武者的絕代意志在這歌聲中喚醒,極力的抵抗起來。
楊元書身邊那三具生前為九星巔峰的屍體,更是劇烈的顫抖,想要掙脫這種被控制的束縛,其中一具於屍上,竟然流下兩行血淚
「該死,竟能破我的控屍術?」
楊元書心下駭然,急忙雙手飛快掐訣,一道道晦澀難懂的音符從他口中吐出,竟是一片冥文,在山巔傳來,那些心性動搖的屍體立即變得鎮定起來,身上的屍氣大盛,再次撲去。
楊元書臉色微微有些發青,咬牙之下幾道符文打入那三具最強的屍體內,自己身上的氣息瞬間一弱,似乎被抽於了氣的脾氣一樣,一下子於癟萎靡了許
那三具屍體微微一顫,頓時散發出滔天的屍氣,沖入戰陣。
控屍術並非可以無限制的隨意控制屍體數量,而是根據施術者本身的實力來定,以楊元書的力量根本無法同時控制這三十具於屍,所以攻擊寧可月的始終是那麼十來具,其它的一直都在旁邊掠陣。
三具曾經的九星巔峰強者臨空而起,整個戰陣的氣勢一變,另外那些屍體驟然後退,三道極強的攻擊臨空而來。
「哈哈,這三人生前可都是不弱於你的強者啊,今日此地便是你重生之地,從此以後就安心做我的後宮屍妃吧」
楊元書狂笑起來,伸出舌頭舔了下嘴唇,露出極度的渴望之色。
寧可月面色陰寒,手中劍氣一轉,一道極強的古音震顫而出,寒聲道:「這裡每一位強者,生前都是可以肆意虐殺你的存在,你竟敢如此羞辱他們,這世上再無你存活之理」
那劍上的古音靡靡菲菲,氤氳而起。
「千秋若雪,半昔如夢,一劍歲月鎮魂歌」
輕音之聲從寧可月口中吐出,劍芒刺破天際,在山巔之上盛開,時間的序輪似乎在這一刻被打亂,這一劍連接了遙遠的過去,傳承到無窮的未來。
三具絕代強者的屍體頓時凝注了,三道絕強的攻擊也在這一刻停下。
「砰砰砰」
三具屍體的身體盡數爆開,而他們那猙獰的臉上似乎浮現出了笑容來,盡數留下兩道眼淚,仿佛在許久之前的天空下,凝視著現在,說出一聲謝謝。
楊元書大驚失色,駭然道:「你……你怎麼可能殺的了他們……」
寧可月一步上前,劍氣臨空,寒聲道:「他們並非心甘情願被你操控,十成力量最多發揮出三成而已,如何能贏我?至於這抽取生機之陣,即便我元力再如何被你壓制,殺你也是綽綽有餘」
楊元書驚得連連後退,驚恐道:「救我,大人快救我」
寧可月那臨空劍氣,嚇得他魂飛魄散,這些極為喜愛的寶貝也顧不得了,轉身就要逃走。
寧可月身形微微一頓,立即感受到一股絕強的氣息傳來,頓時臉色大變。
這道氣息她並不陌生,而就在不久前就曾遇見過。
前方白影漸漸浮現出來,天地間的雪花為之一滯,似乎因為此人的降臨而不敢落下。
一道詩吟聲在山巔響起,道:「非我睨四極,驚才而已。非我小天下,天賦而已。非我縱古今,蓋世而已」
「凌白衣」
寧可月臉色蒼白的厲害,咬牙道:「原來竟是你在幕後」
她內心湧起巨大的悔意,後悔在紅月城外,自己這方占據絕對優勢的時候未能抹殺此人,現在時至不行,反遭其殃。
「哈哈,夜影大人,你終於來了」
楊元書一陣大喜,急忙跑上前去,賠笑道:「還請大人出手擊殺此女,還望大人能將她的屍體留給我。」
凌白衣臨空而落,身影與這漫天白雪融合在一起,幾乎不分彼此。
「山水有相逢,我們又見面了,寧可月。」
凌白衣淡然道,這次的出現比之上次要平靜的多,靜的如同一抹雪花,點綴在這漫山之中,難以分辨出來。
寧可月臉色蒼白,此人出現,她知道今日已再無回去的可能,寒聲道:「凌白衣,你告訴我,這一切可都是你的安排?」
凌白衣微微搖了搖頭,道:「我雖想殺你,但有自己的方式,這種做法我還不齒。」
寧可月一愣,心中震駭無以復加,驚悚道:「那……那到底是誰?竟然連你也請動了?」
「哈哈」
楊元書大聲獰笑起來,道:「夜影大人是天下第一的殺手,既然是殺手當然就有價,那位大人出的起錢,夜影大人自然就會出手了。想不到吧?最終等待你的殺招並非是我,而是封號第四的武帝大人啊」
凌白衣淡然道:「那人知道我跟你們有過節,所以出了一個十分吸引人的價格,買我出手一招。所以你不用怕,一招之後我立即會走。」
即便只是一招,但天底下有誰敢說自己能接得下來?
即便是寧可月,此刻心境波瀾迭起,氣機大亂,也不敢狂言自己能接下對方一招。
凌白衣身上的氣息漸漸蔓延開來,殺意幾乎有如實質,楊元書在一傍臉色大變,急忙退開數十米,深怕被捲入其中。
天上停滯的雪花似乎受到了某種召喚,在這一刻再次落下,只不過每一朵都猶豫那徹骨的寒氣化作冰晶,這個天地為之凍結。
凌白衣動了,確切的說他並沒有動,只是地上的雪動了,被一股力量震的飛舞起來,在空中旋轉。
飛雪凌厲,帶著驚人的殺氣,每一朵雪花都化作殺人的利刃,在山巔飛旋起來,凌白衣的臉異常的平靜,沒有絲毫情感。
這漫天雪花之力,給寧可月帶來極大的壓迫,逼的她手中之劍自行解封開來,一件金色戰衣覆在身體上,依然忍不住的往後退去。
凌白衣動了,這次是真的動了,他伸出手來,一片雪花落在他的指尖,僅以此花為劍,迅捷無比的穿透層層飛雪,沒入這漫天大雪內,那一朵極致的白色之花,似乎一下子融入了這紫雲峰的山魂精魄,融入了這漫天飛花的雪之規則。
凌白衣那潔白的身影突然變得黑了起來,如同一抹影子,投射在這白雪皚皚的山巔上,身後便是無邊無際的漆黑夜空,仿若無窮黑夜在這一刻盡數化作他的倒影。
天地之間只剩下這片白,這片黑。
寧可月心神巨顫,她驚恐的望著一朵雪花朝自己飄來,是那樣的慢,那樣的美麗,自己卻似乎無法抵擋。
她用盡全身氣力,抬起手中金劍,臨空刺了出去,沒有任何的花哨,就這樣一劍刺出,卻已經是她的最強力量。
金劍上散發出灼熱的光,仿若一片雲彩,劍尖終於觸到了那片白雪。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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