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幽神帝 第7章做個生意

    「嚮導？」雲耀滿頭霧水，「什麼意思？」

    「我在燕雲城人生地不熟，想熟悉熟悉環境而已。再說了——」雲烈掂了掂自己腰間別著的錢袋，「你七哥我啊現在窮的是叮噹響，自然得先找地方賺點錢了。」

    雲耀眨眨眼，疑惑地說：「雲家每個月會給族中子弟分發月錢，七哥若是缺錢，大可以上雲家的賬房去領。我一個月能領到三十枚銀幣，七哥你去的話，肯定不會低於這個數吧。」

    「誒，那哪一樣？」雲烈擺擺手，「君子不食嗟來之食，我雖然不算君子，可伸手要錢的事我還是做不出來的。畢竟我也十六歲了，早該學會自力更生了。」

    聞言，雲耀張了張嘴，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好半天才說了一句：「……七哥果然與五哥八哥他們不太相同。」在雲耀的印象中，經常能夠看到五哥和雲非他們纏著大伯要錢。一個月才領幾十個銀幣，對他們來說完全不夠用。五哥都十七歲了，卻完全沒有雲烈這樣的覺悟。

    「那七哥你打算怎麼賺錢？」

    「這個嘛……」雲烈摸了摸下巴，遙遙一指前方人來人往、熱鬧非凡的街道，笑道，「先去前面看看。商機無處不在嘛。」

    ……

    雲烈手中捏了一把黑扇骨的紙扇，臉上帶著如沐春風般的笑意，走在街上儼然像是一個出來微服私訪的富家少爺。

    即便只是一襲樸素的布衣，也依舊透著一股風流倜儻的味道。

    雲耀年紀雖小，可一身黑衣襯得他麵皮白淨，劍眉朗目。眉眼間有幾分與雲三爺相似的老成，看起來也是個俊俏的少年郎。

    兩個人走在街上，立刻就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當然，其中大部分人都是被雲烈的那一頭燦亮的白髮給吸引了注意力。

    「這麼說現在雲家都是大伯在管？」雲烈問了一句。

    雲耀老實地點點頭，一五一十地回答：「是的。爺爺他身體不好，這些年一直住在王都。我們雲家大部分產業都在燕雲城，因此都是大伯在管理。」

    「那你爹呢？」

    「我爹不擅長經商，也沒有太多興趣。這就是這一回觀星大會才請他出面主持而已。」

    「原來是這樣。」雲烈想了想，又問，「那麼你對我爹娘的事了解多少？」

    從雲烈得到的信息中，外公大人幾乎沒有提過他父母的事情，仿佛諱莫如深。只有在喝了酒的時候，才會偶爾提幾句母親的事情。對他父親雲騰，完全閉口不談。

    聞言，雲耀略顯猶豫：「我不是很清楚。所有跟二伯二伯母有關的事情，在雲家都是禁忌。我想，也就只有上一輩的人才比較清楚吧，七哥你不妨去問問我爹。」

    「嗯……也好。」

    雲耀想了想，又說：「除了二伯之外，眼下應該也就只有六姐跟你最親了吧。」

    雲耀口中的六姐，是雲烈同父同母的姐姐，雲雅，比雲烈大一歲。

    雲烈點點頭，問：「嗯，你知道她現在在哪？在燕雲城嗎？」

    「不。六姐她從小天賦就極高，八歲就完成了定星，因此從小就被爺爺送到了東陸學府進修。兩三年才回來一次。」

    雲烈的注意力又被吸引了過去：「東陸學府？」

    「嗯，那是東大陸上最高等的學府，每年只從九州各國錄取一百名學員，每個人都是萬里挑一的精英，畢業後要麼成為一員大將，要麼官拜高位。只要成為東陸府的學員，那在東陸九州的身份堪比九州各國的王子公主。不僅能夠享受東陸府提供的資源，在東大陸上所有東陸府旗下的產業，都能夠得到優惠。如果遇到了什麼麻煩，也能夠借東陸府的力量解決。」

    雲耀一口氣說了一長串。他不是多話的性格，因此雲烈也一下就聽出來了，大概雲耀自己也非常想進入東陸學府。

    畢竟還只是個十二歲的少年，心思不算難懂。

    他們兩人聊得多了，雲耀也漸漸放下了心防。言行舉止不再像之前那樣寡言內斂。

    「真的？」雲烈來了興趣，笑問，「那豈不是就能在東大陸橫著走了？」

    雲耀搔搔腦袋：「應該是吧！」他也沒進過東陸學府，他哪裡會知道？只不過是聽人這麼說的罷了。

    雲烈又問：「那上哪兒能夠報名？趕明兒就去報名去！」

    「哪兒有這麼簡單？東陸學府每年就招一百人，可是每年要想報名的人沒有一千萬至少也有五六百萬，要是報名哪考核得了這麼多？」

    「那是？」

    「得推薦！只有得到九州各國王族的推薦書，才有資格接受東陸學府的招生考核！」

    「這麼麻煩？」

    雲烈摸摸下巴，微微沉思。仔細想想，似乎也算不上難。

    他們接下來不是還要去參加王族盛典嗎？等到了那個時候，有的是機會想辦法。

    ……

    雲烈從小便是含著金鑰匙出生，頂著天之驕子和傳奇之子的雙重光環長大，哪有什麼他想要卻得不到的東西？

    只可惜他到了這萬年之後，成了個籍籍無名的雲家七少爺。

    娘死了爹失蹤了，受著哥哥弟弟的欺辱，連家族裡的長輩也不待見他。

    自力更生吧，卻發現眼前路途漫漫。

    只不過雲烈的性子沒變，既然想要，他便會不畏艱辛地去爭取。

    不就一張王族推薦書？等他回頭想想辦法。

    與雲耀有一搭沒一搭地聊了一路，雲烈也差不多將雲家上下了解得差不多了。上至十八代以前的老祖宗，下至他們這些年輕子弟，巨細無靡，雲耀不知不覺地全交代了。

    聊著聊著，雲烈在一間略顯冷清的商店前停下了腳步。

    這商店的匾額上寫著「回春堂」三個金字。

    此乃一家藥店，店前門可羅雀，沒什麼生意。

    雲烈站在門前看了看：「就是這兒了。進去看看。」

    跟在他身後的雲耀詫異地小聲道：「七哥，你忘了我剛才說的嗎？」雲家在燕雲城內的產業極多，在醫藥業也有些名望，旗下的本草堂也是一家藥店。

    本草堂與回春堂一直是競爭的關係，要是被大伯知道他們上回春堂來，只怕到時候要被數落幾番。

    可雲耀不知道的是，正是因為知道這一點，他才特意到這個回春堂來。

    跨步進入堂中，便見堂內空空蕩蕩。

    廳堂兩側的柜子上陳列著多種丹藥和藥劑，只有一個店小二興意闌珊地托著腮打哈欠。

    看有兩個人進來，店小二振奮了一下，連忙熱情地迎上來：「兩位客官想買點什麼？我們這兒什麼都有，包君滿意！」

    雲烈徐徐搖著扇子，一派優雅公子哥的形象。

    他笑道：「叫你們掌柜的出來，我有一樁大買賣要跟他談談。」

    大買賣？店小二眼睛一瞪，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雲烈。

    這位公子看起來眼生，一頭白髮看起來也有些奇怪，而且衣著看起來不像是有錢人。可是他身上的氣質優雅卓然，普通人家的少年絕對不會有。

    常年在商店中工作，店小二早就練就了一對火眼金睛，一看就知道雲烈不太一般。

    再看雲耀，一身衣袍雖然簡單低調，卻能看出價值不菲，皆是高檔布料。

    這麼一想，店小二立時得出結論：這兩人絕對是有錢人。

    「兩位請稍等！我這就去稟報掌柜的。」

    等店小二離開了，雲耀連忙拉拉雲烈的衣擺：「七哥，你這是要做什麼？」先前雲烈也說了，他現在身無分文，錢袋子只是掛著好看的。就他這樣也想跟回春堂的大掌柜做生意？

    他該不會想著把自己賣了吧？

    沒想到雲烈露出一個十分「穩重」的笑容：「怕什麼？七哥還能賣了你？閉上嘴看著就好。」

    說話間，一個身著華服，身材微胖的中年男子就快步走了出來。

    一見雲烈，果然第一眼就被一頭瀟灑的白髮給震懾到了。

    可見雲烈這外表果然非常有衝擊性。

    掌柜的將雲烈二人引至偏廳，在桌邊坐下：「在下便是回春堂的掌柜，你們叫我孟掌柜就好。小二說您要跟本店談一樁生意？」

    「是啊。的確是樁大生意，就看孟掌柜你的誠意如何了。」雲烈悠然笑道，看表情，儼然像是經常遊走生意場的老手。

    孟掌柜細細打量了雲烈一眼，遲疑地問：「敢問公子貴姓？如何稱呼？」

    「免貴姓雲。」

    「雲？」

    一聽這個字，孟掌柜忍不住露出驚訝表情。這燕雲城裡誰不知道？哪裡還有別的姓雲的？要說姓雲，肯定是來自那個大家族。

    孟掌柜微微沉下臉色：「雲公子既然要做生意，為何不去本草堂？怎麼會來我們回春堂來？」

    誰都知道本草堂與回春堂的競爭關係。雲家生意還想做到回春堂來？

    用腳趾頭都能想明白，雲烈這是拿他開涮呢！

    「孟掌柜此言差矣。」雲烈慢慢道，「本草堂和回春堂都是開門做生意的，而我也是個生意人。生意場上無父子，當然得看我從哪一方能得到的利益更多來考慮。再說了，雲家既是大家族，族中自然也有派系爭鬥。本草堂名義上是雲家產業，實際上則是靠我大伯一手管理。至於我和我大伯的關係嘛……可以說是水火不容。這麼大一樁生意，我也不想便宜了他，自然要想到孟掌柜了。」

    孟掌柜似信非信，開門見山地問：「我怎麼能相信你與雲大爺的關係不融洽，而不是他派來的人？」

    雲烈對答如流：「這是雲家的家事，不足為外人道。不過真的要說的話，我的身份其實是雲家嫡少爺。我父親雲騰乃是雲老家主元配所出，而我大伯雲翔雖是長子，卻只是側室所出。因此我與大伯的關係自然不好。這麼說，你能相信了吧？」

    孟掌柜對雲家的事情略有耳聞，聽雲烈這麼一說，倒是有些可信。

    再看跟在雲烈身邊的，那可是雲家的九少爺雲耀。

    燕雲城裡的人都知道，雲大爺一手遮天，攬去所有的生意，將雲家的產業全部掌控，完全不讓雲三爺插手。可見雲大爺與雲三爺之間的關係，也算不上好。

    因此這麼一想，便更多了幾分可信度。

    「那好吧。那雲公子今日來，是想要做什麼生意？」

    聞言，雲烈露出胸有成竹的笑容來：「一個能夠挽救你們回春堂的好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