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圍坐在篝火旁,三人一言不發,像是都在和眼前的火焰對著話一般。
不知道眼前的這對篝火會不會讓三人想起那夜的客棧,總之,三人因為就快要達到目的地的興奮,竟然都是難以入睡。
「小兄弟!」
刀疤臉終於打破了沉默,「雖然這幾日我們還沒有深入了解,但是我知道你不是亳堰人!」
許塵隨意的點了一下頭,病危說話,而是輕輕的拾起身邊的一根木棍,挑了挑篝火中的碎木。
「而且你在亳堰也沒有親戚,對吧?」刀疤臉繼續說,像個算命先生一樣。
嘴角微微翹起,許塵沒有作答,依舊望著身前的火堆。
刀疤臉看著平靜的許塵不禁莞爾一笑,「那你到亳堰是想做什麼呢?」
聽到這裡,許塵手中的木棍稍稍一滯,但是他似乎早有心理準備,這一滯也不過是短短的一瞬,並不為人所察覺,隨即就轉為自然。
想要去兌山宗查殺害老鄔的兇手,甚至是殺害母親的兇手。同時也要在兌山宗進行修煉,等到修為足夠高的時候,再報仇雪恨。
不,他當然不能這樣回答,這是個秘密,一個只屬於自己的秘密。
「哦!世界這麼大,我可不想一輩子縮在小村子裡,到處走走吧!」說著,許塵露出了已經練習過十年的微笑,平靜而自然。
「哈哈!」
刀疤臉放聲大笑,像是有意要把荒野中的餓狼招來一樣,「小兄弟!我本以為一是個實在人,沒想到還是信不過我們呀!」
「怎麼說?」
許塵此時才抬起頭,扔掉手中的木棍,極其自然的看著刀疤臉,等著對方的為自己說出答案。
「就憑你那夜迅速的認出我身上的劍傷是兌山劍決所為,你就已經透漏了自己的身份和目的了。」刀疤臉並沒有許塵的不誠實而有什麼反應,他是安泊遠的貼身侍衛,戰場上的虛虛實實早就見怪不怪了,更何況他和許塵確實還算是陌生人,他原本就沒指望對方會毫無隱瞞的介紹自己的身世。
之所以他今夜會如此開誠布公的說起許塵的身世或者目的,不過是他領到了一個命令,一個原本不屬於命令的命令。
清了清嗓子,刀疤臉輕聲道:「小兄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你是想去兌山宗,對吧!」
其實這也只不是刀疤臉的猜測而已,但是他相信以他的眼力足以從對方的反應中得到真正的答案,這是一名軍人、一名優秀貼身侍衛最基本的素質。
然而,令他沒想到的是,許塵竟然只是微微一笑說:「也許吧!」
也許吧?
這是什麼意思,並沒有否認,也並沒有認同,似乎全然與他無關一樣,刀疤臉目不轉睛的看著許塵,想要從他的臉上看出什麼異動,但是那張英俊的臉上卻是依舊的平靜,平靜的那麼自然。
刀疤臉的心裡竟然泛起一絲敬意,任何方面都有天才,就像修行一樣,天分到了,哪怕是懶惰至極,也足以勝過那些刻苦的庸才。
但是心性這種東西,卻是很難說有天才可言,要是沒有時間的磨練,很難達到處事不驚的狀態。
刀疤臉沉沉的點了點頭,說:「好!那我就直說了吧,無論你是不是要進兌山宗,我想你不過也就是為了博取個什麼功名而已,對吧!」
「也許吧!」
許塵依舊是這三個字。
「哈哈!有趣!」
對於許塵的隨意,甚至有些不認真的回答,刀疤臉也不生氣,「我想你應該也看出我家大小姐不是普通人了,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家大小姐就是平西大將軍的女兒,也是大將軍的掌上明珠,而我就是大將軍的侍衛,如我所說,如果你是想來到亳堰博取個功名,那你就不必去什麼兌山宗了,如果你留在安府,一切都會有,而且比去兌山宗要容易的多,也快的多。」
出乎刀疤臉的預料,許塵並沒在什麼安府上糾纏,而是極其認真的說:「你是說,想要進兌山宗並不容易?」
「那是自然!」
刀疤臉和聲道,「兌山宗是修行界的無冕之王,萬人敬仰,想要進入其中的人數不勝數,如果那麼容易進,豈不是早就人滿為患了?」
稍稍頓了頓後,刀疤臉操著大哥對小弟的口吻說道:「小兄弟!也許你認為自己天賦異稟,但是這時間少有夢想的人,那個不認為自己是天賦異稟?世人簡單的把人分成庸人人和天才兩種,但是殊不知,天才和天才也是有差距的,就書法而論,可以寫成賣字先生是一種天分,寫成一代大家也是一種天分,但是寫成王羲之則又是一種天分,可知,天才只見也是有巨大差距的,想在亳堰這樣的地方嶄露頭角絕非易事,即便你僥倖進入兌山宗,想要在其中混出名堂就是更加難上加難嘍。」
僥倖?
許塵聽到對方的說話,心中自然有些不滿,進入兌山宗是他必須要做到的,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但是當他察覺到也許刀疤臉就是有意這樣說的時候,不禁莞爾一笑,說:「那要如何才能僥倖的進入兌山宗呢?」
「哦?」
刀疤臉不禁愕然,他先前說的那些話不過是像讓許塵放棄進入兌山宗的想法,跟隨他們進入安府,沒想到,眼前的少年竟然如此的執拗,像是完全聽不懂自己在說些什麼一樣。
一旁的安晴一直沒有開口,卻是一字也不落的聽著,在跳躍的篝火映襯下,她的臉頰秀美而複雜。
刀疤臉看了安晴一眼,見到小主人沒有什麼反應,他轉回頭對許塵說:「小兄弟!不瞞你說,你這次救了我家大小姐,就憑這一點,你如果來到安家,前程一定不可限量,並且,在安家你同樣可以修行,而且安府內也是高手如林,定會給你在修行之路上添磚加瓦。」
許塵搖了搖頭,略顯慚愧的說:「我說過,這次我並非有意要救這位……嗯,這位府上的大小姐的,而且我也說過,我只是出來看看,還沒想過什麼功名利祿,或是錦繡前程的事情。」
「那你可知,拒絕安府邀請的下場會是什麼?」刀疤臉突然滿臉的憤怒,先前的微笑和誠懇一掃不見。
「下場?」
許塵緩緩的起身,看了刀疤臉一眼,輕鬆的說了一句,「每個人最後的下場還不是一樣?」
說完,許塵慢慢的走開,全然不在乎的樣子,他來到馬車旁,在車輪處坐下,看了一眼篝火旁的兩人,將腦袋搭在雙膝之上,準備睡覺。
篝火旁,刀疤臉眼睜睜的看著許塵離開,卻不知道自己該有怎樣的反應,看著許塵在車輪下將腦袋埋進雙臂之中,不禁無奈的搖了搖頭。
「大小姐!看來是沒戲了!」
沉吟片刻後,刀疤臉看著安晴說道。
安晴依舊望著眼前的篝火,眼神中已然顯露出某種失望的神色,不多時,她撅了撅嘴說:「沒事的!時間還長。」
幾息之後,她像是依舊放不下的說:「你認為他能進得了兌山宗嗎?」
刀疤臉兀自的搖了搖頭說:「大小姐,屬下還不敢斷定,兌山宗自然是很難進入,但是這小子卻也是神秘的很,這些天我一直在思索,那天夜裡他是如何殺了那名控靈師的。大小姐,您跟屬下說過,他當時那一刺極快,甚至可以與屬下的書劍速度相比,但是,僅僅出劍速度快是絕對不能傷到一名五境控靈師分毫的,更何況他還只是第二境而已,其間一定是有什麼隱情。您確定他當時沒有什麼異樣嗎?」
安晴搖了搖頭,她當時一直躲在許塵的身後,加上緊張,自然沒看清許塵當時胸前的那道藍色光芒,「哦!這件事不重要,都已經過去了,我只是想……」
不知為何,她的聲音越來越小,眼神也越顯迷離。
「大小姐!」
刀疤臉嚴肅道,「請恕屬下直言,安府上下修為高深的劍師數不勝數,並不缺這樣的人,更何況咱們現在對他還一無所知。我知道您不過是想報答她的救命之恩,這個屬下理解,但是以其他的方式不是也一樣嗎?何必非要將一個不知根不知底的人帶進安府呢?」
聽到這裡,安晴原本秀美平靜的臉上竟然泛過一絲紅暈,然而轉瞬之間,又添上一抹厲色,她低頭輕聲道:「我的事情還要你來多嘴嗎?」
這個聲音雖然依舊輕柔,但是傳到刀疤臉的耳朵里卻像是一聲力喝一般,他奉命保護安晴回都城,一路上以叔侄相稱,無意間他竟忘了自己的身份。
刀疤臉慌忙單膝跪地,沉聲道:「屬下知錯!請大小姐……」
安晴沒等刀疤臉說完,擺手道:「算了!也不全怪你,你為了保護我也身負重傷,我早該謝謝你的,可是我……」
「大小姐,您何處此言,保護大小姐乃屬下分內之事,當年若不是將軍從死人堆里救出屬下,屬下怎還能有今天的一切,屬下的這條命早已是安家的了。」刀疤臉不敢抬頭。
安晴揮了揮手,示意刀疤臉起來,「既然你現在有傷在身,等回到都城我就寫一封信給父親,讓你先在安府養一段時間的傷,正好……」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只有她們兩人才聽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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