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eadx; 第二日。
當許塵來到教舍門口的時候,那輛安家的馬車已然在不遠處停著了,刀疤臉悠閒的坐在車轅上,看見許塵前來上課,他稍稍挺了挺身子跟許塵打了一聲招呼,示意自己已經來了。
雖然刀疤臉面帶微笑,但是在許塵看來卻像是一種嘲弄,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轉身就進了教舍,無奈是他此時全部的心情。
在課堂上,許塵幾乎很難真正聽課,他心中藏著太多的秘密和太多的疑惑。加上隨時抬頭就能看到窗外一直保持微笑的刀疤臉,他憤懣至極。
好在,不知為何,今天的潘安竟然毫無精神,幾乎沒有回頭和許塵閒聊,這大概是今天不幸中的萬幸了。
教習毫無邊界的講著,許塵毫無邊界的聽著,當他無意間看到教舍最前排那個身著藍色衣衫的女子時,心中又是一聲嘆息。
最終,在一陣清亮的鐘聲過後,一上午的課程終於結束。
和往常不同,今天的許塵是第一個走向教舍門口的,是的,他要去找刀疤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樣的心情,大概是抱著早死早托生的信念吧。
就在他一隻腳已經跨出教舍門口的時候,他突然感覺到似乎有什麼人在背後盯著自己,他下意識的回頭望去,正是那個身著藍色衣衫的女子,冷雪。
見到許塵回頭,冷雪並沒有像普通女孩子那般的面紅耳赤,反而是就這樣的對視著,最終竟然是許塵敗下陣來,他尷尬的扭頭而去,直奔教舍不遠處的馬車。
來到馬車邊,許塵極為冷漠的說了一句,「走吧!」
「嘿嘿!」
刀疤臉狡黠的一笑,「許公子今天就有時間呀!真是太好了!」
說著,刀疤臉跳下車轅,直接撩開車簾,說了一聲請,許塵看都不看直接跳上了馬車,鑽進了車廂。
隨著一記馬鞭的響聲,馬車緩緩的啟動,直奔山腳下。
「許公子!其實你早就該這樣的,嘿嘿!」
刀疤臉悠閒的嘟囔著,「你說你一拖再拖,最後還不是要走上這麼一遭?」
「哼!」
車廂內發出許塵的一聲冷哼。
刀疤臉卻似乎毫不生氣,反而奇怪的輕聲說道:「當然,我很理解,被人家囚禁了十年,剛回家一個月又被掃地出門,如果是我,我也不會太過相信其他人了。但是,你要相信,安家不會傷害你,不然,你早就死了。」
刀疤臉的話音剛落,車簾瞬間就被撩開,許塵目光直直的盯著刀疤臉的背影,「你調查我?」
「許公子!你這話就說得太難聽了,安家交朋友自然是不能冒風險了。不過,就算如你所說,恐怕這都城之內也不只我在調查你吧?」
刀疤臉平靜的說著,仿佛這一切都是極為正常的事情。
許塵愣了好一會,終於還是沒忍住,冷冷的問道:「你是什麼意思?還有誰?」
「那我就不清楚了。」
刀疤臉的左手又摸了摸臉上的疤痕,「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這裡可是兌山宗,這裡不僅是修行界的人有所關注,朝廷那也是關心的很。你能如此破例的進入兌山宗,就算是出於好奇心,恐怕也有不少人在暗中窺探你吧。所以,許公子以後可是要小心了,可不是所有人都像我這般好心的。」
許塵默默的抬起手,車簾應聲落下,在刀疤臉的笑聲中,許塵卻變得更加沉悶起來。
馬車繼續前行,目的地,安府。
……
做為平西大將軍的女兒,安晴常年住在都城之內,她也很少出門,一直待在自己的家中,所謂的大家閨秀大體都是如此吧。
無論她是普通人眼中的嵐晴郡主,還是自己認為的皇上的人質,這不是她自己可以選擇的,沉默和安靜也許就是她唯一能做的。
今天,她穿了一件很少穿出的白色長裙,上面刺滿了精緻的蓮花。
都說蓮花代表著純淨無暇,可以襯托出女人的冰清玉潔,但是,今天這身清亮的裝束卻映得它的主人面露紅暈。
還沒等馬車來到安府時,做為帝國最為尊貴的女人之一的她便早早的來到府門口,也許是真的無事可做,也許是因為別的。
這讓安府上下都很困惑,因為上一次大小姐這樣做已經是五年之前的事情了,那次是安泊遠親自回到都城辦事,安晴才如此的等候過。
「他來了?」
當那輛馬車緩緩的停到了府門口的時候,安晴用口型對著刀疤臉問道。
刀疤臉恭敬的點了一下頭,安晴這才放下了一顆極速跳動的心。
許塵跳下馬車,隨意的看了一下周圍,最終將目光落到了門前那位衣著華貴面容清秀的郡主身上。
所謂人靠衣裳馬靠鞍,雖然安晴的容貌許塵依舊記得,但是和當時麻布衣服比較起來,許塵真的有些不認識了。
「好久不見!」
安晴打了聲招呼,隨後竟然欠身一禮。
這讓一旁的刀疤臉不禁身子一顫。
是的,在帝國的傳統中,人們見面時自然是要以禮相待的,但是,安晴畢竟的郡主,做為平民,本來是要許塵向安晴行禮的,現在竟然反了過來。
許塵倒是沒有想那麼多,抱拳一禮後,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輕聲道:「好久不見!」
或者是因為有刀疤臉做為比較,許塵對這位貴為郡主的安晴倒沒有那麼反感。
沒有太多的寒暄,許塵跟著進了安府,穿過簡單的長廊,來到了安府的後宅。
安府並沒有許塵想像中的那般宏大,只是和普通富商的宅抵差不多,許塵也曾遠遠的看過潘安家的宅子,恐怕也要比這裡大上不少。
安府後院的池塘邊,幾名身背長劍的劍師在遠處隨意的走動,眼神中的警惕隨時可見,並且,許塵能明顯的感到,這些劍師的修為恐怕不會在刀疤臉之下,可以想像一下,這安府的警備是如何的嚴密。
刀疤臉當然是不能來到池塘邊的,因為安晴正在和許塵在池塘邊緩緩的漫步。
安晴眼帘低垂,似乎在極力掩藏著什麼情緒,也許是因為太長時間兩人都一句話沒說,場面有些尷尬,安晴纖細的右手拉了拉自己的長裙,隨口道:「你、你在兌山宗還好嗎?」
「啊!還行!」
許塵也是有些不自然,心裡嘀咕著:「不是說過來吃飯的嗎?快點吃吧,吃完了我好回去呀!」
而安晴顯然是沒有感到許塵的情緒,不知道是許塵掩飾的太好了,還是安晴根本就沒敢去看此時許塵的表情,「哦!……那就好!上次的事情還要謝謝你!」
「哦!」
許塵隨意的答道,「你不是已經謝過了嗎?再說了,我能夠進入兌山宗,聽說你也幫了忙,算扯平了吧!以後就不要再提了。」
「那怎麼能行,我所做的只是些小忙,而你那天是救了我的命!」
安晴的面頰又是一陣嫣紅,像極了那夜的緋月。
許塵無奈的搖了搖頭,並未說話。
「其實,我當初想讓你來到安府做事,你當時拒絕,我此時還是理解的。」
「哦!是嗎?」
許塵附和著說,但是根本就沒有走心。
「我聽說那裡的人都對你很好,能在兌山宗大展手腳,自然是比在安府強的,當然,如果你以後能夠進入細雨閣的話,就更加前途不可限量了。」
安晴柔聲細語的說著,像是對許塵極為的相信,相信他的實力,沒有來由的相信。
「細雨閣?」
許塵倒是對這個感到了興趣。
「是呀!」
安晴輕柔的目光終於落在了許塵的臉上,「哦!可能是你到兌山宗還沒有多久,才不知道的。其實,兌山宗的威名主要是來自細雨閣和藍鳶閣的,不然,你認為就憑你的那些同窗你會讓整個修行界都對兌山宗敬畏有加嗎?」
許塵贊同的點了一下頭,確實,那些傢伙怎麼能撐起兌山宗的威名呢?
似乎是看出了許塵對這個話題比較感興趣,安晴便繼續講下去,「我聽父親私下裡說,他這一輩子,真正佩服的人只有兩個,而其中一個就是玄微真人,嗯……就是你們兌山宗弟子口中的師叔祖,藍鳶閣中的弟子就是他的親傳弟子。而細雨就是由現在的代掌門親自指導的。」
說道這裡,安晴稍稍停頓了一下,看著許塵疑惑的臉說:「你怎麼了?」
許塵閉了一下眼睛說:「你是說,師尊親自指導的,就是細雨閣的弟子?」
「嗯!是吧?」
安晴可愛的撅了撅嘴,「這個我也是聽說的,就算不是,那也應該是被看做重點培養的對象,不出幾年就應該進入細雨閣的。」
「當然,如果能過進入藍鳶閣自然是所有弟子的極致了,只可惜,好像那個難度可比登天,不僅要天賦異稟,而且必須要玄微真人看重才行。而且,它不像細雨閣有固定的時間來選拔,而是完全看玄微真人的心情。」
「玄微真人,師叔祖?」
許塵心中呢喃著,他從未見過這個傳說中的人物,但是眾人對他的吹捧可是已經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了。
「藍鳶閣自然是不想了,但是我真的希望你以後能夠進入細雨閣,而且我相信你。」
安晴輕聲細雨的說著。
池塘中水波凜凜,許塵終於苦笑了一下,這不是源於安晴莫名其妙的鼓勵,而是他終於明白了那些聚靈院的弟子為什麼這麼討厭自己了。
林靈素和萬虛對他如此的偏心,原來在那些弟子看來,他就是下一個要進入細雨閣的人了,此等榮耀放在誰的身上都會令人嫉妒啊。
就在許塵默默的點頭時,安晴再次說道:「不過,我聽說細雨閣的弟子會執行一些特殊的任務,想來也是很危險的,所以……以後你要是真的能進入細雨閣,一定、一定要多加小心!」
「啊?」
許塵驚訝的看向了安晴,他沒有在乎對方瞬間變得通紅的面頰,「特殊任務?」
安晴的話讓他不得不想起了永安鎮,想起了母親,想起了老鄔和他身上的傷口,兌山劍決,特殊任務。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95s 3.5043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