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許塵渾渾噩噩中突然感覺到附近火光沖天,他趕緊肉了一下眼睛,這才看清,就在百米之外的街巷中無數的火把不停的晃動,而且慢慢的向著他的方向走來。
緊張之餘,許塵奮力的起身,勉強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向著最近的黑暗的巷子中走去,只可惜,他的傷實在太重。
這重傷本不是湖邊戰鬥留下的,而是就在這條大街上彌留之際,無緣由的重傷。
「仔細檢查,不要讓賊人跑掉了。」
「是!」
那兵卒的聲音越來越近,少說也應該有百人之眾。
如果放在平時,許塵自然不會害怕,特別是玉劍成長之後,但是,此時的他,別說對付這麼多的兵勇,就算是一個五六歲的孩子都能取了他的性命。
眼見這麼多的兵卒越來越近,再加上自己的身體實在虛弱,恐怕此次已經在劫難逃了。
然而,就在許塵絕望的時候,一個身影徑直的衝出了那條小巷子,迅速的來到許塵身邊,然後一把就將他拉了進去,那力量之大,那神情的激動和緊張,很難想像。
那人,卻正是當今的太子,許塵的朋友,楚陽。
「我料到了你回來這裡的,可是,我卻沒有料到你是一這樣的方式。」
許塵狠狠的吸了兩口氣,搖了搖頭說:「你沒事就好,我師傅呢,他還好吧。」
「嗯!」
楚陽不停的點著頭,「沒事,他老人家很好,西門望此時還不敢把我們怎麼樣,只是你?」
「呵呵!」
不知為何,許塵竟然傻笑起來,「放心吧,我已經將西門望殺死了,你大可以將這重鎮說回去了。」
「啊?」
楚陽一臉驚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殺死了西門望?西門大將軍?」
看著楚陽的驚愕,許塵漸漸的忘記了自己的重傷,「怎麼不相信?呵呵,這算我送你的禮物,不用謝。」
沒想到,這個時候,許塵還會開玩笑。
可是,就在此時,楚陽卻無奈的搖了搖頭,「許塵,你肯定被騙了。」
說著,他一隻手扶著許塵,雙目卻看向了遠方,那正是大將軍府的方向。
猶豫了片刻,他低頭看了看因為全身的疼痛而佝僂著身子的許塵,「他不可能死,如果他這樣容易死的話,那他就不是西門望了。」
頓了一下,他略帶歉意的說:「許塵,你知道,你知道我和陸隱大師剛剛在哪嗎?」
「在哪?」
許塵詫異的看向了楚陽,「什麼意思,你說的是什麼意思?」
「哼!」
楚陽無奈的冷哼了一聲,「剛剛,我和陸隱大師就在打將軍府。」
此話一出,許塵似乎已經想到了什麼。
如果不是堂堂的西門大將軍在府內招待太子和國師,那還有誰有這個資格呢。
如果不是大將軍在府內,那麼太子和國師又怎麼會去大將軍府呢。
正如許塵想像的那樣,楚陽緩緩道:「正像你想像的那樣,我們剛剛正在和西門望談論這邊疆的問題,也就是關於羌人的問題。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才能這麼快的來到這裡。」
「你知道嗎,我們正在談論,突然一名兵卒報告,說湖邊的小屋出事了。而且,今天白天,西門望還跟我們說,今夜會送我們一份禮物,我和陸隱大師一直沒搞懂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但是,現在我好像是知道了,那個禮物就是你,而他想送給我們的自然就是你的屍體。」
許塵默默的聽著,「那我剛剛殺的是誰呀?那我剛剛殺的是誰呀?」
他的腦袋一片混亂。
當他和楚陽說了一下湖畔那人的樣子的時候,楚陽猛然一驚,像是看著怪物一樣的看著許塵,「姚長?」
「姚長?」
許塵重複了一下,「姚長是誰?」
「哼,好一個西門望,心思竟然如此細膩和毒辣。」
楚陽狠狠的要了一下嘴唇,「姚長是西門望在軍中的供奉,是六境的修行者,在無仙軍鎮之中,他和陸隱大師的師弟奚凡幾乎可以平起平坐,今天他竟然動用這個人去殺你,可見……」
說到這裡,楚陽猛然轉頭看向了許塵,不敢相信的問道:「你,你真的殺了那個人?」
許塵沒有開口,只是默默的點了一下頭。
「真不敢相信,為什麼你能殺了一個六境的修行者?」
楚陽不停的重複著這句話,他無法相信,許塵竟然能夠殺了一個六境的大修行者。
要知道,六境是一個難以逾越的界限,在帝國之內,能夠超過六境的修行者也不是隨意就能找到的,就算是他的父親,當今的聖上,見到六境的修行者那也是要極力拉攏的。
不然,身為六境符師的陸隱又怎麼能夠坐上國師的寶座呢?
而許塵今年不夠十六歲,無論他用了什麼計謀,用了什麼可怕的武器,在楚陽的想像中,那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修行界,每個大境都有著難以逾越的鴻溝,更別說許塵和那六境的姚長了。
思考了半天,楚陽無奈的搖了搖頭,現在不是追問的時候,「許塵快走,我們先回到我的住所,有什麼是,以後再說。」
說著,楚陽便拉著許塵向著一個偏僻的街巷走去,為的就是避開西門望派出的兵卒。
……
天色萌萌亮,在大將軍府內,那個壯碩的中年男子不停的在大廳中來回的踱著腳步,似乎有著他無法想像的事情發生了。
剛剛,一位校尉來報,刺殺大供奉姚長的殺手不見了,整整一個時辰都沒有找到。
最初是動用了百十來人的隊伍,最後竟然已經出動了五百餘人。
雖說無仙鎮比普通的小鎮大上許多,但是,這麼多人還沒能抓到殺手,那簡直是一件恥辱的事情。
而真正讓這位大將軍難以理解和不敢相信的是,他最為信賴的大供奉,就算在帝國也能排進前前二十的打修行者,竟然被一個十六歲的孩子給殺了,者怎麼能讓他理解。
就像是跟春蠶說冬天的故事一樣,他沒有見過,自然難以理解。
甚至,此時的西門望都想見見那場戰鬥,他寧可損失一位大供奉,也要見一見那奇異的景象。
這時,一個同樣是十七八歲的少年從後面走了出來,那臉上儘是悔恨和憤怒,只是,見到西門望之後,他極力的將這種憤怒斂去。
「父親。」
這少年卻正是西門望的兒子,兌山宗的弟子,西門文宇。
「嗯!」
西門望冷冷的答了一句,卻沒有轉頭,他似乎還是沉浸在那不可理解的事情之中,當西門文宇告訴他一定要選一個絕對的高手去做這件事的時候,他還感到不可理解。
在這無仙鎮,他西門望要抓要殺的人,沒有誰能夠逃脫,就算是現在的太子和國師也一樣。
之所以現在還沒有對太子動手,那是因為還沒到時候,如果利益足夠大,如果滿足他的要求,他絕對會下的去狠手,無論他是誰,只要在他的地界,沒有人敢如此放肆。
而這件事情發生之後,他不得不承認他這個兒子說的是真的,那個人很是邪門。
怔了一下之後,他回過身看著西門文宇說:「你來前廳做什麼?」
「父親!」
西門文宇在兌山宗時很是跋扈,但是在這位父親面前卻是異常的乖巧,「我聽到兵卒的報告了,許塵她跑了對嗎?」
西門望沒有說話,只是無奈的點了一下頭,像是極為羞辱一般。
「父親,我說過,那個小子很是邪門,如果當時您派……」
還沒等西門文宇說完,西門望猛然拍了一下的木桌,也許是因為太過用力,那章紅木方桌應聲而碎,煙塵頓時祭起,「夠了!此時不要再提。」
很顯然,他很憤怒,哪怕是面對自己唯一的兒子。
他沒有將兒子的說法當做是談心,而是一種責備,帶著侮辱的責備。
而了解自己父親心思的西門文宇也是頓時啞然,他了解父親的脾氣,在關鍵時刻,他的父親,堂堂的帝國大將軍,視權利為一切的父親,絕對有可能將他一併殺了。
「你會後屋吧。天亮了,你就和你的那些同門離開,離開這裡,這裡現在很危險,父親是為了你著想。」
少少頓了一下,「還有,你不是說兌山宗是要你們去永安鎮以那小子的父親作為威脅嗎?那就去吧,不要在這裡閒著。」
「這……」
西門文宇有些懵。
幾天前,蕭冷和冷雪同他們分開,說有重要的事情去做,可是幾天都沒有回來。
也許是有心要向同門炫耀一下自己的父親,炫耀一下這無仙鎮,所以他沒有去永安鎮,反而是帶著聚靈院的同門來到了無仙鎮。
畢竟離得很近,也就走這麼一趟而已。
昨天,冷雪突然來到了無仙鎮,說蕭冷可能已經死了,這一消息雖然讓大家很是詫異,但是,那是藍鳶閣的事情,和他們沒有情分,也沒有關係,除了恰當的悲傷並沒有什麼。
只是,蕭冷最為這些弟子的領隊,領隊死了,那麼他們好要繼續行動嗎?這是個問題,所以,他將同門安置在了不遠處的客棧。
現在,父親已經下了逐客令,那麼他本應該唯命是從的。
但是,猶豫了一下之後,他還是怯怯的說了一句,「父親,無論怎樣,我們的目的都是殺了那個小子。他是兌山宗的叛徒,是太子的朋友,也算是您的敵人,既然是殺了他,又知道現在他就在這無仙鎮,那麼我們為什麼不在這裡解決呢?」
「更何況,雖然我的這些同門修為病不算高,但是,總是還能幫上忙的……」
然而,還沒等他說完,西門望早已怒目圓睜,「那你告訴我,他現在在哪裡?啊?你說?」
這一句可是把西門文宇給難住了,他怎麼會知道呢?連堂堂的父親都沒能找到,他又怎麼能知道呢?
但是,就在某一個時刻,西門文宇突然說了一句話,「他是太子的朋友,對他是太子的朋友,那麼……」
「那麼,他可能去了太子那裡。」
後半句是西門望說出口的。
是啊,在這無仙鎮,他手下的兵卒能將整個軍鎮翻遍,卻只有太子那裡,他們是不敢動的。
無論如何,現在和朝廷還沒有翻臉,所以,太子的形象還在,他不能輕舉妄動。
「父親,那我去,您只要給我一些兵馬,我現在就去太子那裡,也許真的能夠抓到他。」
西門文宇雙手抱在前胸說道。
「不!」
西門望突然神采飛逸,「不是可能,他一定是在那裡,這就叫燈下黑呀。不過我現在卻並不著急了,知道他還在就好。」
說著,他竟然微微一笑,「既然是太子的人,你現在去又干把他怎麼樣?我們有證據證明他夜闖湖畔小屋殺了姚長嗎?不能!而且。」
「而且,這樣一個奇人,為什麼不能為我所用呢?死了一個大供奉,那就死了,如果這小子能夠歸於我的門下,那我……」
說著,西門望竟然仰天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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