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周家雙喜臨門,不僅清理了內部毒瘤周景山,周老爺子身中的相思子劇毒也被解掉十之八九。
但周比利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僅僅是幾天時間,老大服毒自盡,老三變成白痴,兄弟三人就只剩他一個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心情很糟,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吧。」
周比利一直用雙手捂著臉龐,可以想像他的表情,也能體會他的心情。
「沒什麼好說的,對外,就說是抑鬱症自殺吧。」羅勝沉吟片刻,「孫老弟,還是麻煩你給他開一個抑鬱症的診斷證明。」
「可以麼?」孫九霄還不知道事情可以這麼辦,遂看向周比利。
「明天我讓小光去接你。」周比利說罷,推著剛剛躺好的老爺子,緩緩走進了加護病房。
「可是……」孫九霄伸了伸手,最終抓住一團空氣。
「好了,走吧。」羅勝拍了拍他的肩膀。
孫九霄卻沒有立即動身,而是看著滿目狼藉,輕輕搖頭,「阿樂,你留在這裡,幫周家清理一下。」
吩咐罷了,也不管樂少願不願意,孫九霄就跟著羅勝和華太太下了樓,一直來到望月山莊大門口。
空中陰雷陣陣,狂風驟雨的前奏著實漫長,孫九霄最後回首望了一眼,直到現在他都不能接受這個結果。
「周景山為什麼自殺呢?難道,奧墨就那麼恐怖?」孫九霄不解問道。
「我也搞不清楚。」華太太撇撇嘴,罵了一句這鬼天氣,看著孫九霄,「你為什麼會被奧墨定為目標?」
吐槽罷了,華太太解開裘皮大衣,順手丟給身後的僕從,鑽進房車前又說道,「孫九霄,今天你騙我這件事,加上以前的種種,我暫時不跟你追究,但這不代表我們之間結束了。」
「我還沒說要走。」孫九霄很納悶,目送華太太上了車。
那車隊絕塵而去,羅勝才按上了他的肩膀,「老弟啊,可不要覺得華太太就是單純的老花痴,她的城府,比我都有過之。不過暫時的,她是不會找你麻煩了。」
「因為奧墨?」孫九霄總覺得不爽。
「上車再說。」
兩人上車後,孫九霄才迫不及待問道,「羅老總,奧墨,到底是什麼東西?我知道有些東西知道越多越不好,但周景山臨死前也說了,我身邊就有那勞什子五星執行官,恐怕這不是什麼好事情。」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所以在最終審判周景山的時候,羅勝與周比利都是想讓孫九霄迴避,但周景山絕不是為了拉孫九霄墊背才執意將他留下,所謂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以自殺換取解脫的周景山在最終時刻必然不是說謊。
但孫九霄這個問題,羅勝也不知從何說起,他沉吟許久,才打開話匣子,「港島公認的四大巨頭,老哥不才位居其中之一,剩下的事掌管東南亞漕運水路的周比利,華家和黃家的代表華太太,還有人王向少傑……」
「向少傑?」孫九霄還從未聽過這名字。
「你遲早也會遇到的。」羅勝卻沒有解釋的意思,繼續說道,「我們四個,看似是站在港島之巔,跺跺腳港島便要抖一抖。但即使是我們,在奧墨面前也如同新生嬰兒,根本沒有還手之力。」
「你們之前形容的已經足夠恐怖,我只是想知道其中詳細。」孫九霄眉頭稍皺。
自從第一次聽到這個字眼開始,所有人都在孫九霄耳邊,不厭其煩的以各種方式重複一個事實,奧墨很強大,奧墨很恐怖。
「我不知道。」羅勝聳聳肩。
他並非是拿孫九霄開涮,而孫九霄也體會到其中的意義,連羅勝都不知道詳細的一個組織,那當真稱得上是恐怖了。
要知道,羅勝可是紅星集團亞太地區總裁,就是放在世界上也是有足夠分量的,看看羅老總平日的交集圈子,不是歐洲古老家族的嫡系,就是聯盟的負責人,要麼就是黃金海岸的大財團。
若論社會地位,孫九霄算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不只是我,誰也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羅勝咧咧嘴,擺出一副無奈的樣子,「我和華太太還有周比利,之所以能洞悉『它』的存在,是因為87股災。港島四大財閥,不計其數的上市公司,在這一場戰役中幾乎全部破產,當時年輕氣盛的我們順著痕跡追查到最後,發現了一丁點的痕跡。」
孫九霄並不知道所謂股災,實際上他連股票的運作方式都不知道,只能耐心的聽著。
「其實當時,我們還沒發現奧墨這個名字,只知道似乎是有一個很強大的存在,在操控著一切的走向。」
羅勝回憶著,滿面正色,「後來歐洲聯盟動盪,我從紅星集團北歐區的核心管理層口中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在他們口中,這是個極其恐怖的存在,可惜他們知道的也僅僅是名字罷了。」
說到這裡,羅勝苦苦一笑,他的苦澀並不難理解,想他羅勝以一介布衣耗費數十年的苦工才爬到今天的地位,貌似位高權重,卻有些恐怖的敵人連面目都不曾見過。
「如果不是你被牽連進此事,這些東西原本不該告訴你的。」末了,羅勝嘆了口氣,「我知道的只有這些,做老哥的奉勸你一句千萬不要追查下去,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等雨過天晴,你還是孫九霄,我也還是羅勝。」
似乎是老天故意刁難羅勝,此言一出,滴滴答答的雨水便打在擋風玻璃上,似乎是預示著暴雨剛剛來臨,距離天晴還有很遠。
「就算雨不停,天也會明。」
孫九霄望著遠處天邊,笑道,「放心吧,如果它不來犯我,我是不會跟它為難的。」
羅勝張了張口,最終還是沒有再說出什麼。
在公寓門口下了車,孫九霄並未立即上樓,而是站在樓梯口撥通了邵兵的電話,「小兵,幫我查一下奧墨到底是什麼。」
孫九霄對於衛星系統,不甚了解,但也曾聽邵兵講起過,東南軍區的信息作戰中心三科可以時時刻刻監控雷州及雷州周邊的所有危險分子。
而危險分子的定義,十分廣泛,不僅是雷老五、天狼這種地下秩序的掌控者,就連孫九霄、白清揚、張若水這種個人能力突出的典型也在此行列。
邵兵作為情報三科的副科長,不見得能把手伸向世界,但奧墨既然在雷州有五星執行官,就該瞞不過他的眼睛。
在樓下的便利店買了點吃食和飲料,孫九霄耐心的等著,不過十分鐘電話便響了,來電顯示卻不是邵兵。
「婉兒?」
孫九霄略有疑惑,按下接聽鍵,便聽裡面傳來謝婉兒的聲音,「你到底讓邵兵做了什麼?剛剛我收到消息,他已經被秘密控制了。」
「怎麼回事?」孫九霄被嚇了一跳。
邵兵作為副科長,職權很大,曾經也替孫九霄見識過天狼和張若水的動向,卻只因為調查奧墨便被控制了?
「我只是讓他幫我查點東西。」孫九霄想了想,還是沒有告訴謝婉兒真相,反問道,「是誰控制了邵兵?」
「有關部門。」謝婉兒頓了頓,「你讓他查的,是不是加密文件?」
「應該不是吧……」孫九霄頓時心虛了。
「好,你等我五分鐘,我再打給你。」
「……」
僅僅是動了調查的心思,便付出如此沉重的代價,孫九霄不禁唏噓,連羅勝、華太太那種人都談之色變的奧墨果然恐怖。
不過五分鐘,謝婉兒果真打了過來,直入主題,「搞清楚了,邵兵利用情報科的職權追查某個東西的時候,觸及了一個加密檔案,那是一個三百年內不會被解封的檔案,剛剛查到這裡上面就有人終止了東南軍區信息作戰中心的權限,現在上面已經派人下來,交代一下或許就沒事了。」
「或許?」孫九霄抓住了這個奇妙的詞語。
「恩,或許。」謝婉兒應了一聲,「這件事可大可小,只要證明邵兵的目的不在那份加密檔案,就會沒事。你到底讓他查了什麼?」
「那個檔案,是什麼?」孫九霄不答反問。
「我聽爺爺說,是十年前一樁公案,具體的我也不清楚,就算我是謝國鋒的孫女,有些東西也是我不能觸碰,不敢觸碰的!」謝婉兒語氣凝重,意味深長。
見孫九霄並沒有說實話的意思,謝婉兒也不再堅持,囑咐道,「不管你讓邵兵查的是什麼,這件事不許再查下去!趕緊處理了港島的事,儘快回來。」
「怎麼,雷州有什麼事?」孫九霄好奇問道。
「下周六,我的生日。」
謝婉兒說完這些,匆匆掛掉了電話。
孫九霄記住了這些,心思卻在另一件事上,他機械性的啃咬著手中的麵包,呢喃自語,含糊不清,「十年前,公案,為什麼這麼耳熟?」
良久,孫九霄瞳孔猛縮,「白清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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